单金龙《芒种》 |
2020/9/10 9:04:31 |
2018 |
如 果说人 生就是基础 的话,那么一切 美丽的劳动,就是生 命的依靠。于是我对母亲 说,我想去做个拓荒者。母亲 说,孩子,你已经长大了,用你的 热爱,去跟大地说吧------于是我走向田 野,问大地,灿烂的春花怎样播种——大地 说,学会了劳动,就会看到希望!愿美好的青春 赋予你力量吧。我又说,能不能把我的理想作为种子? 大地说,需要辛勤的汗水去浇灌。为此,我勤奋着、努力着、 用我的理想作为基础——但意义说,除了这些,让劳动与创造去 彰显理想吧!因为生命是微观的,理想是宏观的——虽然基础是个体 的,但思想与灵魂是属于大地的——你把理想交给了大地;如同把生命献 给了你热爱的事业!当我明白之时,芒种已经来临。于是我在灿烂的春天里快 乐地歌唱;我对理想说,我要把心中最美的歌儿,献给大地、献给亲爱的祖国母亲! 谨以此书献给伟大的时代! 《青春的致敬》 我像水牛筋草般缠绵地锦草那样幸福、 青涩的叶子代表我青春的颜色与美丽, 大地是我生命的摇篮母亲温暖的怀抱; 阳光雨露里那婉约的笑容是我的情感—— 风里雨里那飘逸的长发是我梦里面的希冀 , 风风火火的步伐是我的执着爱的浪漫; 春天的缤纷与怒放是青春的蓬勃与骄傲—— 如同我深情的眸子苗条的身影妩媚的微笑。 我在激情的劳动之锄声中纵情歌唱------ 熟谂的春花和芒种是我亲近的朋友; 滚滚红尘曾渲染过我的孤独与无眠, 晶莹的泪水是青春彰显的激情和甜蜜——
昨夜星辰照亮过我湿漉漉的心房, 辛勤的汗水湿透过我的背夹与胸膛 ; 听风儿的歌声嘹亮着昨天的沧桑与乡愁? 磨难左右不了浪花的澎湃歌者的激越, 磅礴的远方是理想的征途希望的明天! 美丽的青春走过故乡的阡陌与原野、 梦中的小舟正在驶向遥远的彼岸。 风华正茂除了青春还有梦想与未来—— 抒写青春与梦想的那是硕结的春华秋实。
把青春与热爱献给灿烂光华的大地吧—— 让诚实的努力与勤奋去创造铿锵的人生! 生命的意义在于具体的坚强而不是吝啬, 让所有的过程与历经用情感去跟明天对话吧—— 踏破荆棘走过黑夜去迎接光明的黎明与辉煌!
作品概述 长篇小说《芒种》是一部以农村为题材,以历史进程为背景的现实作品。作品以回忆、思考、对话、进行叙述。作品中的人物平凡而普通,涉世不深的他们在激情燃烧的岁月,面对生活不畏磨难、把广阔的田野,作为一所励志的学校,立志劳动,勤于学习,直面理想。在时代的感召中,他们把学到的知识在不断丰富自己的同时,善于帮助别人,激励着人们一起进步;用情感的歌喉,快乐地歌唱。作品《芒种》中的人物芒种,当时家庭客观原因,中断了学业。但芒种有一个愿望,通过耕学的“修船”,进行学习。那么他要修什么样的“船”呢?其实他要修的,就是一条“人生之船”。可谓:“书犹药也,善读者可以医愚”。船修好了,可以航行,扬理想之帆。在学校芒种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优等生,但事与愿违,出于实际因素的考虑,他因地制宜选择了先劳动。把“修船”,作为理想,作为人生励志的一种走向。在这矛盾之中,芒种并没有因为辍学而消沉。而是把心中火热的激情,投身于所热爱的劳动中去,以群众走在一起。在芒种的努力下,他们办起文化业余“夜校”,同时还编辑了一份由手工刻写油印的文学小报《小草》。作品中的人物,既是梦想者,又是现实者。似乎广而大之的生活告诉着人们,虽然人生道路艰难曲折,但理想与现实是相隔通的,如同人的灵性是相通的。美丽的思想,是真正的基础,既可以洞察也可触摸。他们以质朴的思想,情感,对生活充满着向往。而并非虚无飘渺,不着边际。在客观中结合实际、助人为乐。思索人生、眺望未来、用梦想佐证人生。无论怎样,生活出发点首先劳动作为第一要素。就像鲁迅先生说的:“目下的当务之急,一是为了生存,二是为了发展。”大地是多彩的,有美丽的色彩,就有创造的动力。他们在事物的认识中,敢于冲破狭隘的传统思想的束缚,以人生观,价值观,世界观的良好愿望,感悟人生,塑造人生。时代在前进,为人民服务,永远是一个不朽的主题。作品《芒种》所叙述的,岁月过往中的一幅场景,一种面貌、一种过程。无论在任何环境下,进步的人生除了理性,还有心灵的感召。他们在火热的劳动中,以昂扬的精神面貌,积极工作。坚韧不拔,矢志不渝,进行不懈的自我学习,相互探索,用心创造,作为一种崇高的理想追求。或“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”的作风,彰显人生,作为生命原动力的象征。长篇小说《芒种》,它是一部充满理想主义的现实作品。呈现给读者的,仿佛有些朦胧、琐碎、乡愁;富有情趣的、乡土气息浓郁的、一幅充满色彩斑斓的农村现实生活画卷。作品中所叙述的人物、事物,颇为广泛。岁月如歌,历史像一条河流,人生像一条小舟。这条小舟,可能是物体,也可能是梦的化身。在大时代感召下,以“天生我材必有用”的信念,把热爱当作老师,励志追求、激流奋进。对于美好的未来,那是一个充满希望的美丽天地,让闪光的青春,用理想的火花去照亮征途。用热爱的耕耘,去希望的园地里撷采。似乎现实告诉着人们,人不能坐井观天,而是要用充沛的精神,去为灿烂的生活,热情劳动,激情歌唱。他们的情感,像乡村土地上盛开的一朵朵蓬勃的春花。他们的本质,像这一块浸润着风土人情的土地那样淳朴。正如作家艾青在《我爱这土地》一诗中所写的那样:“假如我是一只鸟,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;”长篇小说《芒种》是一部以散文格调,所展示的现实作品。作品不强调故事性,重在于思想性。呈现给读者的,随着时间的走向,迎来改革开放的春天。从小环境展示出大环境,一种生机勃勃的时代气息,与其生动活泼的现实生活大画卷。出于创新角度出发,章节短小,叙事风格与众不同。作品中所描绘的,与其零零碎碎的人与事物,没有个人的定位,时间的定位,程序的定位。作品意在追抚今昔,珍惜人生,彰显梦想。 序(一) 做人要有志气的,关键还要“骨气”。《孟子·滕文公下》:“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,此之谓大丈夫。”当然,知识乃基础,还要有理想。没有理想,能有大浪淘沙、勇往直前的气概?能有大才大量的气魄?所以说:人是要有志气、骨气的。没志气、骨气,能兴吗。 司马迁就是有骨气,有能耐,幼而好学,二十岁后游遍全国,考察地势山川,风土人情;采访古代的传说、史迹。其父司马谈是历史家,太史令,谈公死后,司马迁任太史令,博览群书、学而不厌。过后开始写《史记》。后因事端,下狱,在荆棘丛生的环境下(受宫刑),吃尽了苦头。然而他有骨气!司马迁没有轻率自杀,而是壮志未酬,恒心已定,将此雄心,坚持写史。从此厚古薄今,呕心沥血。即便遭遇如此之耻辱,决心要出人头地,立下了豪情壮志,写出了一部五十多万字,述上自轩辕皇帝始,下至汉武帝,约三千年历史之巨著。鲁迅称它是“史家之绝唱,无韵之离骚”。 中国的历史上,曹雪芹容易吗,化了二十多年时间,写出了一部《红楼梦》,可谓:“一纸荒唐言,一把辛酸泪”。以我说:要说荒唐,亦不荒唐。大凡磨难,日月知。作为大家族的一个院落,其大观园《红楼梦》,内容人物情感杂碎,恩恩怨怨煎不断,理还乱。多少年过去了,还有人在研究《红学》,可想而知,其经典之不朽,尽在其中。罗贯众雄心笃实,一部《三国演义》,写来真乃春秋多事,旌旗摇曳,硝烟纷飞,烈马斯鸣;其开卷词,就是那样大气磅礴:“滚滚长江东逝水,浪花淘尽英雄。是非成败转头空,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。白发渔樵江渚上,观看秋月春风。一壶浊酒喜相逢,古今多少事,都付笑谈中。你想想,这样宏阔浩然的历史,说大亦大,说无化了。其胸襟如此之豁达,一壶酒下去,千古之事,一笑了之。 唐代大文豪,李白的故乡真遥远,在什么巴尔喀什湖碎叶城。这位随父迁居锦州青莲乡的居士,从小博览诸子百家之书,又好剑任侠,喜交游。其诗想象丰富,风格雄健,语言清新,色彩瑰伟,自然豪迈。不愧为是我国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。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!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!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!”诗人借酒助兴,对月当歌。其瑰玮绚烂之文字,叠韵成唐朝诗坛的一座高峰!苏东坡绝顶的聪明,文章写来能屈能伸,婉约有之,大气有之。像《杨花词》:“春色三分,二分尘土,一分流水。细看来,不是杨花,点点是离人泪!” 而《赤壁怀古》,写来高瞻远瞩,胸襟开阔:“大江东去浪淘尽,千古风流人物。古垒西边,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。乱石穿空,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。江山如画,一时多少豪杰!” 有句话,这样说:“越民俗的,越世界的。”那么越生态的,越自然的。筷子是原生态的东西吧,再原生态的要数中国人喝的茶叶,于是有了神农氏《神农本草经》、陆羽的《茶经》。李时珍的《本草纲目》。你说生态不生态?全是百草。这些草,也了不得。祖先跋山涉水之艰难、尝百草之艰辛。想不到,芳草除了生态之美,不必说;心灵也那么的美丽,还能拯救大众的性命呢。不得了,了不得。 这个世界,不但美在于心灵,人与人之间的感情,就连芳草的心灵也这样美。我们应该看在大自然的份上,感恩大地,在光明中好好生活。-------再想想,还有什么也很生态的啊?对了,中国人的文字。古老的中国文字,上下几千年,无论什么样的周遭,文字的出处,别有洞天,包罗万象;非常的生态。甲骨文形象吧,再说中国人的书法如何,张力有致,苍劲豪迈。狂而不骄,自成一体,形象自然而生态!仿佛打太极拳;龙飞凤舞,或刀光剑影。 王曦之的书法如何,如高山流水,古而雅致,炉火纯青到自然而生态。当然,像《兰亭集序》,其真迹,就很难见到。至于〈〈诗经〉〉,其文字内容,也很自然生态。再说文辞绚美的“楚辞”,一看文字就很生态。伟大的诗人屈原,他写的文字,想象丰富,真难读懂。像〈〈离骚〉〉、〈〈九歌〉〉、《天问》等;文字古朴不必说,字里行间,除了艰辛,却情真意切。道出了对自然之情,对人生之情。看起来,文字好生奇怪,但出于肺腑之言。别的不说,就一个“兮”字,十分了得。那是什么?那就是情啊,思家爱国的情啊! 做文章的人,似乎自古就有,方兴未艾,让人津津乐道。唐宋八大家,难道不是这样吗。冰冻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嘘!你玩得出,什么叫人才?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。所以,我要向前辈学习,向身边的大家学习,人生应该勤学之-------?。 序(二) 长篇小说《芒种》,是我的第六部作品。从时间跨度上说,从酝酿到写,到作品完成,前前后后大概有好几年,看起来略见一般,但题材核心如此,所以我也没办法。但这个过程并不轻松。从精神层面上说,这部作品拖的时间比较长,反反复复改了几次,消耗了不少精力。而且在电脑上遭遇几次“死机”,由于文件受到损害,结果推倒从来,把另存的初稿从新修改。其遭遇之苦,充满无奈。我清楚记得,那是个阴霾的季节。正是:风雨交界,孤掌难鸣。 白驹过隙,时光似行云流水。弹指之间,日子显得那么丰富多彩。或许有人说,写长篇小说《芒种》的意义何在?我可以真实地告诉人们:“饮水思源,不忘初心。”人是学着走路,一点点长大的。因此,生活同样如此,也是一点点过来的、好起来的。至于记忆中的童年、青春、乡愁,大概就是我们所历经过的吧。再是------作品生活画卷中,类似的背景、类似的人物、牧童晚归的画面、仿佛曾经熟悉的朋友和场景。这客观的社会场景、过程、与其变迁;我想有必要,用理性的感觉进行回忆或叙述。如果说,曾经的青春,让人异想天开。那么,一切有自然所生发,与其自然色彩中所张扬的生机,就像人们情感精神的化身。 如同烂漫之“天真”。去感觉好了。那种懵懂,单纯、活泼;在硕大的自然中,仿佛牧童美妙俏皮的叶笛之声,充满着人性的生态“美学”之感。 当邂逅理想之后,具体的努力在于,用实际的劳动,夯实于空虚的心灵,一切的想象,在热爱中萌芽。触摸热爱的除了灵魂与道德、还有时代的感召。与其心灵劝说下的主观能动,所附属的与思想相一致的行为与进步。如果这样的话,应该严肃地补上一句:人再有能耐,靠先天的一点优势,那是远远不够的,还必须有后天不断的学习。 对人的本身而言,从懵懂到懂得感知去学习、创造。这一过程的走向,并非随性的,或许有梦想赋予而准备的。假如这样的话,可以说上一句奖赏的话。一切用真实的梦想对话于生活的人,或许都在由衷地为生存与发展想方设法。如果没有遗忘,在我们心灵的深处,劳动永远像一道耀眼的光芒!选择任何一种由衷的爱好,从道义上说,那是本质意义上的眺望,或者说理想的跋涉。情感永远是个“天使”,它所涉及的除了爱情,也可以用愤怒鞭挞懒惰!热爱光荣的劳动,原本就是一种道德的本义。纵然财主又如何,平凡者更迫切需要走近这谂熟的风景,在日夜中眺望------远方的光明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把诚恳的劳动,作为一种平凡的追求、创造。即使为了一个纯粹的梦而言------理想者不惧跋山涉水。去追求、用灵性闪光的思想;攀登伟岸的高山之巅,希望摘下一片理想的彩虹!即便撷采一片带着春绿的叶子------也是梦想意义上的一次憧憬! 感谢那不负众望的双手,由此接过梦想所赋予的信念。人生,是一个海的澎湃、浪的歌击、大浪淘沙的过程。对于诗的构筑,由苦难与幸福的心灵去创造吧。再简单的生活,总有一个过程。并非触类旁通,需要经历生活的千锤百炼。何谓:苦心孤诣?那是敢于踏破荆棘,黑夜中行走的人生! 一切的创造,来自于勤奋。甘愿承受孤独,并非出于个性,或许明智的一种考验!学会用梦想去创造,并非心血来潮,它需要用情感去考量。拥抱热爱,来自客观的提示,心灵的感召,抑或艰巨奋斗,自我的一种超越。为什么要选择梦想生活?人生来之不易,需要自我的舞台,社会的舞台。漫长的岁月中,人生,既有幸福、也有苦难。倘若说困难与艰涩,曾经嘹亮过我们成长的历程,当感知曾经之后,用具体的善良,去学会珍惜、学会劳动与创造。应该说,有理由感到兴高采烈,感到庆幸;真是这种自我的肯定,能用艰难,去信守理想,这既是心灵中的一道风景,也是超越自我的一种意义。宝贵的学习、磨练、应该说一种励志的走向。感知对本质意义的领悟,内心高尚的一种境界。山脉因气势而逶迤,高山因伟岸而挺拔,征途因磅礴而峥嵘。 思想中的风景,才是人生最大的坐标。当行为艺术,被真知灼见的知识叮咛之后,一切沉默的情感,显得那样生动,像火花般灿烂------坚挺地选择一个有志的方向,能照亮贫瘠的天空。纵然如此,务必保持平凡的本色,无需去宣扬自己。谦虚使人进步,尊重理性,那是一种美德。尽可以努力为先,学会用情感咏叹的同时,应该为美丽的生活,理想,引吭高歌! 关系长篇《芒种》,前面已有所说到,它不强调于故事性,而重在于人的思想,生活所走向的过程。历史的过程,有广义的故事。包涵着一种诗意的、艺术的、内心的、真实的、大众的思想与情感。 作品〈芒种》中的人物,他们像《小草》一样普通。他们用默默无闻的情感、微笑、在美丽深动的春天里,认真做着乐于做的事业。他们的心灵,就像《小草》一样,不忘勤劳,乐于助人,与身边普通的人们热情交流。面对贪婪真诚劝说,对于虚浮进行拒绝。他们用诚恳的劳动,善于思索?他们用情感的歌喉热情歌唱,跟明天的梦想对话。把生命的感情,当作一颗心爱的种子,为春天的大地去播种。他们不骄傲自满,用劳动的目光眺望——坚持着人生的进步!不知是谁——?这样宽宏大量地劝说过他们? 即使“修船”是个漫长的过程,他们依然真实地坚守这块阵地。他们没有看轻平凡的自己,而是站在春天嘹亮的绿野,接过大地所赋予的梦想,用自己一滴一点的知识,办起业余夜校,创作了自己的《小草》这块文学园地。人生有了理想,敢于搏风击浪。他们不曾犹豫,不曾退却;为人生只争朝夕,为航行的小舟摇旗呐喊,困难阻挡不了他们跋涉的脚步。 多么倔强的小草,多么气概的人生啊!你说他们平凡吗?你说他们的人生轻飘吗?他们用青春热爱大地,热爱生活。用理想去为群众服务,其意义有价值的、庄重的。这说明什么呢?其实,任何一个不为人知的领域,人们在劳动的创造中,都有类似点点滴滴、可歌可泣的丰功伟绩。 让热爱的眼光,去眺望前方巍峨的山麓吧------那里有奔腾的河流、峥嵘的征途。时代的发展、需要远大的胸怀。用真实的劳动与创造、去构筑她的繁荣吧。如同伟大的梦想,需要远大的理想、宽广的胸怀、勇往直前的精神去创造! 此时《芒种》他们,就在大河滩边的竹笺舟上,正在把修好的那条“小舟”,准备去激流中磅礴奋进。多么富有光彩的人生。他们把这条小舟,视为理想的征途。原本孱弱的人生,或许在进步中得到光芒的洗礼!所以勤奋、勇敢。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,只有当梦想走进了心灵之起,所以勤奋的双手,学会了创造。好长的旅途啊------湿漉漉的汗水,从辛勤的梦乡流过。人生贵在于自信,坚定。似乎梦想曾经告诉过我们,通常情况下,人的旅途也可能有十万八千里。同样人的挫折,也可能有九九八十一难!明知没有多大能力,但没有逃避!那是一种高尚的道德与情感支撑着他们。人不能随波逐流,得过且过,至少得学会自食其力。面对困惑,曾经在梦里无数次地说,多么固执的人生呀?进步的脚步,决不能停顿。这不是固执,为了梦想,为了人生这面峥嵘的旗帜——因此,可以承受孤独,承受挫折。为了热爱的事业,梦想的旗帜一定能够插到胜利的高峰! 人生只有追求,才能有所作为——因为我们心中热爱的大地,被时代的光芒所照耀。生活在这样美好的时代,能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吗——?苦难虽然过去,是谁给我们带来了温暖,应该需要去感知、懂得感恩。一滴水可以挥发出光芒,即使在艰难困苦的时候,没有动摇过这颗热爱的信心,因为在我们光明的眼前,有一个伟大坚强的祖国,屹立在我们热爱的心中。只有祖国的繁荣富强,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幸福! 作为《芒种》的作者,在这里我要代表作品《芒种》;或以个人的名誉,对自己说,进步吧!我将我热爱的梦想作为动力,用我微不足道的努力作为感恩,感恩前进中坚强而伟大的时代,感谢朋友和领导曾经给予的帮助。我没什么回报您们,那就让一衣带水的梦想所启迪的努力,代表我最诚挚的心灵吧! 作者写于2016、8、28 1 小屋里的灯光并不算亮,但她青春娇美的身影,足于妩媚夜的色彩。子春想,记得芒种曾说过,我们已步入了青春,而且又是农民的孩子,照理说先得学之,但现实告诉我们,一切由劳动所需要的都是理由,因此我们必须得倒过来了,先得劳动,边学之、边修船之。这是我个人的意思,不代表别人。当然可能家庭的拮据,导致我改变了主意,这样情有可原。别小看意义上的修炼,船修理好了,思想上的事,行动即可行动,劳动即可劳动,战略即可战略,时刻准备着的。我们不但要学会修船,还要学会造船。这不仅仅自己的事,客观的事,整体的事。照理说人生智慧上事,就是大事。可惜,我在此望而却步,不能跟你们一起同行,所以我准备要打持久战了。不是跟别人,是跟自己!你想,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,自己不给自己一些事做,太说不过去了?别的不说,自从有了梦想,仿佛理想挺身而出,;因此人生之舟,不能不修。应该着眼长远吧,所以有条件者,先得学之。大凡成事者,必有一技之长。昨天,我跟母亲说,白天的事情太多了,让我做一些吧?在此要说声对不起了,我可能要参加劳动了。也只能如此。杂梦倥惚,农事琐碎,这个节骨眼上,懂得感恩无比的重要。平时母亲百般的无奈与愁苦,让我蓦然感悟,时而联想到当时的困顿。因此只能先放下眼前的事。并不是说从此搁置起来?那是居安思危的再三衡量之下,要求自己做出的让步。我早想好了,毋宁少上一天的学,先用劳动的果实强壮身体。 “喂------我刚才忘了。你要继续读书啊!”芒种说。 “那------你自己呢?请你三思而后行吧。”子春说。 子春有些不理解。芒种还说,任何地方都可以学习的。我以实用的方式, 取之于实用的学习,未尝不可?除了在田野上,其实生活的空间很大,我要号召兄弟们一起“修船”?修好了船,等于修好了自己,那是将来的事。这样可以走出狭隘,触类旁通,同时认知上拓展些嘹亮的阔度,也可因地制宜去帮助别人。你们看这深邃的湖子------如同人生之路那么透亮,我要用我的努力之渴望, 去锦绣河山的征途上欣赏她的磅礴。如同我一直想去长城、或莫高窟看看;这样的话,它们的巍然屹立的生命,会让我感到热血奔腾!人生的路程远着呢,人靠先天的一点优势,那是远远不够的,还必须要靠后天不断地勤奋。不努力,学历再高,也没用。只有终身的勤学,才是真正的学习。学习是幸福的,她这种美丽的温馨,其实就在任何边角的时间当中。她只稍一个眼神,你会悄悄地走近她的身旁。但我曾经跟你们解释过,现在我取向于先劳动,从实际来说,纯粹是为了照顾父母,或者妹妹。至于从眼下来说,我是有些遗憾的。但我不曾感到气馁,倘若说心灵有条小河,人生就像一条航船。不能搁置一边,应该走向生活的大海。但一个人修船太少,有几个最好。人不可能全懂,三人行必有我师焉,老师往往就在众人的身边。我暂时没有告诉父母,有关辍学的事。对我的转折,或许他们有几分可惜,反过来,可能对实际情况来说,力量上的一种支撑,心灵上是一种安慰,或者说主观能动性上的一种接力。所以别无选择,路是自然的,也要靠自己走的,走得通最好,走不通是一种曲折。尝试曲折,相比做懒惰要好得多。我是这样想的,也是这样做的。你们要去的话,自己做主,我是不后悔的了。子春,,你家庭条件稍微好一些,作为同学,我认为倒是先学为之的好,照你现在的成绩,将来一定有出息。我只有如此决策了,所以我预先想到“修船”, 生活是个广袤的领域,在广而大之的自然空间,虽说有些东西遥不可盼,虚无飘渺,但只要用真实的知识,学有所用的思想去善于学会创造、通过劳动的努力也可获得。别小看想象,它是主观世界中极为重要的一个向导。因此,热爱一件事,必须要有主观能动性去倡导的。你可以丈量一下,梦想的距离多远,你可以走多远? “你能为梦想,出一点力吗?” “你是指哪方面------?” “我指生活中的一滴一点。” “你不想去?那就算了。” 那来的破船儿?是不是搁浅渡口的那条老古董?这船难修葺,千疮百孔哩。芒种说:“队长哥,我说的任何一条船。谁说不能,工夫不负有心人吗。船虽破旧,几十年了,瞧这木料黑里透红,古色古香,枯木逢春,奇在内心,看不出吧。” 子春道:“那你芒种是为人民服务罗?”芒种说:“大同小异。”伙计大猫笑笑道:“不全是一个人的事,人贵有自知之明,所以我也参加,人多力量大吗。”芒种说:“萌芽之花,贵在沃土。走近其峰,贵在攀登。子曰:三人行必有我师焉。我不能,或许别人总有办法。可谓择其善者而从之,其不善者而改之。” 芒种说:“我的意思是:三个人同行,其中必定有我的老师。如同孔子说的,我选择他善的方面向他学习,看到他不善的方面就对照自己改正自己的缺点。” 芒种说:“孔子这句话的意思,凡事要靠自觉地进行修养。” “妹子,到时,喊你爷,一块来拔船,顺路带几包香烟过来。”大猫说。 子春说:“为哈要我爷带烟儿,自己没钱买,要别人带烟来,别人也这样吗?” 芒种听了哈哈大笑。 大猫说:“妹妹,你不是要坐船呀?人人要出点力的,哈叫社会主义国家?人心齐,建设的力量就大吗。”子春说:“好!带烟就带烟好了,我叫父亲带个苦涩的烟,辣死你猫头鹰!”大猫说:“瞧瞧,妹妹的嘴巴够辣的了,本来家里不优裕,再让人尝试苦东西,不是雪上加霜呗。”子春:“嘘!真低估了你们这些家伙还会敲竹杠。”芒种说:“我们义务劳动,烟是猫头鹰说的,跟我无关。”子春转过脸,心想,知道你们这些小家伙还没有买烟的实力呢!修什么船,浪费时间。 大猫:“瞧这黄花闺女,一点拎不清。河子这般蜿蜒畅亮,远方风景如画,将来到了城里,人家看你子春小妹漂亮,说不准城里那个帅哥一见钟情,跟你谈朋友呢。”“呸!死猫头鹰,老打这心眼儿?城里虽然好呀,天地不如农村大着呢。呵!”子春悄一动气,那张小瓜子脸愤世嫉俗般反倒好看,超美哩。青春中的姑娘,一刹眼变了个样似的,丽人一个。 “那好!等修理好了,别忘记我!我可不认路,反正这里不通车,坐渡轮也是坐船,还要买船票呢。”大猫说:“那当然。你子春姑娘不去?我们还踮念着呢。”“唏!坐就坐!斤斤计较干吗,那希望你们快点儿修好,别磨磨蹭蹭,装疯卖傻。” “嘻!这丫头片子,老跟我们过不去。坐就坐呗,谁说不让你坐,我们还是同学呢。” 天真者,也是梦想者。对于青春中一切美的东西,让人过目难忘。 “呀------!连哥不叫一声走啦!妹妹不对起,哥哥跟你开玩笑,谁要你爸爸的烟。”大猫调皮地笑着道。 子春还在想读书的事。不过,她为前几天的事儿,一时脑袋瓜子还有些恍惚,心眼里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,有些耿耿于怀。嘘!为什么这样呀?我居然如此仓促,凭什么给他一张像片呢。我算什么呀?三月桃花含痴笑?莫明其妙!他倒好,无动于衷,连一声感谢的话也没有,真兴!煞有介事,连一点幽默的表情都没有。我的中队长,你境界高呀------?瞧他一点不领人情,只不过腼腆地笑了一下,像鄙视的样子,可我好心吗,那有这样可讽刺人的。 总体上说,她出于诚挚的友谊,从内心来讲,感觉是满意的。天下“好奇”的事情多着呢,而有些行为上的事呢,说不清是受情感的支配,还是投其所好?说到底,她心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种朦胧的甜美。青春,一个惶惑的梦,或许在任何一个春夜,都可能发生。 “算了。就算是为杂乱无章的季节,打了一天小工吧。” 事后,她辗转反侧,心里好像有许多话,要跟一个朝夕相处,却不懂人情世故的俊杰说,他能坚守阵地吗。如果星空能了然人的心思,不必偷偷摸摸,慌里慌张,就在白天悄悄地走近好了。或干脆,当着大人的面------嘘!人呀,我们的父母亲是谁呀?一本正经,理直气壮。但他们没有错呀,当然他们也有过青春?识时务者为俊杰,心儿谨慎些那有不好,至少说我们的社会并不虚无飘渺,爱的死去活来,歇斯底里有什么好?把情感藏匿起来呗,深至骨髓? 为什么父母的眼光那么犀利,神经!像讽刺似的。倒让我一点果断不起来呢。青春呀!能埋没吗?可他们是我的衣食父母,他们天天走在田野上,生活还在过度线上,因为他们是种地人。不消说看起来日子琐碎的很,但他们首先在作风上树立了榜样,一点不愚昧。难怪芒种瞧不起他的那个一肚子老想坏处的同学。不说了,反正这在传统的年月,父母的眼光,绝地的严肃,容不得半粒沙子,不消说儿女春来情长,可以这样吗?或许很难接受。一个黄昏,子春想了很多。 他却说:“我的舞台在足下,不想接受先天的盅惑。” “去你妈的!睁开眼睛,老想异想天开的事,知道别人会嗤之以鼻。” 终于有一天,她看到芒种的脸黑了一卷。他已经下田劳动了。 “芒种,我子春应该感谢你才对!真的,你没错。” “做一个灵魂恶心的人让人难受。比如说,前些天,我参加一个同学家庭聚会,几个有面子的大人,似乎一谈起来眉飞色舞,对旁边的普通人不理不采。他们大谈最近加了多少工资,什么房贴?又聊起吃了些什么,买了些什么,玩了些什么?却从不说,为国家的发展自己应该做了些什么?我子春听了,简直饭都吃不下。而另外一个同学的家长,忙里偷闲,难得出来,还老想着田头的事。说这几天工作下来,衣服也没有来不及换一件,看得出来,这位种田的大叔,其实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可穿。他说自己是个队长,每天任务带领群众,种好庄稼,如果管理得当,好为国家多交些粮食。” 子春是个活泼的姑娘,这些日子,她有话想对芒种说,但芒种的心思不在这里。子春一点不知道。只知道芒种要回家种田。跟一个有点矜持的小伙子相处,说几句悄悄话确实很难。微笑般的自然那么灿烂,青春应该是快乐的。她说自己不喜欢装模作样,有话直说。她确实是个直白的女孩,话说完了,没有一丝怨气。平时开开心心的样子,像大地上笑春的花朵。她坦然地说,我们的青春,人生的路虽然很长,但从某种意义上说,忧郁的时候,有点度日如年。不!从道德上说,我们确实需要放大胸怀。至于谈情说爱,光天化日之下,一时想来真有些不好意思。 夜深人静,她似乎没有一点睡意。 她自言自语说:“本来说好一块去的,杨老师的《野火春风斗古城》没有讲完呢?他倒好还抢时间夜读借来的那本《青春之歌》,看他多么努力啊。” 他说不能错过宝贵时间,否则耽搁了不好。 她突然坐起身,铺开残存的几页作文纸,努力地写着。她是在写给她的一个同窗、确切的说是她曾经的同桌学友。起先,子春对芒种的辍学,感觉非常不解,简直太突然了。蓬勃的脚步,一下子戛然而止,简直不像他的作风。别自以为,一个无聊的见识,像吃了什么定心丸似的,或者说这是一种超凡脱俗般的激情!有时一个冲动,会导致终身遗憾。再说这阶段的关键性,又是学生的队长,如果一旦停下来,别人怎么想?荒废学业不说,知识属于未来的。 芒种苦笑了一下,子春的话,让他显得左右为难。他似乎在沉默,代替所要说的话,这样心里好受些。她还有些耿耿于怀地说:“你自告奋勇的举动,让人感到十分失望。广阔的田野,并不缺少你一个人,你是神仙,可以改变一切人的命运?对于他们的终止,我倒预先就知道一点。但你不然,作为一个出色的学生,就此:‘望而却步’;难道做父母的,也听之任之?陈校长王老师等师长,对你是寄予厚望的------再是关于上次迟到的那件事,我也有些不解。当时我们正在上课。你知道大凡上课时,校门关闭常有的事。你却冲动地用泥块摔着墙头。实在想不出,这出乎意料的事,怎么会出在一个文质彬彬的人身上。而你的解释,母亲又突然生病了,这与我的不力有关!这话似乎跟两者之间也没都大关联,这让我感到十分惊愕。那么你用泥块摔墙头的事,不知你这举动是表示抗议还是愤怒?当然,大概人都有情绪的,那么出发点呢,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母亲的事,代表你的拳拳之心吗?如果不是?你就有些鲁莽了。” 子春是个有心的女孩子。时过境迁,她心里居然还在想这件事。芒种想,自己不能拖累别人,早做决定的事,反悔没意思。他随手给子春写了信。 ------“子春,不好意思,人各有志。由于长期忙碌于田事,母亲劳顿的身子又病倒了。前些天,好不容易借来一条船,过湖,可足足摇了大半天的船,到青浦已经下午。子春,我知道你有理想,将来想当一个人民老师,你有这潜能。我本来也有这个条件,但我决定放弃了,这是现实!你知道,我家里又多了一个妹妹,父母实在负担过重。作为男子汉,我不可袖手旁观,只能选择其中之一。希望你们继续学习,勇敢地走出去。顺祝进步!” 2 大猫下田劳动了。那天他在田野上对兄弟们说:“同志们,对于生活的将来,我们就要在这所高等学府深造了。愿意留下来的我们一起共同奋斗,家里有条件的,继续上学读书,将来有出息,兄弟我不会忘记欢送你们。” 这时有人喊过来,对大猫说:“猫兄,那你自己将来属于什么角色?”大猫说:“做个有志气的农民足也,我家兄弟多吗,也怎能如此。你若是瞧不起农民,滚蛋好了。”队长一溜烟走近大猫,检查了一下生产情况,接着道:“不要婆婆妈妈的,好好干!现在知识青年下乡,再过三十年,我们到城里插队落户!” 二胡爱好者阿胡说:“对!人生就是怎么一回事,今天不知道明天,混呗。”队长说:“混什么?只要有梦想,生活永远像一道嘹亮的风景。你干的出色,评你小子一个先进,说不准明天你小子去当小干部哩。领导再说上几句好听的话,给你小子来个上调,你的梦想不是实现了吗?” 阿胡道:“自己争取来的才好吗。”芒种说:“只要诚恳劳动,都是有希望有前途的。行行出状元,我们应该靠自己勤奋的双手学会进步,为缤纷的未来感到欢欣鼓舞。”队长说:“你们听,知识分子就不一样吗,为缤纷的未来?生活永远像一道路嘹亮的风景------这句话我还是跟芒种学的呢。” “芒种说的对,我们的路还长着呢,先苦后甜也是上策。但话有说回来,我们是种田的,没有规矩,不成方圆,干好你的活儿才有出息。” 子春对眼前的情形,有种朦胧之感。琐碎的生活,跟她脑海企盼的致远的景象格格不入,她本来是一个善于表白的人,在大大咧咧的他们面前,却有些束手无策。她可能一时感悟不到,对于简朴的乡情,有时候它像一种说不清的乡愁,朦朦胧胧缠绕在心里。要熟悉它,需要走近它,像自然地走近困难一样,友谊是一方面。何况要熟知一个人,一个人的心思,需要足够的沟通。对于事物的发展,不可简单去评估,不能用个性的眼光去看待问题,应该结合实际,顾全大局。她没有感悟到吗?寒窗几载,学友情谊。就像他滑稽地说的那样:“------我由衷地了解你们。只是我不善于主动,包括像写信一样。更不大喜欢弄虚作假,闲情逸致暗递什么‘条子’。我喜欢用我的方式,跟你们真心交流。” “当然我知道,这年头,打架的事屡见不鲜,你芒种好像也介入过多次,说是出于自卫,这我信。倒是后来,你用你一贯的个性,坚持着你一贯的爱好。” “------然而还说什么,自己需要去“修船”,搞不懂,修什么船呀?倒不如继续读书,写你的日记,我认为如此才好。”子春是个有心思的女孩。 “感谢上帝,经历了这一段困惑的日子。我的思想更加饱满,于是我对自己说,人必须先要学会吃苦耐劳,这样将来的世界无比广阔。” “嘻!这话是谁说的呀?油腔滑调。”子春想想,调皮地笑了起来。 突然让她想起来了。此时他大概又在看书了。不过他对“修船”,暂时没有什么计划,说是修船,实质意思就是学习。就像那次班会上,他别出心裁出了一个题目,《闲谈——忙不过来的有关“农事”》;按他的解释,又一个农忙季节开始了。尤其一到芒种季节,大人们几乎没有一天的休息,整天整天奋战在田野上,如果我们像他们一样,不知有何感想?至于他对自己的名字的出处,他曾经这样解释:“父亲真别扭,给人起名字,如此随意到不打草稿。‘芒种!’——可我居然还坐在这里------?于是好多人都不同程度,关心地问过我,不知你父母为什么要给你起这样一个名字,叫‘芒种’?人们越这样希冀地想,芒种仿佛觉得父亲起的名字好!那就叫芒种好了,农民靠种地吃饭,不忙不像农民。芒种好,对自己有一定的警示意义?” 《春韵》 春陌湿漉漉, 纤手难驻足。 逐认何名物, 原是熟悉草。 “喂,同志们,从现在起,我们一起学点文化好不好?”芒种笑着大声说。 这时有人问:“这墙壁上诗,是谁写的呀?有几分意思。”碰巧大猫也在,大猫说:“是我兄弟芒种写的。” 大猫说:“芒种,是不是?” 芒种点点头,说:“不好意思,班门弄斧;是我写的,谈不上好诗。” 芒种说:“我想呀,田野上那么丰富多彩,可以自由发挥一点想象。即使随意唱一支歌儿,也是心中的一片风景啊。” 芒种边干活,一边儿说:“喂兄弟们,我们农民了不得呀!为什么说了不起,因为我们农民是个拓荒者,通过一双双勤劳的手,荒芜的泥土上会开出灿烂的鲜花,田野上结出丰硕的稻穗,作为丰收的礼物,献给金秋十月!所以说,我们学会了劳动,是一件光荣的事,我们农民除了修地球,将来还要学会创业,发展经济,为我们日趋繁荣的大地创造财富!所以呀,我们将来的农村,是一个现代化的农村,国家大发展,人民安居乐业,生活就像一个美丽大花园!当然我们的父老乡亲,才是真正的能人,你们用自己热情的双手建设着农村,这说明什么?为了国家的繁荣富强,这就是大事情,因为我们是在为国家的发展建设做事情,大家说是不是?所以我们年轻人也要做个劳动的能人啊!” 大伙听后,兴高采烈。 队长说:“好好干,有前途。” 看他以前所未有的姿态,似乎已融入进去,而把前头的事抛在了脑后。看来做事果断少不了的,已经决定了的事,再说也没用,何况他不可能听进去。算了,一厢情愿没意思。居然如此,我子春上还是要读书去的,不然对不起父母一番好心。 大猫对队长说:“阿哥,我们跟芒种一起修船,并非闹腾,利用业余时间做点好事。另外,芒种提出要办个夜校,讲一些革命故事,像《红岩》、《青春之歌》、以及歌颂社会主义建设中的新人新事,我们想跟社员们一起学习。”队长道:“我已经知道,你们说的修船,具体建交在广泛意义上的。我本人支持!当然要修的船,也是有的。这条船木材是好的,自己修理可能有点难度。不过世上无难事,只要肯登攀。” 那天晚上,子春见到芒种。芒种手里拿着书,说是给社员们上课。说上什么《乡愁课》。他倒是想得出,年纪轻轻的,肚子里哪来什么乡愁?看得出队长喜欢他,村里领导知道后,表示赞同。那有什么办法。他对队长说,农业要发展,田野就是课堂,农村包围城市,将来农民进城不识字怎么办?于是他开始写日记。听他的那个开场白极为滑稽------说什么:“那我就不客气啦,我的伙计们听好罗!我这样简陋地开课啦------。”对于芒种的乐观,坚持学习的态度,社员似乎十分欣赏,丝毫没有半点怀疑的余地。为此大队张书记亲自为夜校学习的社员,安排了一间屋子,芒种当起业余老师。 那个夜晚,子春伤感地唱起:“北风那个吹,雪花儿那个飘------” 3 ------炊烟在暮霭中缭绕。傍晚,子春路过,看到芒种家小屋的灯还亮着。子春平时不喜欢串门,但想好了的事。晚上,她约了另一个女孩。偶然看到芒种又在写他的日记。这与芒种告别那所中学,已经有些时日了。子春不敢进门,便在窗上敲击了几下。芒种一听,知道是谁。芒种没有犹豫,随手给了子春一条围巾。子春不好意思拿。他顺口道:“没别的意思,种地了,用不到它。”芒种还幽默地说:“以后,我会拜你为老师的,未来的大学生!”子春心性直爽,她还是领了这一份情。她犹豫了一下,接着突然说:“芒种,我要你的笔记,看一看,过些天还你。”子春害羞地朝芒种笑笑。芒种急中生智,把前些天借来的一本图书与笔记,一块给了她。子春接过东西,一溜烟跑了。子春的心,仿佛很激动,在回家的路上------湿漉漉的心房里,让她又不知不觉想起那件敏感的事儿。 蚕豆花盛开的时节,怀春的小青年与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懵懵懂懂走在一起。五月的麦子长得绿油油一片,田野上油菜花开得疯疯癫癫。平时他语言不多,但他十分优秀,其实那个女孩对曾经同桌的他来说早有点意思,他对女孩的好感,嘴上不轻意说什么,似乎也暗恋已久,只是不露声色罢了。那天根据学校的要求,文艺课上要表现节目,发挥一下个人的特长。平时看起来有些矜持的女孩,这些天跳蹦蹦的样子,说是要去排练节目。但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孩还没有到场。女孩知道他在哪里,她高兴地向村头找去,原来他一个人在村外学唱歌。她很大胆,对他说有没有兴趣去湖边看看,他顿时说好!芒种心里知道,子春是来找他一块排演节目的,但从没这样大胆,俩个人在一起过,他心里既感觉兴奋,同时难免有些忐忑。接着俩人神差鬼使般,闯进了湖边那片青纱帐,她说我们捉个迷藏吧,我藏,你来找------ 之前,他从没拥抱过女人。此时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,不知这个梦谁计划好了的?他不曾去细想。看她整个神情,好像心花怒放,似乎像早就预感到有什么事会来临一样。她对节目的排练,显得比较积极。说到主动,那是俩人的事。就像捉什么“迷藏”,其实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他心里知道,她就藏匿在旁边而言,伸手可及的事。他没走几步,一转身就捉住了她!拉着她的手,俩人彼此有点兴奋,还略带一点冲动与朦胧,局促的呼吸声明显起来。当他靠近最后一步贴近她身子的时候,她干脆扑进他的胸怀,带着缕缕青春的芬芳,炽热的气息烂漫四起。静寂的环境,徒然让彼此有点害羞,她轻柔地对他说:“回家吧”------但她没有退缩回避的意思,而且身体贴得更紧。他拥抱她、吻她。 俩人从梦中醒来,感觉有些不好意思,脸也红了起来。但那种心花怒放般的滋味,像打翻了蜜一样甜美。旷野的光芒那样灿烂,仿佛故意在嘲笑一般。虽然亲密的时间不是太长,已足够比喝醉了酒,要强出几倍?这就是所谓的“初恋”,虽然像昙花一现,但那种甜蜜的回忆,从此常在彼此的心海深处荡漾。 这大概就是一种期待。或许有些因素的成立,并非凭一时的好感,其因果往往有前提的。他读书优秀,她玲珑秀美,平时的相互爱慕,为此导致了进一步发展的可能。 走出青纱帐,他高兴地对她说:“我们还有机会捉迷藏吗?” 她笑笑说:“排练要来不及了。” 一转眼,子春上高中读书去了。最近这些日子,她感觉有点无聊。照这情形,看来自己也有辍学的可能。 乡村娱乐生活单调,当时芒种早有一个想法,办个夜校,团员青年都可参加,既可以提高自己的文化,为群众做点好事。写故事的,讲故事的也有,他们都是我们身边的老师,老前辈。演讲者可以自由发挥,即兴;或幽默、谈家常、农事、娱乐性。 那天她回到家里,便看起了芒种写的笔记。 ------ “——具体说什么呢?没有具体,就顺其自然。按道理说,人生应该勤奋,就像奔腾的河流中,自有那些迂回逆流的鱼儿,再艰难险阻也会勇往直前。其实生活中的我,像一条无名“小舟”,当然兄弟们差不多也是这样,所以我们不乏把生活当作一条河流。好在你们坚强聪明,又那么精灵可爱,能用诚恳的劳动眺望生活,或在美好的愿望中踮起脚尖,抬起头,欣赏这伟大而辽阔的大地,那是心灵的一种境界。其实学会眺望,也是一个成长的过程,只有把目光放大,才会有理想跟随。所以我们并没有在守望之中犹豫不决,而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。经验对我们来说,对生活的表态显然还很浅薄。像一只只雏鸟,羽毛还不够丰满。当然,能飞起来就更好了,省得时光用鞭子抽着我们才觉悟。然而我还是要说一声,亲爱的伙计们;你们的懵懂与其触类旁通的经历太可爱了,我赞扬你们!不要抛弃天真、更不要抛弃善良,最重要的我们要有爱国主义的思想,这样生命才有光彩。一个偶然的日子,亲历的生命与久远的乡村紧紧地联在一起。当你睁大眼睛,确认这个世界的时候,那时有一双善良粗糙的手,曾经不停地把自己嘴里嚼出来的米粉儿一口口喂养着你。与此同时,还有什么忙不完的活儿,等待着她去忙碌,故她显得坐立不安。或许因你的存在,她稍为安慰了一些?日子的拮据,其实奶水不多,她却用力挤着奶头------而你十分的贪婪,用小嘴巴吮吸她一滴滴甜美的乳汁。不一会儿,一个勤劳的背影------迫不及待从炊烟缭绕的屋檐下走向田野深处。而你却一点不懂事,睁着两只骨碌碌的小眼睛,连一声感谢的话也不会说?其实她就是你的母亲!后来她以一个母亲丰富的经验,唱着歌谣似地告诉你:这里有二分村庄,三分田野,五分流水。当然还有大地上闲散的河流、高山、数不清的树木、小鸟和知了的歌声。请记住,亲爱的伙计们,在你身上某个部位,说不定还长着一个胎记!你可千万别自寻烦恼,去做什么整容手术。” “------当你在艰难困苦的时候,相信自己这双坚强的手,而不是依赖,靠你的力量去学会劳动与创造。乡村的视野那么地空旷,现存的路有的是,锃亮的犁头足于让板结的土地绽放出奇葩般的春花,当然我们已有了足够的力气,可以放在肩膀上,唱响耕耘之歌,或跟勤劳的水牛们交个朋友。为什么我们热爱踩着晨露?因为我们早闻到了十月飘香的稻花。当雨水滂沱的时候,泥泞的小路上风景如画------瞧这串串耐读的脚印,那真是值得你感兴趣和欣赏的一幅作品。母亲说,这是图画,一幅好看的大气的图画,属于土地的,慵懒的人看不到,只有劳动的人才能欣赏得到。这一条条阡陌,广袤的田野,在父老乡亲的眼里,便是盛况空前的创业乐园,一支支劳动的恋歌在此唱响!苍劲的大地,巍峨的高山。再艰难险阻,没有让人感到望而却步,而是在希望中跋涉,在感召中奋勇前行。记得那天------我们义无反顾走上了田野,回过头,我看到母亲那张郁郁寡欢的脸孔终于有了一点笑容。母亲你笑一笑吧,这样我会变得更加自信、坚强!听田野上的喧闹声,仿佛比学校操场上的歌声还要嘹亮,因为它来自于生活的前沿、劳动高于一切的自信!故不要退避,自然就在我们的眼前延伸,直至于绿野的前方。我们的自然又多大,五千年的文明,伟大的人民就在这块峥嵘的大地上缔造生活,创造奇迹!当然大凡懂得用劳动去创造生活的人们,我认为都是善于解脱困难的高手。困难吓不倒我们,因为我们喜欢跟困难交流,善于跟曲折去对话,我们还可以用奇思妙想的思想,用一双双画龙点睛的巧手,到劳动中去学会创造。虽然文化层次不同,人类有足够大的生存空间。不劳而获的生活,我们不要。我们是农民,是土地的播种者,耕耘者。所以我们同样可以用一双双励志的手儿,在热爱的土地上雕塑出一幅灿烂的图画。当我们碰到困难时,我们要善于学会歌唱。一个晴朗的日子,我听到了你们在田野上唱歌。这歌声,吸引着我!” ------ 子春没有准备,临行前给芒种写了一首诗《流星雨------》 有一种幸福 在遥望中相守 有一种思念 在时空中穿越 一个温馨的夜晚 没有留意会有奇迹 多情的眼神总在瞬间 如同想象在自然中流淌 像一个闪烁的梦境 浪漫多么需要勇气 引力来自爱的信念 抬头眺望美丽的星座 何时隔得那么遥远 4 王老师来信:“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。我知道你心中有梦。一个有梦想的人,那是一件好事。当然不能一概而论,大凡梦奇异杂之,少不了现实的努力,包括你的想象。你并不势单力薄,有希望的青春,不会显得苍白。不知你恋爱了吗?我相信,你有能力,包括其他方面------希望借丘比特的那支神箭赋予你,找寻爱的同时,有一条进步的蹊径随你心愿(指理想,别无它意)。任何人都是凡人,可以从小事做起。当然要超越自己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那么靠什么、走什么路好呢?当然,知识有它无可置疑的一面。好在我们的身边,现成的路,其实不是没有?——你仿佛已经看到,这里是什么地方?那是田野,农民的家园。呈现在你眼前的,似乎就是一个最实际的舞台。你也说过,这里春花草木,田畴万倾,要做的事五花八门。当然,你首先想到了努力,我们没有理由拖后腿,勉强不好!需要看书,尽可以来借阅。父母需要你的一臂之力,希望你用诚实去助力,用默默无闻的情感之火花,去浇灌劳动的果实!------勇敢去吧,劳动的田野乃是的一所充满阳光的大学。你学会燃亮自己,青春炽热的胸膛就是灯塔。当你走近哪里时,你可以与自己对话,与自然对话,你应该大有作为。当然,你应该不忘初心,主动亲近知识,或悄然无声地------在梦想中试着问路?希望你继续多多看书学习,用你天真无穷的活力,去大自然的潜意识里,欣赏鲜活的形形色色的伟岸之生命。各具所能吧,祝好!进步属于每一个有良知的人。‘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’希望在你广远的构想中,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。”——你的班主任王老师。 同学志高来信:“悉知近况,不无念叨。走上社会,任何人共同的出处。土地的厚实,足可让人们联想起它丰富的内在。人的情感,如同灿烂之小草,足可让土地感动。你的理想之进步,像地球强大的磁性一样,吸引着跋涉的脚步。其实,一切人都是这样,在嘹亮的步伐中,左顾右盼?找寻、憧憬;包括用真实去感恩------其实按你的年龄,应该还像个小孩,别老说曾经履步维艰,或者说彻夜难眠------但没关系,我和伙计们已说好,会来乡下看你。智者,自有路走!通达在于心灵。”你的同学暨好友——志高。 前天,芒种读了一封迟到了的信函。那是子春早些时候写的。 “-------其实,我知道你在为家庭的兴旺寻找出路,要不你不会如此认真。反过来,即使上学,你也会心不在焉。其实好多人也一样,为了家庭的快乐和幸福,曾经辗转反侧。有人对现实说,我不要你的一分钱,我要的理想,那是不实际的。当然,心里的舞台多大,吉人自有天相。如果可以走近努力,宏大的构筑就在边缘。不知成功是什么?我倒认为,成功就是用心去努力!大凡人生,其实现实的生活面前,怎样走路始终像一道课题,有人把它安排在眼前,有人却放在将来?对此,不要过激苛刻自己,暂且不要去研究。你曾经想象过、也认真地探讨过。比如说,大人们的磨难,你心里感到恍惚。其实人生要走的路,也是别人曾经走的路,我们的境况大致差不多。人生的道路,毕竟不至一条,你何必如此固执?把你广远的东西,想得如此急迫,十分的现实,而又十分的不现实呢?当然,这或许就是你的理由,你自告奋勇地拿起锄头,用感知的力量,走进生活的现实。也好,自然之大,勤者,终将有所收获。况且,每个人早晚得学会劳动,各谋其道。” 志高,学校团支部委员,在学校,他跟芒种关系很好。他来了信,让芒种回忆起好多往事。既然同学来了信,芒种也回了信。 “志高兄,来信收悉。说句心里话,社会在前进,不等于我们望而却步。想清楚的事,我的心胸是亮堂的。人的出处,该以从出处之想,以报答为重。对于学习之重要,应该没有勉强之说。然而生活之现实,如同步履之维艰。开出门,常思念------父母之艰辛,又如同门槛上写着问号?不由分说,回过头;于是乎,先抛开狭隘的一面。世界之大,其实有情有义的人大有人在。不能不说,各人有各人的原则,你们的坚持走对了路的,如同我的选择一样,似乎也有合理的一面。不想说无奈,事在人为。人的境域,荒芜之地------有时需要用理想去瓴建,所以无论怎样说,能引领生活前进、创造生活快乐的,除了自身的建设,更应该感谢劳动,或者说时代的进步!对个人来说,没有伟大的国家,我们什么都不是?在此,我还应该不忘感恩于,曾经关心帮助过的朋友。当然具体的努力,还得靠我们自己,暂不说结果。可能我的脱节,考虑上有所不周,缺乏远见卓识,但尝试过了,也是一种经历。我知道,你一直在努力。生活犹如一片广袤的草原,苍茫而丰满。倘若人能学一学聪明的骏马,也不失为一件好事,至少它们不会迷路?却敢于跋涉!熟能生巧朝着绿色的前方奔跑。这是为什么?因为信念感召着它们。而对于人们,似乎生活的出口很多,只是有时恍惚,一时找不准方向。好在邂逅久违的朋友,谈笑风声中依然如故。那种口若悬河,脱口而秀的风采。生活过得幸福吗?呵!------‘幸福’这两字,听来格外美妙,仿佛滋润人的心田。或像一股久违浓烈的老酒那样醇香------一口下去,荡气回肠,缠绵有余。温馨之中,蕴含着一份莫名的牵挂与怀念。感谢你的来信。”你的兄弟——芒种。 ,子春临走前,她写了篇有点滑稽的作文:“我的童年,青春;像一部朦胧的素片。否则太清晰了,也没多大意义。短暂的青春,分明就像可谓的梦境,或许不尽完美,过于纯粹简单,所以时常斤斤计较。然而,青春毕竟让我饱尝过一顿丰盛的午餐,谁来买单不重要。所以从意义上说,除了知识教诲了我们,同样成长的生活,给予我们一道灿烂的光芒。只是走不远去,当流星雨歌唱的夜晚------披星戴月,试想卷起裤衩走向自然,去一个宁静的山野居住下来。但梦不曾给予我如此的坚决,故仅仅走过一小段------脚步蓦然而止。时光在梦中流泻,青春仿佛已经走远。人生没有艰难的经历,就无法去谈论一切。曾经朦胧给予的只有感觉,一如港湾上的小船,来去匆匆。已经走离的,远在天涯。或许我们还缺乏耐力,只有首肯的脚步,告诉自己;人既是精灵,也是凡人。有人正在走近诗意的地方,但他却说,哪里是现实与自然。于是他踏破荆棘,从昨天起程,走向另外一个自食其力之地。上帝给予的梦,让每一个人身不由己,其走法也各式各样。从客观上说,书上虽有不少哲理,各抒己见,想法不同,总之出发点是一致的。也就是说,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能与选择。固步自封当然不可,想梦属于意义上一种可贵的行为,或许贵在于坚持。就像劳动本身,最具有说服力的一种走向。当然,我们还没有能力,用一种艺术抽象去概括一切。故不要牵强,用所谓虚无飘渺的幻想,去强加于一切?” 芒种说:“不!我们需要幻想,并不是虚无缥缈去幻想,而是需要从广大的远景中汲取真实的内容。如同你将来上了大学,需要在常规的公式上去展开超前的想象,去科学地论证幻想的可能。若固步自封,就会落后于人家。我们必须要前进,至于我可能能力有限,但我要用自食其力的梦想,去照亮前进的脚步。当然我不会强加于别人,也不必去取悦于别人。一滴水可以挥发出光芒,因为我们的生活除了知识,还需要实干。需要富强,需要发展,这是个实力问题。为什么需要去学习知识,等你掌握了知识,就可以报答父母,为国家的发展做一点贡献。有国才有家,一个国家的强大,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大!你知道,我所谓的‘修船’,其实就是学习。修之于身,付之于心。所以从现在开始,无论能力大小,我们先要学会用劳动去创造,我们的路还长着呢?希望继续努力学习,为了今天明天,做个有希望的、有理想的人,尊重事实和科学。时不我待,眺望未来的远方吧,在时代的感召中,勇于去做一个实践者,光荣的创造者,你说好吗。” “当然------人生理应快乐一点,心里畅亮一点。因为人不是神仙,也不像海龟。如果后者没有虐待,它们可以活几百年。但我们人呢?即便八九十年时间,可谓长寿了。然而“风风雨雨得自知”,当明白其中的含义,顿悟之中------对其中的甜酸苦辣,可以让人独自品味。即便如此,坚挺的生命随日月而行走,偶然回过头,面对灰飞烟灭的往事,不能没有感触。对于饱尝过磨难的长辈们,我们理应尊重。她们那样平凡豁达不容易,不难发现,谈笑间的她们不再年轻,白发丛生皱纹裸露。面对人生,念及其苦短之余,另一面,应该珍惜自己。人生确实脱离不了情感。除了情感,应该还有对生活的眷恋、包括责任。眼前的生活再琐碎,我们逃避不了,就像鲁迅先生说的:“我们的目下的当务之急,一是要生存,二是要温饱,三是要发展。” 母亲脸上一愁一笑 仿佛我心里的风景 一个人的责任有许多 于是让我想到了担当 不要勉为其难 当母亲需要的时候 男子汉应该站出来 即便衣锦还乡 那又如何 ------ 子春上完第一学期后,没有回家。她说时间就像冗长的人生。她说我现在有开始想起了做梦,为此感到幸福。只不过有别在于,对梦的重视够不够,深不深刻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子春喜欢跟梦对话,她学会幽默了。 “芒种,不好意思------我对你理解错了。”子春心里愧疚说。 “关键在于我了解不够。听说你娘身体一向不佳,患有严重的贫血性障碍,这可能跟营养有关。据说这些日子,又在打针吃药。可能我家的境况稍好一点,但也不全面的,从总体上来说大同小异。之前,我自以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?但我的出发点,你应该知道,而且并没有被你的举动所感动。后来你说那天起风,过湖的客轮停途,靠摇船过淀山湖,这让我有些感动了。” 大猫,显然也不想上学了。他说并不可惜,为了照顾家庭没办法。青春一场,从此,惜别了学校。 大猫第一天走上田野,就说:“那就让我们美好的青春,去阳光下的田野上毕业好了。青春的学业,就此别过。从此,我要跟田野一起相伴了,但我义无反顾。” 王老师,是中学的语文老师。在她的心目中,那个学生有出息,她心里一 目了然。经过一段时间,还是不见芒种。王老师知道这个结果了。但她心里还惦念着这个学生。王老师在信函中说:“这些日子,想跟你说说话,你却老是避而不见。看起来还是那么腼腆,像女孩子似地,有点害羞。我并不是讽刺,你是善良的。你真会离开学校吗------?” 子春把王老师写好的纸条,放进抽屉。过后给了芒种。王老师还询问芒种的近况。芒种回信:“老师好,惦念为感。学校在哪头,老家在这头------杂梦倥惚,田事正酣。学校始终是我心中的殿堂。可惜,我不像八戒、也不是悟空;有腾云驾雾这等本领。我纯粹是一个农民。上次我说过,我这个名字,叫的有些‘得陇望蜀’。父亲说,为了起这个名字,想了好久。有点意思,有意义的名字,往往近地咫尺,说明一时没有发展而言。说过头了,不好意思。我不会忘记老师对我的教诲,知识是好东西,给人智慧。但劳动也有好的一面,让人踏实!有机会,我一定来看望老师。” 芒种的母亲,身体一向欠佳,近来又病倒了。家里兄妹还小,劳力不够。 芒种对子春说:“再说老师从书本中教导我们,祖先的根在这里,祖先留下的田与老屋也在这里。我可以尽一份力量,或许自然会给家庭多一分温暖、多一种色彩、多一种精神力量。我别无太高的欲望。能给我一个有梦可做的地方已经不错了。我想了许多,经历了多少年月?这些满目疮痍,经历过风雨洗礼的老屋,这样一代代地留了下来,像坚强的部落一样坚挺。不消说,我已经长大了,以德报恩,才是做人的道理,所以我应该留下来。当然,原因有别,我也骑虎难下。” 子春,从新翻了一下芒种的日记,心想,大概他又在备课了。听社员们说,芒种这个老师不错,让我们社员认识了不少字。子春翻开日记,他怎样写道: “------曾几何时,月亮显得那么妩媚,照在老屋,照进我的房间。其实我还不大懂事,但我对故乡是热爱的、深情的。昨天我走在村巷,聆听着黎明的歌谣。我知道,这年月的家乡不富庶,我又不懂得“勤力”?现在我长大了,有义务为家庭有所担当,将来为社会做些事情。至于我的童年,现在想起来有些朦朦胧胧------我感觉这里的天地好大,我匍匐在湿漉漉的泥地上,去湖边挖过芦根、也挖过蚯蚓。或用一条倔强的小虫,诱惑过千军万马的蚂蚁。我在这里玩得真不错,你们可以送我一个从奴隶到将军的头衔。大惊小怪了吧,在老家其实石逢里的蚂蚁有的是。我天天这样,好像这慈祥的土地包容着我,整天异想天开,默默无闻地望着老屋------还有这飘渺的炊烟,仿佛带着什么语言,总在我的梦中图腾。母亲说,人没成熟,别出门。于是,四面渡口的故乡,成了我朝夕蜗居的唯一之地。我朝夕蜗居于此,除了养精蓄锐,这里又是我的一方伊甸园。我想走出去,但身边没有一条畅通的路,诸多的湖流像阻隔着我的脚步。无数黄昏,只能遥望明月、数着星星。仿佛这就是我的梦中的童年世界。后来我上了学,书本上的知识真好,丰富了我梦中的世界。现在我离开了学校,我对知识的思念,像思念故乡一样强烈。我会永远记得,曾经的过去,永远记得老师们的厚爱。我不会放下书本,如同我不会忘记感恩一样。” 芒种站在窗前,仿佛在跟自己说话,在跟星空对话。 这些日子,芒种没有闲着,白天跟社员一起干活,晚上利用业余时间,跟兄弟们一起学习。还把一些通俗易懂的字,教给群众。 百灵鸟在春早歌唱 蒲公英花在天空飞翔 感谢春天的沃土 在她日夜的呵护下 每一棵青春的小草 都会绽放出鲜艳的春花 让我们对滋润的雨露 深情地说一声致敬 5 大猫离开学校后,一度仍留恋着他的读书时光。一下子好像他没有其他打算,作为乡村,现成的路有的是。那么走什么样的路呢?田野,其实就是农民的工作岗位。再说,有一段时间,学校秩序不好,经常有学生之间打架的事,做天和尚撞天钟的日子,大猫想,也没多大收获。 芒种说:“大猫兄,你不读书,要吃亏的。我出于没有办法,你比我家好些,应该读书才是?” 大猫说:“你芒种兄,多不读书了,我大猫更不想读了。也读不进去,脑子不在这里,还是回家种田算了。”芒种关心地说:“不过,走上田野后,我们就不要三心二意,安下心来工作吧。” 其实,芒种心目中,同样非常留恋读书的时光。直至如今,他时常挂念。难怪子春说,人家都回家种地,我也不想上学了。芒种听了,心想这是什么话?芒种有难言之隐。芒种真不希望她这样,平白无故的,一个优秀的学习生,多长点知识有什么不好?虽不好意思说,原因几乎也差不了多少。好在她没有辍学,这跟芒种对她的鼓励,有一定关系。 那天,芒种跟大猫、山猫、吴平等青年,为了修船,把那条旧船拔上岸。 吴平的姐姐,叫雪花。雪花姑娘,聪明伶俐,是生产队插秧能手。她嘴巴泼辣,说话不让人。她看到芒种、大猫,不知从哪儿弄了条小船,雪花故意哼起山歌: 哪来的破船儿 弄上了岸 坐船容易修船难 修船需要有能耐 几个忙人呵呵笑 何时请了神仙来 芒种听到了,心里好笑。故意转过身,把自己藏了起来。 大猫一看是雪花姑娘。他做了鬼脸,大声唱了起来: 哪来的阿姐 好心情 不去插秧唱山歌 小河前面自有路 阿哥修船阿妹坐 白云悠悠像恋人 芒种听了,突然“嘶!地笑出声来。心想大猫还会唱山歌,且幽默,这家伙粗中带细,有点道理。 雪花听了,脸上一红。杏眼一睁,对大猫说:“我知道,你这只死大猫,说话没有好话,老是油腔滑调。谁要坐你的船!像个‘轻骨头’,还说,过几年要去当兵参军。依我看,像你这样的青年,人家可能不一定要呢?”雪花说罢,朝大猫,又白了一眼。 大猫听了,心里不是滋味。他停了停说:“雪花阿姐,唱歌的内容里面,也有诗情画意。你说我油腔滑调,我没有呀,唱歌吗,就是怎么回事,你要理解,不理解,不能随随便便,说我坏话的,这影响不好。” 吴平说:“姐,大猫人可以的,我们修船,是帮大家。” 雪花说:“队里不是有船吗,还修什么船。白起劲!” 芒种顿时说:“雪花姐,傍晚有空的话,来我们的夜校坐坐,我们一起学习交流,好吗?” 雪花听了,笑笑,没有说话。 ------ 黄昏,夜校中,传来了动听的声音。让我们有所担当吧,当困难压在肩膀的时候,你千万不要默不作声,依然坚挺地对自己说,母亲你不要忧愁,有我在------狂风暴雨无所惧。我年轻、烂漫、青春,像盛开在春天土地上的蓓蕾一样!那刻起,即使我是一棵小草,我也拥有宽阔的胸怀,一颗爱心的怀抱。让灿烂的自然告诉我们吧,需要我做一些什么?我愿意做一棵小草?我愿意做一片绿叶! 多么美妙的声音,从黄昏的夜校传来。 接着又一个人,在诗歌朗诵了。 “因为有阳光,一切的生命都是有感情的。大地是我们的怀抱,所以小草们快乐。为什么小草倔强,它经历过风雨,为什么它们喜欢微笑,那是对大地充满着无私的爱。它们的存在,让每一条岸基,显得坚实而生机。对于生活而言,我们不做骄傲的公主,哪里需要,毅然决然,必要作出首肯的让步,并不是自由主义,更不是机会主义,而是为了学会劳动。这是我们良心的选择,行为的告白。劳动不需要标榜一切,只有健康的作风,用理性去支撑独立的信条。自然不会责怪我们,而是它会大度地说,孩子大地欢迎你们。你们懂得去选择劳动,那就是最基本的一种进步。” 那天,芒种去学校借图书的路上,遇见了陈老师。陈老师邂逅芒种,他对芒种说。“芒种,听说你当起夜校老师,给群众识字,又丰富了业余生活。好样的,加油!也许你的想法是对的,农村需要像你这样的人。” 芒种谦虚地说:“田野需要我这样一个劳动力,我也需要去煅练自己。” 说到——芒种;这个名字,陈老师颇有好感。 “芒种,这个名字叫的好,说明你的父亲,是个有知识的人,不然不会给你起这个名字?”陈老师用关心的口气道。 芒种说。“母亲告诉我,我出生的时候,正值此这个节气。农家人天天这样,手头的事,忙不过来。父亲算认字,也写得一手好字。但他懒得琢磨。过后,父亲说,实在想不出什么名字,阿猫阿狗的太多了,种田人吗?到了农忙,就得去种地。所以父亲思量之下,似乎随心所欲就起了个‘名字’。” 陈老师笑笑说:“好啊,芒种是中国的一个节气,也是一种意义上的风俗。这叫:芒种来了,麦子熟了。接着耕耘的季节也来了,水稻,就是从那个时候,开始插秧播种。到时,你芒种可以在希望的田野上,发挥积极作用,有所作为罗。” 平时,芒种偶尔去赶集,那天在路上看到尘凡,潜意识看起来,这位老兄的心情好像不错,但他心里似乎很矛盾。大人们天南地北地都在干活,他怎么有这闲心在街坊遛达。当俩个青年人,碰巧走在一块时,谁不好意思说谁。琐碎的家事农事,让所有男女老少,一个劲儿折腾着,当时唯有工分挣多少,决定一天的收入。种田讲工分,工厂讲计件工资。年轻人走上田野参加劳动,这样可以帮助家庭减轻大人负担。至于那些曾经一起玩过捉迷藏,读书的伙计们,据说也有些哥儿们吊儿郎当不务正业。当务之急,并不是出风头的时候,更谈不上享受的时候,生存与温饱才是重要的。好吃懒做,缺乏担当,不像个男子汉。像尘凡这样无所事事,一个人在老街上游荡了一天。作为邻里之间的伙计,或者说朋友。芒种想用自己的行动,告示这些小兄弟们。 芒种说:“虽然我们受过书本上的教育,但现实生活中,我们同样需要教育,田野或许就是我们最好的学校。” 为了夜校,芒种这些天借来了几本书。当时他请李莫在讲《西游记》。 李莫是记者,又是编辑。 他第一次走夜校,就客气地说:“同志们好!我芒种是朋友,跟大家一块来学习的。既然如此,我们没有必要先礼后兵。那就让我们,用自己习惯的方式,一块在学习中共同进步吧。在这里,我想跟大家说说自己的心里话。然而,根据我的爱好,给大家讲故事。” 芒种挺认真的,接着他把自己最近写的日记,讲了起来。 “-------这样吧,本来我不想说什么,事情零零碎碎的,如同广阔的田野,并缺少我一个人一样。能看到你们的努力,我已经很感欣慰了,所以说,我是来向大家学习的。至于今后的事,除了务实的劳动,一切之外的其他,虽然有所期盼,或许需要在长时期中渐渐形成。我认真地看了看生活的周围,曾经的一些兄长们,都因为家庭的负担,因地制宜地下田劳动了------作为一名团员,在此我想对兄弟姐妹们说声感谢。我们的青春,是属于学习的;也是属于劳动的。我们的知识,是属于大地的,也是属于国家的。------因此,在这杂碎与平凡之中,我觉得身边每一个人都不容易。仿佛从你们身上,让我学到不同的闪光点,包括思想深处的那种善良,勤苦,这是我不厌其烦要说的。所以请朋友不要讨厌,耐着性子,让我罗嗦几句。” “但我们毕业是农民的孩子,所以转而一想,父母与其的艰辛,不得不让我改变了主意。当然,曾经寒窗几载,学友之情谊,胜似兄妹。有位兄弟告诉我,年头过后,到现在家里人仅吃过几次肉,过春节,家里没钱,他父亲借几十块钱,虽有鸡肉,鸡蛋,那是他奶奶自己养的。一个猪头,买了些水产,再弄七八个菜,当然过年是要请客人吃饭的。我对他说,这日子已经不错了,旧社会吃什么?新中国成立后,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,我们才有今天的好日子过。当然,而且肯定地说,再过几十年,我们的农村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天地呢,我不说大家也知道,因为在我们的身边,每时每刻都在变化。我所以在想,困难是暂时的,关键怎样懂得去奋斗,去奋斗的意义?我们不能慵懒啊!我们懒不去。眼下,我们的日子还不盈实,所以我们责无旁贷,发展不是靠等来的,而是通过实干的劳动,人生的进步换来的。劳动需要一个过程,才能掌握技能。兄弟们,伸出我们的双手去掌握它吧?我们大家一起努力。时光在手心中流泻,人非草木。或许你是一个新手,但生活教会我们什么。无论做什么样的事,一滴水可焕发出光芒,我愿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,用理想去交朋友。我知道,每个家庭都各有各的难处,情形大抵相同。但人需要有所经历,当然经历离不开实际,人生观既是现实的,也是漫长的。人生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,那是艰难曲折的一个过程。” 芒种在用他诚恳的语言,跟大家交流。在场的沈书记听后,首先鼓起掌声! 6 开春,新年早晨的阳光格外灿烂。队长像以往一样,挨家挨户上门派工。那天子春放假在家,穿着一件半新旧粉红的衣服,显得楚楚动人,有人说,她像个小媳妇般妩媚。她笑笑,让那些调皮的小子们去开玩笑好了。 此时,她跟全队男男女女走上了田野。 她说自己要去体验一下生活,向芒种学习的。 那时候,生产队的调皮鬼很多。而且好多人,都有一个绰号。有叫:修正主义的、也有叫:黑鲁晓夫的,读书成绩不好,山猫数学只考十三分。有人叫他:十三点。 子春穿了件红衣裳,显得十分惹眼,山猫见了,子春姑娘不但漂亮,白皙的皮肤,衣服又穿得鲜艳,他感觉挺希冀的。那时,山猫开起玩笑来了。 “子春妹,今天哈日子?是不是做新娘子啦,穿得这样好看。” “刚开春,天气乍暖还寒,身上穿的鲜艳一点没关系,关键考试要好,做个十三点,就不好啦!” 队长走过来,对山猫笑笑说:“要我看,十三点,也不容易。不过当初,我比你考的好多了,二十七分。老师说,离六十分,遥遥无期,你老兄不是读书的材料,只有去田野靠劳动了。你看我,现在也不错,做队长啦;哈哈------” 山猫说:“队长,读书没你的份,说明只能在田野上混混罗。” 队长说:“那当然,田野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,你干的漂亮,也是人才吗。小子,不要瞧不起自己,好好干!” 刚过春节,也不是大忙,这个季节,一般生产队主要活计,集中在麦田开沟施肥,棉花田松土及补苗。还有工场上做杂工,为接下来的农忙做好准备工作。这段日子的乡村,算是闲当,下乡的戏班子,也利用这个时节,在镇上做几台春戏,让社员们开开心心过一把瘾。 不过那年的冬天,特别的寒冷。屋外雪花纷飞,一场大雪,顿时毫无区域降落在人们广阔的视野,原野上白雪皑皑。 芒种又回忆起,几年前的一个深冬,在冷意严峻,棉絮紧缺、碗筷吝啬的年月无声上演。芒种曾经读书,路过的那条小巷子里,跟在他后面一起走的,还有个漂亮的小女孩。这女孩不但人儿长得水灵,数学语文都好。这女孩就是子春。 当芒种上中学时,妹妹上小学了,妹妹叫兰花。这名字,哥哥芒种给她起的,意思是,妹妹是摇篮中的一颗明珠。芒种混混沌沌说不清一种感觉,虽然天天在巷子里来来往往,赶集的人并不少见,只是买的东西没有多少,显然那时候日子还不宽裕。当初村口的那条渡口,只有一条摆渡船。同样在集镇口,出门集中的那条渡口没有桥,过江只能坐摆渡船。早晨人声鼎沸,乡村人比较传统,除了平时赶集的人,到了逢年过节,赶集的人人来人往。早时候赶趟集子不容易,没有车,只有船。当然读书一向重要,人生大事,或者像人们说的,跟将来的出路问题都有关系。但能心安理得,不考虑其他吗。 天空大雪纷飞,兰花惊奇地发现,这深邃的天空格外苍茫,仿佛岁月在庄重地说,看!大自然多么豪情。仿佛又在严厉地对人们说,不经历风雨,那能见彩虹!任何人都必须得有所经历。在一种蓬勃的雪境笼罩下,兰花的好奇心想开了。天地之间都是自然,缔造奇迹的除了大自然,应该还有人类。天就是那么厉害,平白无故,居然送那么多的玩意儿下来。如果好吃的东西,那该说是一件助人为乐之大好事了。这玩意儿几乎跟绵白糖差不了多少?曾经娘对她讲了个传说,说从前天上下的雪啊,就是白糖,只因凡人你抢我夺不成气候,不但损了和气,还糟蹋了庄稼,故后来仙人作法,把糖变成了雪。人虽没了口福,自然这东西也不会白下,人间有瑞雪年丰之说,雪也可以保护庄稼。俗语道:春生冬藏。冬雪一条被,滋润着来年的春花。 屋外北风在一个劲儿呼啸着,简陋的老屋又要承受过冬的艰难。兰花读书回来,去湖边割了一会儿草,接着有想到了玩,那么玩什么呢,跟小伙计们反忆人片。不过今天老师上的语文课挺有意思,司马光砸缸救落水儿童的故事,对她大有启迪。不过家里,也有一口大缸,大缸怎样遗留下来的,作为小孩不知道。唯一能想到的,这口大缸那是母亲平时腌制咸菜用的,且每年到了寒冬腊月腌制雪里蕻就要派上用场,年复一年受用无比。兰花在大缸边走来走去,试想如果遇到别人家小孩丢进这缸里,那该怎么办?砸缸太可惜了,从此这老古董将不复存在。不砸吧,人会淹死。老师说,要我们开动开动脑筋,想一想,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呢。兰花一时想不出来。吃过了饭,似乎粗粮的营养滋润着她的心灵,很快就有了更好的办法。傍晚父亲从田间回家,兰花缠着父亲,说要给这口大缸的下边凿一个洞。父亲听了有点莫明其妙,问女儿干什么?她就把昨天老师上的课,一五一十说给了父亲听。 似乎这个理由不错,而且提出了有所创造性的意义,所以才想了这法子,要在大缸下方凿一个不大不小的洞。备而不用,长远之计,完全说得过去。且盛水时可以用泥巴糊上口子,不要水了的时候就取下泥土放掉。反正除了天水,平时也不会往缸里放水。只有母亲到了寒冬腊月,才用大量粗盐腌菜,过后方能看到缸里面会存积许多咸菜汁。咸菜汗也是有用的东西,贮存下来就是卤。母亲通常连卤也不舍得丢弃,待来年菜荒季节,可以用来浸制臭豆腐,咸汁豆。所以这口缸起着大作用。当母亲需要咸菜汁时,就可以把汁从洞眼里放出来好了。芒种听了,觉得妹妹有道理,连姐姐也投来赞许的目光。过了些时日,家里请来一个修酒甏的师傅,这师傅在酒厂工作,专门从事修理此类活计,而且喜欢喝酒。接着便在这口大缸下,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。那老师傅也不问派什么用场,只是吃了一顿酒饭,没收钱就开心地走了。 这是一个特冷的冬天。但冬天很好玩,屋前屋后的小河沟渠全结了冰。小伙计们那呼啦啦的棱角在冰上旋转。但那年月一般人家最怕冬天,再说家里就这些家底,只能听天由命,瞧屋外雪花纷飞,天地混沌。夜晚,北风还在窗外,一个劲儿呼啸。在这冰凉的寒夜,芒种仿佛听到有人在唱着歌子。这悠长凄婉的歌声掠过黄昏,隐隐约约传进别人的耳朵。唱这歌的是一个女孩,家就住在百步之外的村东边。女孩名叫阿芳,她是一个喜欢文艺的姑娘,聪明伶俐,她夜莺般的嗓子,伴随着她优美的舞姿,仿佛为这个默默无闻的家庭,祈祷着什么? 岁月如歌,风雨如磐。绿野耕耘摧人急。一切困难,在人们坚韧不拔、艰苦奋斗,自力更生,奋发图强的精神感召下,人们似乎看到,希望的田野除了耕耘,还有收获。最重要的,国家在希望中前进。 7 或许受了露天电影的影响。阿胡从田里一回来,拿起他那把二胡,拉了起来。隔壁头的人走过来听,可听不大懂!不知阿胡拉的是什么音乐?阿胡说自己是自学成才。看他拉胡琴的劲儿,像吃了摇头丸似地,边拉边摇晃着脑袋,拉得荡气回肠。阿胡是个社员,队里的全劳力。他个性孤癖,一头倔牛。阿胡自己没读过几年书,倒是他那个正在念书的妹妹,作文写得很好。哥哥平时给她些零用钱,这时妹妹要拍拍哥哥的马屁呢。她站在哥哥身旁,倒像一个节目主持人,这时就办上用场。她用调皮老练的姿态,笑嘻嘻说,我要朗诵几句,其实朗诵得非常好。她这样朗诵着: 往事, 像埙吹出来的声音, 那样空灵,旷远,凄迷。 往事啊,往事; 就像二胡拉出来的声音, 缠绵悱恻,如泣如诉------ 毕竟是念书人,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,口才不错。她知道埙是什么东西?它却是老古董啊,上至春秋,下至当下,上下几千年文明之乐器,天地可知。阿胡娘,虽不识字,看着哥妹俩,玩得如痴如醉,不知为什么?娘又乡愁似地想起了什么?转过身,悄悄流下几颗眼泪。接着,娘又唠叨着,朝他们直直地笑。阿胡说:“音乐,跟人说话一样的。可以寄托人的感情。”过去的经历,仿佛那么遥远,却又像事隔昨天。就像有人说的那样,往事,灰飞烟灭,似过眼云烟。是这样吗?确实,该去的,已随岁月而逝;但不该忘怀的,历史的步履、人的记忆、生活的缩影。你能忘掉这一过程吗?因为,苦难有时像一剂良药,可以教育人。所以,往事,值得让人怀念,并激励人们,去努力奋斗! 芒种走上田野后,平时不敢起床的太晚,也无任何理由贪其之好,而睡过了头。否则连自己的良心上说不过去,父母少不了唠叨,别人也会说几句难听的话。他想过,自己已经有了力气。这大概靠后天的发育吧,或者说,一顿顿饭吃来的?尽管这年月,经济还不发达,农民主要靠种田吃饭,时常薄粥稀饭的,但人们有足够的斗志。或许到了这个年龄,自然而然就有了力量。芒种稀里糊涂,想想自己,应该算是个青年了吧。青年人就要朝气蓬勃,大猫说像我这样年龄的人,按大人的话说,有雄鸡气力就足够了。 田野上,有的嫂子,见了芒种,就跟他聊天。 这时,张家嫂子说:“芒种兄弟,我看你人不错,知书达理,像个知识分子。人家说,这孩子,虽然长在农村,看上去不像个乡下人,像个城里人。将来来了出息,别忘记我们。” 这时老徐的妻子喊了过来。“喂!芒种小兄弟。我不知道你女朋友谈了没有?如果还商谈的话,我嫂子来给你做个介绍,你看好不好?” 旁边又一位大嫂,朝芒种喊过来。 顿时芒种脸上红了起来,腼腆得不知说什么才好。芒种虽然对这些大婶、嫂子还不熟悉,但看得出,她们都是田野上的能工巧匠,到了农忙,庄稼活离不开她们。 一转眼,芒种离开学校,已经快一年了。刚走上田野的时候,乡村的原野视野开阔,大地苍苍茫茫。田野上劳动的激情十分高涨,人们的激情就在田野上燃烧。人到懂事起,懂得若有所思,就是最大的感悟。 那天,芒种遇到凡尘。凡尘说:“不知怎样个使法。把这力气该使哪里呢?凡尘说自己不知道,也不敢去细想。” 芒种说:“当然使到田里去?可别的地方,在哪里呀?这里除了无边无际的田野,只有劳动,才能挣工分。老街上去玩,你想也要钱的。难道走过路过,就这样平白无故,空着身子赶一趟集子?不想买点东西,太扫兴了。说起来,毕竟也要四五里路程。” “对了,大概老兄还有一点儿别的小爱好。”芒种风趣地说。 凡尘知道,芒种说的小爱好,指什么?他在老街上,跟店里的女孩聊天。 七十年代初,那时候的老街还算辉煌,店铺依河傍岸。尤其供销社里的营业员,无论那个姑娘,还是小伙子或中老年,拿的是工资,吃的皇粮,往店里面一站,那人样儿高级的不必说。尤其像那些十八九岁的女孩,少晒阳光,营养稍好一些,皮肤白白嫩嫩的,一看就是镇上人。作为农村小青年们,就是去看看也值得。这活儿虽潇洒,要有一定知识的,知识分子吃得响,让每一个乡下人羡慕至极。芒种前天,赶了一趟集,娘顺便叮嘱买些鱼。买肉要凭票的,而且要老早去排队。芒种不大上镇买菜,不知等了多久,在老桥下,一条丝网船上,买了两斤太湖小白银鱼,这鱼儿丝线缕缕的全是肉。那时候的银鱼便宜,才二角钱一斤,银鱼炒蛋,乃是一道上等之菜肴。本来要买其他东西的,可别人来得早,肉店铺子柜台上,早买了精光。芒种回家时,同时看见小唐宋,也在排队买东西,回家的路上才知道,唐宋买了一副血淋淋的猪小肠。 至于像买肉,一般难得,尘凡感到太遗憾了。瞧这日子,生活过得云里雾里似的,且始终这样琐碎的很。凡尘想着自己,像泥土里绽放出来的一棵无名草。芳草倚野,无名而居。但乡野的小草,该不会寂寞,就像他自我培养的那些小爱好一样,吃饱了无事,也不会放弃。他说,人活着,就是为了天真。凡尘个性有点孤癖,有事毫无目的地,就能玩上一天。昨天,他沿着干渴的小河,遛达了半日,心里想,这露出来的河滩上,会不会有什么金子,或铜元之类的东西。当时的乡下,以粮为钢的年代,田头有不少土坟,解放后,一个个地翻掉了。这样可以增加水稻种植的面积,而这些出土的坟泥,便倒在小河边上。 凡尘说:“也许你不信,曾经有人偶尔拾到过银耳环,别的金器什么的。” 芒种说:“那你继续找啊,工夫不负有心人。” 凡尘说:“我还要去寻找,呆在田里干活,有什么意思?” 芒种说:“这话,听起来不对,你是青年人,像你这样,庄稼谁来种?” 凡尘心里知道,干部看得起他,说他是个积极分子,将来有出息。 那天,凡尘沿着小河,走了半天,边寻找,一边儿在想,如果天再不下雨,小河的整个河床,都要露出来了。”伙伴们大概在村子里玩开了。一想起玩,凡尘拔腿就跑。他要去玩什么呢?比如说与伙计们翻“忆人片”、或“打铜板”。干这活儿,对男孩们来说,这年头时兴。 凡尘的年龄是多少,十八九岁,成人了吧。当然玩是可以的,但来不得一点马虎,为了几张废纸做的纸包儿“反包”,搞得一本正经似的。打“角子”就刺激了,有时连吃饭也忘得精光,害得凡尘奶奶,经常用筷子敲着纹路细碎的饭碗,沿着村巷子找他。“凡儿------你在哪里。”奶奶找得好苦,即使找到了,这小子还干得热火朝天。偶尔回过头来,凡尘不耐烦地朝奶奶说:“奶奶------不要烦我?” 芒种说:“那你应该去劳动,奶奶就不烦你了。” 凡尘说:“打角子也是劳动,第一生产力,来得快!” 8 雪花跟几个姑娘,在油菜花地里边松土,一边在田野上唱起歌。雪花姑娘活泼,调皮;她唱的歌,倒是维妙维肖。除了唱歌,像京剧《红灯记》、《杜鹃山》、《沙家浜》,有的唱词,她都会哼哼。相比姑娘彩妹,比较害羞,虽然说也喜欢唱歌,人多的地方,她不想唱。她唱的没有雪花好听。 大猫说:“别以为,女孩子们害臊,没有男人的时候,她们说话,比男人还胆大。女人们多的地方,我们小青年,千万别去,她们会调戏人。” 兄弟山猫说:“人是一样一样的,自然如此,人也是动物,谁不喜欢寻欢作乐?女人有时候,是装的,假真劲,谁不知道她们的心思。” 小兄弟山根说:“唷!你老兄可以当老师了。” 山猫说:“老师怎样?只不过知识丰富。其他也是一样一样的。” 大哥大猫说:“照你的意思,你比老师还厉害罗。吹什么牛?” 山猫笑笑说:“大哥,瞧你一本正经的,开开玩笑吗。” 早些年,娱乐生活匮乏,凡尘就这样滑稽,天天玩这些东西。再说乡村,就这么一个农事琐碎、单调、随便的地方。庄稼人大方、善良,你喜欢玩去玩好了,有什么大不了的事。但大人叮嘱,不能玩火,也不可玩水。面对这样一走出门,自然扑面而来的境况,不可能没有兴趣可做?杂七杂八的闲路,有那么多,草又那么地丰富多彩。故凡尘去田间嬉耍时,不大懂规矩,摸摸油菜花,寻找豆耳朵,采几朵野花儿,拔几根麦管儿,还在麦子田里-----蹦蹦-跳跳!但那些脚印儿,对于疯长的麦子无伤大雅。倒是让他感到梦魇般惊恐,偶尔会看到,在某一条油菜花沟沟里,几十条蛇,同时聚拢在一起。有人说,它们也要“开会”。蛇开会,也有内容的,比如说,如何应付人类,有效地找寻食粮,并准备着过冬。显然现实对蛇来说,十分严峻,甚至非常残酷,氨水、农药,也有不少捕蛇者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人类正在给这地球的土壤,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脱胎换骨,但不能说是极端,因为人类是以粮食为基础的,一切病虫害似乎都是天敌。然而愚蠢的是,粮食也是人吃的,用太毒的农药总不是办法? 玩也需要爱好,否则玩不出名堂。 芒种说凡尘老是玩,不负正业。 凡尘却对别人说,芒种也喜欢玩。他曾经与伙计们去乡野寻找什么。你们看到过没有?有一种叫不出名字的小动物很厉害,甲壳坚硬,嘴上一对凶器似的钳子能在杨树上开洞。芒种常常爬上树去找寻,但他总有办法找到。回到村里,偶尔还会炫耀一番。去竹园里捉蜻蜓,也是他常光顾的地方。 凡尘说,我不喜欢红蜻蜓,奶奶说,看多了红蜻蜓,人会得红眼病。只有竹园里的绿蜻蜓,色彩斑斓,高贵文雅。最难捉的是夏天的金布娘,也有人管叫它‘纺织娘娘’。夏夜,它藏在藤叶间。平时只听到它拥有一副好嗓子,却就是见不到它的身影儿。有时用面筋儿去树上粘知了,也是常有的事,凡尘说,我也玩过。这东西不能吃。其实是好吃的,但蝉衣是一种药材。” “谷谷谷——谷。听!水鹁鸪,一大早就在田里喧闹开了。这家伙唱的歌,虽然单调,但很有特色,你尽可能地去翻译好了。夏天,早晨的阳光已经火辣辣的了。水鹁鸪一叫,雨水快要来了。但不管怎样,这家伙好像不在骂人。尽管如此,其他的小鸟们,对这家伙所谓独特的歌声,听来习以为常,甚至嗤之以鼻。 芒种说:“不是怎样的!这鸟非常可爱,应该受国家保护的,你知道吗,它是一个“气象员。” 凡尘说:“有的鸟,喜欢把自己下的蛋,藏在成熟的油菜花田里,麦田里偶尔也有。” “水鹁鸪这家伙一闹腾,村里人就不得宁静,心急火燎想到田头的事了。 凡尘说:“老兄,你看过文学大师巴尔扎克的《驴皮记》吗?” 芒种:“没有------?” “那你看过但丁的诗歌《神曲》吗?” “也没有------” “我以为老兄懂什么梵文或咒语吧。” “你的意思,我在说你坏话?或者说,你看过好多外国的名著罗?” 凡尘说:“我是在一个大的图书馆里,偶尔翻了一下。” “你凡尘,应该向田小福学习。” “为什么要向他学习?” “最近见过田小福没有?”芒种问。 “田小福大概在放牛。要见他容易,他几乎天天去湖边。”凡尘说。 “你去种棉花怎样?我跟你们队长说一下。” 芒种一本正经对凡尘说。 “瞧你这小子,怕老同学在社会上混淆是非是吗?既然你这样热心,我就下地试试。谢谢我的团支书。” “别乱说,我可不是什么团支书。”芒种急忙解释。 凡尘笑笑说:“我的意思,将来吗?” 芒种说:“凡尘,平时喜欢看书吗?如果喜欢的话,我想办法,给你借,多读书,对人有好处的。” 凡尘说:“看不进去,思想不集中。再说没有好看的书!你喜欢看什么书?” 芒种说:“你不喜欢看,我说也白说。不过,有几本书,你应该好好看看, 比如说《青春之歌》、《钢铁是怎样练成的》。当然,书很难借的,如果感兴趣,可以想方设法,去学校的图书馆看看。” 9 夏天的太阳火辣辣的,一阵阵热浪,像冲击波般照射在广袤的田野。连倔强的小草们,一时心里焦灼起来,庄稼上,整块整块的麦田,腊腊黄的管子时不时地发出------噼里啪啦的声音。社员们,心急火燎地,一早出工起了。 那年代有人管叫激情燃烧的岁月。六十年代,三年自然灾害,虽然已经过去,在一般人年轻人的记忆中,荡然无存。但有不少人,没有遗忘。这苦难的经历,能忘记吗。当然,随着社会的前进,对那些如似懂非懂的小孩来说,朦朦胧胧不知其祥。 过后,有不少孩子,问过大人。大猫也感觉朦胧,所以他,曾经问过自己的娘。大猫说:“娘,我小的时候,有没有饿过肚子?” 大猫娘笑笑说:“那时你还小,饿倒没有,但吃过那种粗肤拉子的 “糠塌饼?” 娘说的这东西,大猫知道,糠饼饼,这东西难吃。别说人不要吃,猪也不感兴趣!但那时候直在没法子,人要活命,故首先填饱肚子要紧。 岁月像条河流,炊烟在高而奇的天空中飘漫------那苍白如纸的云烟,或许在游说着岁月的困顿与悠长。经过芒种劝说,凡尘下地参加劳动。无愧学校的队长,多少起点作用。有些东西,也只能凭记忆而已,比如说温饱问题,如果懂得艰苦奋斗,一般困难都是可以解决的。 芒种耐心地,对凡尘说:“老兄,你不作为,土地就给你白脸看。老实善良的人们才不会,面对熟谂的劳动,价值在于靠双手去争取,看轻劳动,等于看轻自己。” “当然,至于眼下,杂事纷至沓来,让人想来,颇具磨难。但不能不干,人们轰轰隆隆的激情,应该说值得欣赏。劳动,也是为了自身的发展,他们与世无争,心里唯有一种信念,热爱着劳动!这是他们的骄傲。” “这活儿太烦人,我不想干了!”凡尘气愤地说。 “凡尘,你想一想吧?生活还在过渡时期,时代的发展,需要每一个人,用热情去拥抱岁月,克服困难,不要淡忘艰苦奋斗。” 凡尘说:“但有人说的也对,叫今朝有酒今朝醉,我倒认为,挺有意思?” 芒种说:“这是你个人的想法。生活的路,是谁走出来的,靠你自己走出来的。不是别人扶着你,歌颂着你,不流汗水得来的。” 凡尘说:“种棉花这活计太难了,天天有干不完的活儿,太难伺候了。” “你闻闻这青草般的香味,多好?姑娘在你的身边,炊烟在棉田上图腾,这样的环境多美?当然你可以淡忘一切,但你最好摸摸自己的良心。你看这路上,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印痕,那是什么时候留下的,就是今天。社员们挑着一担担沉重的河泥------你认为干这事省力吗?瞧你说的这些话,一切显得那么的苍白?” 凡尘苦笑说:“老兄,你好像在‘忆苦思甜’。人家管人家,我管我。” 芒种说:“我的意思,不要忘记过去,忘记每天走过的路程。曾经有人感慨地说,怀念以往,就是对今天最好的珍惜!苦难能磨砺人,也能教育人。否则过多的欲望,会导致人欲壑难填。” 宋代柳永,他在词中写道:伫倚危楼风细细,望极春愁,黯黯生天际。草色烟光残照里,无言谁会凭阑意?拟把疏狂图一醉,对酒当歌,强乐还无味。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 “芒种,我尘凡服你了,看你年纪轻轻,当起生活老师来了。” “这话不对,什么老师老师的。我们兄弟?当然罗,那要看,我是跟谁说话。因为我心里,有你这个人,你也应该理解我。可以的话,我们一起多多学习,劳动是辛苦的,反过来说,我们需要磨砺。” 凡尘叹气道:“我不是的,也不是不想做。我就是感觉无聊!” 芒种,这时故意这样说:“作为朋友,我还是说,家庭需要你,这是每一个公民应该如此。你可以把我话,当是教条主义,但希望你,千万别做懒汉主义。” “老兄,你这是什么意思。你说贪图安逸?要我说,人应该浪漫一些。一辈子呆在田里,有什么好呢?”凡尘苦笑着道。 “这话说的有点道理,人应该浪漫一点。谁不想浪漫?谁不想过安逸的日子?可我们的眼前,这样的一种境况------懒懒散散的田那么多,能不种吗?人可以吃苦,可以蹉跎,但土地决不能荒芜,否则这么的人吃什么?再说我们是农民,能懒惰得起吗,有时我们那么希望安静下来,好好地看几本书------可我们的父母,他们在干什么?因此,眼下我们还寂寞不起。否则没了精神怎办?到喧闹的田野上去,需要精神的吗。我们眼下无路可走,但不怕折腾,把劳动的激情释放在田野上,义无反顾。至少说,我们要以一种积极的姿态,质朴的思想,投入到农村建设中去。随着时代的发展,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,美好的日子还在后头。所以我们要不断进步,主动去学会进步。而且要加快进步的步履,落后就要挨打吗。通过艰苦奋斗,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。所以人们首先想到了劳动与创造,我们眼下唯一的出路,就是认真参加劳动,学会自食其力;让每一个人都有饭吃,这是立足之本。当然想入非非,人们的思维还是有的,但真实的梦想,必须要靠真实的劳动去得于实现。改变生活,首先要改变自己!靠等待什么,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来,这是不可能有的事。因此说,向往未来需要用意志力,去奋发图强。至于未来是个什么样子,可能一时想不彻底,但必须要想清楚。我们是一个大国,大国就要树立大国人的意志,我们只有靠发展,才能支撑与拓展伟大的国力,一个国家的强大,是靠全民族的人,一起来担当,一起共同努力。当然对我们来说,还比较年轻,但我们每个人,能做好一件事,会带动身边的人。” “或许有人会说,这是一个未知而遥远的世界。但不管怎样,人总得有所经历------其实,任何人可能或多或少,有过这样那样的困顿,磨难。但对于经历过生活,懂得办法多于困难的人来说,有时面对困难、迷茫,可能是一剂摧化人心灵的良药。古人说的: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。让我们在迷茫的黑夜中,擦亮眼睛,感悟人生。记住历史,珍惜眼下。有时经历一点苦难,才能懂得生活是一种征途。人生要走的道路,确实不易。好在我们一旦发现前面的光亮,就要高举旗帜,披荆斩棘,跟随理想一往无前。因为理想就是一道嘹亮的风景。我们需要理想,我们更需要信念。” 10 盛夏,知了哗啦啦地一片喧嚣,似乎个个都是出色的原生态歌唱演员。凡尘心想,今天无论如何要做点事。芒种说的对,要我多担当点,将来姐出嫁了,我这个大冬瓜,就是家里的顶梁柱。芒种说的没错,大人们都在田野干活,看看自己这副发育不错的身架,毕竟是个毛小伙子了。不知是早熟,还是躁动所致,抑或自然而然长了点力气?虽说人还小,但父母好像从没说过,到了什么年龄,才能去田里干活?队长说,做个一般工也好(半劳力),要么今天破格一下,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。凡尘有些迟疑,他不敢轻举妄动。尝试一下吧,到底做什么样的事呢?他知道自己,最拿手的无非是去湖边看风景。 “别游手好闲,正经些好吗?” “不知为什么?我老是怀念那段初恋!”凡尘说。 “凡尘,你既然还没有忘掉过去,那你讲讲曾经的初恋吧?让我听听。”芒种笑嘻嘻说。 凡尘道:“我的故事很枯燥,没有一点浪漫的成分,还是讲讲你自己的吧?” 凡尘说:“芒种,你应该有过类似的经历?” 芒种说:“我没有,没有经历过这等浪漫的场面。” “你这家伙,只说别人,不说自己。我凡尘有过,你也有过早恋吗。” 说他有过早恋,他还不承认。记得那天休息,他说去泽里。兰花说去小河里“逐网”,弄些小鱼虾儿。子春却说摸些螺丝。凡尘猜测,芒种大概跟别人家姑娘去乡野约会吧。他却说,这是胡说!我可能胡说,或者说瞎扯。但他确实聪明,在读书的时候,就知道这样别出心裁,说替母亲去弄一碗野生的菜。他鬼使神差,方法很多,有时说去做好人好事,虽然他不会要工钿,但客气的老乡偏要送他一些土特产,他带回来后,又要送一半给别人。就像现在他叫我跟他一起去种田,我凡尘知道,就算是为家庭做点实事。看他年纪轻轻,居然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新农民了,向他学习呗。 记得大猫说过,杨树或谷树上,能生出一种菌菇类野生植物,是一道美味菜肴。 “大猫比你懂事,你应该向他学习。” “你说吧,要我凡尘做些什么?” “做什么?跟队长去说。” 有人说,大猫中暑了,芒种正在帮大猫赶集去买“人丹”。 凡尘找芒种,问,下地干活的事。芒种回过头说:“决定了吗,不要勉强。你再好好想想,想明白了,再说吧?” 从凡尘的神态来看,他还是犹豫不决。芒种告诉他,这是非常现实的,我不喜欢拖泥带水,你母亲风风火火从田头回来,如果家里没有准备的菜,她怎么办,你不劳动,又没钱去置办一件现实的事。不干活儿,还埋没父母亲。去人家哪里看看,人家在吃些什么? “芒种,身边有钱吗?借一点给我。”凡尘居然开了口,芒种过意不去。 芒种往口袋摸了一下,不知多少?给了凡尘。 大猫看到这情形,对凡尘说:“凡尘,这钱,你要还芒种的!” 凡尘笑笑说:“我知道,;暂时借来用一用。” 芒种突然想起什么。 “噢!对了,今天我妹妹赶集,应该买些菜的。如果感兴趣,不妨去我家吃饭。” <,SPAN style="FONT-FAMILY: 宋体; FONT-SIZE: 12pt; mso-ascii-font-family: 'Times New Roman'; mso-hansi-font-family: 'Times New Roman'">凡尘听了笑笑,见了芒种借给他的钱,顿时眼睛一亮。接着凡尘道:“老兄,有我的名额吗?” 芒种说:“有!不过我要收钱的。” 凡尘说:“好说,加上利息,一块还给你好了。” 凡尘经芒种一说,决定去田里干活,这样也说得过去。显然他的那双现实之手并不丰富,甚至有点单调。不过这地方,并不代表他善于做梦那样容易,随心所欲靠联想,是得不到什么东西的。当然,作为比想法重要,对他来说,能自食其力,今后对他有帮助的。 “我的年龄还小吗?不应该依赖谁?”凡尘调皮地说。 “谁知道。要看你能不能坚持下来。” “瞧你这小子,老是跟人过不去。我想好了,决定去种田。” “自己知道最好,别让人家瞧不起。说你身体长得树大招风,里边没能耐。好像生活养了个‘啃老族’之类的人,没一点儿出息,书读了没用,倒有不少坏习惯。吃爹娘的,不感到害臊。脸皮厚得让人难受?” “瞧你,给老兄留点面子好不好。别把人家说的一无是处。” 芒种笑嘻嘻道:“教育教育你,不想劳动,去讨饭。” 凡尘觉得有些无聊,他又想到街上去玩,可手头没钱。 ------ “芒种,你知道吗。前天我遇到李莫,他请要我去他家喝酒。”凡尘摸出一支烟抽了起来。 芒种知道,李莫出道早,参军入伍后,先当通讯兵,后来到团部工作。他爱好写文章,有人说他是个小书呆子。 凡尘道:“别看他平时一本正经,李莫谈对象时,他吹牛说什么自己在追求一个漂亮女孩。他对邻家那个女孩子也情有独钟。关键那个姑娘害羞,他当面跟她说,别老是这样顶真,装得顶懂事的样子,浪漫一点儿,有什么不好------?” 女孩对李莫说:“团结,紧张;严肃,活泼。” 李莫笑笑说:“你说的对。但活泼的时候,应该轻松一点。做人煞有介事,有什么好呢?”为什么不想一想,青春一晃而过的?不怕未老先衰。胆子大一些,走出去看看。人家在你这个年龄,搞得花枝招展------你就是不信?不信!那有什么办法。” “凡尘,人家的事,你老兄少管。管好你自己,你不是也喜欢吹牛吗,说什么将来去做哈?惊天动地,雷声大,雨点小。早过去的事,还提它干吗?”芒种说。 凡尘:“随便说说可以吧,你也当真!” “你老兄也不是追求过人家女孩吗,害得人家难为情起来,红着脸跑了。 还说什么,这丫头,一点儿怂恿不起,把好心人当驴肝肺。说自己是好心人,这算什么话。” “算了,这年月,家事田事纠缠不清,烦恼。” “别小瞧李莫,他到了这个年龄,心里急吗?再说他写的那些文字,挺出众的。冰冻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” “按理说,像你这般年龄,应该上田头劳动。你还小吗?想女人很认真。若说现实紧逼你什么?倒不如说,你应该看到,父母忙忙碌碌的身影,你不想帮助大人做点什么?心里好受吗。” 凡尘说:“我要去外面打工。” 芒种说:“到外面打工去,不知人家要不要,还是个问题?” 凡尘说:“如果去打工,上海跟广东,哪个地方薪水高?” 芒种说:“那要直接去问了,先上海,再问广东。” 凡尘被芒种激怒了,把手里的乒乓球拍,向芒种的屁股狠狠地砸了过去,芒种急忙闪开。 凡尘:“芒种,一本正经说,农村人,天天这样琐事杂碎,好事多磨,我感动没有一点意思。” “没办法,饭要不要吃,田要不要种,这是个大问题?” “我知道,你心里在想什么。最好给你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工作,既体面,又省力。所以说,你老兄生错地方啦,这是农村。既然你是农村人,在农村是没这个规矩的,感觉兴,你就可以去劳动。说实话,大人们起早摸黑的容易吗,饥肠辘辘,埋头苦干------而且挣不了多少钱?你去问问大人们,他们最清楚。” “其实他们的想法太简单,只知道田头劳动,不顾其他的发展。”凡尘说。 “老兄,那是你个人的想法,什么叫发展?发展也要逐步形成的,靠劳动去创造的。我还是希望你,首先放底门槛,象象样样做出点东西出来,说明你才有本事,其他的事以后再说。”芒种生气说。 凡尘对此,却不肖一顾。 11 这时大猫打了个招呼走了过来。 大猫笑嘻嘻,本来想说一件事,但有点不好意思。 “大猫,你有没有女朋友?”想不到芒种问。 “自己喜欢的,还没有。”大猫心不在焉说。 大猫这时说:“芒种,我只是听说,吴平的姐姐雪花喜欢你。” 芒种说听了说:“别瞎扯。绝对没有的事!” 大猫说:“我知道,你心里有子春。但人家姑娘喜欢你,那有什么办法。喂!芒种,雪花这女孩嘴巴厉害点,可长得可以,白皮肤,眼睛水灵灵的------勾人的魂魄。” 芒种说:“你这家伙,看上人家了吧。勾你的魂魄了吧,有胆子,直接跟人家去说呀?” 大猫说:“我没有这个胆子。人家又不喜欢我!” 芒种说:“哪你喜欢谁,说出来听听!” 大猫说:“说来话长。记得十五岁那年,一天早晨,有个女孩一声吆喝。大声喊:大猫!出工去啦!我糊里糊涂------跟着到了坯场地上,做坯去了。多年过后,也是这样,那个女孩子,冷不丁儿唤了一声——大猫!回过头一看,原来是她。一个既大方、却有长得十分健壮的女孩。从此,我大猫夜以继日,魂牵梦萦,彻底记住了她。” 芒种说:“这女孩,对你有好感,你要珍惜才是。” 大猫说:“这女孩,人长得还算漂亮。但我有点怕她,因为她太积极了。有次,我跟她聊天,我说还没有工作。女孩却说:男孩子,一旦懂事,呆在家不好,会想女人的。” “当时我听了,拔腿就跑。心想,这姑娘太胆大了------” 大猫跟那个女孩熟悉后,他感觉,一个人像雾里看花?整天的想法不着边际,天花乱坠。那日子,家里不宽慰,劳动后,倒让他心里踏实了许多。 那天,队长前来通知。说是开会。 芒种说:“你家情况怎样?前些天,队里刚分过红。掠过我眼前的,这景象不大热闹,好多家庭差不多都是透支户。” 大猫说:“好多人家,手里拿的,是一只干瘪的钱袋子。” “还有,我看到阿芳家,她娘也这样,生产队借了一点钱。我的父亲,好像没去分红的地方,娘去开了,借了几十块钱。钱必须要借的,过年吗?这些钱,要过一个年头的。” 那时候物价便宜,过年时,可以买不少东西。如果省吃俭用,这个年头足够。阿芳、天涯、于生好像不准备读书了。 芒种高兴地说:“我们是个男子汉,该有所作为。喝足了奶,就得去劳动!” 大猫笑眯眯走近芒种,摸出一包劳动牌香烟,俩人抽了起来。 凡尘和芒种平时抽的烟,一般都像劳动牌、飞马牌、甚至浦江牌也抽。逢年过节,偶尔买包大前门,再好一点的牡丹牌。八分钱的生产牌、和一角三分的勇士牌,抽起来太苦了。 大猫对芒种说:“芒种,大队领导是不是要推荐你,要你担任团支书。” 芒种对大猫道:“我还不知道。” 大猫说:“我听张书记说,社会主义建设,需要知识青年。他还说,芒种这青年,实在,有文化,应该好好培养!” 芒种听了,笑笑,没有回答。 大猫说:“你在学校,读书的成绩一向是优秀的。领导推荐你,你应该高兴。” 芒种说:“有你这句话,我还要继续努力。” 种田跟读书,似乎是两个世界。清晨,天上星星还没隐退,他们就跟着社员一块出工。几天做下来,凡尘歇斯底里,觉得这活儿既原始,折腾人。最让人烦恼愁苦的是,一天用尽力气,又能挣几角钱?且不自由,整天坐在那条呆板的坯凳子上,与一块块烂泥打交道,而且非得化九牛二虎之力,才能做出个样子来。 凡尘下去感受了这种心酸,芒种感到有些过意不去,决定自己也应该去体验一下。他利用一个星期的时间,跟凡尘大猫一起劳动,感觉这活儿确实原始,一天到晚,腰酸背痛不必说,有时还流鼻血,没法子用点泥往鼻中一塞,止不住继续出血,换种方式去小河边摸个螺子塞在鼻中,听大人说这有凉血作用的。 金大雷当时也做过砖坯,还有不少姑娘。也算多劳多得,手脚快挣的工分多。但也没别的出路,那时工厂少,大多数人在田里就业,农业副业搞得好,年后分配水平高。姑娘们嘻嘻哈哈的,自以为这是好工作。最讨厌的这稻柴灰,倒成了一时做瓦坯做砖坯的紧俏货。做砖瓦坯的人,几乎天天跟泥巴,与灶肚里的稻草灰打交道。弥漫的灰尘无孔不入。冬天最难受,身上穿着衣服多,洗澡又不放便,整天肌肤上灰蒙蒙地粘着一层,一二盆水洗澡根本不够。 夏天好一些,歇工后,男孩子可以赤膊,往小河里一跳洗个澡清爽,女孩子们就苦了,洗澡却偷偷摸摸的,苦不堪言。 大猫心思多,老在心里头在想:“你们这些漂亮的姑娘们啊,干这活儿让人感到心疼。难道不是这样吗,原本细皮嫩肉的,那一对儿雪白的乳房,老藏匿在紧绷绷的胸罩里面,自己还舍不得抚摸不说,竟然与干燥的稻草灰成了邻居。嗨!这是什么意思(日子)?真是苦了那些妹子。难言之隐,让男人怜悯啊。” 春帆姑娘活泼大方,她知道,干这种活儿,也没办法。 大猫知道芒种尝试过,做过一些日子。过后他问芒种,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。 芒种知道大猫的意思。芒种摇了摇头,感同身受。 凡尘:“老兄,听说你对人家姑娘挺关心的?不是关心一点点儿,而且还想到了别的东西呢------?” “我心里想的,你怎么也知道?” “好了,算是关心吧。” “瞧瞧,我们的大猫兄真是个优秀青年,连女孩子们的洗澡问题,成了一个关注的话题。不过我也深有体会,经历过的生活,过后会让我们过目难忘。” 大猫:“想不到,老兄对此身体力行,也很同情别人的。” 芒种说:“这活儿,有点原始味道;既累人,对土地十分不利。” 早晨,想到出工,大猫提心吊胆,似乎还没睡醒,就有人喊着起床了。 这喊出工的声音,让大猫感到害怕。接着睡眼朦胧地走出家门,迎着清晨缕缕新鲜清洌的空气,走向那个熟悉地方开始工作。 凡尘领教过了,这所谓磨难的活儿?他恍惚思忖着。干这活儿,几乎是一种煎熬,到了歇工,才稍有一点自由。 歇工的时候,才算让人快乐起来,大猫跟凡尘,大大咧咧走在乡间小路上。阿芳情不自禁唱起歌来,唱得别样凄婉、深动。大猫连唱歌的劲儿都没有,混身软绵绵地。夕阳西下的时候,社员们也络绎不绝从田野回来了。小屋上,炊烟不约而同在傍晚的天空升腾起来。 凡尘收工了,感到自己好勇敢,像打了一场战役一般。瞧他一副散了架似的模样,一张灰蒙蒙的脸庞,丝毫没有一点笑容------ 芒种也有些苦闷,他在激励自己的同时,仿佛也感悟着什么?人生,艰辛与自由,似乎同时困厄着兄弟们的心灵。那时,也没什么歌要唱的,芒种最喜欢唱的歌是现代京剧《沙家浜》中“泰山顶上一劲松”。 凡尘不大会唱,大猫有时唱:不忘阶级苦,牢记血泪仇。唱得像哭死人一般滑稽。因为经历了这日子的磨难,人的心里,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情感释放出来。这歌声既包涵着一种纯真年代的美,也包含着一种苍茫,对美好明天的渴望。 12 阿芳身材娇小,但十分坚强,她是个性独立的姑娘。自从她娘生病过世后,她还没从悲伤的影印中走出。无奈之中,她只能整天和乡亲们呆在一起劳动,在浓烈的劳动气息中慰藉自己。 若说凡尘参加劳动了,只是一天打鱼,三天晒网.这家伙胆大、粗犷。凡尘时常想出风头,但这里是什么地方,一个超强度劳动的地方。他想显示一下青春期雄性的魅力,简直浪费了感情。 凡尘说给自己放几天假。向别人借来一辆自行车,从商榻,金泽、周庄、锦溪。他看到有钱的人,十分羡慕。在老街上,多么希望有个姑娘跟自己聊聊。一天,凡尘买了张船票,去朱家角、青浦。后来他想上海灿去过,瞧了瞧口袋,没钱!所以上海没去。 芒种借给他的钱,凡尘回来时,只是买了一包香烟。 凡尘回来后,芒种向他要书。凡尘说,书没买,给芒种带了包香烟。 田野上很灿烂,姑娘们像凤凰一样,偶尔穿件漂亮的衣服,展开着她们美丽的翅膀。爱美之心,人皆有之。那天,大猫穿上一件干净的衣裳,走在姑娘们一起。姑娘们开玩说,大猫今天穿的好看,是不是跟那个女孩约会? “大猫兄要相亲,特地买了一件新衣裳。”金大雷喊过来说。 凡尘不高兴,走进与其大相径庭的地方,这种忍痛割爱的行为,他认为简直有点得不偿失。金大雷说,为了心中的好姑娘值得!大猫兄弟是有准备的,希望那个妹子心里要有数,这样的好青年,天下不多。 芒种高兴地说:“我们团员青年,应该朝气蓬勃。在这块希望的田野上劳动,首先向大家学习,向大家取经。为了秋天多收获一颗粮食,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。我相信,只要一步一个脚印,脚踏实地,不远的将来就是一个美好的明天。父老乡亲们,你们说,对不对?再过几十年,我们眼中的田野上,将来就是一个美丽的天地,我们的农村,它一定会花园一样更加美丽迷人!” 凡尘冷若冰霜地说:“吹你的牛吧,田野怎么会像花园?” 金大雷:“这你小子不懂了,芒种刚才是在动员,调动积极性。道理对的吗?大家好好干,至于未来,肯定比现在要好吗。” 阿芳难得开心。她对大家说:“天无绝人之路,要生存,就必须得劳动。只有劳动,才能创造新的生活!”明显看得出来,阿芳是帮芒种说话的。 经芒种一说,凡尘又干了几天活儿。好在多年过后,做砖瓦坯这活计,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。回忆起来,凡尘还心惊胆战。他想这活儿不能干的太长,否则,活不了大年纪。 大约干了几天,凡尘认为要么务农,或者放牛也不错,倒有自在的时候。 凡尘要芒种帮助,跟队长说说。凡尘说看在同学的份上,跟队长说,帮帮忙;让他去放牛吧。 其实,凡尘也是个苦兄弟,一睁开眼睛,出落在这样一个,阴盛阳衰的门第,他父亲是个老队长。因很早就患上了哮喘。他娘经常被凡尘骂得狗血喷头,还有他的妹妹也一样,经常被他骂,故她们也不好受。 芒种对凡尘说:“作为一个青年,不能这样说你父亲,你父亲是老干部,还有你娘!他们走过的桥,比你走的路多呢?你没有资格,用如此态度对待父母。” 其实,芒种似乎感同身受。田里的活儿,琐碎的很,今天做这头,明天干这个,没完没了的。一年四季,除了干活,难得有休息天。除非下大雨,男男女女不能下地劳动。那时,看看书,多好啊。所以,芒种知道,这活儿够人受的。何况一大早出来,也难怪饥肠辘辘的凡尘,这样愤世嫉俗。早上出工时,仅吃一点干饭或稀粥。到了十点多钟,像挑草泥、做坯,劳动强度大,肚子早饿得空空如也,他娘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,但比较准时,碗里的粥上,除了几根咸菜,连酱油也舍不得放一点?当然,有条件的话,最好放上一个鸡蛋,那有多好呀。即便偶尔,算是奢侈了。 山猫糊里糊涂地说:“这日子也不错,一切公平合理,除了地主,富农。一般人好像没多大差距。” 大猫对兄弟山猫说:“你这人愚昧落后,地主老财早已打倒了。” 凡尘说:“干这样不死不活的活儿,一点没劲,一种痛苦!我不想干了。” 大猫急着问:“不想干,那你想去干什么?” 凡尘摸着自己的头,有气无力地说:“想去别的地方闯闯。” 山猫说:”凡尘说的对,干这活儿,没有意思!” 大猫爷偶尔出路,摇船去上海,装大粪,把肥料用到庄稼上。回来时,带几枚毛主席的像章,哪个小孩跟他好,他就送给谁。好在这日子,时代在不断前进,人们在一步一个脚印地成长。不可能没有变化。但任何人不曾忘却,所走过的那段日子。 父亲对儿子凡尘说:“作为小青年,比之那些与世无争的父老乡亲们来说,就谈不上酸甜苦辣。人需要吃点苦的,懂得人生的艰难,至少也是一种进步。” 凡尘想起自己,人生就像一条小径,曲曲折折的。凡尘的思绪很朦胧,他看不到底,那时他时常会去乡野玩,抬起头望着广阔的天空。只要做轻松点的活儿,他感到很好玩的,他看不习惯的是,这日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几乎天天这样。大人们整天忙忙碌碌。而奶奶的任务,就是整天干家务做饭,一年下来不知要被奶奶烧掉多少柴草?那似曾熟悉的的炊烟,仿佛从早到晚飘呀飘的,始终在这土地上空图腾不息。 “芒种,你有没有感觉到,这玩意儿,总有一种不着边际的感觉。不知它将飘向何方?如果人也像它一样就好了------?嘻!” 芒种对凡尘说:“你可以写诗了,拿去报上发表有稿费的。” 芒种心里,其实也有种难言之隐,乡愁般的滋味。 大猫兄弟仨,山猫、山根。大猫很少上街。山根赶集比较多,没钱上街也没劲。早上的镇上有大饼油条,有钱就有货。不过像爆米花的、手里摇着叮咚的换糖担、那时也经常来乡下。货郎担进村后,只稍化几分钱,小孩们可以买到喜欢的东西吃。换糖人,一路吹着笛子,叫孩子拿破旧的东西来换,几乎什么都要,头发、指甲、鸡黄、破鞋子、破衣服。用手捏一下,估计值多少?接下来敲给你几块糖。可惜那时人家家里的灶头上,始终变化不大,偶尔买一回肉,算是大开眼界了。 曾几何时,因家庭的影响,阿芳那双明亮的眼睛,时常显得忧郁、深沉。然而,她毕竟年轻,而且是个多梦的女孩。困惑,磨难,让她感到很无助,但她最终还是敢于面对现实。夜晚的歌声,对她来说像是倾诉。她想不出什么,自己的出路该在何方。她独自一人,轻轻地哼着歌,显得百无聊赖。 芒种对大猫说:“我们能不能去帮帮阿芳。” 大猫传统,说人家是女孩子,我们帮不上什么忙? 尤其像这年代,在农村明目张胆谈情说爱的人不多。这倒也是一种风格。所有一般的年轻人都差不了多少,自由恋爱只有少数人,除非你学会暗恋,别人看不出你,这也是一种经典之作风。幻想也不错,在无声无息的黄昏,让自己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。 老道的西湖柳,第一个自由恋爱的人,所以他比金大雷还厉害。谈起自己的恋爱经历,让兄弟们个个佩服!连平时常在别人面前喜欢炫耀的沈盘山,也不如西湖柳丰富多彩。沈盘山说,我现在不想谈恋爱,为什么?人家姑娘看不上我!所以我只能暗恋人家,自己做个导演有什么不好。只要这个世界有色彩,生活中就有情节,有些情节不动声色的,当然不包括爱情在内,有了对象也麻烦,还要去女朋友家劳动呢?虽然没有跟任何的肉体发生过关系,青春显得有些苍白,但我们能够运用梦的想象,这样的生活就不显得苍白,相反显得丰富多彩。当然,空虚还是有人,夜夜一个人,守着空枕,谁知道你,有都寂寞! 芒种风趣地说:“这叫:坚守则守,自我克制。” 沈盘山叹气道:“人生苦呀,不想女人,并不等于没有感情。我们这年代,青春像一枚青涩的果子,有时它苦苦挣扎着,但再青涩的蓓蕾,经不起炽烈的阳光,然而它开花了!开花了怎么办,姑娘开花是一种美丽、一朵湿漉漉的鲜花,男孩子成熟了,就麻烦!只能忍,不可发泄,否则会出事体的。” “证明这是情感,灿烂的自然也如此,有生命,就有青春,那么我们人类呢?一个有血有肉的人,七情六欲;不可能没有感情、没有爱情。能懂得去爱别人,是一切有生命的人,一种感情的表达,一种幸福的追求。” 大猫:“我问一个问题,暗恋,有没有明文规定?” 沈盘山说:“没有规定的,你想谁,就去想好了------只要你大猫喜欢,偷偷地暗恋好了,这是你的权力,反正别人也不知道。当然,知道了就不好,否则,说不准人家会骂你,自作多情,一个居心叵测的流氓!所以别人不知道就好,否则别人难受,你也不好意思。” 西湖柳高兴说:“暗恋也是一种痛苦,一张看不见影子的网。虽然它不受现实之约束,所以尽可能地发挥你所想象的空间。想得神魂颠倒也没关系,包括男人与女人寻欢作乐的事,只要你想象丰富,这种淋漓尽致的想象,如同一个高级的导演,在情感这根弦上,拔动着美妙的音乐------魂牵梦萦去自我导演好了。” “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”这时有一个女孩跑了过来。 “兄弟们,你们在暗恋谁呀?说出来好让我阿芳听听------”阿芳笑容可掬地说。 大猫急忙说:“我们在探讨一个话题。” 阿芳说:“人生得有梦可做,似乎像一顿丰盛之美餐。有时候的梦,就像心里想说的话。可无法开口。于是,在黄昏请一个老师!老师说,你不妨把自己当成一个神仙,腾云驾雾,海市蜃楼,飘飘然-----一下子到了个风景如画地方,哪里什么都有,信手拈来。于是老师又说,你到底要什么?有人说,我要看风景、也有人说,我要所谓的‘桃花梦’。好!喜欢看风景的给你最美相册。喜欢做‘桃花梦’的,给你一朵花。一觉醒来,风景留下了,而那花儿,只是昙花一现。”像年轻了一岁。” “去你妈的,仅仅靠做梦,有什么意思?我金大雷喜欢实在的东西!但我不会去抢,靠自己的本事。”金大雷对哥儿们说。 西湖柳说:“朋友们,人生一世,梦五彩缤纷。没有色彩斑斓的梦,生活几乎成了一片漆黑。我们感谢梦,是她给予我们一种安慰、一种思索、一种美好的相约。当然,本人一向想做个文明的人,但生活太枯燥无味了。我只好在捧起书本的同时,把一切的话语托付梦想。除了爱做梦,也虚无飘渺暗恋过别人。梦就是这样,有时感到挺有意思。尤其看了小说,以为自己就是情节中主人翁。所以我希望这梦继续下去,不要打断,尽可能在梦中完美自己。富有生命力的梦,也有情节的,就像在看爱情小说一样惬意。梦本来就是上帝给予生活中的人们的,不做白不做?否则生活就没滋味,苍白。有了富有哲理的梦想,我们才理直气壮说,未来就在我们的梦想之中。是这样的吗?也许苍白中没有苍白,有精神的存在,就有物质的存在。” 芒种说:“你们都成专家了,各有各的见解。我希望兄弟们,把梦想用到工作上去,这样更能直接发挥到创造中来。用你们的智慧,为明天美好的生活发光发热。如果老兄们感兴趣,不妨来我们的夜校,我们一起学习,增加点文化气息。倘若你认为,自己有好的故事,也可以讲讲身边的新事物,让大家一起分享。湖柳兄,你毕竟外面走的多吗,新鲜的东西也见得多,欢迎你来!” “不干当。还是有机会写点东西吧。” 阿芳说:“那你教教我们,怎样写。” 当人们还在艰涩中品味困惑时,在遥远的茫茫戈壁,突然惊雷一声,我国的两弹一星试验成功了,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了。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,奔走相告。也有人觉得,只要努力,前途无量。 张书记激动地说:“作为一个大国,没有这东西,是不兴的!” 当时的人民,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所感召。 芒种说:“我们也要努力。” “对!大家一起来努力!”大猫开心地说。 一年后,大猫当兵去了。 芒种说:“兄弟们,该看得深远一些,千万别被别有用心的人蒙蔽眼睛。这地球上,自有一些可恶的军国主义,老是虎视眈眈,值得让人提高警惕!” 所以国家能不发展,人能不努力吗。新鲜事物层出不穷,都需要靠人的智慧和不断努力。尤其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,培养高端人才,当务之急!任何人每前进一步,都并不简单。艰难曲折,能磨砺人,也能煅炼人。尽管走过了黑夜,但还有好多困难等待着人们。人是要有精神的、自信的、还需要伟大的梦想。相信,只要勤奋地学习,一起共同努力,繁荣富强的时代,就在不远的将来。当然并不是要改变艰苦奋斗那份质朴,而是培养和创造新的人生!国家兴旺,匹夫有责。否则,人生还有什么意义!加油吧,兄弟们! 伟大的自然很深邃,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。 正因有梦想的存在, 历史阻挡不了人们前进的脚步, 再坚硬的冰块, 也会被巨大的力量所溶化。 13 前几天,芒种拿出二十块钱,要给村里的天涯。芒种听说天涯家里困难,准备放弃读书,下地劳动。老师对家长说,天涯的学习成绩很好,放弃非常可惜的。芒种知道后,心里想,天涯跟自己有类似的背景,因此他要鼓励天涯继续去读书。 对农村家庭来说,小孩有了一份工作,不管是种田,撑船,打工,还是做其他什么,能挣钱,就算是出道了。做小辈的,作为一片孝心,懂得报答父母亲的养育之恩,做大人的理所当然开心。 老支书老沈,每每逢人总是笑眯眯的。一旦说起话来,语重心长。他说,希望期托在青年人身上,相互之间要团结,学会珍爱。时间过得真快,一晃孩子都出道了。如果孩子们懂得勤奋,能干一点事的话,父母不说,别人就得表扬你。说你有出息,前途无量。小孩出道了就好,算是走上社会。社会是个大家庭,懂得了劳动,就会懂得怎样去生活,怎样去用感情跟别人交流。 凡尘回答:“英雄所见略同。” 老沈笑笑,接着对凡尘说:“小青年呀,你要学会体贴大人,懂吗。你父亲是个老党员、老干部,虽然身体不好,希望你多多关心家庭,做个有志气的好青年。” 阿胡刚出道时,谈不上有出息,不过他的那把二胡还是拉得可以的。所以要说阿胡没一点出息,也说不过去。他最大的实在,一到了这岁数,就因地制宜上田野劳动去了。出息在于懂得勤奋,除了耿直,有一股儿韧劲,好人也不可得罪,若刺伤了他的神经,他会跟你没完。阿胡是个福气人,经红娘牵线搭桥,阿胡找了个既明事理,有好看的女人。这女孩虽说出自农村,确斯文漂亮,为人大方。她家住在镇边,家里都是种田人,但那女孩家邻镇,算是半个镇上人。阿胡算是吃过点儿小苦,算不了大苦。大苦大乐的,只有蹉跎岁月与往昔的峥嵘。 阿胡自小与女人少接触,倒不是不近女色,若说那个男人不喜欢女人,那是瞎扯。 记得阿胡结婚的那天,亲戚客人不少。人家喝过了喜酒,闹过了新房,接下来说,该是他俩人要做的事情了。当然,那年月没有什么摄像机之类的东西,但那老房子不争气,不是窗口那儿密封不好,就是墙头上豁开了一个口子,或在某一个暗角落里,留着一个风凉洞。有句成语叫“洞若观火”。这一些小洞,或窗隙之类的存在,仿佛就是留给别人去偷看的。再说这年头,民风是严谨的,浓厚的民风民俗却形成了一种传统,同样养育了这样一些心地厚实,却有不甘于寂寞的小子们。说来好事多磨也罢,比如说听人家“壁说”吧,似乎祖先传下来的一种娱乐活动。对于这些事儿,小伙们心里也知道,摸着漆黑的夜色,偷鸡摸狗地去窥视人家,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。故有的伙计,真还有点不好意思,忍可让人家骂流氓,小赤佬之类也无所谓。也难怪他们,白天在田里一块修地球,说实了,那年月生活着实枯燥,除了近镇电线杆上有高音喇叭,条件好一点的人家,可能有个小半导体,一般人家家里几乎没多少色彩。到了夜晚,实在无事可做,逢年过节,那个小子要娶媳妇,似乎就是一大乐事。平时在田野上,干得热火朝天,到了春节,像闹闹洞房有多少开心。故到了那个时候,有一帮子大大咧咧的小子们,心里早想好似的,还要津津乐道去捕捉些什么?但一般都是熟悉的,不熟悉的,不会去听人家说悄悄话,也不会去窥视别人做床上的事。你吃西北风,人家在搞甜蜜呢。但熟悉的同事,就不同了,偏要让你新郎新娘像明星一样,来点小曝光!他们不是猪仔队,修地球的小农民。接下来,这些家伙走上田野,那话题说起来可长了,嘻嘻哈哈------正会把你说得哭笑不得。 怎么说呢,对阿胡来说,结婚这件美事,简直太希冀了。阿胡大概确实少见女人,平时又不善于跟女孩子交流。结婚那天晚上,当新娘子临睡时,突然脱下上衣,卸去内裤的时候------灯光中的他,朝新娘胆怯地扫了一眼,只觉得眼前一片昏花。不知他出于激动、还是亢奋?新娘子就显得老练,知道阿胡人老实,一个眼神叫他上床------这时,光着屁股的阿胡,双手摸着新娘子的奶子,混身打颤得十分厉害,嘴里的唾液快流下了。 他的那些兄弟,后来悄悄对别人说:“阿胡这家伙,太有意思了,结婚的那天,特别紧张。也难怪,他还第一次,看到女人雪白的肌肤,一对丰满的奶子,那不是一件天大的事,他激动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。” 他的兄弟们知道,也难怪,这小子二十多年来,才第一次,亲眼看到女人的胸脯。灯光中,当一对雪白玲珑的乳房,仿佛在向他突然召唤时,他激动得有点失魂落魄------魂不附体,像快要昏厥一样。再是因为格外亢奋,脸上也少了拉二胡时的平静和从容,此时在强烈的反差和刺激下,或者说在美的感召下,他脸上的笑,几乎完全变形。他的兄弟们还说:“他这家伙,比露天电影里的坏蛋还难看。” 一年后,阿胡家有了一个女儿。 大猫曾经跟芒种说起过,阿胡拉琴,在村里有点名气。 阿胡的二胡拉得地道,芒种听人一说,那天与大猫连饭也没吃饱,就串门去听阿胡拉二胡。阿胡结婚后,对二胡的爱好丝毫不减。他一旦从田里拔腿回家,边等着他娘做饭,边拿出二胡拉了起来。阿胡拉二胡特有激情,但特琐碎,京剧、锡剧、沪剧他都得拉,自由发挥。当然,两根弦儿摸熟了,也就熟能生巧。有时他拉的调儿高亢激昂,但也有时显得十分深沉。像阿胡家经风历雨的老屋一样,忧郁,苍茫,破落。但不碍事,那年月,谁能分得清小富小穷的,整个村上全是老房子。只不过,谁家老祖宗传下来的家产有多有少,再是谁家劳动力多,争的工分相对也多。阿胡就是这样,日子稍好一些,就提到谈婚论嫁。困难暂时的,大凡像阿胡这样的家庭,可以明显看到逐渐在好起来。 芒种说:“阿胡,乡里要办个文艺表演队,如果感兴趣,你可以参加。” 阿胡说:“不兴!那个五线谱,我不懂。” 阿胡的琴艺,虽比不得专业人士,但他多才多艺,有时连笛子也要吹吹。芒种一向对音乐、唱歌,很感兴趣。这种喜欢是天生的,像人骨子筋里渴望着追求的东西一样热爱。一唱起歌,就感到舒服。 兰花长大了,也懂事了。哥哥姐姐忙,知道在帮她上学读书,她记在心里。哥哥本来是要读书的,为了自己,放弃学业。现在哥哥在旷日持久的劳动中,还不忘记学习,长了不少修养。 “哥哥,子春姐有信来吗?”兰花不好意思问。 “没有。读书不能三心二意。”哥哥边看书,一边回答。 芒种知道,修养是人生的必修课。任何人是不完美的,要需要靠知识去支撑人生,才能明事理,自己努力培养自己,或许更要持之以恒。他每天坚持早起,晚上学习。在这无序的日常生活中,他跟父老乡亲一起,奋斗在希望的田野上。同时结合自身的乐趣,跟身边的兄弟们一起自勉。 昨天,芒种收到子春的信。子春的信,写得有些杂乱无章,不像家信,也不 像叙谈。 她在信中道:“纵观世象之现实,人不能生在福中不知福的。人可以懵懂,也可以天真,有一种无声的美,叫天真之想。你现在还天真吗?天真使人的内心,产生出对人生诸多的美好感想。这些感想,十分新鲜,不会老去。至于明智在心,对长远的人生,当然需要有个规划,也不能操之过急,恰如其分。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起,我想到了文字。这些具有一定意义的文字,很宁静,文雅,美丽;像《小草》上闪烁的露珠。希望珍惜小草,如同珍惜诗一样的生命!” “呵!好天真。一个永远长不大女孩。” 芒种看着像作文一样的来信,情不自禁笑了起来。 14 西湖柳是个文艺青年,除了写通讯报道,也爱好文学。那天找芒种,说是来采风。妹妹兰花说,哥哥忙,不想见人。 西湖柳说:“你哥是团支书,他不接待我,谁来帮我!” 兰花说:“那我不知道呀?” 西湖柳笑笑说:“那你去告诉你哥,就说自由撰稿人,西湖柳来了,我相信,你哥哥会来的。” 兰花好奇地说:“为什么呀?” 西湖柳说:“小妹妹快去,我们是朋友。”兰花说:“好!我去叫哥哥。” 西湖柳过来后,芒种叫来几个兄弟过来坐坐,芒种请他们去家里吃便饭。 李莫说,要我换换思路,说不定是件好事。对他来说,把手上优雅的文字跃 然于各种报刊杂志,显得气象万千,言无止境。就像自然的山山水水,仅几行诗,让人联想出一种不凡,一种高雅之美。 生活对我们来说,那样繁杂。而他看来,这些绘声绘色,小不点儿的语言,居然强烈地吸引着他的视觉。 西湖柳说李莫这人,好在于关心别人,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行为准则。至于像我自己,本来已经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,另外还有自己的小爱好。当然喜欢上另一种崭新的小爱好,从某种意义上说,也说得过去。叫得好听一点丰富生活,当然大多数人一般看重实际,有了实际那头------再不需要什么爱好?比如说自己做了个不错的干部,就凭这已足够。何必再去付出别的精力。但我这人,跟别人有些与众不同,不想抛弃的,始终跃跃欲试。有人说,这叫得不偿失。而我却说,算是玩玩就罢了,倘若真把它当那么一回事的话,可不是一件省心的事。就像生活在农村的一个作家,这里的环境又一般,要深造一下,请不起老师。这样的功课,一般人见了都逃之夭夭。李莫曾经想去做功课,自己调教自己?让自己的心灵作为舞台,当然,你自己的事,你做的再好,别人不会来管你个人的事。似乎别人从不关心你的进步,只有嫉妒。所以凡事需要自己去努力,放大志气,把内心放大成一个梦想。然而最好坚持,别让自己这个别扭的老师当众出丑,而是要认认真真调教自己这个幼稚的学生。开始我对这小爱好,有点儿无所适从。除了环境这一关,就不近人意。我这双手也力不从心。 芒种知道,西柳湖在说他文学上的事。 我知道,你们在学习中尝试。作为朋友应该相互理解吧。李莫说过,芒种是在用自己的心灵做事。对芒种的评价很高。作为一个编辑,眼下他哪里缺东西,如果喜欢,也是一种支持。当然写东西,要静下心来,马虎不得,随随便便草率从事,对自己、对别人都不好。总之我自己有这爱好,需要恒心地坐下来,坚定曾经的想法,还得靠自己勤勤恳恳地培养。 “芒种,这方面,你有你的特长。” “李莫这人,除了热心,有种江湖义气。交这样的朋友难得。” “除了这方面的热情,但他也不甘于提升另外的自己!” “在这方面,我们可能爱莫能助?” “希望他一帆风顺。” 西湖柳说:“像他这样的人,如果找到一条港湾,对河里的小鱼是有好处的。现在他终于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热爱的世界。对这个世界中的他来说,就是人生之路成功的一个窗口。不容易------那是他靠自己的经历、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。至于写作,可能并不是他真正的意图。似乎热爱是可以的,但他不想光有虚名。当然可以去实践,但不可吊死在一棵树上------就像并不是广众唯一的选择,因为它毫无保障。故可贵就可贵在这里!居然没有任何保障,却要把它当作一种理想,对于幸灾乐祸的人来说,不是一件天大的笑话!当然我们都有可能,跟自己成为一种挑战。如果觉得这例子不算典型、毫无兴趣,请你们从意义上认识,这样可以让人弃粗取雅,触类旁通。不过,从此不要埋怨自己,做这事,就像有人说的,这是一种苦行圣的活儿,对于安逸的人,千万别自讨苦吃。深更半夜,挑灯夜战,那是常有的事。” 芒种说:“老兄,人各有志,祝你进步!” 芒种想了想又说:“如果感兴趣,不妨来我们的夜校,一起交流。将来我想办张小报,我相信你的加入,对我们一定有大的帮助?” 对芒种的邀请,西湖柳有些感动。 “------至于对往事的回忆,我并不感到后悔。居然来到这个世界,从意义上说,理想的寻找,人生至高无上的荣耀。不必去讨取别人的热闹,也不必去猜忌别人的厌恶。自己的路,应该自己去走,让别人说去吧。正因为杂七杂八,这就是生活。你选择走一条路,就要相信自己,严格要求自己去勤奋,空谈勤奋没用,一切希冀的事物,都是靠双手做出来的,而不是吹出来?说到人生快乐,总体上说意义不同,慵懒的快乐,也是一种快乐,为理想去照亮心灵的快乐,我想更有意义,更有诗意。” 西湖柳:“李莫那边,需要朋友们的帮助。至于我有点力不从心,支持要靠大家力量才大,也是对李莫最大的支持。李莫现在是编辑,他说除了诗歌散文,其他也兴。 西湖柳对大猫说:“我们能否交个朋友?” 大猫开心说:“你跟芒种朋友,就是我大猫的朋友。芒种是我的老师,在办夜校的同时,芒种还准备创办《小草》。这样的话,做的事情比以往多了,需要朋友们的帮助。芒种要我写些学习日记,在夜校跟社员讲讲,我说我水平不兴!在大家面前出洋相不好,我大猫还需要学习。我看过你写的散文,挺出众的。芒种也提起你,其实熟悉了,人的情感是一样的,希望我们心灵深处,有一个共同进步的目标。” 西湖柳说:“好的,你说的没错。人除了需要自身的勇气,也需要带点天真,再带点浪漫。个人再厉害,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。一个强大繁荣的社会,除了需要发展生产力,爱国主义精神的教育必不可少,从某种意义说更为重要。我们不是想的太多,而是彼此为了生活,对有些东西还很能生疏,但我们敢于创新。” “我们还年轻,用简单的思路,想简单的事好了。”大猫谈笑风生。 “------让我们用生活这支笔,跟生活对话吧。------就像我曾对自己说的,我们依然还很天真,如同一棵小草,需要阳光的关爱。我曾经对岁月说过,寂寞是个朋友。同样我对生活中的自然说,天真之灵性,富于想象。如同一个画家,并不在于用多少的笔墨与颜色,关键在于他学会了想象!瞧小屋上每天在图腾的一道道鲜亮的炊烟,这样有声有色为生活缔造着梦想。 “这个世界少不了想象,如同我们的生活,每天需要炊烟一样飘渺的色彩。说到自由,并不在懒惰者哪里,而是在奋斗者的背后。一个天真的乐观主义者,并不强求于自己,要做什么不着边际的事,这是不现实的。人有时候,希望自己像一朵春花?或者说,像自由的湖边草好了。需要一点儿幼稚,拥有一颗幼稚的心灵,去做自己热爱的事儿,感觉也挺不错的。希望不要沉湎于沮丧,追求点跟人性类似的东西? 西湖柳:“我自诩为是个多愁的人,多才就难做了。我不想多谈感情,就谈人内在的东西吧。但我们还年轻,又谈不出什么感受。我这人偏激算不了,什么多动症,也不可能?不知为什么?我感觉在家里老坐不住,故时常像带着一个什么天真的梦,如懂非懂;会去昨天收刚割的乡野小路上憧憬,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欣赏的,那就偶尔唱唱歌吧------唱歌也太难,太含蓄放不开,比较苛刻去模仿别人,听起来让人笑话。故没办法,只能一个人,喜欢在小路上独步而行------且说痴迷十足罢,谈不上。因此只能带些朦胧,随想开去,让自己高兴算了。如果不去追求天真,没什么事可做可看的,除了阔绰的视野,苍茫的天空与大地,或许跟你个人没多大关联?那还有什么呢?但仿佛有诸多话语,想要说的;我的人生观在哪里、还有我的理想呢。几十年过去,一切像在不修边幅地行走,或许时光证明,这个世界不可能没有人为精神的。” “说到目下,虽然我们自以为这些老屋那么斑驳,像古村落般破旧,也没有修缮的必要,但再过十年八年,大概人们知道,人家会造起小楼子来。盖楼房的理由,想必生活有所好转了吧。当然这是好事。但原先的,也有它们的别致之处,虽不曾见过漂亮的高楼大厦,但岁月似乎懂得,它们不乏苍劲与骨气。小天井里铺垫的块块别致的小青砖,砖的一侧有一朵花,那是‘中国结’。还有这小屋顶上,棵棵精神抖峭的瓦松花,看上去有点古香古色。南来北往的大雁从头顶飞过。那缠绵的炊烟闲情逸致的样子。这不是梦魇之想,其灿烂般的画面,表明我们的生活在希望中升腾着。大概做饭者心中有数,这时浓时淡的炊烟,仿佛人的饥饱之渴望,如同人们感动的精神面貌。但炊烟的图腾却是有前提的,自己种出的谷子,就是劳动的果实,故乡土地上的财富。一张张经风历雨的笑容,在这深邃的岁月里浸漫着耕耘的桑梓。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曾经困惑着双手,嘹亮着我们的心灵。我不能不去遥望,瞭望久了,在这烟霭茫然的境界中,我感觉这就是生活的世界,渐渐在心里萌芽出了一种乐此不疲的念恋。想象这大地天空、与大地的一草一木。大江东去,击歌的浪花、它们始终在为希望而歌唱。我想跋涉,却走不远去,无数横亘的小河阻挡着我。因为这里是水乡,有繁荣的河流,就有昌盛的土地。而至于平淡的生命,然而因为有梦想,所以不曾感到无聊。进步的日子,如此牵挂?我不想说苦,因为人生有希望,苦难的经历,为激励人们。再说长辈们也不曾多说什么,这是一个正在过渡而前进的日子。若说一个苦字,苦中也有乐吗。大凡生活都这样,不繁琐就不像生活。 千万要记住历史, 是谁要我们苦难, 有是谁拯救了我们? 千疮百孔的影子还没褪色, 所以鲜红的旗帜在奋勇向前。 15 黄昏的夜校,十分喧闹。当有人开始朗读,顿时静下了来。 “今天,我要说的炊烟,人间的烟火吗。就像人有七情六欲,那是因为人是有灵魂的,炊烟就是生命中的一道路风景。我时常怀念青春,因为人的一生中,青春是一个美好的过程。想起这土地的久远,我这草芥一般的人生,算不了什么。试想,这炊烟大概就是人间的烟火吧?故它的颜色里总包含着一种苍穹和活力,让人分外欣赏它草根般的芳香。能说得尽吗?衣衫单薄的时候,可能会想到,人定胜天。瞧那一头蓬松的焦渴的头发,脸上的笑容像被风吹皱了似地,掌心里的老茧,一如那起伏的波浪。还有我奶奶,平凡的她们,却如此大度、善良。在岁月中乐观着、说着、笑着。春野的春花,被风吹着,被雨淋着;然而它们坚强地忍耐着,这是它们的气概了。村前的小河,又开始结冰了。一大早,有人就在小河边玩‘削瓦片儿’。浓烈雪花,让人想起了导演者无穷的笔墨,但这不是别人,导演者就是上帝,那么熟谂着这时光,掌握着季节。说让人担忧吧,这黑矮的老屋,能承受多少压力?显然,一个愁字解决不了慌恐。幸好有那些无名的木柱,以脊梁般的精神支撑着风雨中的那些老屋。于是让我想了许多许多。眼前的困顿,与美好的将来,这样交叉于两。瞧,这一双双草鞋,其意志力如此坚忍不拔。爬过雪山、穿越漫漫长夜,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!” “------而在希望的田野上,它朝朝暮暮、坚守着这穷乡僻壤。炊烟在哪里图腾,夯实的脚步就在哪里落脚。这不息的炊烟,一如他们奋斗的精神。这是一道古老的风景吗?” “它所渲染的天空,说并不富有,但这里有人们耐力的存在,有希望在照耀。最基本的纯朴,应该首推本质的劳动。还有同舟共济的民风,带着一种善良与关怀。人间虽有庸俗,或许这就是生活。然而,生活是无尽的------所以始终有人在小路口张望------从春天守望着秋天。能说守吗?应该说匍匐着前进!在这碗筷艰涩、衣食不丰、忙碌琐碎的杂事中,用坚挺的双手营造着生活。” “可以这样说,个人是渺小的,有人把自己比喻成散落在大地上的一棵儿小草。小草也是有心灵的,可谓: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一个个小村庄,像一朵朵太阳花,它们时不时地抬起快乐的头颅,以一份浓郁的、质朴的、一种风土人情的眷恋之目光,日夜遥想着、寄托着对岁月、对大地收获的礼赞和感恩。这一袭袭飘逸的、图腾的炊烟、便是劳动者的对大地收获的歌唱------” 芒种继续说:“所以不要说艰难,我们才走过多少路程?真正从艰难跋涉中过来的人,也未曾说过一句气馁的话。小孩子不要骄气,否则,大人不理睬你了。瞧你,不知想想实的,尽想些虚的,有什么理由,跟生活对起话来。你看到这画龙点睛般的炊烟应该高兴?它渲染的这高而奇的天空,那是一种奇迹!我们应该为这朴素的颜色,感到欢欣鼓舞。它不是原始的,最鲜活的风景;让人越看越有韵味,从静谧的早晨,直至黄昏的梦乡。顿时,我似乎在艰难的答题中,找到了什么答题?于是我以丰富的情感,不止一次想起了那烟的样子。如同一个偶尔的日子,拾得一本美丽的书。于是我蓦然想起,前辈巴金先生编辑的《文学丛刊》,那些优秀小说中,美妙之笔墨。就像《画梦录》开头描绘的那样:“旧式绘画小说的画梦者,大抵这样头倚枕上,从那里引出两根缭绕的线,像轻烟渐渐向上开展成一幅景色。” “他们不愧为大家。文字旷达优雅,其深邃之意,那是要用功力去创造的吧。对这些老前辈,真是崇拜都来不及了。其实,人生要画梦也难,没有知识、没有功底、没有劳动的积累与气息,自以为的画梦,算做什么呢?” “平生素不相识,能成为朋友,那是一种缘分。李莫是个聪明的人,也是一个敢于拓荒的人,并不是什么书呆子。他用自己的路数经验,鼓励着别人去理想。他这样善于帮人做好事,对于懂得感谢的人来说,他是对的,了不起的。有人说,为什么,我不生活在城市?其实生活在乡镇,也是不错的。当然生活在城市的人,眼界不同,汲取的知识不同,可能更优秀。至于乡镇与城市的差别在于,地理地貌上的不同,环境与人文上的不同,日常生活的背景与意识形态上的不同。从大地广袤的意义上说,农村包围城市,这是一个大的概念。当然,乡村有其素雅的、质朴的、广大的一面。优势在于,人们有朴素、善良的一面。随便在哪里唱歌,无所谓。白天、黄昏。能拥有这些老屋不容易?暴风雨来了,它就是港湾。这是一块富有过的土地,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剥削,没有欺负,人们像花儿一样烂漫。相信未来会富裕起来,我们是一个伟大的国家,一个坚强文明的国家,一个人民勤劳充满着智慧的国家。仅凭这一些,我们应该感到自豪!” “至于说到感情,有灵魂的人,大同小异。有人把感情洋溢于口上,有人喜欢把它贮藏于梦中------枕着故乡的黄昏,这月色之夜,能不画梦吗?这云水般的炊烟,有人说是乡愁------我认为这是一种美丽的乡愁?当然,月有阴晴圆缺;人的情绪,有缠绵悱恻。自然的洪荒,能启迪于人的心灵,就像一支如泣如诉的歌曲,会勾起人们对青春的怀念。” “宅上的乡音,仿佛从远古飘来的一支恋歌。昨天,有人路过老街桥头,说吴平爷爷,这方圆几十地最有名的念经高手,且得道士真传。能请上这样一个满腹经纶的先生来此祷告,也算是对逝者灵魂的一种安慰和超度吧。蓦然想起,谢翱《登西台恸哭记》中有:“号而恸者三,即三次大声地悲痛地号哭。”据《礼记·丧大记》:“一号于上,冀魂自天而来,一号于下,冀魂自地而来;一号于中,冀魂自天地四方之间而来。”“人生自古谁无死?留取丹心照汗青。”诗能励志,也让人豪迈。如此真挚的情感,该是对英雄的无比念怀吧。” “并不是要念旧,怀想可以联想。似乎我们还没有忘记,在乡情的恋曲中,有一种线条素雅的蓝印布,在那时极为风盛。不知老兄穿过没有?”芒种问西湖柳。 西湖柳说:“我妹妹穿过,男孩子,好像穿过的不多。” “还有那些斑驳的坛坛罐罐,不知何时没了影子。一曲风土人情之恋歌,与具这复古般经典的民间歌谣、咏叹之山歌,曾经跟枯燥的日子,不谋而合。就像故里阿婆茶,与其身边的‘宣卷’,其实,它们离唐诗宋词不远,只是在渐近渐远之间。大凡散落于民间的东西,正在渐渐地淹没。历史像一条深邃的长河,几千年,一晃而过。只有苍茫与荒凉,在时光的烈风中,形象地成了原野?诉说着它们的倔强。对我们的土地而言,春风会在三月吹过,江南的古镇,像一部历史的画册,随着时代的崛起,它们古老的面庞,如同闺房中走出的女子,在这柳堤含烟,鸟语花香,小桥流水的喧哗声中看去,并不逊色于诗歌的风韵。难怪凡尘念念不忘,站在桥头,专注地看着路过的女孩。我芒种错怪于他了?显然,有不少东西,在岁月中消逝。如果说,寻花问柳,只是一种浪漫?我认为,应该去西湖看看------倘若走在水乡,这茫茫素色的乡情------仿佛带着一种原始的状态,还活着、还流淌着。这样就难怪你老兄,会长夜难眠。青春是经典的,善于梦想的,似乎启迪着牛犊之深的思乡之情怀。需要用情感去找寻,是这样吗?这朴素的炊烟,也没那么简单,单纯、简约、缠绵的、只有人的情感?这便是我们一个朦胧的漫长的童年之叙事。” “瞧------!那天空无穷无尽的,善于用故乡情怀所渲染般的,唯炊烟,似一支神来之笔。一方水土,养育一方人。生活在摇篮里的人,想想也是幸福的。这里有故乡的小桥,故乡的明月。播种者,与希望的田野、曾经斑驳小屋相濡以。他们大抵这样,走出母亲的怀抱,左右为邻,构成一个个家庭。家庭是基础,作为社会的细胞,他们以一种整体,构成大格局;作为一个框架,一种载体。不少姓氏,从遥远走来,或在这猿鸣虎啸的荒山野岭安身立命,或置身于茫茫草原或戈壁,或在鱼米之乡的江南叶落归根。只要有生命的存在,都有过类似的故事。人是有诸多想法的,社会的层次,生活的质量。在这特定的环境,浓郁的生活背景气息里面。我们对身怀的土地,视它为耕耘的乐园,得到父老乡亲所肯定。他们善于付出,不善于想象。有什么不可想的呢?土地就是我们的养生之家,乡村就是劳动者的归宿,当然说的还不够全面,应该还有外延的,诸如此类的发展方面,需要人们不断去拓展。我们的父老乡亲是善于的,他们说有了庄稼,就能养活自己包括老少,这是一个了不得的话题。伟大在于自信,所以坚强!充满劳动激情,这是一个光荣的过程!他们常年累月生活在那里,封闭与局限,那是暂时的,新的创造,会在不远的将来。看看------这些男女老少,豁达中,视好事多磨为荣耀,不放弃,不抛弃。生活再艰难困苦,照旧生儿育女、谈笑风生。一有空闲,便串村走户,奔走相告,或嘘寒问暖,成了习惯的乡情友爱之默契。春天来了,灿烂的春花,一度用她们美丽的色彩,畅亮着人们的视野。光荣既属于大地的,也属于人类的。生活可以平凡,但不能没有色彩。看那些平凡的父老乡亲、壮硕的男孩、苗条漂亮的姑娘们,她们以一种国人的志气,巾帼的风采,在这不起眼的人间天堂,以乐观,顽强的精神,为美好的生活欢声笑语。生活虽说有磨难,但人们感觉,总有幸福的时候。只要学会去劳动,眼前就有美丽飘逸的炊烟,那是人们情感的绽放、恬静的梦乡里一朵飘逸的云彩——有炊烟的地方是温暖的,有奶奶慈祥的笑容,还有那个美丽害羞的她------原来也落户在这里?而且就是你的邻居。小屋儿密密麻麻地,小天井里的杏花开了。有人提醒:小子,请你不要走神。花儿那样红润,仿佛这色彩就盛开在你的心头,这不是梦想。自然吗?瞧,漂亮的女孩,总爱穿红着绿。虽然还有些艰涩,岁月总像格外宠爱她们。曾几何时,质朴的道德观,在这严谨的岁月里,包裹得严严实实,成了一道不露声色的风景。风景属于大地的,也是属于精灵一样美丽的人生的。青春,可以有一种小高傲,做男人的,用一种大度去包容呀。当然------也可以用诗的形式,去咏叹。不要避开别人的目光,有人欣赏,那是一件好事。曾经有人说,孩子,你的青春太吝啬了。调皮的她却说——神经!给你一个眼神,你不懂得人家的内心。是这样吗?人生的道路很长,沧桑可以忍耐,总有绽放快乐的一天。从新回到崭新的现实,用理想去望一眼天空,有一种无影的力量,仿佛在梦里召唤。” 黄昏的夜校,顿时掌声一片。 接着有人说,我要讲个故事给大家听! 顿时,李莫老师,激动地走上讲台。 芒种在跟西湖柳的长谈中,俩人具体围绕生活?人的主观与责任,自然色彩,与人文精神,用文学进行探讨。 16 那年春天,大猫以倔强的性格,出色的表现,学会了摇生产队的大船。有人问,为什么要学摇船?他说农民必须要学会摇船。这样就有机会,跟社员,一块去上海。 “不信有你。我化了九牛二虎之力,学会了帮大人扯棚(摇船),然而跳上卖西瓜船,跟父亲和队里的社员去上海了。” 大猫说:“明年,我还要去。芒种也想去,队长帮个忙!” 队长说:“好商量!” 雪花调皮地喊过来:“大猫,什么时候去上海?” 大猫说:“我去过啦。明年什么时候,我不知道,反正有机会。” 雪花说:“我们女孩可以去吗?” 大猫说:“这要问队长罗,我做不主。” 雪花说:“你怎么想到,要去上海的。” 大猫说:“本来我不知道,是听了老村长老沈的故事后,一想有戏。” 大猫说:“嗨!老村长说,那大上海,真像个海市蜃楼的地方,楼子高高的,夜晚霓虹灯闪闪烁烁,而且走在路上的美女很多。姑娘们的那种打扮,乡下人见都没见过,皮肤白白的,眸子亮汪汪的,一掠风似的从你身边走过,混身上下透出一缕香水味道来。男人们的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。女孩子不会看你一眼,头也不回,南京路上行人特别多,旁边路过的人,大概一看我就知道是个乡巴佬。其实,这样的女孩太高贵,我是要不起的,即使想也没用。城市当然好呀,好在地标值钱,好就好在它神气。陌生人看去,他们都是闲人,实质都有工作的,我们在田野上劳动,他们在工厂、商店工作。难怪只有乡村人到城里去,城市里人来乡村的不多。南京路、淮海路、西藏路、北京路、还有外滩,我第一回走过。当然,城里有的地方也有穷人,比如说那些棚户区。他们一家人,只住几十个平方?所以我说乡下地方大。我不想了,城那么远,交通又不便,另外也想不通,为什么这世上有城乡之分,城里有高楼,乡下全都是鸡窝一样的小屋。有人说,城市的形成是奇妙的。然而,这些我们乡下的小屋也了不起,倘若再过了百年就是古村落。” 雪花道:“我也要去!” 大猫说:“你会摇船吗?” 雪花说:“我们陪男同胞一起,可以吗?” 队长说:“女孩子,去了不方便!” 雪花想想倒也是。 队长说:“大猫,这样的小屋,我看来还时兴。早知道,古老的东西值钱,把老屋统统留下来好了。” 大猫说:“别说了,小时候饥不择食,连黄金也不值钱,只有吃的东西,才能撑饱人的肚子。于生还说,过几年,他要去生意。” 阿芳说:“大猫,瞧你思想落后。人家搬砖头,过些年要造楼房了。” 大猫说:“阿芳你说准了,我是落后,所以女朋友还没有。” “瞎扯,谁不知道你。不过我认为,本来挺好的老房子,在设计上比新的优秀,拆掉太可惜啦。” 李莫找芒种,有关《小草》的事。 西湖柳说:“芒种去大队,动员团员青年,参加围垦筑堤的事。” 大猫说:“笔挺的楼子,当然好啊。不是没有,在远方的城市。瞧你们胆子那么小。出去走走呀,别老是呆在家里干吗?我真想出去。” 阿芳:“中国之大,古人留下了那么多的好东西,亭台楼阁,哪里少呀,大猫,你为什么不去走走看看呢?比如说,杭州西湖,白堤、苏堤;扬州也有个瘦西湖;南京有一条秦淮河。” 这时大猫问:“金大雷去过哪里吧。” 金大雷:“有了女朋友,带她一块去。” 阿芳笑道:“大雷,那你心里大概有女朋友了吧。” 金大雷苦笑了一下,他调皮说:“真没有。像你阿芳姑娘都看不上我老金,哪来的女朋友。” 阿芳说:“滑头,你金大雷没有女朋友,谁相信!” 大猫煞有介事,对伙计金大雷说:“兄弟,连我大猫都蒙在窝里。那一个?快介绍一下,是不是在窑洞里认识的那个------?” 金大雷叹气道:“嗨!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行。” 大猫笑笑道:“英雄无用武之地。” 金大雷:“所以说吗,大猫兄了不起,默默无闻,早有了心爱的女朋友罗。” 大猫道:“大雷兄弟,有机会,我们到外面都去走走,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。” 芒种:“如果大家想去外面,请李莫老师做向导,李老师世面见的多,部队一呆就是八年,走过的地方,一定不少。” 李莫说:“跑过的地方,确实不少。将来机会多的多,旅游业发展了,再去也不迟。中国是个具有上下五千年文明古国,在文字中留下的名胜古迹不少,像王勃的《腾王阁》、范仲淹的《岳阳楼》、欧阳修的《醉翁亭》。杜牧的《阿房宫》,可惜,据记载被项羽入咸阳时,放火焚毁了。真是可惜,这样“五步一楼,十步一阁,廊腰缦回,檐牙高啄。”的漂亮宫殿,给一把火烧了。圆明园也逃不过八国联军的魔爪,曾经货真价实的文物,可以说:‘一天世界’(上海话),竟然被强盗外国一抢而空。“嗨!真乃: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。” 时间是一个无影的巨头,过好过歹,从不跟你嘘寒问暖,握手言欢。但不管怎样,生活总在慢慢周转。大猫说第一次走进城里的时候,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。不知怎的,城里虽好,但感觉难以融入,似乎两个天地。大猫认为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。在农村虽要去田间劳动,但他还是忘不了闲散自在的村子。再有一个原因,那就是城里没我们的份。在这里,一日三餐随随便便,吃喝拉撒也随随便便。城市里,不能随随便便,放个便,很难。倒是老家呆习惯了,一天到晚家家小屋上腾云驾雾。故别小看炊烟这玩意儿,它是人们用劳动换来的果实。 李莫说:“你们知道吗,为什么一年四季,要种二季的水稻?包括麦子油菜花。也种豆、棉花、后来又种西瓜。豆与西瓜种得少数,主要种植水稻,显然我国是个农业大国,人口众多,一个国家,就占了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。” “所以说,作为农民种田是农家人的本份,再说为了温饱也不得不种,收了稻又要种上西瓜。西瓜结束了,又开始种水稻,这样翻来覆去的。基于连满田野的柴子麦杆,父老乡亲也不会糟蹋,分给每户社员,都将成为烧饭用之,这就成了道道悠扬的炊烟的助推剂。其实,不仅仅是我大猫,一个人在痴迷地了望。还有好多的人,在宅上村头静静地了望。” 芒种说:“大猫说的对,我的视线也常被杂碎的弥漫的炊烟所迷惑。然而图腾的炊烟,就是人间的烟火。当然观念不能不变,步伐不能不跟时代前进。希望几十年过后,农民也会跃跃欲试,向城市看好,走进城里。不是去看热闹、而是与繁荣的时代一起时尚。想到这一切,让人为之心动。与此同时,再过几年,希望乡村也有宽敞的马路,汽车开进村口,乡村人到城市里去方便啦。任可人有各自的想法总是好的吧。几十年过后,似乎一切都会成了实现,家里要啥有啥,随着市场经济越搞越活,相信那时不少人,走进城市生活,这不是在做梦吧?” 金大雷摸摸脑袋瓜子,他想这梦能实现就好了。当然城市的房价,高得让人咋舌,买得起最好,说明靠的是自己的能耐,但最终进城的好多人,实现了自己的梦想。 李莫说:“不要认为这是异想天开,望而不及的事。只要继续勤奋努力,梦还是可能实现的。如今故里其实也不错,看看那片熟悉的土地,说不准,明天就有别人造起一幢幢漂亮的小楼呢。随着物质水平的提高,在其他领域,比如说环境,人类必须得有所进步,除了非物质文化得保护,毫无疑问,经济的发展,需要脚踏实地走近的现实,接着在投石问路,触类旁通中,为新的生活有所建树。” 西湖柳说:“我认为,农村没有什么不好。所以我坐得住,沉思默想中,习惯去乡野踏青。当然人还没成熟,有时少不了有一点浮躁。” 李莫说:“芒种让自己学修船,这是一个最好的方法。” 西湖柳:“可惜,我一时无所适从。” 李莫说:“在空旷的乡野,我仿佛听到来自远方的声音,我找到了什么答案。我觉得似乎我在想些什么?是心灵的一种冲动,还是想朝前跨越一步。” “当初很艰涩,到了年底,大人给孩子一点儿压岁钱,对我们小时候来说,即便几分压岁钱,都来之不易。小孩们高高兴兴走出屋子,去换糖担上买东西吃了,你们也知道,再普通的糖也感觉好甜啊。我记住了,这岁月仿佛真能启迪于人。如同这一道道的炊烟吧,让小时候的我,仿佛记住了什么?那就是有炊烟的地方就有生活,而生活最基本的来源是劳动。只有劳动才是生存的一切之本,要不然连锅都掀不开。这样一道美丽的风景,我似懂非懂,即便稍懂得这一滴点儿的道理,就感到很开心了。这一道道曲曲弯弯的炊烟,跟辛勤劳动紧紧地联在一起的,只有在火热的劳动中,才能获得收获,才能升腾,才能飘扬。走呀走,望呀望,我的布鞋走破了,与此同时我的青春也来临了。从此我也渐渐长大了,我在了望之中还想,生活的道路前面,还有艰难困苦。但生活不可能没有变化,我似乎已经看到了,又一个春天正在向我走来------”芒种说。 李莫说:“就像哈代《还乡》开卷诗中写的那样:“我向‘愁烦’,说了一声再见;” 然而,一个“愁”字了得,生活能跟你说再见吗。 ------ 不要说苦 不要说愁 只要去劳动 炊烟就会飘扬 17 好些天过去,有人说凡尘失踪了。不知这家伙去了哪里。凡尘这人一向粗犷,大胆,曾经有人跟他说,呆在家里没劲,去外面走走,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凡尘身上缺点不少,有时无事生非。就说那天晚上,大队放露天电影,本来是件好事,怪他自己不识相,心血来潮想占便宜,顺手牵羊摸了一下人家大姑娘的屁股。 其实那有什么意思。就像金大雷说的那样,女孩主动喜欢你,才有本事,靠一厢情愿,没意思。还好,那姑娘人小大度,没有在大庭广众骂他流氓。只是朝凡尘白了白眼。但目光很凶,足够让凡尘身上冒出冷汗。真是的,闯下了事,还吹牛!人家才是个大姑娘。 有人告诉凡尘,女人的屁股,比老虎屁股还厉害,能摸吗? 后来凡尘,遇见过这个姑娘,凡尘总像带着一种罪恶感,尽量避开她。其实他心里也有过小算盘,仿佛在探究着她的目光。希望有一天在路上遇见那女孩,或者想象她出事,这样自己可以有理由帮帮她,好让自己将功赎罪,同时也希望她原谅。但这样的事几乎很渺茫,直至多年后,在街上排队买肉,那女孩家里大概有事,也在排队,凡尘出于礼貌,或者说报答,回头对女孩打了个招呼,说把自己快排到的位子让给她。想不到女孩很爽快,接受了凡尘的好意,与此同时还朝凡尘笑笑,说了声“谢谢!”。 凡尘的父亲虽有病,但毕竟是个老干部。有一段日子,凡尘总想去外面闯荡,但他不知道去做什么?有人对他说,只要你感兴趣,哪里肯定比农村能挣钱,于是他跟父亲说,要去外面看看,父亲很开明,同意了。到哪里后,凡尘进一家国营工厂做不习惯,离开水泥厂后,没有别的事可做,有人提出来做买卖,比如说在小城里收旧品,只叫在人家丢弃的垃圾中淘宝呀,只要挣的钱稍为多一点,再脏再吃力的活儿也关系。后来他做小商贩,连香烟也贩过,也贩过铜铁生意。直到七十年代末,凡尘另辟蹊径,去了外面做小生意。多年后,凡尘开了一家小公司。可他有点得不偿失,做生意的过程中,谈了个对象,女孩是县城里人。过后事情弄得十分不爽。原因是这女孩有背景,而且俩人的恋爱,很快发展到同居,这一切且在偷偷摸摸中开始的,大人不知道。 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,凡尘跟那个女孩,快要混出个小孩来了。家里人也一点不知,这女孩子的父亲,有人知道还是个什么“地头蛇”。凡尘倒算是有良心,与那个被父亲赶出来的小妻子同甘共苦,生意虽然不好。后来生意一度中断,原因当然是多方面。最困难的时候,连乞丐也做过。有什么办法,全是为了不争气的幼稚,凭一时的冲动,搞得天翻地覆。凡尘已经没有办法了,只能与那个小妻子相互依存,同甘共苦,继续做他的小生意。曾经有人说过,他的生意所谓投机倒把。凡尘对女人不错,据说那个白道还是黑道的“头”,既然被这个乡下小混蛋的女婿感动了。说到感动,关键他能坚持与小妻子同甘共苦。所以看在女儿面上。凡尘与他的妻子,最终从那个“头”哪里得了一笔钱,凡尘说要在城郊买了一间小房子。 过后,芒种邂逅多年不见的王老师。看上去他憔悴了许多,原本一头乌黑漂亮的头发,现在已经秃顶了。他握住芒种的手嘘寒问暖,问日子过得好吗,工作现在怎样,芒种回答还算可以。 好久没看见他了,这一个英俊的男孩。在老师看来是芒种是个人才,上中学时,语文特别出色,也能出漂亮的墙报、作文,应该说全学校第一的。王老师也知道,芒种家的情况。芒种诚恳地告诉王老师。凭良心说,在那时候不可能有出色的工作干,除非去田野劳动,作为农村人,广阔的田野向任何人敞开着它的胸怀。王老师其实猜想的没错,后来芒种确实跟着一大帮男男女女,吃大锅饭种田去了。王老师依旧握着芒种的手,像要问个彻底似的。但从芒种喜形于色的表情上看出,他自信的笑容,足以让他感到,大概日子过的不错。他知道,否则,曾经那个多愁善感的学生,不会这样由衷地开心。王老师似乎意犹未尽,还在从内心深处回忆些什么?他想起来了,这个有点腼腆的偶尔还有点沉默学生,在数学方面并不近人意。后来芒种曾经多次来学校借过书,那时的图书少的可怜,王老师知道学生要阅读的图书,几乎不多。甚至他还担心,有的古文书文字艰涩,这孩子能不能看懂?他真是心里没底。如果可能,当然王老师心里会很开心。王老师也问及其他的事情,怎么说呢,现在跟他年龄差不多的朋友,除了参加务农外,还去上夜校。至于像芒种的“修船”,王老师认为是一件好事,跟朋友们一起喝喝茶,聊聊天,看看书。既可以帮到别人,也能提高自己。 大猫说:“无事干,也没劲,有时感觉有点空虚。人这东西溅骨头,该到了你休息的时候,反而显得束手无策,嗨!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。” 王老师说:“大猫也不错,知道学习的重要,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。倒并不是说,要做个什么专家。做个有用之人足也。有用的人,首先就是懂得善于学习,学会劳动。学习是人生的第一步。” 大猫开心说:“王老师说的对,学习至关重要。关键我们有芒种这个朋友,从他身上让我们学到了不少东西,他这样做,帮了群众不少忙。让别人多识一个字,并不是什么谜,他的出发点,站在比较现实的一边。他知道,自己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。就像父老乡亲那样,把劳动当成了一个饭碗。作为一个农民的孩子,他懂得热爱大地,大地同样会给予他生存的权力,我也可以用一切的力量,献给大地。” 老师说:“相对环境来说,乡村是比较闭塞的,没有公路,就看不到车。当时的乡村人,一般把自己的积极性建立在欢乐的田野上。想想也不难理解。一个大国家,发展农业,应该说是非常重要。而土地是最原始的资源,人类得于生存的摇篮。在这美丽希望的田野上,只有人类靠自己的双手,不断开拓,善于创造,她永远是最迷人美丽的。” 芒种说:“好多人几乎不知外界的变化,一头沉浸在劳动之中。所以有人总觉得自己缺少些什么?每每想到这些东西,让人变得有点深沉。确实人们那样投入,把自己封闭在那个岁月。对伙计们说,此种经历不容易。然而要去填补心灵这方绿地,就得凭一步一个脚印,或者说靠一切的努力、包括希望的想象来实现。这一句话,事在人为,非常重要。我们知道,任何人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生存,所以劳动是逃避不了的。当然我们十分诚恳地这样想,也这样做了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也并非完全出于忍痛割爱,应该说这是顾全大局。就像当初选择读书,还是劳动一样,从心里话来说,希望自己继续念书好了。过后有人问我,这一件事,谁决定的?我说好像还是自己决定的,也没有人阻拦他。其实当初,我对自己没有太高的要求,但我对未来的人生,似乎有明确的目标。” 李莫曾经对芒种说过。“其实有能耐的人,靠自然的教育,坚定的学习,也有很好的效果。反之,不是天才,读再多的东西也没用。” 芒种说:“我从未恨过,认为这不是一件好事情。我认为只要有理想,去巩固人生,笃信而坚实。像大猫、金大雷、阿芳等,至少他们没有贪懒。他们不曾想过,那个地方好玩,就去玩,那是个性的一种行为。因为有的地方,我们曾经去过、现在回来了,包括天涯、阿芳偶尔去,也是从隔着外墙的玻璃窗,在外面胆怯地却有痴迷地窥视着教室。她身旁放着一只割草的背筐,妒嫉里面的人。一方面又感到,自己毕竟一个自由而独立的人,不再受老师的约束。但有一点,她心里非常清楚,虽说谈不上明智,但她无奈的举动是善良的。有什么办法?她并不想只顾自己,而累及父母。”王老师听得出,芒种这话题之中,至于说明了几个问题,一是为了劳动,而放弃上学,而不是平白无故,或说是逃避现实。再是有非常眷恋曾经的时光,偷偷摸摸地去学校,看学生们在哪里上读书。这充满人性化的话题,就是一个人最好的资质,像芒种当初选择了田野,就是这个道理。 王老师说:“做一个平凡的、顶天立地的男人也不错。只有诚恳的人,一切那么地相似,为了家庭。曾经衡量过,跟自己激烈地斗争过,拿当时的家庭条件来说,也不能这样说不适时宜,或者说虚荣地要用什么身价来标榜自己,如何如何的一个人。这也很不现实,读书总归是一件好事。但面临的问题是,父母艰辛不堪,做孩子的心里不踏实。事情确实如此,过后好多学生痛苦地离开了学校、彻底地抛开了曾经美好的念想。” 18 人们并没有跟“愁烦”说再见。这是不可能的,不是说农民吗,一步一个脚印也是一种业绩,靠脚踏实地的劳动,看起来微不足道,其实不然,它是心灵上的一道风景。 当时,不少农村青年,试着开始了田里的劳动,多少也能为家庭挣一些钱。他们感到也很骄傲,从自身角度说,算是一个男人吧,父母的养育之情没有落空,自己终于能助父母一肩之力了。 然而,艰辛的劳动,有时也让好多人不断反思,为什么农民就是靠种田吃饭,不去干些其他的活儿?而城市人就不种田呢?这样很不公平。其实不是这样的,农民有自己干的活儿,工人老师傅有自己热爱的工作。虽然工作岗位不同,但同样为了国家建设的需要。大猫在想,后来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农村去,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,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。或许一方面出于对农民的关怀,再是让城里的年轻人去农村煅炼锻炼,接受再教育,大概也是那么个意思。毛主席也是农民出身,懂得农民的艰辛。还有另一层意思,农村需要知识的传播,需要人才扎根。 “春天不播种,夏天就不生长,秋天就不能收割,冬天就不能品尝。” “这话是谁说的?大猫问。 芒种说:“歌德,说的吧。” 芒种从大队团支部回来,来到田野。 几个青年们围了过来,大猫的兄弟山猫笑呵呵地说:“评上‘先进个人啦’。芒种,你这小子今天请客。” 芒种说:“没问题,酒菜有的,可能面包没有!” 山猫高兴说:“足够、足够!” 山根一本正经说:“芒种,你能来到这里,说明方向走对了。种田需要人,领导需要一个好助手吗。” 芒种笑眯眯说:“劳动才是本份,好好干!晚上我请你兄弟三人喝酒。” 大猫笑着道:“喝酒?吹牛!你的钱,不是买书了吗?” 山猫笑笑说:“哥,你别不信,我就喜欢芒种这个小兄弟!” 下乡的知识青年来了,那些长在城市里的小伙子女孩子看起来细皮嫩肉的。不经历风雨,那会见彩虹。知青美女晶晶来了,这个女孩子长得五官端正,白皙的皮肤,一张脸蛋白嫩之中透出红晕。她的到来,让男孩子心中掀起阵阵波浪------与此同时,希望自己能帮她做些什么。后来不少回城的“老三届”,或许他们尝试过、体验过这一段历史及艰辛的生活后,对过后的人生特别珍惜,通过努力学习,担当起了社会不同的角色。 山猫说:“谁找到这样的女孩做老婆,真是一生的幸福。” 改革开放前夕,当时上海的郊区,生产队都有牛放。工钿比务农的劳动力小一些。好多青年,觉得那是一份不错的工作。关键自由。队长对吴平说:“小子,依我看,你人不错,如果感兴趣,你去做个出纳。” 吴平说:“我喜欢跟你们一块去放牛好了。出纳让算术好的人去做好了。” 芒种说:“哪里有牛,我想去放牛。” 大猫说:“芒种,你不能放牛,团支部等着你去工作。” 芒种说:“你老兄好好干,做好了,人家看地眼里。我们团支部需要你这兄弟!”大猫听了高兴。 芒种说:“实践,实践,应该的。耕牛是我们农民最好的朋友,我们要服务好它。它才能更好地为群众干活。” 那天,芒种说一不二,跟领导说,要去尝试一下放牛的工作。那头牛,很倔,第一天就不争气。不知是开春时节的躁动,还是经过了三个多月牛棚封闭的生活,几个月时间的老草,大概让它们吃讨厌了。一见到满地鲜嫩的青草,那些家伙一点不领人情,一放出牛棚,犹如脱缰之烈马,奔奔跳跳,野性大发,而且不管三七二十一,还居然闯进了棉田。但没有吓唬倒芒种。 山根告诉芒种。它狠,你比它还狠。它就服你了。 吴平是个老实人,第一天放牛,就没有干好事情。队长骂他,他哭了。他感到很遗憾,那时才意识到,干好任何一样活儿真是不容易,相比父辈们来说,我们还算是一个小弟弟。 山根放牛经验丰富。他知道,做好任何一样事,都要努力的。为了能体面地管理好这头倔强的水牛,吴平几乎很投入地,当起了一个负责的角色。有一个时期,那时放牛者大多青年人,像金大雷、凡尘、沈清、吴平、大猫、山根等。这些男孩子,整天把牛肚子撑得饱饱的。他们没多想什么,知道劳动是迟早的事,晚出道,不如早出道。田野上有能耐的人多着呢?先踏实地劳动,以后的事,再作道理。 山猫的心思,哥哥大猫知道。当初,山猫有点妒忌读书人。他说哥哥大猫,书读的多,我山猫,只有小学水平。 山猫说:“人那么大了,还在老师哪儿学东西,学点什么呀?这学校乱糟糟的,整天有人打架。读了有不起什么作用。像铁弹子张旺,从学校出来,去偷人家的东西,真不要脸!让人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。再是,你是不是人才,仅凭赶集儿似的,多混了几年而言。自以为自己就是个能人,清高的很,一走在人群中,还希望别人讨好他们几句。” 桥文从学校出来,考上了状元似的。 “桥文,从学校出来,你有何打算?” 桥文苦笑一下,没有回答。 也有人,这样讨好地说:“唷!知识分子来了,身上穿的干净,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。说起话来,头头是道。” 桥文听了,无奈说:“放你娘的狗屁!” 队长说:“小青年,生产队欢迎你!” 桥文说:“队长,有没有轻松的活儿,请你照顾一下,多多关照。” 队长说:“好说,但这里毕竟是田野。希望你把真才实学的知识,用到实际工作上,我们需要你这样的文化人,知识就是力量吗。” 桥文自然得意洋洋。不过他有点目中无人,在学校,他是个骄傲自满的学生,走近社会,他的意思,似乎也很明显,轮不到当干部,自己当个会计,也说得过去。队长说,做个会计可以,但你必须懂得,先农民做起,这样人家才心服口服。桥文心想有希望啊。有人跟他搭讪,说桥文,当个会计虽好,有点可惜,如果上面培养,你是人才。” 先从社员做起,他听了,先声夺人,盛气凌人。“我不干!” 队长心里自然不高兴。你以为自己修成了神仙,有点飘飘然了? 桥文下田劳动的第一天,有人说了句不漂亮的话,居然刺激了他。桥文怒形于色,就跟别人打架起来。他打架很厉害的,手里拿着东西。队长急急忙忙冲过来,经劝阻,才算了断了一场斗殴。 队长对桥文说:“你是一个知识分子,应该懂道理。你有自己的自尊心,是对的,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。人若犯我,我必犯人。但你要理解阿三,阿三没有文化,他讲你是个‘三脚毛’,意思就是做生活不熟练,大致是这样。你说他‘神经病’,也是不对的?就像知识青年小吕说的那样,我们下乡来劳动,首先是向大家来学习的,看他多么谦虚!你桥文可能在经验上,不如人家,人家说你几句难听的话,你要善于接受,不懂可以学吗?谁一出娘胎就会的。” 桥文说:“我最佩服芒种,把一条破船修好了,分文不取。” 阿三气愤说:“我最佩服你桥文,跟老师也要打架。有本事,把精力放去劳动上,干的活儿好,就是说明为集体出力创造。别老是标榜自己,不努力,上帝还不给你享什么清福呢?” 桥文说:“你懂个屁!挨揍。” 阿三说:“这里是社会主义的地方,不是黑道行凶的场所。” 金大雷毕竟跟阿三,一起劳动多年。 金大雷对大家说:“好了,今后常在一起混,没意思。” 阿芳笑眯眯说:“阿三哥,你出道早,工作上相对有经验,看不惯的地方,别太斤斤计较,人家才刚下地,就像你当初一样,要有个过程的。作为青年人,要实在,读了那么多书,要把知识利用起来,别老跟人家过不去。阿三是个老社员了,这年头谁都一样,跳不了龙门,也不要怪别人,凡事靠自己不去不断努力,田里干干也是不错的。” 阿芳跟桥文曾经是同学,有人说,桥文曾经追求过阿芳。 桥文走上岸,怒气冲冲说:“没有什么本事,没有自己的目标,大老粗一个。有本事的话,不会在这里了。我谁都不怕的,干部来有怎样。想跟我比,门都没有。要真打你,你二个都不是我桥文的对手!” 金大雷走上前,拍拍桥文的肩膀,笑着说:“都是乡里乡亲的,有什么没有大不了的事。这方面,你兄弟要谅解,不能‘拳头大,臂膀粗’的,若要说打架,我金大雷怕过谁?我跟秦汉也打过呢。一个人的能力,总之不在于靠打架。反过来,你桥文也一样,态度诚恳一点,认识这块土地的重要,是非常重要的,当然你已经不错了,高中毕业,没路可走,下地劳动。我只是开开玩笑,说错了,请兄弟谅解?总而言之,今后的路,关键要靠自己!” 金大雷继续说:“不过,我金大雷不一样,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。否则,对不起祖宗三代。” 桥文听了,心里的火药味还没有消失,一气之下,说不干了。 桥文一溜烟走了。 金大雷说:“啊!说不干,就不干啦。这脾气火辣辣的,欢迎兄弟明天再来。” 其实,金大雷也能感受到一些什么。这活儿,酸甜苦辣的,但不能不干。尽管他只上过一年初中,但他靠自己的聪明才智,学会了不少东西,几乎样样活儿拿得起手。关键做人勤奋,善良,懂得爱憎分明。他也看不惯弄虚作假的人,你没有能耐,靠读了点书,想出来混,没用。凭自己的良心,磨砺出来,群众看得到,摸得着,那才是实力,才是本事。 芒种说:“为什么,我从心眼里尊敬队里的社员们,他们始终这样实实在在,从不谈吃苦两字。存在着一种乐观主义精神,心里只有集体,他们在乐观的劳动中,交流感情,吐露心声,让人尊敬。” 金大雷说:“对!是驴,还是马?拉出来遛遛------” 队长说:“大雷,你也不是省油的灯,但你这人实在!心里爱父母,热爱劳动。性格倔强,人也开朗。关键身体长得结实、英俊。难怪小姑娘,喜欢你,不错!” 金大雷说:“队长哥,我告诉你,做人要有个诀窍。有时候,女孩子不看你相貌的,看你的肌肉!你肌肉发达,就有气力。就像有时的蛮干,不如加巧干,否则吃力不讨好。” 队长说:“有道理!” 金大雷说:“你不要认为,自己生在农村。农村的人怎么?再过几十年,还不知道呢。所以,我对自己说,到我发展了,一定要找个漂亮的小妞。这不是吹牛,是很有可能的。” 大猫说:“大雷:“农村的姑娘实在,镇上的女孩子好是好,但要求也高。” 金大雷说:“老兄,晚上关掉了灯,人都是一样的。看你,大惊小怪,别上什么当。” 金大雷实在的很,调皮的时候有点喜形于色。金大雷在土窑上做的那会儿,尝到过甜头。这小子凭自己长的健壮英俊,还赢得了几个傻姑娘的青睐,玩得开心时,假戏真做------还偷偷摸过姑娘的胸脯呢。 按他的话说:“我也不想,不知怎么搞得,她们也喜欢。” 后来,金大雷还说:“这事,咱老子不告诉你们,你们这些小子,能知道吗?” 大猫笑呵呵道:“兄弟,那你有没有心上人。我在女孩子面前,胆子,不-----比你小多了,尤其太直接,不敢!” 金大雷大胆地说:“怕什么!原则上,只要不犯错误,找个好一点的姑娘,是有希望的。难道不是这样吗。” 大猫跟金大雷是朋友,平时比较友好。 大猫说:“想想这个世界,风流无处不在,别小看黑不溜秋的土窑上,还挺风流浪漫的呢?别小看,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,因为有劳动,就有激情。” 队长跑过来,笑嘻嘻说:“大猫,你没有大雷有噱头。别看她们温文尔雅的,这东西,谁不喜欢?这叫什么?你知道吗,有时眼不见为净的直接,人家不一定反感,反而感觉,你这小子兴!” 有生命的地方,就有笑声,就有青春,情感,也就有梦想和欢乐。有了一点小小的火花,往往会成为美好的记忆。 从此,金大雷每到那里干活,成了他的谈资。 有人对他说:“你这小子,确有两下子。再说说,别的秘密还有吗?------” 金大雷说:“别看那些小姑娘长得一般,可那长在身上的东西货真价实。” 金大雷独自一人的时候,常常念想着这事的美妙。为什么男人需要女人,其实女人也需要男人。道理就这么简单。这一种触类旁通的情怀,让他越想越兴奋,越有滋味。然而这种事是不可以多想的,想多了就会成瘾。就像有人时常失眠,其实不需要吃什么药。想不到的东西,不要去想,就睡得着了。那是一个老中医说的。但又不能不想,年轻人吗,想这东西天经地义。小青年对朦胧的事情特别好感,就是身边的大人们,无论做什么事,一天到晚男欢女爱的事口不离嘴,在那枯燥的年代,只能用它来当作调味品。 19 ------ 一大清早,于生唱起了歌。 “------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,长得好看又漂亮,一双美丽的大眼睛,辫子粗又长。” 于生,是黄队长的兄弟,活泼,潇洒。 有人说他,对雪花心里喜欢。但于生不敢直接,跟姑娘有所接触。 对雪花来说,可能隐隐约约,有所感觉到。女孩子的心,是比较敏感的,心里喜欢的人,却无动于衷,想不到的,反而走近自己。 情人眼里出西施,桥文对阿芳,曾经特别有好感。阿芳长得漂亮,人又成熟。桥文心里知道,阿芳这人,成熟,心细。不是她喜欢的人,你再说什么好话,没用!强扭的瓜不甜!这句话,桥文心里知道的。虽然嘴上,也有过类似的表白。但阿芳认为,桥文这青年,性格怪异,脾气比较暴躁,所以没这个想法。 桥文似乎懂得阿芳的心思,既然谈不到一块,也是正常的事。在学校的时候,桥文读书方面还有可以的,只不过------他的个性有点孤癖,傲慢。别人对他的批评,他感到有点讨厌,甚至动粗。他在学校里几乎经常打架,平时说话轻飘,傲慢。导致他存在诸多的不良行为。桥文看不起队里社员,包括他的父亲。他的意思,种田没出息。其实当时没别的出路,他自己也不是在种田吗。说起话来轻飘,刻薄,是他的致命伤。结果那天,他与阿三俩人大打出手。 社员说,桥文这青年,说话不懂轻重,行为不太文明。就像他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,从没说过句尊敬的话,不是老子教育小子,倒是小子在教训老子。他经常骂自己的父亲,态度极端恶劣。所以有时跟别人不和,一旦争吵起来,他会动手动脚。 别小看金大雷,平时力气大,又人狠,一般他讲理的,不会平白无故地骂人,有时看不惯,会指出你的缺点。桥文有点不自量力,他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,他们都是队里最出色的全劳力。桥文不管,只要谁跟他过不去,或者闲话上吃亏了几句,他会大打出手。或许暴力惯了,进攻对方习以为常。 队长曾经对他说,做人应该要学会谦虚,你先得尊重别人,别人才会来尊重你。桥文听了,十分恼火。 芒种对大家说:“我们耐心跟桥文交流。他的那种傲慢与偏见,并不是一时形成的,但在生活当中行不通的。只能导致一个极端,走向另一个极端。” 劳动的场所,需要的是集体主义的思想。桥文以个人狭隘的眼光,去比较别人。使然自己有文化、有能力,也不应该看轻别人,把身边的人视同陌路人。就是为一句赌气的话,会跟别人大打出手,打不过,就用别的东西。他非常狠心,比力气,金大雷还要狠,有时他懂得要让他的。让桥文的原因,并不是怕他,金大雷看在他父母的面上,不想以其父母过不去,天天呆在一起劳动,打架了,脸上的表情难免会显现出来。桥文不要面子,金大雷还不想撕破队友之间的关系呢,何况桥文的父母亲都是不错的,天天朝夕相处。 那天下雨,阿芳家的老屋漏水的厉害。芒种跟大猫一起帮忙,他们做了一件好人好事。桥文说他俩拍马屁,好人好事不去别的地方做,到人家姑娘家里去做,安的什么心呀------?还对别人说某某人------是在想阿芳念头。弄得大猫十分不好意思。芒种也感到有点别扭。 芒种作为团干部,找他谈了一下。桥文笑笑说:“当什么真,开开玩笑吗。” 芒种道:“这玩笑这么可以开,人家有想法的。如果别人说你,你这么想?” 大猫气愤地说:“桥文说这话,真不懂他是什么意思?完全凭空捏造,这样有知识的人,应该讲文明,可桥文的书全白读了。” 大猫对他的挑唆,盛气凌人豪不软弱。 “别以为你敢打别人,甚至连教你的老师也要动手,你还算什么知识分子,你桥文纯粹是一个缺少良知的人么。这种自以为是读书的人,我大猫特别讨厌。” 山根说:“桥文虽说是个知识分子,可他有点心怀鬼胎。一次队里分米,自己家多分了二十斤。” 有人把这事,反映给了队长。队长说经商量,要好好教育教育他。下次扣除。从此,桥文没做过管帐的事,显然人们对他有所防备。 真可以用,钱钟书这样一句话来概括他“不料你的见识竟平庸到可以做社论。” 困难落后的年代,并不等于人也愚昧。那时的生产队里,社员的积极性特别高,经常挑灯夜战。当然打架的场面时而出现。但打架管打架,打过了还是同乡。 过后,经过教育,沟通,桥文收敛了许多。按芒种的说法,毕竟还年轻,思想单纯,也有点自由主义。芒种动员桥文,一起娱乐活动,比如说在学习方面,多多交流。在下陆战棋上,桥文有一定水平的。后来成了下棋的对手。那时很少下象棋、而是下陆战棋,别看桥文私心杂念太重,渐渐他也认识了不少。其实也不能把他说的一无是处,当时境况如此,找不到更好的出路,跟别人也一样,可能面子上有些说不过去。当然读了多年书,某些方面还是有点卓越成就的,比如说下军棋,他也该算是个高手。 芒种发现了桥文的长处,介绍了几个爱好下棋的人,他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,常用小卒来引诱你上钩,摸索你的整个布局,倘若你的司令、军长吃了他的排长或连队长,他就会死死地盯住你,暗底里潜心运用炸弹等待时间把你的司令、军长炸掉。有时他也会突然袭击,或是中心开花,也时常在一条线上重兵设置,用师长加炸弹、再是师长加炸弹进行防守,中间干脆虚有其表,而在另一边缘布置司令加军长或旅长进行攻击,随后工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挖你的地雷,取得胜利。桥文也不经常摆三角地雷,他除了下棋狡猾,还有一招是利用老棋子,直接辩明出你的军长司令放在那里,故不知内情的人跟他下棋输多赢少。 芒种熟知这一切,相互熟悉了棋风,两人各有怪招,如果这棋不是新棋,一般就很难下,所以有人想出了一个办法,把军旗调换当作司令,这样就难以认出来,有时一盘棋会下得很长,谁有耐心,就有必胜的把握。桥文毕竟也是“高中生”,他下棋灵活多变,也不缺乏狠招,倘若桥文输了棋,他的脸色特别难看,毫无表情,甚至充满着妒贤嫉能之色。下多了,别人心里清楚,想瞒也没用,但只有棋手懂得其中的奥妙。运用智慧上的比拼。当时的芒种、桥文、沈清、土狼在一大帮兄弟们的眼里,无疑下军棋的顶尖高手,尽管芒种下棋有稳健老道之称,但他也从下棋中悟出,一个人无论干什么工作,确确实实需要知识作为基础。从生活出发,人应该理性做人,不能强加于人,尤其要学会懂得思考。 不知大猫,何时得到了消息。 “芒种,我告诉你一个重大的消息,你要不要听?” 芒种说:“兄弟的消息,我感兴趣。说来听听。” 大猫说:“于生,在追求雪花。于生告诉我,说要帮雪花家做点事。吴平是做不了主的,但他姐姐雪花,对自己的事,不会听之任之。看来,于生要追求一个心爱的姑娘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?” 芒种说:“这个于生,有点意思,为了讨好女孩,鬼点子真不少!” 大猫说:“他的出发点好的,为了让雪花信不过,那天,于生把摸到的蟹,给了吴平,一大串儿的蟹。” 芒种说:“这是不是,糖衣炮弹。” 大猫说:“糖衣炮弹,也是一种进攻手段吗。” 芒种说:“于生,这人可以的。不过太心急了,雪花对他怎样?” 大猫说:“雪花性子直爽,有时候大大咧咧的,像男孩子。” 芒种说:“雪花这女孩子不错,活泼,大方。直言不讳。” 20 不知什么时候起,阿芳也爱看起书来。可惜,她一时借不到书?偶尔遇到芒种,说要芒种帮她借几本书。芒种一口答应。 阿芳心里想:做任何一件事,懂得感悟,多么的重要。 芒种为人诚实,他感到自己需要学习,帮助别人,他乐于。他想起了曾经的老师。去借书的话,应该没有问题?但关键是学校的图书馆,新添的图书不多,老师说,经费紧张,好多的书,买不到。自己喜欢看书,至于像阿芳开了口,也得帮她借上几本。 如果王老师哪里没有,只能向陈老师去借。 即使当时很少有这样的条件,芒种也想方设法,鼓励不情愿、不热爱读书的人多多看书。他还跟有经验的群众打交道。比如说修好一条船,首先要有人帮助一块拔船,经木匠师傅指点,怎样修理?修好后,还得下水,经得起实践。 一个人能懂得自己的不足,想靠自己去努力实践,或者说闯出一条适应自己走的路,需要理想的陪伴。正因为这样,有一种力量,无时不在透过他那颗渴望的心灵。李莫,从一接触芒种,就感到,他首先谦虚,工作方法上善于沟通,接近群众。说他是个与众不同的人,他善于用理想去武装头脑,希望他用自己的才华,去攀登高峰。他对芒种曾经说过,要提高自己,需要用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。看书、学习是一方面,劳动又是一方面,关键要持之以恒。 李莫讲了自己的故事。说他在学农那会,脑海里老想呆在家里看书的那种惬意,让人心驰神往。他甚至天天盼着下大雨,这样活儿不好干,就可以休息。下雨了,我看书的机会终于来了,这是人生多么幸福的光景! 那天,芒种特意去了学校,还好王老师不上课,他想这样就不会妨害他了。于是他轻轻地推进门去,王老师一个人在宿舍看书。 “王老师,我想借本书看看。”芒种对王老师说。他是校长,倒不是说彼此素昧平生,芒种与王老师熟悉,王老师长得很帅又文气,老家在城里。他来当教师已有些年头,就凭他入乡随俗多年,他该是晓得乡村的青年想看书又多难。尤其在那时候的年代,就更如此。 这时王老师眼镜一推说:“借过好几回了吧?” 芒种想了想回答:“这是第三次,我是比较按时归还的。” “从前看了那些书呀?”王老师笑笑问。 芒种摸着头皮说:“看的很杂,有的记不起来了。想得出的像《林海雪原》、《激战无名川》、《敌后武功队》、《家》《红岩》等等。” 王老师说:“不错,喜欢看书是一件好事,可惜学校里也没有多少书你是知道的,仅有的一些书,有人借去还没归还。还有几本书,不知你要不要看?可惜古典文学的真是太少。” ------“只要有书看,我想我都喜欢的------!”芒种说。 “好吧,但三天后要归还的。”王老师把书递给他,一本正经地说。 临走时王老师仿佛还想说什么,但他没有说。芒种接过书,兴奋地对王老师说:“谢谢王老师,请王老师放心好了,就三天,我保证归还!” 芒种借了书,头也不回地走在坑坑洼洼乡间小路上。刚才在学校借书时的情景,还在脑海里闪烁,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满足,仿佛还想到自己倒像一个另类的人了。想想确实如此,别人一年到头,在田野上专心于劳动,自己到好跑到学校借书来了。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。随着时代的进步,不学习不兴的?当然读万卷书,那是不可能的,就是几本书,借得也很艰难,有的还得偷偷摸摸地看。 芒种拿着书,跑回在乡间小路上,边走边看着田园风光,还唱起露天电影《白毛女》中的歌曲:“北风那个吹------雪花那个飘------雪花那个飘飘,年来到------。” 那种痴迷似的劲儿,倒像惠特曼《叶草集》中,像那首唱给自己的:“自己之歌”一般别样深情。 芒种又忽然想起,王老师上课时不急不慢,讲起话来抑扬顿挫的模样。王老师是教语文的,且常年一个人在这里,养成晚上看书的习惯,或许他平时办事太规矩,有板有眼,故得罪了一些老师。有的老师在背底里,叫他书呆子一个。 芒种听了,心里十分不悦,心想老师之间,应该相互理解才是,别搞得当面不说,背后讥笑别人,这样很不可取。当他从自己的书橱中,拿出这本书的时候,芒种就明显感觉到,他对书是那么的挚爱。 21 人生的小路虽多,但不知那条是属于自己要走的。 芒种越来越熟悉乡村的环境,一条条隐藏于视野中的小泥路,那样众多,随着季节变换,它们的色彩因春天而灿烂。他豪迈的脚步,显得格外感奋。他手里拿着书,突然觉着自己不仅一个爱看书人了,像一个播种者。 不知沈清的那本《青春之歌》,看好了没有。芒种心里在想,该让人看看啊,还有《红岩》,她们的青春是那样地有光芒,有作为;她们所想到的,不是个人,而是成千上万的大众;为了真理,为了全人类的解放,为了苦难中的人们过上好日子,不怕抛头颅,洒热血!不然,今天的大地,就不会那样灿烂。想到这里,芒种对自己说,夜校要办下去,修船还要继续。 芒种心里知道,自己也是个共青团干部。人的进步,其实是理想上,实践的一次航行,我这条小船不能落伍,应该积极工作,争取更大的进步。 不过上次串门去沈清家的时候,从他做的标记看,看的并不认真,至多还余下五十页左右,难道他会借给别人,要不,又得等上几个星期。 “该说我的出发点是可行的,借来一本书,跟他交换看,甭说好不好看,按他的性格,也不至于会调皮到不愿交换看吧?真是让人心里有点担心。”芒种在思忖。 芒种感觉懵懵懂懂,有一件事差点忘记,他要跟桥文交流一下。如果可能吸收他到团员中来。山根说的没错:“种田除了力气、也需要知识,还要有经验,认真的工作态度。” 人需要相互帮助,老想着别人的缺点有点不好。不知那天生产队完成任务,全体社员休息,那怕半天也好,这样自己可以静心,给群众上半天课也好。但这样的日子很渺茫,有时几个月轮不到一天。难道农民们没看书的时间,要是长此以往的话,太不可想象了。或许自己还一点不懂,至少了解不够,农民不靠劳动吃什么?何况那年月,自己所处的什么环境。难怪金大雷说,要出去闯一闯。 这些天不见桥文人影儿,有人说他要省省力气,玩玩再说。当然这是应该的,毕竟还是青年吗。不应该的是,桥文应该学会懂得做人,若做恶劣之人,那是别人不会看好的。真是可惜,书读到哪里去了呢?一点起不了什么作用。除了傲慢,还听不进别人的好话。奇怪,年纪轻轻,心里真有那么多不痛快吗?再说有了一些知识,如果自己不去继续学习,就会荒废,或者说很快就会还给老师。 农业就是农业,农事特别繁琐,几乎一年到头忙忙碌碌。一年种两季水稻,还有棉花、麦子、油菜花,偶尔也种几亩地“花草”,人可食。春天的田野很美,青青的麦子,一片片灿烂的油菜花。蚕豆花也非常美的。朵朵小花儿害羞似地藏在叶子丛中,戏中有人唱:“蚕豆开花黑良心”,简直是胡说八道。当然比喻是可以的。那小苗儿不畏严寒,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,终于待到春天,开出美丽可爱的小花朵,接着花儿谢去结成果实,碧绿生青的大青豆,不但营养丰富,又那么地好吃。下乡来的知青,知识丰富,一见青豆,特别喜欢。不知是光合作用,还是天生如此,这花儿一开出来,为什么是黑的呢?但这花儿黑得也很可爱,黑得晶莹剔透,像迷人的眸子。 大猫记忆犹新,饥馑岁月,往昔不堪回首。转眼之间,终于有了些书看看,学了不少知识,懂了不少道理。青春在时光中消磨。像自己这样的年龄,闲情逸致地生活该多好?偏偏就这样,过早地走上了田头。那么是人逃避不了生活,还是生活逃避不了现实?或许说谈不上逃避,至于劳动肯定为了生存、吃饭,所以那是主动的,义无反顾的。 大猫想起芒种说过的一句话,自然是伟大的,土地是肥沃的。只要懂得劳动,把希望的种子播种下去,哪里就会耕耘出一片芬芳的绿地,会长出一片丰硕的粮食。如果说,劳动能拯救自己和人类。那么土地就是我们的衣食之父母。 阿芳真个聪明的女孩,平时茶余饭后,懂得为妹妹缝补缝补衣服了。她那样细心,一针一线补的衣服很好看。可谓: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有三年。 就连妹妹阿妮也说:“姐姐,你补的衣服太好看了,这补丁似风景。有种乡愁的味道,我喜欢穿。” 对一个成熟的孩子来说,懂得照顾别人,学会干家务,应该说天经地义的事,阿芳感觉自己喜欢做的事很多,像唱歌,跳舞。眼下有一件事,让她从枯燥到感兴趣去做,通过这个过程的磨合,让她觉得无比愉悦。之外,比如说,吃好了饭结结毛衣,自己动手做件新衣裳,这样不至于生活枯燥,如果说玩,女孩子偶尔也参加男孩子的队伍,娱乐吗,这东西自古有之。当时的乡村,有些什么可玩的呢,比如说跳绳、捉迷藏、打弹子、玩玩打扑克。男孩子玩的东西则比较多。早时候像农村搓麻将倒少见。除非镇上人要玩玩的。总之自由自在的事,大多数小孩都十分乐意参加。 至于看书,那时候的书值在太少,改革开放后,人们阅读的书籍多了起来。无论做什么事,有了一份工作,对大人来说,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好,至于教育,人们对此的认识,客观上说也是不同的,当然随着生活的周转,教育在人们的心里,其地位越来越突出。对农村来说,早些时候大概田野就是最好的老师。当然,因地制宜吧,从另一方面看,大人们战天斗地,天天扑腾在田野上,自己想闲情逸致地生活,好像没这个权利。除非你出类拔萃,相比之下混得好?至于那些格格不入的行为,一般人是不敢尝试的。再慵俗的生活,似乎也养不起懒惰。 对于这一点,后来阿芳也注意到了什么。为了家庭,为了妹妹,她知道自己吃点苦无所谓,我要像姐姐一样能干,至于自己的未来,一时想不清楚,能说什么呢?乡下人只能这样。 22 看不出,平时有点霸气的沈清,也有另一方面的优点。至于他与杏花的故事,他的伙伴说这家伙有点儿像西门庆,而杏花只能算是潘金莲了。 问题是他俩的认识,就是从一盆水开始的。那天,姑娘杏花不小心,把一盆洗过头的水,泼在路过的沈清的身上。他忙抬起头寻找目标,一看是姑娘杏花。姑娘长得可以,是个名副其实的“黑里俏”,尤其杏花一笑起来,脸上两个小酒窝儿甜甜的。然而这一个带着歉意、害羞的微笑,竟然让一个这小子,莫明其妙失去了平衡。那时起他常常做梦,也难怪青春的将至,往往会让自己的情感移花接木。饥肠辘辘的梦,虽然陈旧而又破落,但沈清仿佛看到,这泥泞的小路上除了有牛粪,居然还有漂亮的鲜花在上面绽放。嗨!真是:“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。”生活,就是那么地神秘,有那么地简单! 深更半夜的,那个小子神经病一个,还在诗歌朗诵? 不知谁,对沈清说:“中国诗人有的是,你自己不会写诗,作家们写的诗歌、散文诗也可以朗诵。或者你自己编一句,好听一点的也可以。” 后来大概是小学老师土狼帮他编了几句,沈清这样念着: 亲爱的人儿啊, 你为何不理睬我? 让我伤心至极! 你可知道我的真心, 我虽吃的薄粥稀饭, 但我心里流淌的是浓浓的情啊! ——如果你逃避, 我将死去! 不要问我为什么? 有点儿口吃的吴平听到了,笑着说:“真------真是小神经一个!” 杏花这女孩,读了些书的。别以为她笑起来好看,严肃起来挺顶真的。故从她严厉的目光中看出,你这小子的举动有点异样,瞧你一双贼头贼脑的目光,偷偷摸摸,有些放荡不羁。自从泼了你一盆水,就自作多情,写起情诗来了。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,瞧你已经明目张胆,泄露天机了吧。这一点大家都知道,那年月特别传统,不像现在相亲随随便便,尤其父母对女孩管的特别紧,即便到了正儿八劲的相亲时候,大人一双双眼睛,无时不斯守着你的一举一动。 后来,沈清遇到朋友秦汉,秦汉也知道了这事,对沈清说:“别怕,怕什么。人也是动物,是有感情的高级动物,不是冷血动物,你把心里的情感,说出来好了。” 秦汉的弟弟唐宋说:“我们是具备懂得热爱的人、对大自然任何一种东西都可以表达,何况对美人呢?合情合理!” 但人家姑娘原本就很害羞,难道对此视为畏途吗。他读懂了她冷若冰霜的眼神,原本以为她,会向自己道个歉,反而,把自己的由衷之言的目光视而不见。他精神恍惚,怎么也不可理解,让沈清想不通起来。 那些天,他连书都没有看,失魂落魄似地失眠了一夜。但他没有忘却,她那双特迷人的眼睛。一年后,一个隆重的水利工程开始了,沈清也去了开河。这给他提供了方便,为了接近杏花,他一有机会,就带点好东西给她,百折不挠地想表明自己对她的好。日久天长,他的伙计们平时偶然发现,杏花开始对沈清有了一点好感。而沈清也不是一个要求太高的人,居然女孩子心里有他这个人,沈清肯定求之不得。不过在环境封闭的乡村,并没有他们接触多少的自由,他们彼此看好对方,还需要有个红娘牵线搭桥。只是不能操之过急,如果未婚先孕就不好了。你想偷偷摸摸去医院,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事,做人工流产,也需得打个证明。做男人的还得硬着头皮去陪着,大夫也有反感的时候,狠狠瞪你几个“白眼”!虽嘴上不说,心里还会骂你:“你这小子,别的干不了,干这东西确熟能生巧,狗急似的!” 当然,生米煮成熟饭,算是一条便捷的途经。可做父母的------面子问题十分重要。如果那家的女儿真有这种事,做父母的真不知老脸放那儿搁呢?------所以沈清不会这样做,他知道要做,也得再过些年。倒不是说这年月传统,也应该怎样,民规家风还是要的,就像有人说的那样,什么叫道德?故大人们老说,你们这些小子,最好自己管好自己,人家闯了事,也不要幸灾乐祸的样子。但自有一些梦中难耐之人,凭偷鸡摸狗的丰富经验,跃跃欲试,竟然成了他们的猎物。这话说得有点儿难听,应该说,其实男人女人都是一样,因为大凡人都是用肉体做成的。 23 那天晚上,芒种睡得很晚,原因是他串会沈清家,回来后,又要赶时间看书。不知怎么搞的,至于这方面的努力,芒种连自己也不清楚。灯光很昏暗,他全神贯注,一连几小时看书下来,眼睛有点发花,但他一点不觉得累。他知道,此时劳碌了一天的乡亲们早睡熟了。 夜深人静的------他对此情有独钟。 芒种连自己也搞不懂自己,别人没叫他这样干,他这样自得其乐热爱上了看书学习,到底为了什么。他心里在想,我要为群众做点好事,修船是一方面,夜校的学习是一方面。到了黄昏,属于他的那间小屋子里灯火通明,有时候还煞有介事,舞文弄墨的激情,格外高涨。母亲又在埋怨儿子,半夜三更的,母亲披着衣服,走在天井里喊:“孩子,人家都睡了,你还在看什么书呀?快睡吧,明天还要劳动!”那时候衡量人的能干,就是看工作积极不积极。特别当生产队长,你的农副业搞得怎样,年底的分配水平高不高,有关系的。除了农业要搞得好,副业也非常重要。七十年代找对象也是这样,弄得一本真经的。那时候的男人想女人,不是斜着一双多情眼,整天去勾引别人,而在于懂得如何去暗恋别人。渐渐暗恋成了一大经典的作风。那天下雨,沈清、大猫、吴平和山根,一大早来芒种家,要芒种去试试那条小船,芒种说可以用的,我已经交给队长。队长说暂时备着,渡口需要,再作打算。队长说,接下来可能要造桥了。 芒种答应兄弟们,今天去摇自己修好的船,到湖上去玩玩。但不好意思,事情特殊,芒种说能不能去帮别人去割草。大猫说,阿芳家里,养着两头猪,割草回来,去阿芳家喝茶。” 想不到大家说:“好!我们大家一块摇船,去湖边割草去。” 芒种又急忙说:“我的事,你们不要帮我,我还想帮人家呢。这样吧,我们难得休息,要帮忙的话,去多割些草,湖里有水草------送给阿芳和沈清家好不好?你们大概不知道,我昨天串门,才知道沈清的娘病了,他父亲又出路去了。我看沈清一个人真忙不过来。家里除了养猪,还有几头山羊。” 沈清笑笑说:“多愧你有心,谢谢!” 大猫说:“好吧,我们一块起,回来再玩好了。” 那时候生产队经常罱泥,闲常又要割草节肥。芒种知道,小时候,他跟他的那些伙计差不了多少。可以说他也是村里一个玩虫,几乎一个样子,不是打铜板,就是打角子,或者就是“翻亿人片”,还有叫“反包”的。对于这些传统的“小项目”,村里的小青年们都会热衷参与。这玩意儿,在村巷子里不至一二个地方,村与村之间,常有这样一帮儿的男孩子,呼朋引伴地玩着。如果农闲,就连漂亮的小姑娘,偶尔也会跟着调皮的男孩们一块儿玩。女孩子们偶尔的参与,更多了一些热闹。当然,干这一行,她们是“生手”,除非男孩子们让着点女孩子。别说他们还是小男孩,心眼灵的很,一看小姑娘长得漂亮,小脸蛋就会发红,以至于手下留情,那是肯定不用说的。难得玩玩,大人也不会去计较,只要不影响家里,或田头的活儿就可以。玩别的好一些,可打铜板不是闹着玩的,再好的铜钱打掉要拿走的。通常情况下,一般有五六人玩、也有八九个人玩的,那打铜板的砖头千疮百孔。打角子似乎更加刺激,因为毕竟玩钱吗,这时候生活已经好了不少。虽然一分二分,几人的钱叠加在一起,也足有二三角。你想想当时的二三角,是什么概念。庄家上最多时有五六只五分头角子,一铜板打下去精光也有的事,但吃“白子”也有。 24 阿土是专业“打角子”的高手,风雨无阻。一天要串几个村,找寻这样的场所。春节时,打角子盛况空前。有时他会扑空,毕竟那时困难,谁天天有钞票打角子,更何况是小孩呢。阿土打角子特别的狠,他的那只大清铜板,质地特别的好,亮晶晶的,大而清脆,放到耳朵边用力一吹,像银元一样“晴!”发出声音,真是好铜。但他虽狠,也有失算的时候。“------晴地一声下去!打得准,砖上的所有的角子会纷纷落地,落地的角子统统放进腰包,顿时好多人看了都会眼红。但有时候心慌,打不准,称之:“吃白子”。吃白子是最痛苦的事,好在后面的人也轮得到打。 那时候的铜板五花八门,铜板就是古币,有大清的、有光绪的、乾隆的;铜板也分黄铜、青铜、紫铜,打角子用青铜的最好。铜钿不大用,它中间有个方眼,故不是铜板,叫“铜钿”。铜钿在古代作为钱币用时,它是一贯二贯地串联在一起。那时有个老戏叫“十五贯”。对喜欢打铜板的人来说,对铜钿不感兴趣。说到“忆人片”,那是一张张长方型的薄片儿。其实,那时的“忆人片”,也是从换糖担上用钱买的,像现在的邮票,画面五花八门,有唐宋元明清的人物图画,也有像‘水浒传“的人物图画,很好玩。而“反包”,其实也没多大意思,那一只只大大小小的纸包,都是用报纸或旧书折的。通常跟反忆人片差不多,在地上划上一个正方型的圈子,把它打出界就是赢了。但那时候的报纸,不像现在那么多,有人送你一本小小的练习册,你会开心得很,真乃洛阳纸贵。天涯也经常出门去玩,像他这样的年龄,大人想管也没有办法。山猫跟阿六,大概十五六岁了,还在小学读三年级。算是上扫盲,插班补读。小孩们就是这样,根本不懂大人早出晚归地干活,如此辛苦为的是什么。但也不能说,他们对此冷若冰霜,因为那时的他们还属于爱玩的阶段,小孩子吗。所以这些东西,对他们来说,倒像能吃得饱肚皮似的,玩得常常忘了吃饭。 夜晚静静的,阿芳优美的歌声,在暮色苍茫的夜空中,隐隐约约地飘逸。在乡村,其实田野与村庄像个邻居,这样一个闲散的结合部,要说它闲倒也难得,庄稼的事儿,四季变换着耕种季节,常常让人忙忙碌碌。况且一般的人也知道,那时候乡村人的娱乐生活枯燥,有时在黄昏,一帮青年人,家里呆不住,于是不约而同,想到外面去玩。玩什么呢,他们自有办法,看谁能捉到谁,这玩意儿就叫:“捉犯人”。这玩意儿虽然显得很粗犷,但不失为一种古老的健身活动。当然不像玩捉迷藏这样的游戏来得幽雅。其实在乡村人记忆里,这历史悠久的游戏,出处似乎就在于民众之中,况且十分盛行。 黄昏,有时也玩捉迷藏。他们把一帮子人,通常一分为两,就这样闹着玩着叫什么“捉迷藏”的。当然玩这东西,月亮天自有它的迷人之处。那时没有电视机可看,娱乐生活匮乏,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们,大概早打着呼噜-------睡去了,只有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,吃了黄米饭,骨子筋里还躁动着什么?还有的小青年,倒挺关心人家似地,串门到熟悉的女孩子家,坐一坐,或喝茶。阿芳人热情,却泼辣。相比春菊,这姑娘腼腆。傍晚她家老屋旁边,常有一些青年会朝她的小房间瞟上几眼。在一般小青年人眼里,春菊姑娘可以说长得比较好看的美女。白皮肤,双眼皮,一双眼睛儿清亮清亮的,谁见谁爱。这样好看的女孩子,在她身上似乎有一种磁性,尤其到了发育的青春期,她那种迷人的美,可以让小伙子们甘愿为她在黑暗中守护,喝西北风也心甘情愿。房子的破落,让关心她的那帮同龄的小伙子,仿佛有几分怜悯。瞧瞧,像些傻瓜,想入非非。虽然有些别扭,但他们都十分善良,只是心血来潮,眯着小眼或从她那简陋的小窗逢中,悄悄地偷窥她美丽的小身影。当然,这些小子们还希望她出来,跟他们一块玩这游戏,要是那样,不兴奋死了他们才怪呢。他们不是不想,小心灵里盼着呢,但这是不可能的事。 春菊跟阿芳的年龄差不了多少,而且也有一个共同的爱好,喜爱文艺。春菊福头不错,过后有人推荐,去了幼儿园当临时的音乐老师。几年后谈了对象,男朋友是个老师,算是自由恋爱的。但这个做老师的镇上男孩,花的要死,说他这是“爱好”吧,也不像;若说他是“洁癖”吧,似乎更不像:不知是太爱春菊,还是太花心,做作得有些过分。村里的狗仔队发现,这家伙一到睡前,老是喜欢给女朋友洗澡,且夜夜如此,搞得经神兮兮的。 月光下的老屋,黑压压地一片。痴情人还有点心有余悸,有多少破旧的窗子,正泄露着天机,娱乐生活的匮乏,让无数双消遣而窥视的目光,捕捉到了远比书本上,还要激动人心的故事。 白天,一缕缕热腾腾的炊烟不见了。屋顶上,只有苍茫的夜空。早些时候还没有计划生育,家里的小孩子常有好几个,大猫家,一出来玩就有兄弟仨人。捉迷藏也是原始的一种消遣,通常情况下,在白天玩没什么意思,到了晚上玩,可以煅练人的智慧。而另一方的伙计,有的藏在漆黑一团的小弄堂里,或屋边芦苇棵子丛中,而更多的则是藏进小队工场的柴堆里,只要能隐蔽的地方,都可以藏人。但被另一方找到了,就显得没本领。接着换一方的人,用同样的方式藏起来让你找。伙计大猫,为了证明自己的能耐,与众不同,藏到了船舫里,当时船舫里,停着的两条船,其中一条空船、另一条是装着大粪的船,他扑咚一声!结果跳进了装有大粪的船舱中,爬起来后,弄得一身臭味。 捉迷藏显然就此结束,他不好意思回家。怕他父亲骂,全体伙计,只好陪他一起到家里。过后,就成了笑话。说是:“大猫捉迷藏,跳进粪船里。” 25 大猫谈对象,倒也不早的事了。那天黄昏,这些土头土脑的伙计们知道,今夜,那女孩要来串门,大猫见过这女孩子几回,据媒人介绍,说这女孩是个种田好手,干活马力的很,好多活儿拿得起手。所以大猫心里比较满意,一经接触过了,他跟那个女朋友好得不得了。白天的时候,大猫特地上街买了一点糖果。姑娘个子不高,但结实的很,两条辫子又粗又长,走路像小跑似地,胸部一对丰满的乳房,跟着突突地在颤动。女孩子是附近村的,一张脸儿黑里泛红,像刚长熟的苹果。 兄弟山猫暗地里说:“我这个未来的嫂子,挺可爱的。虽说五大三粗,健壮如牛,当然也好看!哥哥喜欢她。我也喜欢!” “神经!你也喜欢,还了得。”小兄弟山根说。 山猫心不在焉说:“我实事求是说吗,今后,她是我的嫂子。” 大猫家的老屋很旧,隔着窗子能听出声音来。女孩子一点不腼腆,大猫娘泡了一杯茶,刚转身走出房间,女孩就和大猫嘻嘻哈哈地说开了。应该说,大猫是挺传统的,但这家伙是个乐观主义者,在女孩子面前表现不俗,这倒让他的兄弟们对他刮目相看。那时外面的伙计们,隔着老墙悄悄道:“大猫,你是不是在跟女朋友捉迷藏?藏在洞里的感觉乍样?喂------!大猫,姑娘身上香不香呀?滑不滑呀?------你这只“色大猫”;当心被你女朋友推出来!——嘻!” 大猫一听,就知道是金大雷这小子。大猫听了,故意火气冲上脑门。隔着老墙喊出声:“臭小子,你们做流氓是不是!眼红了吧,我正在跟老婆玩呢------!”大猫边说,向女朋友使了个眼神,一边儿故意使劲地摇了摇床,接着又朝窗外说:“小子们,我们在床上玩呢。你们呆在外面有什么意思?要不进来喝茶,没女朋友不高兴了吧,快去找老婆啊,别深更半夜像饿狼一样!明天找你们算帐。” 那女孩儿倒好,一点不难为情,而是嘻嘻哈哈地------笑了起来。伙计们想,这样痴情的女孩简直不多见,居然毫无羞涩之感,这女孩是个熟透了的瓜。屋外的伙计们,听来真不是滋味。白天已经过去,尽管不好说光天化日之下,可月光灼灼之下,大猫这小子竞如此大胆。也难怪他,这个女孩,大猫比较满意的,关键是女孩也喜欢大猫。此时的大猫,见了心爱的女人,像压缩饼干一样,碰到了水就会澎涨。再是这女孩子,大概太爱大猫了。故有人说,恋爱中的情人,智商等于零。她爱得如此认真。怪不得大猫会出手不凡。 有人说:“兄弟们不要玩了,他们暖暖和和的,在屋子里谈情说爱,我们算什么东西?这不是吃西北风吗,还开什么心?吃茶去吧。” 黑暗中,他们冲出黑不溜秋的弄堂,一排藏在墙脚下的空氨水甏,哗啦啦地倒了下来。那时,听到屋里的大猫又在骂人了。 暮色中,金大雷气愤说:“你这小子还囔囔什么呀?反正是你老婆,要搞就搞吧!关人家屁事。” 有人管叫那个年代,为大锅饭。 说是:“衣带渐宽总无悔。” 做父母的,能无忧无虑吗?那不是闹着玩的,一家几张嘴,要吃要喝的。故那个时候,总是拼命地挣工分,似乎才是真经事儿。但所有的人,似乎都知道,从自一九四九年解放以来,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被推翻了,将来农民的生活水平,肯定会一天更比一天好。关键要有信心,尤其要珍重劳动,所以大多人不怕吃苦耐劳,想到了勤劳的重要性。 有关天涯的事,芒种早知道。他不再上学,原因出于家庭。天涯感谢芒种帮过他的忙,现在走出学校,他想跟芒种一块“修船”。显然又多了一个人修船,总是好事,天涯津津乐道,一起参加了芒种创办起来的文化夜校。 刚从学校出来的天涯,没有工作。当初整天的玩,像翻亿人片之类,天涯是新手,但特别出色,总是赢多输少,赢得最多时,衣袋里塞得涨鼓鼓的。但这东西再多,又不好当菜烧的,故他娘时常对儿子说:“涯儿啊,你这样玩,倒不如去田埂上割些青草好了,家里还养着两头猪呢,小人也得替大人帮帮手脚------。” 爱玩,让新手天涯入了迷似的,还常常喊别人一块玩,到了吃饭的时候,他还玩得全神贯注,他娘还到处找他。天涯仍是玩得热火朝天。 开春时节,青青的湖边草嫩生生地,一朵朵蒲公英花,在天空中飘扬。 怎么说呢,天涯也算是个知识分子。那年父亲生了一场病,为了想照顾家庭,他心一横,朦朦胧胧地离开了中学。又怕父母亲责怪,居然一夜睡在牛棚里。 后来大人问他:“为什么不上学,我们不是不让你读?最好再上几年。” 天涯回答:“够了。接下来我要劳动。” 父母亲又问他:“为什么?你的成绩那么好,说不读就不读了呢?”天涯说:“我数学不理想,感觉再读也没用,读也读不出来。人家说我天涯聪明,只是看了某一方面,其实数学一点不好。所以说我感觉自己这人笨,命中注定不是个读书的料。”天涯也不说因为家里穷,所以才不读书。他没有这样说,而是说:“读书读不出,所以才不读了。” 父母亲又说:“倒时,后悔不要怪别人。” 天涯说:“知道!你们一百个放心好了,我不会怪罪任何一个人的------!即使有这意思的话,也是自己自愿的。这我懂,做人要厚道,该怎样就怎样,实事求是的好吗。” 天涯娘叹了一口气,对儿子说:“我们上一辈的人,都识字人。可惜,到了你这一代,反而不想读书了。 母亲又说:“家里条件虽然不好,但我们不是不想叫你不读书,是你自己不想去呀。” “娘,你老人家放心好了。李白说:‘天生我财必有用!’。”他回答得光明磊落。 天涯娘唠叨:“李白是谁呀?是不是你的老师?” “对!娘。李白就是我老师,老师的老师,祖宗的祖宗!” “儿呀,瞧你说到那里去了。老师就是老师,怎么说是祖宗呢?” “娘,你别问了。李白是我国唐代的大诗人。” 其实天涯知道,多一个劳力,家里就多一份收获。读书虽重要,但眼前需要的是有饭吃,日子过得好一点。再说那个时候,中学里时常有人打架。或许读书是为了将来,而今天必须要为家庭去努力。当然失去这一机会,是十分可惜的。以后就很难弥补。别人怎样说,他就是听不进去。天涯心里倒是在想:“嘘!什么叫以后很难?我就是一个有毅力的人。” 天涯说,要向芒种学习。从此他义无反顾地走进了田野。茫茫的田野上,男男女女都在劳动。第一天走在田埂上,天涯就从远处大喊过来:“大猫哥!山猫!山根!我天涯陪你们来啦------” 26 作为农民的子女,该说劳动是一件光荣的事。像他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,与其说是为了劳动,倒不如说是去体验生活。尤其像父老乡亲都知道,要熟知这些琐细而有无序的活儿,需要有一个过程那样。对那些初出茅庐的小青年来说,田野就是培训中心,什么活儿都得做,而且不是固定的。但要在田里玩,真不像在学校,毕竟要靠人做出来的。就说种秧吧,那肯定是妇女们的拿手绝活,可这些臭小子说自己也兴。奇怪的是,他们居然种得比妇女还快?一大块的田,不一会儿工夫,居然风风火火种好了。谁种得比较快,就可以去杨树底下歇息一会儿。原来他们所以种得快,问题不但质量,缺棵,种的秧苗密度不够,特虚!有人提出要他们反工。队长走过来一看,希冀的说:“算了,如果肥料足,种虚的秧子,说不准产量倒反而要高。密度过强不好!” 女同志们,嘴上不好意思说,可心里想:“这样太不公平了,生活做得细,跟做得粗,也是这样-----不是便宜了那些小伙子们。” 也有人问:“这叫什么原理呢?” 队长抽了一口烟说:“物以稀为贵!” 田里的一切那样新鲜,麦子、水稻、棉花、西瓜、油菜、青豆。田野上是热闹的,有男人、女人,还有漂亮的姑娘,整天在一起。那时的大锅饭,就是这个样子。有时候女人不放便,垄沟、油菜花田、成了她们的藏身之处。天涯想想也有趣,蓝天白云下面,男男女女叽叽喳喳,呆在一起劳动,谈天说地,气氛十分热烈。应该说,天涯是个爱静的人。对于这一点,他跟芒种的性格有点相似。他自己知道,自己一个新手,全劳力活儿又做不来,整天跟女人们呆在一起,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。但他知道,自己毕竟是个农民的儿子,似乎再艰难困苦,也要经得起风风雨雨。看人家姑娘们,长大后,默默无闻走进田野。应该向她们学点什么?否则人家会说你是个“白脚呢”?“白脚”的意思是,你这人连种田都不会,将来谁家的女孩,放心嫁给你。所以队长派你做什么,你就得按队长的去做。比如说种棉花,这是一行细工作。有一天,队长到天涯家派工,要天涯明天开始上棉田,接着他就跟社员,一快种起了棉花。洁白柔软的棉花儿,是冬天做棉絮的重要物资,可种棉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比种水稻难多了。从浓硫酸驳种子,到选种子,育苗、移植、松土是常有的事。接下来又要一次次的打药水,防红菱虫。棉苗长大了,又要施肥,摘老叶,结菱子时最重要,以防出现毛病,除了施肥,还要打上一次有营养的药水。 终于待到秋天烂漫时,朵朵盛开的棉花,在田野上微笑。一个艳阳天,田上开满了雪白的棉花,那时全队女社员都会一起来采棉花,一时田野上充满着快乐的笑声。人多力量大,平时捉迷藏的伙计们,队长安排下,也偶尔来采棉花。田野是广阔的,一个大队通常有十几个小队(生产队),谁在做什么,分得很散,各队有各队不同的情况,分别要干的活儿,又很笼统。阿福年纪轻轻,队长叫他去养猪。生产队的活儿,就是这样琐碎,今天做这东西,说不定明天又要你去割麦子呀,挑粪什么呢。 山猫刁儿郎当,一连干了几天累活,昨天休息了一天,从老街上回来,不知听到了什么消息。故一踏进棉田,山猫油腔滑调对大伙说:“你们知不知道?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。” 山猫故意顿了顿。接着又说:“最近,有个村,出了一桩喜事,有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,在棉花田里脱了裤子。至于接下来俩人做些什么,大概你们都知道了吧------?” 放暑假来田里学农的小姑娘阿妮一听,脸孔涨得通红,不知是害羞,还是激动——?妇女对山猫的话,不以为然,不愧为结过婚的人。听山猫一说,有人妇女便来了劲。非打破沙锅问到底。荣元的老婆接着问:“山猫,那你说说,他们脱了裤子,接下来干什么哟?——倒是说说呀?”可山猫这小子的这一张嘴,不是省油的灯,他是队里油出名了的。 山猫笑着,对那位女社员说:“接下来么,我不说,其实你知道,就好比你跟你丈夫荣元在床上做戏罗——哈哈!”山猫此言一出,立即引起了对方的反击。女人的粗话,要么不说,一说起来也挺厉害的,于是荣元的老婆,朝着山猫骂:“赤佬,你眼红也去干啊,谁来管你!从小就不一本正经,将来做流氓!”可山猫这小子偏偏有不让人,随口说:“谁是流氓?没跟你干,流什么------!” 本来一件道听途说的趣味事,现在竟发生了激烈的口舌战,远处的大猫一听,是兄弟跟别人发生口角,马上赶过来怒斥山猫,这样才算平定了事。 天涯的父亲一病,家里吃的东西越来越苦。这时他有自己的想法,最好去弄点什么新鲜的东西吃。这几天,家里常吃炖蛋和咸菜汤。肉已经好些日子没买了,心里想着吃肉的欲望很高。可惜,父母一字不提,说明衣兜里没钱呀。他在想,不知那天休息的话,下小雨天最好。他要找山根,一块去村后那片林中,去寻找一种营养价值很高的野生植物,就是谷树或杨树身上生出的一种特有的菌菇。或者去打半天网,捉些鱼虾。这玩意儿就叫“逐网”。逐网有三样东西,一样是网、一样逐杆、还有一样是鱼篓。沿着小河浅滩,有水草的地方虾就多,幸巧的话,半天下来能捉几斤。芒种对天涯道:“先忙要紧的事。这事以后再说。” 那个时候,交通不放便,老街除了店铺子,国营的工厂几乎很少,一般人也进不了。故当时村上一般的男男女女,大都一心扑腾在忙不完的田野上,常年累月,有闲的日子少得可怜。怎么说呢,乡村人似乎就是这么个心眼儿,人也耿直。虽然谈不上有什么远大的理想,但群众们积极工作,这就是他们的可贵之处。村里有几个爱好音乐的小青年,说要参加芒种的夜校演出,这是芒种邀请他们的。阿胡的二胡拉得不错。但他不懂什么叫“五线谱”,好在他拉的很动听,如泣如诉------ 或许情感就是爱的表达 所以心里总像念恋着什么 是人生、还是爱情 可惜少了一点浪漫 兄弟,你不写信 就没有邮递员送来邮戳 更不会有姑娘们的求爱信儿飞来 天涯想了几天,“我到底干什么好呢?”过后,天涯来找芒种,一天下午,他俩去了溪河,俩人谈了好多话。还好,回来时俩人捉到两斤河虾,天涯说一人一半,芒种坚持不要。原因是,芒种知道天涯父亲身体不好,需要营养。而天涯看上去也很瘦,所以芒种坚持要留给天涯。为此,天涯从心里很感激芒种。渐渐俩人成了好朋友。芒钟的文化夜校办得很好。他说还要办了张文学小报《小草》,要天涯一块帮助。天涯说,我在放牛之余,陪伴兄弟们一块“修船”好了,意思学习。芒种对天涯说:“我们团支部需要像你这样的青年人,你要好好干,先参加劳动。” 27 天涯自告奋勇对队长说:“我想工作,去放牛。”队长考虑了一下,没有说话。几天过后,队长上门说好,一年大概多少钱。但这是一条全村最善良的一头小牛,好好管。凡尘放过牛,后来养过猪,放过鸭。在他放鸭的时候,凡尘常去十里地之外一个江南古镇,用鸭蛋跟人们换肉吃,二个月不到,凡尘又换了工作,队长派他“开河”去了。 一转眼,凡尘去外面一年多了。 有一次,全大队的放牛者,来了一次总动员,说好某月某日,十几条牛集中一起,趟过几条小河,与另外一个乡的放牛者,进行一场决战!至于这次显势,热在必行,也必须得去,一来斗胆装装场面,二来是希望气势上压倒他们,但不可打架!原因是另乡的放牛者,缺乏理性,经常来吃社员种的蔬菜。为此有必要跟他们进行一次面对面的交涉,或者说交流。 果不其然,邻乡的放牛者,见了这支部队如此强大,便灰溜溜地走了。 金大雷带领的放牛队,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。但在回家路上,想不到金大雷与迟小福的两头牛发生了冲突。原因是这两头雄牛,同时看中了一头漂亮的雌牛。迟小福的那头牛不自重,有点花心。几次来到那雌牛身边,有过亲昵的行为,还胆大妄想实施动粗。金大雷那头雄牛,号称“亚洲雄风”,不是吃素的。或许本来性情不好,眼见那个陌生的伙计,如此不顾情面,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想入非非。何况,金大雷那头牛是个帅哥,年轻,正值情窦初开的阶段,一见那家伙动手动脚,自告奋勇冲了过去,然而两头大牛格斗了起来,其场面惊心动魄。或许经常看动物世界的人知道,牛一旦发起火来,力大无比,那是任何人劝阻不了的事。这两头格斗的牛,全乡最厉害的两头雄牛,性情暴烈,有时连陌生人也不放在眼里。如果没有经验的大人在场,两头牛会在决战中两败俱伤,甚至终身残废。如果这样的话,放牛者不旦会失去工作,生产队的损失也太大了,一百多亩田,那时候都是靠牛来抄田的。还好迟小福与金大雷平时听大人说起过,学到了一点知识,正当两头牛斗得昏天黑地时,有人在拼命叫喊,但根本听不进去。几个放牛者拿起扁担想阻止也没用。那时有人说:“快!点火烧。牛见了火才能分离!”说是迟那是快——金大雷抱了一大捆干柴,迟小福点燃火,往两牛中间一抛,冒串的火舌子由小到大,眼前火光一片。牛一见火,突然停止了格斗,一对血红的眼睛惊魄未定,一回儿疯狂地奔走了。这场格斗中,其中一条牛的伤口很严重,过后一个月,还没痊愈。据说金大雷被队长痛骂了一顿,他也很伤心。后来金大雷不放牛了,与其他社员一起走进了田间劳动。而迟小福那头性情野蛮的雄牛,在这次格斗中断掉了一只牛角,队长扣了他五个月工钿,迟小福气得差点寻死。 那时候,整个村里子的男女除了种田,几乎没有多想什么。今天做下来多少工分?到了年底分配水平多少不知?记得有一年,迟小福的小队的分配水平,平均只有二角五分,也就是说,一个男劳力一年下来,包括开夜工在内,总挣工分五百分,全年才一百二十五元。 28 芒种对乡亲们说,年轻人需要朝气,所以我们喜欢唱歌。其实他天生喜欢唱歌,歌有多动听,情感有多深沉。还有那个知青小李,人称“男高音”,一清早就要练嗓子,依依------啊啊的!有时还要唱“美声”歌曲,可谓是个“三脚毛”。但那小李的一副嗓子,倒是嘹亮的得很。那天小李串门,找阿胡,听人家说,他的二胡拉的很好。阿胡见了小李,熟悉他。小李说开了,他说自己唱歌有一定功底,能不能帮他拉个调,配个音?阿胡说可以的,一般的大概可以掌握,阿胡调好了音质,开始拉起来,小李清清嗓子,说要唱个《我爱五指山,我爱万泉河》,阿胡首先拉了个序曲,接着小李跟着唱,俩人配合的很好。那天晚上,俩人说好,去夜校演出,小李一唱这歌曲,群众听了掌声一片!已经做了父亲的阿胡,那天喝了一点白干,边拉一边儿跟着小李唱,这样节奏一致,小李的嗓子清亮高亢,他把这首歌演绎得活灵活现,旁边的芒种,高兴的合不拢笑口,优美的歌声感染着大家。阿芳说,自己也想唱一支歌,她唱的是一支很老的歌,曲子十分低调,但很深情。 爱好唱歌的阿芳,渐渐耳濡目染,她是从广播中学来不少的歌曲。广播中除了听歌曲,后来也有了现代京剧,像“沙家浜”、“红灯记”、“智取威虎山”,渐渐还有了电影插曲。男女老少都要哼哼。有人说阿芳唱哈像哈。当然那种喜欢是自然而然的。什么年代有什么样的歌。每每亮开嗓子唱的时候,似乎心里有好多情感。阿芳感觉这日子渐渐在好起来,困顿之中,人的情感,好像只有从歌声中才能表达出来。但有一点,可以这样说,除了喜欢唱歌,还特别喜欢想象。偶尔也看些借来的书,报纸。每每接触一本书,都要看上几篇。除了看书,其实在某一领域,人们也一直在学习。 山猫想到城里去打工,去不久,做了十天半月就回来了,回来的原因,他晓得凡尘在外面混得并不好。偶尔挑三拣四买上一条时兴的花格子裤子,穿在身上自我感觉很时髦,串村走户地给人家看。倘若那家女孩子大胆地说上几句赞美之类的话,这家伙就常去她家。喝茶聊天。在他虚荣的心里想来,大概女孩对他们有点意思。这一点,山猫跟陌志,有点类似。 对一个在乡村长大的人来说,田野不会陌生。芒种对天涯说:“兄弟,别小看家乡。乡村好似一颗散落在大地上的珍珠,充满着诗情画意。”天涯笑笑说:“应该就像部落。打开家门,抬头就能看见小河与田野。可惜动物太少了,不像亚马逊两岸,动物多如牛毛,五花八门。” 芒种说:“其实田野美丽得很,它那种自然之美丽,原本就来源于自然。当然这种看似平淡的,实质充满着风土人情般的田园风光,是一幅挺深邃的自然之画。它的美丽在于广袤的自然之中,若说它平淡,只是任何人想象不同。当然,你要说到风光,亚马逊作为世界第一大河,就不必说了。其实在我国的长江流域,那里也是个世外桃园,两岸群山巍峨,自然风光无比秀丽。动物也很多,古老的神农架也在那里。” 天涯有说:“希望的田野,是一个充满劳动与激情的场所,还有歌声。 可惜,说到歌声,听歌的社员在说:田野上除了有播谷鸟,也有乌鸦在唱歌。想想,真有点心酸!说明我唱的歌,有人不要听。” “你唱的歌是可以的,我想跟你学学。”天涯说。 “唱歌没什么好学的,开心时哼哼,就会唱了。你真想唱好歌,跟知青小李去学吗。” 天涯说:“也没有那么容易的吧,首先嗓门儿一定得好!” 芒种说:“对了,说到嗓门儿好,你该知道有一个人吧,你猜是谁?” 天涯想了想说:“大概你要说的是阿芳吧?” 芒种说:“对!就是阿芳。据说你俩人曾经是同学,还接触吗?” 天涯摇了摇头说:“好久了,只是有时会想起。” 芒种说:“这很好,既然是同学,希望你们多多沟通,相互关心帮助吗。” 29 若要说唱戏曲,唱得最好的是阿胡,他唱的锡剧有板有眼,这跟他会拉二胡有关。有什么小演出,那时有人常要邀请阿胡一起参加。 天涯爱上了看书,生产队一有休息日,就会去找芒种。天涯想过了,接下来最好看几本书,芒种那里有,他要去借。 天涯还知道,芒种曾经跟自己差不多,自然而然参加劳动。平时除了参加劳动,又要搞团工作。后来俩人成了朋友,彼此说话大大咧咧,于是“小子”两字的相称,常挂嘴边。天涯知道,芒种的团工作搞的不错。 芒种听说,天涯这小子,一天到晚,老爱上了唱歌,曾经在牛背上唱,在夕阳西下山,收工的乡间小路上唱,在他的夜校里唱。大人们嘴上不说,心里想,天涯现在唱歌有进步了,所以喜欢这小子唱的歌,倒并不是空穴来风,歌声能感动人。 山根说:“天涯,你这小子既然热爱唱歌,为什么不去当演员!” 天涯说:“我是玩的,不想唱歌的时候,人有些寂寞。想其他的事,心里不快乐。 山根说:“不会吧!才青年呢。当然青年人有时瞎想八想总是有的。有时老在沉思,歇息的光景,一个人在沟渠中看书。” “还有知青小张,老爱做些无聊的事,一个劲儿在田野的泥地里,画划着什么?他说自己将来要做画家,自己看着自己的画,还痴痴地笑------大猫走过来,看不懂他在画些什么?朦朦胧胧的------反正画的,不是好东西。像男人的、又像是女人的?有点抽象,像什么------生殖器。别人不知道,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。这个家伙的想象力很丰富,想的比做的多,什么等我回城后,将来当音乐家呀、画家呀。简直胡说八道。” 陌志是个社会青年,街上人。他说没工作不好,没钱用的时候,说自己非常苦恼。他说谈了一个恋爱,就因为自己不干活,女孩跟他吹了。陌志说自己也常常做梦,做得神魂颠倒,甚至及下流。他在梦中想象自己是个老板,有钱人;凡漂亮的姑娘,个个都要被他虏进梦里。本来不可能的事,他会在梦里进行加工,导演出不同的情境。他明明知道那女孩子不喜欢他,他会想象成这女孩子很喜欢他,而且爱跟他玩,玩他最想玩的东西。 那时陌志的亲戚老沈,有门亲戚在城里,那天有个城里来的女孩,到乡下走亲戚家,看她的沈伯伯。相比热闹的大城,乡下似乎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吸引着她,姑娘一住,就是一个月。或许对她来说,这一个月,她感到很新鲜,乡村人家虽说苦一点,但人善良,好客,她还串过不少人家的门。在田野上走小路,感到好玩。 她十七八岁,秀丽得像个天使,城市女孩子吗,皮肤又白又嫩,而且她天生的瓜子脸,尤其那双水灵灵的眼睛,明静而皎洁。 或许世面见得多,相比乡下的女孩,这姑娘要显得大方,对谁都会客气地笑笑,说说话。当然对于豆蔻年华的陌志来说,她那妩媚的一笑,就是一个深深的烙印,让他无法磨灭。陌志跟老沈家亲戚,女孩来乡下之后,作为亲戚的陌志,他也经常去陪表妹玩。当他看到“瓜子脸”的表妹,像天仙一般时,他对女孩更加殷勤。对陌志来说,他是镇上人,论条件,陌志这个小混混几乎手头很苍白,没有钱,对他是一种折磨。老沈知道陌志的情况,跟自己家带有点亲戚关系,自然老沈会给他点小钱。那天陌志带女孩去镇上玩,给她买好吃的东西。过后,他好长一段时间难以忘怀。甚至他希望这表妹姑娘不走,留下来就好了。那段时间对他来说,比较幸福的,表妹心里清楚这个表哥,除了懂得献殷勤,他还善于胡思乱想,他希望她看中自己,这个帅气的表哥不错,毕竟镇上小伙子呢------黄昏,他的梦甜蜜的很,他希望自己不要突然从梦境中醒来,继续做他的苍天白日梦好了。 可惜,那姑娘后来走了。她走的那一天,他一点不知道,如果知道的话,他想悄悄地送送她。但表妹没有忘记陌志,临走时,送给了他一点糖果。 陌志倒是希望表妹,给自己留下个好形象,将来去上海走走,希望表妹多多关照。再说陌志是个多情的人,毕竟在梦中让他想象过。他不要别的,就是希望再看她一眼,给予一个微笑也值得。这样他可以继续在梦中,导演他丰富的想象。他可以从她微笑的层次之中,解读出许多不同的内容。 天涯跟陌志熟悉,天涯说,陌志既是个理想者,也有个自由主义。说他理想主义,因为陌志也想做点事业,自由主义在于他有点虚无飘渺。不知谁告诉他,现实就是发动器,理想是一只彩色的风筝。天涯知道,自己有一个优点,善于向别人学习。在上进心方面更优于陌子。相比,陌志属于一个机会者而已,不是靠自己去努力获得,而是追寻朋友圈子。真正能够为理想,善于想象的人,应该是了不起的。而有的人,只是为了现实,而不是去抓住现实,依赖现实,那有什么好呀?所以说,像陌志这样的人,并没有为想象的未来而努力,从某些方面说,他们各有打着小算盘。 芒种对天涯说:“无论在任何情况下,自己认为得到便宜,就是幸福。幸福能有来那么快吗?明明知道,自己不曾做什么,人家给你好处,生活中有吗,那么别人为什么要给你------所以,有时一想会矛盾。因此,人不可图小便宜,要发展,理直气壮去做事情,不会放弃人生的理想,似乎想象成了他的理想。接受了别人的鼓舞,希望自己十分坚心,要做个有用人。正像大猫曾经说过的一句话,居然要劳动,决不食言梦中想象的一切。我要用自己毕生的勤劳和努力,为父母亲争光,为家乡人争光。 对于有困难的人,我们要善于去帮助。 这叫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。 “比如说,像阿芳家,姐妹多,不容易,我们应该要帮助。”芒种说。 天涯说自己很开心,因为他交了个好朋友,他叫——芒钟。 他俩的相识,说起来在于志趣相投。 30 当年的开河,是国家的水利工程建设,芒种去过两次河,筑过一次公路。当时,每个生产队一般的劳动力都会参加。再说开一条运河,不是一个乡的事,通常情况下要出动几个县。上面成立总指挥部,各乡镇也有指挥部,什么时候开始,到什么时候结束,每阶段性的进度如何,那个乡镇拖后腿,就得再要增加人员。到了最后阶段,什么时候开闸通水,都有时间表。那时开河的人,风雨无阻,必须要在指定时间里完成任务。这场面宏大,人少做不了的,要几十万人。开河工地上红旗飘扬,人山人海,有男有女,气息浓烈,斗志昂扬。 红旗渠的开凿通水,是我国水利工程的一大奇迹,更是反映了我们劳动人民的智慧与结晶。有句古诗:“山穷水尽疑无路,柳暗花明有一村。”试想,如此艰难险阻,祟山峻岭,翻山越岭,要在悬崖峭壁上开一条“水渠”,其中的艰辛难度可想而知。想起诗人李白的一句诗:“黄河之水天上来。”而红旗渠的开通,那是了不起的。“高山流水听凿声,一股清泉远山来。” 开河尽管艰巨,相比“红旗渠”,陆地上一般的河要好多了。当时大猫,山根,山猫,金大雷等都去开过河。有于开河是强度比较大的体力劳动,到了吃中饭,白菜抄肉丝,抄鱼块,还是经常有的,肉也有得吃,一般二三天吃一次肉。肉的来源,是当时生产队养的猪,青年人一吃肉,力气就来了,说明“肉”不是一般的东西。 去开河的人,一般都借宿在当地人家,一通都是柴甸铺。整个一间客堂里,搭七八只柴甸铺,两侧的小间也有,满屋三间的。早晨七点出工,差不多五点钟歇工,简简单单地洗个澡,吃了夜饭,串门的串门,有兴趣的,几个人围在一起打扑克。大白天难得休息,只有下大雨会休息,有时休息半天,下午要出工。黄昏,有的青年,喜欢串姑娘们住宿的地方,嘻嘻哈哈,不知疲劳,总想跟女孩子们聊聊天。女孩儿哪里,总有点儿小吃的东西,串门的男孩子,也不会吝啬,想好了似地,顺便带些糖果之类的东西,去讨好她们。 芒种在其他方面很出色,在女孩面前,一向有点内向。当时有一个女孩,对他有点意思,把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几个烧饼,悄悄地给他。他反倒像个姑娘家,显得十分腼腆,当然做个守规矩的人,有道德的人好。平时除了做团工作,芒种一般不串门,如果串门,兄弟们会跟着去。他在女孩面前,显得很紧张。上门来了,女孩又拿出东西来。 芒种局促不安地对她说:“不要拿出来,还是留着自己吃吧。” 女孩听了,一阵脸红。心里想,芒种胆子那么小。 芒种心里想,我胆心吗?一个人摇船过湖,一个冬天还救过落水儿童。 那天,女孩见到芒种,把准备好的东西给他。有人说,这女孩跟芒种曾经是同学,而且俩人一向很好。她见他不要,气急之下,把两个东西塞在他手里,女孩子头也不回,拔腿就跑------。 芒种的心思有点沉重,觉得这一个女孩很懂事。说到这个女孩子,曾经好几次,温柔叫过他的名字。那天她看到了他,亲切地喊了过来:“芒种!——” 芒种笑笑,跟女孩谈起话来。 芒种想想,自己像个傻瓜,人家那么热情,而自己却对她如此冷淡,那有这样的事,不通情理。当然同学管同学,事情也管事情,他记得当初,为了去做好人好事。一个黄昏,芒种串村走户,来到她家,通知她有文艺演出,当他走进屋叫她时,她还知道,有谁来了。居然不知不觉坐在马桶上看书。这一情景,更让他幼小的心灵刻骨铭心。哦,对了。当初有位阿姨,曾经开玩笑说:“他俩是天生的一对。”或许她就听在心里。几年后,她长成一个好看的姑娘,偶尔看到芒种,她会在你背后,轻轻地叫一声:“芒种!——”然而有静静地笑着离开。 他感到一阵兴奋。但他知道,他家还比较穷,所以自己必须要为人生价值而奋斗。后来的芒钟,开始投入于他“修船”,天涯也跟了上来。他似乎感到,自己的生命里有这样一种热爱。 天涯对别人说:“我的心里,有种澎湃的情感正在萌芽,但无处可使。” 那时的天涯,也许受了芒种的感染。他觉得从这方面努力很有意思,团员青年,积极参加劳动之外,加强自身学习非常重要。天涯感到,别人的指导,正是自己的想法。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------人生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走,刚谈什么苦恼,没有用,需要主动的方式走近群众,从此这些教诲在他的脑海生了根似的。 芒种说:“在农村这样的环境下,你天涯能有自己的爱好,当然是一件好事。” 天涯说:“芒种,你永远是我的老师。接下来,我做什么好呢?” 芒种说:“继续学习,继续工作。你能为《小草》写些东西吗,积极参加团工作,发挥你的长处。努力者总有努力者的立足之地。别说有多么天真,有天真的想法,未必是一件坏事。一个人能依赖先天的一点优势,需要后天不断努力,思索。一步步修正了自己的不足的想法,立足现实,放大视野,用理想支撑着信念的旗帜,这样的人应该有出息的。” 天涯这样评价芒种:“他有些与众不同,不同在于他独立,善于把理想放生活之中。他首先想的不是个人,而是理想!” “像他这样的年龄,对当时社会环境,看的比较远。他对自己的事,毫不动摇坚持着。比如说,修船吧,他既把它当作学习的一面,同样用具体的劳动,修好了一条小舟。他从业余办夜校角度,去考虑什么,那是为了群众。当然并不是为了提高多少知识,真正的学习社会上有学校。他的出发点是,既可提高生活的娱乐性,传播知识性,关键是活跃乡村青年人的业余生活。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,他虽然参加了劳动,却没有忘记曾经的自己,曾经的自己在学校是一个优秀的学生。即使过后,他依然懂得,人的成绩靠踏实的劳动干出来的,只有勤奋工作,才是自己立足的根本。他似乎知道,这个社会大而广之,人才有怎样,脱离实际,很难生存,只有诚恳地劳动,才能一步步地前进。走的踏实,想的饱满,包括他人。所以除了做好工作,他开始把自己业余的热爱,渐渐固定了起来,让周围的青年人,群众一起加入,做好工作之余,提高文化生活水平。” 他做这事,很坚定。有原来的兴趣,爱好;逐渐转变为动力。他从开始,就很认真,对事物的分析,结合实际。唯一让他牵挂的是,也希望李莫坚持下去,同样对他由衷的爱好,能给予帮助,而不要被诱惑所动摇。 天涯爱好的领域,得到了扩展。他沉浸于这欢乐的日子里。芒种要他当个通讯员,给团员青年带个头。开始他不知写的东西,往那里投。芒种告诉他,哪里都需要,他投出去了,一晃过了好几个月,不见消息。后来东西退了回来?但他不气馁,依旧悄然无声地,独自一人操作着。原来,天涯忘记了什么,芒种要他投给李莫,他却投给了省级大报。那时整个村子里的男女,依旧沉浸于忙碌的农事中,一天到晚扑腾在忙不完的田野上,活儿总是烦琐得很。芒种说,有机会带你走出去看看,对于青年休闲的念想,并不是一点都没有。芒种要把天涯,介绍给李莫老师,这个大编辑,或许对天涯这样的文艺青年,有所好感的。 芒种的建议,得到了天涯的肯定。天涯说,自己已经有了这种想法,而且感到非常好玩。瞧他还像一个学生,写了一篇作文,交到老师那里,而老师除了自己,还有芒种。李莫看了,说某些地方再改改,还顺便说上几句鼓励的话。 芒种说退稿,是正常的。谁写的东西,一下子就能成为铅字的?人家鲁迅先生,是大家呢,写好了的文章,改了又改,自己认为不满意的,可以不发表! 芒种的话,让天涯纠正了思路,但并没有让天涯气馁。天涯想,芒种无愧为是天才,第三次投出去,就开始有着落了。来自南方的编辑部,还给了他几元钱稿费,他邀请朋友们喝了一顿老酒。 芒种说:“什么叫天才,关键靠功夫。” 芒种依旧对别人很关心,他现在真想做点事,跟理想有关的事。当然深入了进去,就得需要冷静的头脑。他少了一些串门的事,但他并不是与生俱来,就是个不大喜欢热闹的人。他感到热闹起不了什么作用?他需要冷静,需要环境。在诸多的业余时间,除了去夜校,《小草》让他费了不少心思。 芒种开玩笑说:“天涯倒像一个大姑娘家,把自己藏在小屋子里。大人不知道,他在干什么?别人知道,天涯有自己的小爱好,天涯的积极性提高了。 大队张书记说:“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。一个人选择用劳动去武装头脑,说明他进步了。” 阿芳不知道天涯在干什么?那天她看到天涯,好像渐渐变得斯文起来。阿芳与妹妹阿妮,偶尔也串串门,说是去看看那些文人墨客。阿芳这女孩挺能干,经常帮自己父亲及妹妹洗衣服,做饭。至于像唱歌跳舞,她倒是很少了,唱歌还是她的强项。阿芳的衣着、气质、随着她年龄的成熟,生活上的变化;别人看来,多了几份优雅,有点不像个种田人家的姑娘。她开始时尚起来了,而且她原本就活泼,她的秀丽加之她的气质,不少女孩特别喜欢她,基于在穿着上模仿阿芳。 阿芳的心思,其实别人知道一点的,别人不在的时候,阿芳喜欢一个人沉思默想,爱做梦。她知道,芒种这青年特别优秀,可他心里早有人选了,子春是一个,另一个女孩也在追求他。而对自己,他有些若即若离的感觉,而且他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,老是嘻嘻哈哈地,做他的工作。就像他的“修船”一样,船修好了,他还在说“修船”,显然,他那种所谓的“修船”,实质上对于别人来说,像一种耕学,用他这种逻辑,去号召别人进行学习。 至于天涯,阿芳知道路曾经是同学,但天涯比较单纯,在生活的考虑上,始终像个小男孩一样。而芒种的出发点,阿芳也知道,希望自己能够走近天涯。本来阿芳非常热爱音乐、舞蹈、画画、这两行开始减弱了。现在她入迷于看书,就像他喜欢写稿。芒种告诉他,爱好需要坚持,也是要精力的。但尽量不要影响工作。 除了上述以外,芒钟善于帮助别人,别人对他很信任,自从开始担当起他的团干部。他几乎在这方面的工作非常有能力。他真的很能干,见识上与别人不一样,站在群众的立足点上,做好工作。之余,还得修船,他说这是一种理想,激励自己敢于搏风击浪,仿佛满怀着一种崇高的思想境界?阿芳还渐渐发现,芒种也喜欢唱歌,他唱的歌浑厚而雄壮,像他美妙的事业一样深动。 31 芒种经过与桥文的接触,交流,他的思想开朗了许多。芒种对他说,将来除了农业建设,工业也会随着逐步发展,到时像你这样有知识的人,可以到工厂里去搞技术革新。桥文听了,感到芒种是出于真心话,如果有这样的机会,他说,那就太好了,人的积极性得到了提高,显然工资也能提高? 芒种说,国家的发展,是整体的,不可能一味地放在农业上,经济的发展,需要工业的支撑。国外为什么发展快,人家有自己的企业,还有好多的公司。当然,中国是一个大国,如此众多的人口,农业继续发展下去。改革开放后,生产力的发展肯定会转移过科技进步上去,一个大国不能不发展,而且需要方方面面的发展,不发展,腰杆子挺不起来。所以说,将来的中国,那是一个朝气蓬勃,繁荣富强的中国,家家户户有楼房,有车子,城乡之间,没有什么多少差别,你有能力,可以上镇开店,做生意,也可以开公司。最终的发展走向,靠的科技,科学创新,社会离不开人才,真正有知识的人,都可以大有作为。 桥文听了芒种的话,心里为之一振。他在想,为什么自己看的那么近呢,吃一点小苦,还斤斤计较。芒种的一番话,说到了点子上,自从改革开放开始,一切的面貌,渐渐都在变化,有的人抓住了先机,跑到镇上开起了商铺,看来新的经济发展大潮,就在不远的将来,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大格局。 陌志这家伙不作为,东跑跑西走走不务正业,做任何事心血来潮。最出巧的是,他的那么张嘴,说起话来虚无缥缈。 所以伙计说他:“他的功夫,全在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上。” 陌志还说:“自己想找个工作,随心所欲。某某亲戚是哈领导,只要一开口,就有工作的。我还不想工作,老爷子是工人,再啃老一回吧。” 即使过后,他常自个儿夸大其词。 陌志说:“我也有不少的爱好,尤其喜欢写诗,在学校出过黑板报,某某女生,说我陌志写的字最漂亮。至于自己写的文章,短小精悍。一下手,就入木三分。” 天涯听了哈哈大笑,心想谁不知道你这花花小子。头脑确实灵活,也会拍马屁。天涯很早就认识陌志,虽不是同班同学,陌志有过早恋。” 再说,陌子这人有点游手好闲,常此与往接触多了,朋友们看出他有诸多的不足,比如说油腔滑调。有时老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,贪小便宜。所以在天涯眼里,谈不上什么知己。 但毕竟都是青年,陌志再有缺点,没有破到不可收拾。 陌志说:“兄弟,帮帮忙。我们彼此都是土生土长的小兄弟吗,既然如此,不欢迎我的话,我要气死的。当兄弟没有饭吃的时候,伸出手来帮一下,等以后发展了,同样会尽力而为,吃香喝辣的随你挑!朋友就是兄弟,就像朋友家,就是我陌志的家一样么。” 天涯笑笑说:“兄弟,你的脸皮够厚的,用刀子难于刺破。走到哪里,还怕饿死?我们是农民,你是镇上人。” 尽管这样,有一点是肯定的,天涯从没小看自己?农民怎样?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,在哪里可以大有作为。而镇上人又怎样,不就一样靠自力更生吗?所以他们该有自己的自信。说实话,你没有做什么业绩,想跳龙门也难。 陌志那时经常串门到天涯家去,天涯娘说,陌志倒像她家养大的,跟自己的儿子一样。于是陌志原本叫她大妈,便改口叫她娘了。 天涯听了,差点晕厥过去。 说:“你这小子开什么玩笑,自己家里玩得不够,还玩到我家里呢。我们自己快养不活自己了,瞧你这家伙捣什么蛋——?” 事实如此,几年过后,像伙计金大雷、迟小福、村上的美女阿芳、阿妮、春菊、斗鸡眼山狗、吴平、姜村民等等。这些年轻人曾经糊里糊涂,一块儿打过弹子,现在都出道了。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,人各有志,似乎该出道的出道了。 金大雷不错,改革开放过后,一路在艰难中投石问路,做起小老板来了。山猫说:“金大雷这小子,大字不识三个,但他有能耐。还是村里第一个下海做小生意的人,所以伙计们佩服他。与此同时,他凭一身胆气,走南闯北,连关东也闯过。”过后,金大雷以一个经过世面的人,跟大家说:“人必须要胆量,有了胆略才敢闯。当我路经八百里秦川时,告诉你们小子们,知道是什么一种感觉?自己的小车,像一匹烈马,黄土高坡上尘土飞扬。那劲儿,别说有都豪迈!嗳!小子们你们敢吗?小老板真不是随随便便好当的。” “小子们,请记住,人呀,必须得闯,否则一事无成。” 于是有人说,他像!真像一个小老板了,说起话来飞扬跋扈。从那时起,金大雷时常不在家,那辆老坦克似的普桑,整天四个轮子尘土飞扬。兄弟们时常念起他,偶尔遇到他,就会关心地会问:“金大哥,今天又要跑哪里?”兄弟们还没把话说完,金大雷摸出好烟发上一圈,自我感觉潇洒得很。 金大雷说:“不熟悉,外面少跑。我没办法,去哪里推销产品?所以天天跑,往大城市里跑呗。瞧瞧你们这些小子,倒挺实在的,不动动脑子,整天陪着老婆干吗。嗨!话得说回来,还是你们自在。你们真一点不知道?做生意难呀,累心得很。居然上了这条船,必须得闯!知道吗——下次回来,请兄弟们吃饭。” 一块光着屁股长大的山根,顿时关怀地对金大雷说:“你不是有个女秘书吗,让她帮你出出力,你不就省力一点了吗?” 金大雷嘴角一弯,笑着道:“吃素的,不知道吃荤的。去妈的!做生意靠她们,宽你想得出来。带她们在身边,那是装装样子的,别看我金大雷平时五大三粗,但做生意不会含糊。你们真是少见世面,不懂行情。女人该用的时候还得用,现在的谈生意,也是一种文化。文化懂吗?吃也是一种文化,没有女同胞能兴吗?但重大事情,要靠自己解决的。有机会请兄弟们喝酒,好好给你们上上课!” “山猫,有机会,找几个兄弟,来工厂上班。当然这小工厂,不是我一个人的,做好了大家得益。”话毕,四个轮子一溜烟地跑了。 自从金大雷做了小老板,他开始尝到了甜头。尽管已经做了多年,但他还是属于那种产值全年四五十万,利润在十多万之间。作为工厂外勤副厂长的他,知道自己在文化方面还不够,金大雷心里暗暗佩服芒种起来,芒种说的一点没错,今后,随着城乡一体化发展,农民进城需要知识吗? 金大雷说,人要一步一个脚印走,一下子不敢冒太大的风险,投资需要前提,也有他的道理。这样小打小闹,过得过去可以了,老板做大做小不在乎。 前两年,做的不好,还差点不想干了,原因是他酒后驾驶,伤了人的骨头,赔掉了一笔钞票。 32 陌志吃饱了没事,又串门来了。 瞧他小小年纪,十个指头,被烟头熏得蜡黄。一口乌黑的牙齿,一笑起来挺滑稽的。 他说:“自己的经历,跟天涯有些相似。” 天涯说:“你有不是农村人,镇上人,谁比得了你。” 陌志说:“别人也知道,与其说经历相似,还倒不如说,我俩曾经一起读过书,也打过架。再说你天涯老实厚道,我陌志也曾经帮过你呀。瞧你木知木觉的,倒好已忘记兄弟了。” 天涯说:“谁会忘记你,你老兄是个能人,我天涯会忘记吗?” 陌志说:“这话要听!对了,为了表达一下兄弟的感情,今天带来一样东西,你看是什么?不过我自己钓的,甲鱼非常营养,我知道你在写东西,最近有什么小说发表出来吗------。” 天涯说:“没有,看到过别人的。怎么,你也会吊甲鱼?” 陌志说:“我告诉你,我什么都会干。甲鱼也简单,买一块钱的猪肝,但必须要新鲜的,二十多支钓头,傍晚插在小河边,早晨起来收钓竿。” 陌志和天涯的关系,按照天涯的说法:“我们是同一片蓝天下的人,但不是一条船上的人,性格上差异不说,人的走向,也不在一个理想点上而言。但我还是要关照他一下的,我倒希望他的亲戚,快点给他安排工作。” 陌志煞有介事地说:“农村相比城市里的人,那是不同的。所处的环境不同,城里到处是工人,农村到处都是农民。从实际情况出发,所以农民该是要种地的,否则田荒地白怎么办。但现在不同了,外面生意都可以做。” 芒种说:“种田,必须得有农民,就像工厂必须得有工人,一样的道理。至于未来的发展,我们的乡村,会在改革中逐步得到优化。” 唐宋:“其实,原因就在这里。比如说,早些时候,当时家里经济状况普遍不佳,如果某个孩子要继续读书吧,大人再苦再累也不会反对。然而,孩子早当家,也并不是有什么真本领,而是出于无奈。反正就是怎么一回事。人总要劳动的吗,你想视而不见,那是不可能的事。父母亲如此艰辛,做小辈的能无动于衷吗。所以到田野劳动,那是自然而然的事。多一个劳力,就可以多一份收获。顾全大局,我认为这种担当,了不起呀——!。” 专业编辑李莫,擅长于小说,自从他做干部后,似乎有些分心了。即便如此,他很关心着别人。后来芒种跟天涯,同样得力于这种修养。至于诗歌,散文,小说,李莫需要,《小草》也需要。所以这些业余爱好,让他们津津有味。文字这东西,真是让人搞不懂,一旦用心搭成了“舞台”,她就像一个小花园,一条思想漫步的花堤。或者说,这些美丽的语言,仿佛就像一道迷人的彩虹。 芒种以“修船”的形式,告诫自己,尽可能持之以恒,为手头的诸多工作打好基础。渐渐他养成了淡定不骄、若有所思的一个人。 “社会在不断进步繁荣,人应该怎样去为社会创造些什么?从某种意义上说,人的爱好是比较广泛的,但太广泛也不好,缺乏专一性。当然人的思维,随着视野会改变的,对乡村、远方的城市也好,至少说我们曾经深深地热爱着这块熟悉的土地,爱的那样深沉。还要学会思索,能够感觉自己有这方面的才能,可以培养自己吗,真正的天才有没有,我认为有!对国家发展作出过贡献的,正在努力的人就是天才吗。别自己看不起自己,如果找到了那种热爱,别自以为自己不能胜任而放弃,这是一种美好的理想,认定理想为朋友,那你就走对路了。” 任何一个人,有了感兴趣做的东西,多少会在这方面有所建树。 西湖柳说:“人们在友好中相处,用心灵去感应。” 老师土狼也说:“社会是个大家庭,也是个大花园;一花独放、几朵花独放太单调了,我们的大园子,需要百花争艳,百花齐放。” 天涯开玩笑说:“我像一朵孱弱的小花,需要苍劲的老花,亲切地喊声加油!她能会茂盛起来吗?” 土狼知道天涯想说什么?他说:“这玩意儿,也不是好搞的,化多大的劲,要写好一篇优秀的,出于自己之手的东西,那简直难度不小。需要有人扶植。当然,你天涯是个团员青年,而且有是芒种的得意学生,你们办的业余夜校,据说得到了上面的肯定,还有那张小报,得到了领导的好评。其实,我们做老师的,也很辛苦,有什么办法,工作吗,必须要做好的。当然写文章之类的东西,没有人强求你这样去做。如果多些鼓励,中国的文学之花,一定会开得更加茂盛。” 谈到芒种,天涯说:“因为工作的关系,不大投稿。修船,乃是他的理想而已。他希望大家通过‘修船’的形式,加强交流,提高自己。修船不是一个短期的过程,需要有足够的耐心。就像搞文学,倒不是说文字本身,而是出于自己的幼稚之极,难登大雅之堂。其实,一个理想的工作,不是一天二天能够实现的,这一个漫长的过程,本来就是梦想的一种表达。” 之后,土狼开始跃跃欲试,向《小草》投稿,芒种知道他是帮他们忙的。但很少,一年一二回吧。土狼说,有时自己投稿,望眼欲穿,守啊守------想不到,几个月后收到了信儿。尽管退了回来,他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。他把退回的东西,藏起来,只有投递员知道,他不会给别人看,也不会告诉别人。偶尔拿出来自己瞧瞧,他会自个儿激动人心!然放好。他并不那么讨厌,土狼对自己说,老师吗,要善于开动脑子。平时,土狼喜欢喝酒,一斤白干没有问题,酒后,天南地北,海阔天空,谈情说爱。直到呼风唤雨,打起雷鸣般的呼噜来。这个老大哥,就是那么的可爱。 33 芒种去了外地,顺便参观了几个人文景点。回来后,他利用业余时间,写了几篇出色的作文。这下李莫老师要,其他的编辑也要,作为处女作发表。 李莫对他说:“有些方面,再写的深动一点。比如我对春天的感觉特别好,所以当我看到春天来了,自然会想到原野------原野上的色彩,自然中劳动的气息。虽然这里不是花花世界,但劳动者们的乐园,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花园;有人们用汗水浇灌的春花、十月飘逸的稻花,硕果累累充满芳香,相比那些好看的景点,并不逊色,而且更加地精致于其他。我不曾问过别人,为什么这里的景色那么美丽,那是因为这里是劳动人民的花园,而且还是一所‘难能可贵’的学校。” 芒种说:“对!《小草》也需要提升。” 陌志要芒种请客。 芒种说:“请客可以!但请一个长此以往不劳动的朋友,我们没有本钱。” 李莫说:“在我这个圈子的人,基本通过劳动,在田野这所学校毕业的,道德上是笃定的,因为他们懂得自尊,用勤劳去证明自己。但发现,有些人,一点儿吃不得苦,不劳而获,有什么意思。” 芒种说:“如果说,小小的经历,造就了我们诸多的想象。一旦投入了进去,就有无穷的力量。一个有毅力的人,在于坚持。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,在漫长的岁月中,他们不问付出多少,依然很自信。知道自然会给人灵性,劳动也能创造奇迹。他们不在乎手头多么富有,任何一个季节的歌声,就是他们美丽的心声。尽管所谓的理想,对他们来说遥不可及,甚至的点虚无缥缈。但他们始终这样认为,用自己的双手,可以发展自己,甚至养活更多的人。他们有足够的精神,在希望中快乐地活着,在豁达乐观的宽宏大度中活着。所以他感到才是能人,有点知识的人,可能接受能力到些,他们也有自己的想象,包括理想。所以我们不能看轻别人,或许他们的人生观,更加诚实,丝毫没有虚伪------来说,而是至关重要的劳动去影响别人。他们为今天得到的报酬为之而陶醉、为之而痴迷、也为之而想入非非,当然甚至让人百思不得其解。因为如此,他们要付出的比一般人多的多?但他们并不是不晓得,他们把热爱献给了大地,不难以理解,就是凭良心吃饭。而有的人,连看都不看一眼这样的活儿,认为自己很高明,这让我感到莫明其妙。甚至懒惰不够,说生在这世界有点懊悔。有本事去外面闯闯吗,或者做个隐士也没关,系。良心告诉他,最终却离不开这个家庭。” 李莫说:“人生是奇妙的,想法与众不同?有人感到这样一件事情,十分有趣。所以说世界观是不同的,当然,如果每个人的世界观都一样了,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了。” 作为文学上的老师。芒种知道,李莫曾经一度格外认真,几乎不入时宜的投入了进去。他在这样的环境下,轰轰隆隆地写,无数个春夏秋冬,在他梦想中艰难过去,他依旧深爱不弃。当然这其中心灵历程,有过开心和快乐,也有过迷茫和痛苦。 李莫说:“我蓦然感到,自己好像再没有别的选择了,所以始终没有放弃,一如继往。过去如此,现在依然深深地吸引着我。其实我知道,这玩意儿,难养活人的,可我看得起它。我始终认为,这是一种带有崇高性的追求。” 芒种说:“我也曾经问过自己,会成功吗?成功了有怎样?按照我的个性,我不大会张扬,因此我学会了平静。显然,对于未来,人生还是一个迷。我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启蒙老师,‘修船’想让自己坚强起来。由衷之言,没有谁叫我这样去干!有人说自找苦吃的,好在我是主动性的;故一点儿不感到痛苦。据说后来我的坚持,让别人有所感悟到了什么?劳动与实践,诚实与思考;理想与现实。有人说我很聪明,始终站在现实一边,伸出一只手去憧憬理想。真像别人说的那样吗。有时我也会想,不要走进死胡同。再说人生要走的路,何止一条?后来我想自己是大地的儿子,我要为大地而想象。与其说这样偏爱做梦,倒不如说,让爱做梦的我,善于在想象中感召自己,力所能及地为生活的内容,增加一点美丽的色彩。所以我比较积极,仿佛有一种无声的美,在我所想要表达的形式中,为将来的事业添砖加瓦。” 李莫说:“善良不会过时。你用自己的善良和爱好,去影响着别人,别人同样会理解你的。” “感谢老师的指点!”芒种高兴地说。 ------ 陌志说最近在做生意。对天涯说:“天涯,我总感到,你这家伙想象可以,应该说写文章也游刃有余。不言而喻,但你这种努力,或者说所流出的汗水,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。这一点我陌志也知道,所以我倒认为,你不如去做其他生意!” 天涯反问:“老兄,那么你自己呢?是不是做老板了,挣了多少钱呢?” 陌志叹口气道:“这么可以这样说呢,我是在为你出点子?出点子总可以的吧,请你别搞错!” 天涯对陌志说:“人定胜天。你也知道呀?做生意不是千篇一律,任何人都可以做的。至于你,最好不要像我一样?说我什么努力,其实我是闹着玩的,以后别乱说——。” “好了,以后我不说了。好!兄弟,我的话不听,或许也对,人各有志,志在千里,随你去吧。”陌志懊恼地说。 在伙计们的眼里,天涯就是这样说聪明不聪明,说笨也不笨的人。不像乔伟,时常苦恼着脸,像谁得罪了他似的,做什么都不顺心,老是想往上爬。爬高了,待遇也好了,他又不叫好,真是没良心! 有人说:“老成的乔伟,他仿佛就是个现实主义,一睁开眼睛,就想着拉关系。有人说,这种人,聪明。而对别人的事,不闻不问,漠不关心。他自以为,自己是个有点资历的人,说起话来,轻描淡写,目中无人。”他对人说:“其实对于他们来说,只是一种兴趣,或者说是一种随心所欲罢了,谈不上怎么怎么的崇高呀,也谈不上什么什么的伟大呀;只能说是爱好者,或者说是茶余饭后,喜欢走在一起,谈天说地的一群小朋友呀。” 听听,乔伟的资格那么老道。难怪他除了不忘吃饭,在别人那里还是老想讨点便宜,还有,唯一让他不忘的,就是一心想向上爬。想想,人家多么地聪明。可是天有不测风云,这家伙后来也没好到哪里。 过后,这些朋友都有自己的工作。他们的工作不错,有的做老师,有的在事业单位,但毕竟还是青年,做起活来大大咧咧。 芒种曾经说:“说实话,他们彼此之间,都没有坏脑筋。只是每个人的性格,不一样罢了。人都需要一块属于自己的舞台,只要稍有一点兴趣,某人给你一个指点,你会兴然而至。” 西湖柳风趣地说自己:“我本来,也坐得定。后来不知怎么搞的,像得了什么多动症,于是人家给了我一个绰号叫:‘活动家’。”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他有一份不错的工作,但他老是喜欢往外跑。心潮澎湃的时候,说要拍部电影,口气大得吓人。他是一个激情型的人,几分钟的激情,但缺乏耐心,但他人不错,对人热情,某些方面却有他的魄力。这个世界是丰富多彩的,人也一样,每个人有自己的心理活动。 或许彼此熟悉了,天涯倒看重这样的知心朋友。如果说天涯曾经想做老师,应该说一点没有问题,只是后来他改变主意。沈盘山对文学怀着浅进浅出的意思,谈不上热爱与不热爱,他做事一向很随便。华羽更是一天打网,三天晒网,凡事有点心血来潮。有朋友喊他喝酒,他就特别高兴。华羽是个外省的文学爱好者,他经常串门。当时他们那里有一个杂志社,杂志办得挺好的,不少中学生在这杂志上写过。 芒种那时边工作,一边又读起书来。名誉上很好听,什么大学,实质靠自学。天涯也想效仿芒种的做法。只要芒钟有空,他就喜欢去周边的古镇,他去是有目的的,因他们那里文学气息很浓,他还会留意看他们办的文学画廊,因为那里有他们好多人写的文章。团支部里年轻人多,需要搞点文化气氛。 行行出状元,在华羽那个镇,有一个人特别有出息,这一个人靠写出了名气,后来到省里面去当领导了。土狼是个老师,写诗,偶尔也写写散文,但别人看来总不像散文,杂文也不像杂文,故有人称之为“不伦不类之闲文。”但他写的诗很爽,就像他爱喝酒一样,一顿能喝一斤多白干。 中国是个文明古国,文学是中国的骄傲。 天涯说:“我倒认为西湖柳的文字,写来婉约而有乡土。” 芒种认为,《小草》、让外省市人也参与,这样丰富多彩些。 芒种对天涯说:“你最好去做个代课老师,有所小学需要像你一个人。” 天涯说:“如果他们不要我,怎么办?我不想拍马屁。” 芒种:“去报个名,录用需要考试的。” 天涯说:“你这里也需要。” 土狼说:“天涯,芒种的意思,你还不明白,如果有可能,这是一件大事。” 天涯说:“可惜,我还没到这个水平。” 芒种说:“有的人,了不起,为人诚实。而有的人,想法始终很实际,但缺少一种美丽的精神世界。当然不能强人所难,他们有他们诚朴之意放在心里。但不管怎样,勤劳才是他们最大的乐趣。他们有他们优良的品质。他们能有这种想法,已经超越了他们自己。即使我们还不够强大,或者说微乎其微,但他们有志向。所以不应该看不惯自己的兄弟们。就像对待自己的父母,让老人们唠唠叨叨好了。我们除了要敢于吃苦耐劳,还要尊敬父老乡亲,是他们用一生的勤奋,开拓着土地,用灿烂的心灵画笔,为我们描绘田野,这一道经典不朽的光彩。有耕耘,总有收获。所以,我认为,他们的想法非常好,我也喜欢跟他们交往。” 土狼很聪明,一听就明白。 土狼说:“作为农村长大的孩子,你们孜孜不倦,也是为了群众。当然偏见的人不可能没有,他们出于传统,或者种种。但我相信,肯定是给予用心人的。只要坚持下去,反过来,有不少人会由表及里地夸赞你们。” 34 随着时间的推进,日子在不断转变。 西湖柳说:“有的人似乎越来越现实,对于这一点,说得过去吧。如果想抛弃现实,那当然是不实际的。在现实中,我们有时不能孤芳自赏,而是要根据实际出发,做点具体的事。” 沈盘山质问西湖柳:“你说得具体一点,什么才是具体的事,或者说,哪些方面,算有所作为?” 西湖柳说:“我认为,具体的事,就是应该做一点该做的实事。而不是虚无飘渺的事。” 沈盘山说;“老兄,你说话好像有点两面三刀,自相矛盾?有所作为,包涵甚广。什么是事业,什么叫成功,老兄算成功的一个吗,或许也并不成功。所以说,这让我搞不懂了,一个人除了做好工作,而其他延伸出来的事,有意义的,就是事业,也谈不上无所作为了?不管怎样,事业是有人去创造的。专业的,业余的,只要有价值,未必不好,创造性东西,属于方方面面。” “我想开一家店,你一起投资,怎样?保证赚钱。”西湖柳说。 “我没有考虑好。你老兄本来就是个触类旁通的人物,开家店算什么。当然,这是件好事。”沈盘山说。 芒种说:“别人说的话,应该引起我们好好思索。并非心血来潮,凭一时冲动?这可能是一种想法,但需要别人来参谋参谋,凭一人之主张,可能并不是什么主见!” 沈盘山听了,心里感到很舒服,故意哈哈大笑。 西湖柳喜欢文学,他甚至想做一个自由撰稿人,他曾经在报上发过一些作品。这就有些矛盾了,他不是要做老板吗?一次朋友相聚,他对弟兄们说:“尽管我是一介草民,但依然牢不可破地------坚守自己的理想,或者说一直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美丽的天空。但我不在乎开什么花、结什么果。我做事,一向注重于过程。” “可惜的是,大凡像我这样热爱广泛的人,真是不多见。若要我做一个专职于这样工作的人,好当然是好。但我知道,这是不可能的事。因为任何事物,都有他的经历和机遇。机遇又不可能是千篇一律的。但至少有前提。况且我坐得住吗?我知道,我是一个不喜欢常坐办公室的人。”西湖柳侃侃而谈。 “西湖柳,你写诗吗。”沈盘山问。 “偶尔也写,但擅长写小说。” “当然,诗好写些,可以抽象。” “是的,小说的难度,在于需要真实性、故事性。” “你写的诗,一定很出众,否则不可能专注于单一的取向?” 西湖柳道:“难说,我这人,有人表扬了我几句,已经很满足了。” 沈盘山说:“滑稽,这算什么。像你这样的人,只不过是一个理想者而已,也谈不上什么怀才不遇。感兴趣,轻描淡写的人多的很。比如说我,论水平没有多少水平,吹牛皮,有一套,这就是我。但我是一个热爱社会,热爱生活的人。当然,靠吹牛,是没有前途的,为之,我认为,首先要解决生存问题,但我早作好了准备,同样用我的热爱去迎接理想的劳动。理想需要激情的,如果你热爱,可以带着它一块行走。” 西湖柳不知要申明什么,他苦笑着说:“不知怎么搞的,有人说我,喜欢寻花问柳,我承认;我为什么不承认?人总可以有一点浪漫吗?我希望你们去外面走走------” 沈盘山想了想,补充一句说:“我也喜欢旅游,但我怕自己,有一天走出去了,就不想再回来。不过放心好了,家的这面旗,永远在我心中。但总的来说,你们都比我兴,我只不过是,在别人连想都不感兴趣想的前提下,偶尔发现,这世界居然也有我一片小小的天地。只能说不知深浅,我是一个钟爱走小径的人罢了——。” 芒种说:“韧性这东西,是一个人最伟岸的帮手。各人有各人的长处,也各有各的短处。” 可以看出,芒种对自己的爱好,热衷又加。就像西湖柳所说:“以我对他的熟悉,嘴上不说,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,至于对文学产生极大的好感,他其中选择的一条路,包括他对事业上的思维。他这样想,也会这样想,就是这样的诚实地做。我们都是一个普通的农民,能够用理想去做事,已经了不起!” 天涯知道,西湖柳跟芒种是朋友。 芒种认为,西湖柳写的散文,还需要不断提炼。芒种曾经风趣地称他为:“婉约有之,凝重不够。” 西湖柳同样对芒种的文章提出了,需要由浅入深,细化局部,加大外延。 沈盘山一度沉迷于诗歌,与找寻工作之间。他一时很困惑,茫然;对于工作的定格,飘浮不定。他真正走出这局面,在于多年后。 他对芒种的好感,曾经也是一个偶然,甚至芒种去帮他选择今后的走势。芒种认为,每一个人必须在有一个固定的职业,取向的前景,事关重大,关键事在人为,做好第一件事,自然目标更加明朗。通过这件事,沈盘山感到在他身上,似乎有着一种朋友的真诚。就像古人的一句子词:“梦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他在灯火澜珊处。” 西湖柳说:“由于人们梦想的不同,工作别具一格。一个人太现实了也不好。不知你们见没见过努力者的目光?只要细心看他那张为热爱而痴迷的脸,你就会知道,其实这家伙,昨天又一夜未眠。你应该看看他,为构思而迷失了方向的脚步——有时真为他可能撞墙的头而担心!瞧瞧-----他就是这样,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。其实一点不奇怪,他这样做,就是在为他的理想在努力。包括他对未来的渴望,让人理解的。对于这一点,千万别看人不吃力,只有崇高者才做得到。” 随着客观环境的延续,人们思想的变化,有所不同。有时不适时宜的努力,或许有人会用浅视的目光,狭隘的胸襟,对此讥笑,歧视。当然人的心理是不同的,有人同情,也有人不理解。这很正常,如同,你做的好,别人可能笑笑而言,做的不好,同样一笑了之。 这就是社会,一切的行为存在于客观的自然,或许各人的能力不同,出发点也不尽相同。但宽宏大度,用理想做事的人简直不多。讥笑你、歧视你的人,或许就在你的周围。他们有自己的理念,他们把现实,当作一面镜子。现实是非常现实的,反差太大,有人觉得奇怪。因此如何学会快乐,在现实中安身立命,可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性。当然自有能量的人,每天的创新才是他们的快乐,人生的奋斗目标。有人选择安逸的生活,对不现实的东西很反感,对同的精力很吝啬,甚至不舍得浪费该属于自己的时间。 先把现实放在一边好了。 不管怎样,这是个多彩的世界。多彩除了自然,在于人的流动和人的创造。所以对于他们那种发自内心的——天真般的劳动,无论在当时,或今后的现实中,是一种有意义的走向。 芒种希望天涯,能主动地多去关心关心阿芳。因为他俩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光景。阿芳爱好文艺,而且有是同学。如果可能,沟通一下,让她参加我们的夜校,这样可以调动她的业余积极性。这样她可能会快乐一点。 天涯曾经对芒种说过:“阿芳这女孩,确实不错,不知她心里有没有别人?” 芒种开玩笑说:“大概有吧,只是没有发现而言。你心里有没有别人吗?其实,别人就在你的身边。只不过彼此没有走近?” “这不可能!从前的事早过去了。”天涯想了想说。 芒种说:“话不能这样说的。应该说,曾经的事,一晃匆匆过去了,就像现在的事,只不过需要人去理清思路,进行总结。你总结过这种可能吗?” 天涯感到很懵懂,一点不熟谙那种感情方面的事。 于是他说:“为了工作,很少总结。” 芒种又说:“好吧。既然这样,你去做你的事吧;有些事,我来帮助。” 天涯迫切地问:“你要帮助什么呀?” “我正在想,想好了再告诉你。” 天涯笑笑说:“不会要我去‘修船’吧?或者向你学点新东西什么的?” 芒种想了想说:“说到点子上了。应该有,修船是一方面,其他的事,也很重要。比如说,玩耍,怎样邀请别人。懂得去关心别人,也要有一个学习的过程吗?” “在这方面我们毕竟还比较浅念。如同对于知识,好在我们有比较,这样可以争取,或者说通过主观上的努力,去突破它、接近它;我认为,这样的认识也很重要。至少我们想从新学习,就像现在有不少人,虽然不是“全日制的”,其他形式也可以。当然这样做并不影响工作,关键要把工作做的扎实,经得起考验!就像我们善于能做的东西,这样父母一定支持。人生是一门学问,感情只需真诚,你认为如何?” 天涯说:“这很好的,我跟你学。” 或许这就是农村。但有志青年除了懂得劳动的价值,更需要知识。况且像他们这样的家庭,都不属于书香门第之类的家庭,父母亲彼此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,自小就生活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氛围中,故对孩子的教育来说,也是比较随便。故从他们的习性来说,依旧那么地质朴的。 35 大猫几乎在温饱之中过得无忧无虑。当然要说毫无顾虑,那是不全面的,即使那时年纪尚小,但家庭艰涩的状况,在他心里一清二楚。所以忍可做一个担当者,也不要做一个清高者!当然有钱人家,可以有诸多优越感,但对一般平民百姓来说,面对困难的年月,该是要懂得保家的,而不是弃之不管,视而不见的。然而似懂非懂的他们,过早地与自然相处,无疑会有过诸多想法和困惑。除此之外,学会生存,懂得吃饱穿暖,可谓是上策。所以生活不可能很完美,或许这也是一种经验的构筑,故在他们小心灵里,毕竟多少留下过一些斑驳难忘的影子。 华羽有言在先:“那时的我们,很不不注重未来。相反,我们比嘴上夸夸其谈的人,更珍惜学习。其实自我磨练的教育,也远远不止这些。至少让你懂得一个真理,人为什么必须吃苦,那完全就是为了将来。虽然远离了书本,但在这种场合反倒让人特别迫切,这种迫切,只有心里充满感悟的人才知道。懂得心里向往着进步,真是难能可贵,似乎连白天神魂颠倒,也在想未来快点来临,像在做苍天白日梦一样——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,好要我们不悲欢。我认为,你们能认识艰苦奋斗,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。做人应该这样,先要学会劳动,再去理解苦难。” 这些耐看的影子,像水中浸泡过的木桩一样。久了自然而然会滋润出一种色彩,一缕缕黛色的青苔儿,看上去很美,但它来源于一种历史。 李莫对芒钟说过自己的童年。他说:“对于童年,一般的人总有些美好的记忆,但时间过得匆匆,好像已经有些模糊。即便如此,不可能木知木觉、似乎脑海中有过类似步履蹒跚,有必要记住乡愁——滑稽的是,人有时经不起时间的一个妩媚的笑靥,他已经感到很快乐。在昨天,当不知深浅地行走在满地泥泞的时候,虽然只留下一串串淡淡的脚印,然而它像一本书,经历过了会让人受益匪浅。即便岁月如此困顿,困顿得让人麻木不仁?当然那是不应该的,也是不可能的,是这样吗。因为我们知道在生活的前面有灿烂的曙光,所以我们有追击、也有怀念!否则,也不会日夜苦思,苦苦追求着我们的理想。不知这是不是叫“理想”,我倒认为,大凡赢得心灵叫好的,这就是理想,当然一时难以说清,那就等到将来,一切都会明白?” “社会是个大舞台,舞台不是没有,只是需要能力去争取。生活在告诉任何一个平凡的人,艰苦的劳动,才是人的立足之本,你想贪图安逸,上帝不可能给你送来饭吃。天上不可能掉下什么馅饼?显然要凭自食其力。当然,乡村是平凡的。你想超越平凡的自己,那你能不能先放下你的架子,先来认识这平凡。或先别利用什么哲学的思想,过分地用大道理来表述,这样也不好。只有真知灼见地学会吃苦,才会得到人们信任。当然能大度地放得下去,这不是一件容量的事,那是非常艰难曲折的。” 真因为这样,芒钟首先懂得怎样去承受,而不是抛弃。每一个人都必须要去面对经历。肚子饿了怎么办?只能劳动。 芒种对朋友说:“我其实是一个传统的人。别看我在自然面前显得胸怀大志的样子,其实我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,人生到底跟谁交朋友,是现实,还是未来?还是理想?我认为,首先要学会跟自己交朋友!” “当然,天涯是个不错的青年,如果好好培养,他可以为社会能更好地服务。” “要做个有用之人,学习当然是重要的一方面。能感悟艰苦奋斗,这是一种需要。像大猫,为了家庭,激情满怀走上田野。无论从狭义的、还是广义的方面去想,靠劳动吃饭似乎都没有过错。人生是茫茫人海之中的一粒尘埃,渺小的很,只要路走的对,快乐就是了------还去计较什么呢?” “我希望天涯的人生走的好一些,至少没有愁苦,也不要做金钱的俘虏。有人说,天涯受了我的影响,但我要说,天涯应该说是受灵感的驱使,理想的指引。当初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茫茫田野,应该说对的,而且干得不错。这样轰轰隆隆的场面,你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吗?你想逃避吗?你想视而不见吗?瞧瞧------男女社员一双双眼睛就在你的眼前。你一个刚出道的小伙子,首先要诚实,要在社员面前留点好影响。干的好,你自己不说,人家也会夸你。比如说,且大猫这小子不错,干活儿挺积极的,渐渐人们会记住你。可能还有那个不安份的小姑娘,偷偷地看上你。”芒种侃侃而谈。 天涯笑笑说:“其实传统归传统,只要不封建。美本来是可以张扬的,禁闭她就不对了。传统的年代,只是绝大多数人,总是偷偷摸摸地相爱。情感总有一天会爆发,但千万不要自作多情,或者在众人面前喜形于色,或干脆大喊一声‘我爱你!’。其实那是不必要的,当然你也不情愿喊,否则人家也说你是个神经病。” “芒种,我有个问题想请教。人为什么要活着?”天涯说。 芒种笑笑说:“天涯,这一个问题,我想我很难回答,也感觉有点愚蠢。为此可能说大不好,也不可能让你感到满意。人为什么要活着,首先我认为,这个活着是自然而然的事,当然,有重于泰山,轻于鸿毛之说。问题在于不再新鲜,也不该是我们讨论的事情。人一生下来,总得要活着?要快乐地活着、幸福地活着、自由地活着、然而我们可能暂时没有很好的条件,可能要跟磨难交上朋友,这样艰苦的活着,可能生活得艰难一些,但人在意志力的鼓励下,并不认为这样的”活”没有意义,相反,他感到人活着,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希望,看到了美好的明天!为什么要活着,为了生活而活着,为了热爱的生命而活着。我们为什么要不“活”呢?正像这个地球上,曾经和现在所有的动物一样,既然是上帝安排我们来到了这个美丽的星球,似乎我们连感谢都来不及呢?如果连自己为什么要活着都知道,我想大概他认为自己是多余的一个,也至少说是麻木不仁的一个?人类没任何理由要讨厌这个世界,而且我们对光明中世界感到那样新鲜、充满好奇,于是就这样存在下来了。再苦再累也不觉得什么,他们的眼前充满光明,有阳光普照的地方就有欢乐、歌声;有蓝天白云、高山、河流、小溪、田野、青草、树木;还有你的故乡、父母、兄弟姐妹、及父老乡亲。还有你的饱满的情感、希望中的事业、想象之中美好的爱情。 当你一生下来, 认识这个奇妙的世界起, 那美丽的天地多么让人留恋、 所以就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了。 当我走上田野那刻起, 母亲告诉了我劳动的价值, 于是我懂得人为什么要活着? 因为学会创造就是人生的光荣! 芒种说:“我想,这大概就是——人为什么要活着。不过这里还几个因果关系,我说得可能简单了一点。那你认为呢?” 天涯滑稽地笑了笑说:“人活着是因为有欲望。” 芒种:“欲望是人与生俱来就有的,随着时间的发展而变化。人们对欲望的认识,也各抒己见。欲望的出台,也形式多样,自认识这个世界起,活跃于一切商品交换,或利益冲突当中。值得一提的是,欲望既然都有,它产生在何处?为了什么?作用于什么?------我想,对于欲望并不可怕,只要它不贪欲、不澎涨、理性该会指导它的。” 芒种笑笑说:“天涯,你提出的东西太复杂了,反正我说不清楚。那我也得问你一个问题,人为什么要去认识热爱?” 天涯说:“可不可以这样说,人是通过劳动和实践才认识热爱的?热爱的来源是------来自于希望、发现、或者说价值观。我不说了,说不大清楚。” “那么你认为呢?”天涯反问。 芒种说:“这样,我从我自己的角度,认识上可能有些简单。对热爱的认识,我也说不大好,作为共同来探讨可以吗?我是这样认为的,人对热爱的来源,或者说认识,本来不属于什么深奥的问题。也不需要去提这样的问题,但又不能不扣心自问。或许自从人生存起,自然给予人的想象、包括热爱就有了基础、有了逐渐洞察的内涵与根本。是这样吗?然而在我们的心灵深处、情感深处,似乎自身在诚恳地追求热爱,要求我们自身的提高,世界观的改造,尤其人生观的塑造需要一个方面。于是我们需要拥抱热爱,用热爱去拥抱生活。因为我们对世界观的认识,还远远不止这些,需要有热爱来指导,做一些具体的事。首先从感情上说,热爱是个广而大之内容。当你长大以后,那第一件肯定要感谢父母亲,是十月怀胎的母亲艰辛养育了你,你能不热爱母亲吗?那么大地给予你谷物、青菜吃,虽说是人种植的,但也要靠阳光雨露,泥土的滋润,你能不热爱这灿烂阳光下收获硕果的大地吗?如果你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中国人,那么你应该知道中国是一个具有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古国,中国有万里长城,有四大发明,勤劳智慧的华夏儿女,祖祖辈辈代代相传,他们敢于吃苦耐劳,充满聪明智慧,别的不说,中国的万里长城就是一个伟大的标示。那蓝天白云下,地大物博、青山绿水、幅员辽阔、坚强伟大的祖国,我们能不热爱自己的伟大祖国吗?还有我们今天的日子,能不说这幸福跟我们的热爱没有很大的联系吗?为此,我们千万不能忘记,还有值得我们心中热爱的——为了为劳苦大众求解放、谋幸福,高举鲜红的五星旗帜,在硝烟中冲锋、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前进!然而经历过艰难困苦,跋涉于万水千山、前赴后继、赴汤蹈火,倒下了又站起来的先烈们、我们伟大的、光荣的、正确的中国共产党!我们能不热爱吗!?没有共产党,就没有新中国!天涯,你别以为我芒种在说大道理,从我内心深处来说,这是我的心里话。 天涯听了没有说话,他在沉默。 这时芒种有说:“我们不能忘记的热爱。当然,还有我们的天涯兄弟,在他心中也有热爱,还有丰富的感情。” 天涯这时说:“我知道,你还想说什么?” 芒种说:“那你倒也说说,我想对你说什么来着?” 天涯:“是不是有关阿芳。” 芒种对天涯说:“你知道,阿芳是个好姑娘。如果你爱她,我真为你高兴。不知你敢对阿芳,大声说一句,‘我爱你吗’?”如果可能,他想做个红娘。 天涯回答:“我不敢!对于这一点,我认为,你我都一样?” 芒种说:“不对。你对我还不了解?” 天涯反问:“你有这个能量,那你敢吗?” 芒种说:“知己知彼。我也不敢!” 天涯说:“为什么,说心里话。应该说,阿芳对你是有好感的。” 芒种说:“好像没这种感觉。” “所以你也不敢!” “你应该有这个信心,至少走近也是一件好事。” 天涯回答:“但真像你我所说,我不敢说出口,尤其这样几个字眼。” 芒种说:“为什么不敢对她说,至少也是一种真诚的表白!” “那我要谢谢你这个红娘了------?” “这是我应该做的,任何还没有完成,不要谢我!” 芒种突然严肃说:“你最好不要学我,否则你会后悔的。” 天涯说:“我不在乎,我本来就是一个农民的儿子。” 36 时间仿佛能磨灭人的记忆,好多人知道,阿芳比从前开心多了。不言而已,时代在前进。夏天,烈日毒辣辣的。天涯袒胸露背,跟男社员一起,表现出了很高的斗志。 阿芳依然特别喜欢着跳舞唱歌。那时候好像没多少歌要唱的,大概唱歌跟一个人心性有关,郁闷的时候情感低沉。她先是从:《白毛女》、《红灯记》、《沙家浜》、《智取威虎山》、《杜鹃山》唱起。过后多年,电影插曲渐渐多了起来,她要唱的歌从此也多了起来。比如说像电影《地道战》、《小花》、《黑三角》《红日》、《上甘岭》等等中的插曲。 小伙子们曾经在牛背上唱歌感觉很好,而在田里干活儿的时候唱歌,感觉在大家面前有点不大适宜、毕竟人多嘴杂。只有在收工的路上,让人的感觉自由自在。阿芳那时把这些现代京剧的唱腔学得很像,而且恰到好处地贴近生活,形象具体而又生动。比如说,天空突然满天乌云,眼看要下雷阵雨的时候,阿芳就会念:“暴风雨就要来啦!”接着便唱:“要学那泰山顶上------一劲松!”当她知道家里非常困难的时候,她会唱:“听奶奶,讲革命;我是风里生来,雨里长------。”那时她还经常唱电影《白毛女》中那个插曲:“北风那个吹,雪花儿那个飘。雪花儿那个飘飘,年来到------”似乎唱得意味深长,如泣如诉。一边唱,一边又想起美好的将来,忘记了被夏天之烈日严考的艰辛。春种夏耕秋收,她不曾想,这头顶烈日的劳作,繁忙的农事中的一个过程。三十六七的高温,不做呆在家里,那有都好?当时没什么电风扇、空调之类的东西。家里只有蒲扇。倒不似呆在田埂上,口渴了,小岸头上有一只大瓮里泡着红茶梗,这茶虽低档,但甜滋滋地——。 学农的知青,刚开始,田里活儿不一点懂,故只能干粗活。那时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,安排来了知青,其中有男孩也有女孩。芒钟挺喜欢他们,他们也喜欢芒钟,经常和他们在一起劳动,还把自己学到东西一一告诉他们,关系搞得很好。后来知青说,将来回城了,做个朋友,要芒钟去城里。 芒钟说好呀 !但转而一想,他叹气道,城里虽好,乡村有我的事业呀?再说城里喧嚣,乡村清淡,意境完全不同的。 过后,有的知青当了老板,有的进了国营单位工作。 记得那时候起,芒钟已经深爱上了文学。芒钟对文学的认识特别理想化,认为这种崇高的理想是不朽的。别看芒钟是个农家孩子,可他一旦有了自己的理想,会痴迷地投入其中。天涯也一样,受芒种的感化跟了上来。 芒钟对他的小爱好孜孜不倦,可能为了夜校。那时,他写了一首词,叫《清平乐·忆盛夏》: 七月流火,热浪摧人无奈,知了声下惑不得。绿荫无虚设,蒲扇不生风,解暑还靠自然。黄昏小桥月明,春梦雨漏,老屋依在。帐外荧火虫飞过,梦在夜露里纷飞。夏夜忆,父老夜话长谈。蹉跎岁月,农事无忙闲,琐碎总是,折人瘦。 ------ 大凡乡村孩子,都有所经历,似乎种田也是一门必修课。天涯认为,芒钟就是一个特别有毅力的人,别看他还年纪轻轻,他懂得进步与学习,如何去替大人分忧解难。尽管他所经历的事那样渺小,甚至微不足道。但天涯感到,在芒钟身上似乎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闪光点。他懂得自身浅薄的一面,故一直在如何给自己弥补。所以他一旦热爱了这事,他就会为这事业而有所作为,且不计较于成功不成功。就像周围的那些兄弟们一样,他们也知道曾经苦风凄雨的日子那么艰难,即便从事的工作不同,也应该好好干活。 几十年过后,他们与时俱进,有的开小店、开小厂、或打工,靠爬滚打拼,渐渐成了资产达上千上亿的民营企业家。当时连自行车买不起,到现开起了丰田、宝马、奔驰。这说明了什么,生活并不是一成不变的,再说在困难时连粥都吃不上,到眼下上馆子一顿饭要几千元。真是了不起,而且这些同乡的老板,为人也不错,厚道实在又大方。特别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,这些乡村的兄弟们如鱼得水,个个生龙活虎,一步一个脚印发展了起来。 37 芒种除了看书,还天天看报纸,他的意思,人生就在学习之中进步,再是能获得更多信息。不过当时家里没几本书,他常去学校借来看,这一点大家都知道。芒种也帮天涯阿芳等人借过书,为此天涯看过的书也不少,看过了,有的书一时记不清了。他常常看得入迷,就是白天一掉饭碗,就想着看书,差点忘了别的事。 天涯摩仿芒种的文字,私里写了一篇小文:《逝去的时光》。芒种串门,掀开扉页见他开头是这样写的:“逝去的日子,已有些模糊不清。我的心像山野的六月雪------” 人这骨气,不知是从那里长出来的?这知根知底的骨气,可以把其中的理想,看作是前进的方向,恒心,毅力。 思遥这青年不错。他曾经选择想做一个裁缝,吃百家饭的。后来思遥中学毕业,他感到老师这活儿比裁缝更荣耀,不但表示对知识的尊重,靠知识吃饭有能耐,别人碰到你,一个劲地叫你“先生”,或老师什么的。想想容易吗?从一个破落的小村庄里,走出来的农家子弟,居然出人头地,当上教师匠,这不是荣耀,那是什么?孔子就是个老师,教出来的一帮学生名气不要太响,唤你一声老师,称你一声先生,你能不高兴吗?有的人虽当上了领导,说起来,也没人叫过他一声先生或老师呢。所以当时的思遥,在这一个小地方,属于人才。 人与人之间,就是有一种差别,这里面有许多未知的东西,别人可能只不过会说:“这人了不起!”。 思遥做了老师后,他的起点很底,被安排在一个小村落里。村子却是不大,整个村子不过四五百人,教室也不是集体的,而是一家人家的。说起这户人家,早些时候有点实力,田多,屋多,那么多的田,当然靠铜钱去买来的,显而易见,这样实力的家庭,比一般人家富裕就不必说了。到了解放后,难免要算上富农的。 思遥从一名乡村教师,后来还做了中学老师。但思遥是个书呆子,有一个时期,他整天把自己关在老屋里,偷偷地看着那本“红楼梦。”已记不得是那天,他娘特地来看他,开进门见儿子在偷偷地流泪。因儿子远在他乡教书也不容易,可谓:“抛家傍路”。做母亲的赶几十里路,只因:“思量却是”吧。 别小看思遥是普通乡村老师,但他的上课自有自己的方式,他给学生布置的作业不多,重在于启蒙你。思遥除了教书,还给学生讲了许多优秀的革命故事。这些故事,都是老作家们写的长篇小说,你听久了,会对文学艺术有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力。 当时思遥从一年级教到小学毕业,学生一拔一拔地走进学堂,男男女女大约五十多个孩子,且全是村里的农家小孩。当然这五十多个学生中,在思遥老师的眼里,并没有什么出类拔萃之苗,相反都比较一般,就连个别突出的,似乎也一个都没有。若要说一个尖子都没有,也让人难以置信。要论算术吴平是块料,可他口吃得厉害,尽管不少难题他做对了不少,但老师要他解答一道题目,他得化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完成,故后来只读了半年中学,他打道回府了,有人还存心要打破沙锅问到底:“吴平,读书好好的,怎么辍学啦------?” 除了吴平口吃,班上还有一个叫狗节的,也有类似的口吃之疾,说起话来吃力不讨好。而且狗节读书的成绩远不如吴平,后来狗节也辍学了。吴平尽管有口吃这一毛病,但他的数学却是比别人好,对于这一点,连坐在一条凳子上的同学对他刮目相看。然而吴平的语文不近人意,字写的难看,就连一篇简单的作文也难以完成。倒是有几个女孩子,语文就比吴平好,女孩们聪明伶俐,懂得在男孩子面前感到害羞,上课时全神贯注,不会理睬你们那些转过头,盯着别人看的傻瓜呢? 吴平的父母亲不算老,挺能做事的。那时候的农家人,从酸甜苦辣的岁月中过来,岁月不饶人。 38 耿生夫妻俩挺特别,清晨一向起得比别人早,甚至比邻居烁子(人称山渣片)还早。耿生早晨起来,平时一般不烧饭,也不洗衣裳,这一点大男人主义,他是有的。但善于抓大放小,大的呢?耿生会做其他活计,比如说,在自己家宅前屋后种些蔬菜,那时农村几乎没有水泥场,浇了一片片混凝土的话,整个泥场地就见不到青草。所以泥地有它的好处,有它的特色,那是自然而然的,同样有些小生态环境的样子。从春天开始,耿生家的场上,总有一些陌生的绿草,像车前草、地锦草、园子里像乌敛莓、律草藤蔓之类,该是挺有生机的吧。 生活总是这样琐碎,即便如此,生活空间却充满着色彩和人情味。且各人都有诸多想法,除了生活,似乎还有另一个空间。人们对无绪的生活,常此以往应该还是那样眷念的。 耿生老婆秋叶,性格倒有些豪放,只要家里有青菜,会做些煎油饼之类小吃的东西,她会喊场角头的人,过来一坐尝尝口味,所以她的家里,平时比较热闹的。秋叶早上起来,就不同于丈夫耿生,既要烧饭又要洗衣,活儿倒也琐碎的很。再是早上难得烧粥,一般烧饭的时候多,为什么呢?因为自己上班要带饭,丈夫的工作又不同于一般,打工靠的力气,活儿多的时候做都来不及,闲的时候,与一帮子伙计们就在街头旁边坐坐,商店里逛逛,习惯了,不心慌。他喜欢做这活儿,这活儿,或许你听都没听说过,叫:“杠杠杠”这是众们说的,也就是给人家“跑龙套”。 早晨,耿生上街时,要带的东西没多少,最多就二样东西,一根儿扛子,一把儿铁锹。也有时,用不到这些东西,像搬东西,这活儿靠的是力气。故早上起来,家什坏了要修补,叮叮当当地,邻居家烁子一听,就知道,耿生又在修什么东西了。 自成家立业起,耿生懂了许多地方。也难怪,一转眼女儿也大了,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,无论从哪一方面说,都青出于蓝胜于蓝。耿生心里想,就凭自己风里来雨里去的艰辛,也要把女儿培养成人才,不要再像自己,没有文化的苦恼。所以耿生和秋叶,一夜醒来,首先想到的第一件事,接下来就是找活儿干。不管怎样,再普通的劳动者,也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,只要家庭和睦相处,人就会快乐。快乐时唱唱山歌小调,别人也看不出,人家虽然平平凡凡,但比别人快乐。生活与现实,已经明朗地在告诉人们,生活第一步需要劳动,劳动是创造快乐的前提。快乐是什么?只有通过力所能及的劳动,所获得的收获,这种快乐那是希望给予的。所以说是劳动缔造了快乐! 说到邻居烁子,他也是一个乡下的男孩子。他平时经常与耿生一家接触,所以他们是比较熟悉的。烁子老在想一个问题,不知那地方的人最勤劳?家乡人该算是其中之一吧。一般家庭都一样,特别肯吃苦,尤其要首推那些妇女,几乎常常加班,勤劳到无话可说。而男人,好像没有女人家有韧性? 改革开放后,身边出了不少做老板的精英,这个现象曾经没有的。但可以看出,只有经历过风雨,对事业有担当,精神铿锵的人。 无论家庭条件如何,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,能够在省吃俭用的前提下,养得起自己不说,还要供小孩子从小学一直读到大学。所以无论怎样说,小孩子读书与出路问题,无论从前或是眼下,任何家庭父母所特看重的。孩子读出头,将来也就有出息。当然有的家庭,靠日积月累。造楼房,八十年代开始,农村就有了。她们不但勤劳,心地善良;老向光荣的一面去想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只要身体好,就天天愿意去做,只有这样才能发展。大凡普通老百姓,靠做一天积一点,发展起来的。耿生,一心这样做,再普通,他认为也要争一口气,把孩子往希望上推,他希望,孩子能成为一个胜过于自己、将来有出息、能学会挣钱的人。或当个老师、镇长、局长什么的。人的能力有大小,做小辈的,懂得做大人的想法不容易,虽然活儿普通,做在点子上,这就对了。做小辈的,该多听听老人的唠叨,心里感到舒服。 39 几年过后,思遥老师走了,去了别的地方,但工作不变。他一走,接着又来了一个老师,这女老师待人也不错,对有影响力的男生,她特别器重。当然,这是有原因的,做老师的策略。她把重要角色搞定了,整个教室就好管理。后来几年,这一批学生中,后来靠自己努力奋斗,各显神通。 吴平做过的活儿也不少,甚至连养猪也干过,过后他似乎悟出了什么道理,一个人仅靠死做,那是成不了气候的,因此他学会了一门绝活,给人家做装潢,靠手艺吃饭,而且一干,就干到了现在。狗节有点福气,田里做了几年后,顶替他父亲进了工厂,七十年代的集体企业,都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,工厂里的人不但收入高,找对象也容易,寻一个漂亮的女人,几乎不成问题,狗节就是这样,后来有一个漂亮的农村姑娘跟了他。 铁头在这五十多个同学中,算是一个横冲直撞的人,因为他在一路打架中,混到了高中。后来,有人说,这样混没出息,不如写个报告,去参加建设。他说:“什么报告、总结的。自己从未写过,不会!” 回到老街后,半年不到,他打了个申请,他要参加建设兵团,去云南支边。多年才回来,还学了一点武艺。按他的话说,动武也有标准,那就是:“人不犯我,我不犯我。人若犯我,我必犯人。”桥文跟铁头比较好,有类似的经历,铁头回家那天,桥文怀着对铁头的尊重,与秦汉几个人,特地串了一回门,铁头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包云南来的香烟,偶尔从包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家伙,要大家看看,这东西就是从云南带回来的。桥文本来是打架的高手,一见这光闪闪的家伙,一时有点心寒。 大猫很能干,芒种说他,是一个有恒心和毅力的人,如果多读一点书的话,肯定更有出息。他觉得这方面的弱点,他会感到有必要加倍努力。一般人不是没有这种感悟,关键生活需要他们这样去做 。然而这样的想法,应该说是站在顾全大局的立场上的。 那个时候,任何家庭都在勒紧裤腰过着日子。大猫家兄弟人多,祖辈留下几间老屋外,没什么其它。只有靠一双勤劳的手,在这艰苦朴素的年代,通过自己勤奋的劳动,才使家庭渐渐好转起来。当时仅凭父母亲的两双手,养活家里六七口人,那是远远不够的。他想好了,自己有能力,能担当,做一个小辈该做的。大猫对那件事,依旧还没忘怀,这件看似平常的事,但对大猫的影响似乎很大。他知道,他家几乎年年老样子“退资户”。好在那时上面有了政策,对孤寡老人,归纳为“五保户”。大猫记得,当时在村里,就有一几“五保户”。为了向雷锋学习,大猫与芒种等几个学生,经常去帮五保老人水瓮里挑水,打扫卫生。 寒冬腊月,年关将要来临,对一般的人家来说,却是个难关。仅凭生产队每年过年借来的二三十块钱,六七张嘴根本不够。因为难得逢年过节,亲戚朋友总得要一聚,仅靠从队里借来的,要度过一个春节,简直不易。但只能靠节约。 尽管如此,逢年过节吗,小孩子们跟在父母亲后面,似乎照样有肉饭吃。一年一次,亲戚家的邀请还是有的,聚一回难得。故轮着那家去吃肉饭时,对孩子们来说,那是件高兴的事。当然,懂一点的孩子知道,虽说桌子上有鱼有肉,但不能放开肚皮吃的,说不定,大人一个眼神,你伸出去的筷子会缩回来呢。不像眼下,日子好了,生活水平上去了,好多东西放在你眼前,你却不敢吃。为哈?不做体力劳动,高血压,高血脂,高血糖,甚至脂肪肝的人不少。相反,大多数人爱吃蔬菜起来,不是没有道理。 当初这样一种景况,农村是普遍的。所以好多农村小孩,就早早地走进了田野。不像现在的孩子,要他去读大学,他还不想读呢,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。 40 姜村民的老爸姜老儿,便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茶客。老茶客也有他们的讲究,早上起的早,与茶馆店伙计熟,平时还有一帮儿志趣相投的老茶友,几乎每天喜欢坐在同一个位置,当然选择坐在茶楼上最好,这样临窗而坐,顺便探出头去张望下边,风景就不一样了。 七十年代初的老街,茶馆店的生意十分红火,日常生活有些特别。每天的茶馆门前,张三李四人声鼎沸,早起的人化一毛钱,手里抄一只大饼、隔一根儿油条,沿着老街一路吃得有滋有味。贴窗的小河,停着几条乌蓬船,或小舢板,有卖荸荠甘蔗的,香大头菜的,也有张麦钓船上卖小鱼的。香大头菜一角三分一斤,小白丝鱼三角一斤。尤其老街上的百货店,油酱店,肉店,反正别的店也如此,在孩子们的眼里神气的很。逢年过节赶集的男女老少,一拔拔地走向老街,乡镇之间来回着跑动。店里的营业员从老头到小伙姑娘,穿着一身简洁朴素的衣裳,在那曾经辉煌过的岁月里出尽了风头。 清粼粼的河水, 跳蹦蹦的鱼虾。 热腾腾的馄饨, 香喷喷的绿茶。 要问肚子饥饱, 劳动创造财富。 姜老儿手里抄着篮子,一路哼着小调。 他曾经种过地,做过店员,户口属供销社。前些年,一条腿出了毛病,现在不上班了,公家照顾他,平时或多或少有些补助金。但姜老儿知道,仅凭这些是远远不够的,一家六口人,开门七件事,于是他养成了一个习惯,省吃俭用。他的儿子姜村民很能干,从小队长被提拔当上了大队长,可以大队长这差使也不好当,整天忙得他不可开交,他性子又直爽,故时常会得罪人。当然别的事儿也挺烦琐。就说前几天,村里的年轻孤寡小辣椒找上门,一上姜村民家的宅子,就咽哽喉咙哭了起来。说她家的三分自留田,好不容易稻子都长足了,偏偏在这节骨眼上,被别人家的鸡吃了一半,收成比往年大减,娘儿俩,十天半月地要靠粮食过日子的呀。眼泪停了,小辣椒开始大声嚷嚷:“姜大队长,我无别的要求,被人家鸡吃掉的粮食,一定得赔!否则我就坐在你家要饭好了------” 姜村民对小辣椒说:“像这样事,不仅仅是你一户,乡村就是那么个状况,好多人家,也有过这样那样的事情。说实在话,碰到谁,谁就倒霉!” “啊!照你的说法,就想得过且过了。那不兴!这事,你大队长不管谁管?”小辣椒急了。 “这事我管不了,你要我怎么管?难道要我为你小辣椒去寻那几只鸡,寻到了为你报仇雪愤!这是不可能的事。”姜村民也上火了。 “报什么仇,雪什么恨!瞧你一个大男人,真糊涂,还是假糊涂?我不要你去寻什么鸡,我要你赔!被鸡吃掉的粮食。” “所以说,我才要去找那些鸡算帐。是它们,吃了你家田里谷子的哩。” 小辣椒笑了笑说:“反正你看着办就是。”姜村民被小辣椒妩媚的一笑,弄得十分不爽。 小辣椒对这事远没有完,那天又去姜村民家后。就没有离开,说要等姜办完事,回来继续道理。可小辣椒一等,就是大半天,天渐渐黑了,她仍不走,姜村民娘只好给了她一碗饭吃。待姜村民回家已是黄昏,一脚跨进家里,一看小辣椒还在,他肚里的火气又上来了,可他克制住自己,想想人家毕竟是女人。 “好啦,你自己估算一下,大概被那该死的鸡吃掉多少?我用钱的方式作为补偿费。”小辣椒听了,顿时脸上阴转晴,漂亮地笑了起来。这一笑,让姜村民莫明其妙,心想这女人心,像个蛇蝎。难怪连个名字也不好听,真够狠辣的。 小辣椒一看时间不早,拍拍屁股说该回家了。“姜大队长啊,你是男人,该送一下吧。伸手不见五指的,免得人家一路上提心吊胆?” 本来早有人说,孤寡门前是非多。想不到这女人想法真多,解决了一桩,又来一桩。姜村民转而一想,伸手不见五指的,陪陪她回家,也是应该的事。于是姜村民说:“那你吃饱了再走吧。” 小辣椒高兴地:“够了,多谢啦。以后有事,还望姜大队长多多帮忙。” 姜村民说:“该帮的,总会帮的,这你放心。” 41 娃仔狠毒地想了几天几夜,小脑袋瓜子鼓张得像快要暴炸似地。娃仔出门帮母亲砍柴起了,平时虽留用一些干稻草,这日子贫瘠,光靠队里分到的还不够用。也难怪,整天小村子上空的炊烟儿腾云驾雾地,从早到晚小村庄的风景老气横秋。 ——嘘!去他妈的。这该死的荆棘,老这样子蓬头垢面瞧着人,还袒胸露背地亮着刺儿,我娃仔就是不怕!什么野刺槐树、天青地白的。就是茅草,乌鸦腾草子,我娃仔也要收拾你们。 这天空蓝得特别好看,一朵朵白云儿像棉花。“嘻!——瞧瞧它们,还悠然自得地走着呢?不知它们要走到哪里去,带着我娃仔一块走好了,走得越远越好。 母亲平时常唠叨说,生了你们兄弟三个,累死累活地干,也不够给你们做一件新衣,你们要有本事,跑出起闯天下呀?别老围着这破屋子打转,那有哈出息!” 娃仔才十五岁,过后一年,他才算有了一份小活儿,本村的一个木匠师傅要收一个徒弟,尽管娃仔年纪尚小,但这位张师傅,一眼看出这小子是一块好材料,勤快,老实,为人敢说敢当,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。娃仔的哥哥看到弟弟终于有了一份小活儿,打心眼里感到高兴。于是母亲开心之余,又不得不对娃仔说:“你大哥,虽干的是煤窑活儿,整天弄得黑不溜秋地,可他能养活自己。你呢,说起来也只能养活自己,但你有了活儿,娘心头又搬掉了一块石头。再说你呢?算是读了三年书,识了字,也该为娘想想。老头子走的早,如今你们都长大了,该想法子去寻个活儿干干啦。刁儿郎当地都不好,将来有哪个姑娘愿跟你过日子。而今你跟师傅啦,一定得好好学。” 娃仔讨厌娘唠唠叨叨,他越想越气,连饭也不要吃了,朝着娘吼道:“别小看我!我的本事,比人家大着呢——”说着,一个劲儿冲出屋去。 屋子里灰蒙蒙地,走进其中,就没了视线。家家户户差不了多少,灶子、桌子、碗筷;一顶蚊张、一条旧床,床脚下几双破鞋,黑灯瞎火的,四壁没一点生机。 娃仔饥肠辘辘,狠不得想去偷人家种的黄瓜充饥。但这偷鸡摸狗的事他不做,做出来,就更没出息,人家不但会伤心,会骂你个狗血喷头,若知道了是谁偷的,还会跑上门,倒时又要让娘受气不是!他想了法子,自家田里还有些土著,挖几个也能填肚。 明天,先跟大哥上窑洞去吧,就是人家不给工钿,我也得干。总比呆在家里强些,娃仔去过窑工地,装窑出窑搬砖,最是忙碌的时候。这里除了有男人,也有女人和姑娘 。姑娘们到了这里打工,就顾不上许多方面,比如说吃喝拉撒,包括收工后,洗澡的澡堂也在破屋子里。姑娘,女人在里边洗澡,自有一帮子爱开玩笑的家伙,老是守候在门口,朝面里谈天说地,有些话,黑得比黑砖块还黑?油腔滑调习惯了,连姑娘们的耳朵,也听出了老茧。 然而,有一件事,娃仔也好像隐隐约约听说了,大哥出了事。他哥哥本来想帮别人忙,结果越帮越忙,出事情了。不知过了几年,这事儿终于烟消云散。然事情总是如此的突兀、滑稽、甚至有点荒唐。出了事起,娃仔的哥哥恩恩怨怨苦了多年,想不到多年以后,他还成了个家。这事儿,说起来真像个奇迹,它的结果连任何人都没有想到。 42 ------ 娃仔也是个苦难的兄弟,哥哥上窑场去了。一年过后,姐姐阿月说要嫁人了,据说嫁的男家不错,房子虽同样破旧些,可谓大同小异,好在近镇,相比之下,地理环境占有一点优势。据说还有一门亲戚在大城市,男孩子的父亲工作也好,在当时的国营企业上班,有了这样一个顶梁柱,作为乡镇的人家相当优秀了。 其实姐姐阿月没有正经八儿的名字,一般村里比她大一点的阿哥阿妹就叫她月儿。但月儿是个聪明能干的女孩子,在她十三岁那年,因家中兄妹多的缘故,况且父母体弱多病,或许常年累月干着吃力的农活,父亲未老先衰。而整天忙碌的母亲,在琐碎无序的田事中也节劳成疾,故双双争不到工分,日子寒酸不堪。 月儿真是个懂事的孩子,尽管年纪不大,但她很早知道体贴人,懂得劳动的重要。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一个懂得为家担当和报答的孩子又多么不容易?于是,她不畏艰难,要为家庭分忧解难------而且她好像从没背过书包,月儿不得不忍痛割爱,她知道家里穷才放弃了上学,放弃了她心爱的书包,悄然无声地走向田野。 从此,她整天背着竹篓走在阡陌、旷野、割草和砍柴。有时为了一解口馋,小小年纪去乡野挖一小蓝子野菜,采回家后,炒一勺清淡之素菜。在她挖的不少野菜中,最多的是,春暖花开的时节,长在家乡土地上的野荠菜。她太爱野荠菜了。 野荠菜开花了特好看------小小的个儿,嫩生生的叶子,与所有的小草儿一样,在她家乡那块质朴的土地上开花结果。为了养家糊口,那时队里也照顾,让她放了一头小牛争些工分。月儿除了割草砍柴,还做好人好事,一旦发现小河边有垃圾,她会拾了带回家去,有的东西还可以卖给收旧的人。多少个朝朝暮暮------懂事的月儿,整天握着一把锋利的镰刀,蓝幽幽的炊烟下,在乡间小路上进进出出,一双雅嫩的小手儿磨出了血泡,背着竹篓的双肩磨破了皮肉,她全然不顾,而是那样倔强,那样的深情,懂得体贴别人------懂得劳动的光荣,懂得对亲人的报答和感恩------她从没想过,溺爱是一种什么滋味?但她知道,只是不想而已。 如今自己要走了,一副沉重的担子就落在了母亲身上。日子过得真快,一晃自己已到了这年龄,最近男方家也急着心儿,等着结婚那天,想来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是少不了的事呀。 阿月出嫁的那天,娃仔高兴地闪着晶莹的泪花,用一双温柔亲切的手为姐整理着新娘的衣裳------ 一个相依为命的家庭,从此有一个人要走向另一个家了,一家人多少有些难过。他从心底里感激着姐姐,这些年月,她为了家庭操劳不少,吃了不少苦。埋没了曾经属于她该活泼的青春岁月,她用一片真情、一颗金子般纯净的心灵,温暖着家庭,照顾着艰难苦涩的岁月。 今天自己的亲姐要出嫁了,有多少心里话,娃仔要向姐倾诉------但他没有,他不愿意在这该高兴的日子,向亲人显出自己的软弱!而是坚强地、幸福般地为出嫁的姐姐热情张罗着,小心翼翼地从心底里关爱着------ 或许饥馑岁月,总显得少了些色彩。也不知为什么?做弟弟的蓦然想到,自己应该送亲姐姐一件礼物。想到这事,他心急火燎------拔腿冲向了田野。茫茫的旷野,蓝幽幽的炊烟在飘逸。此时也没什么,却见路边朵朵姐姐喜欢的野荠菜花,正在温馨的春风中摇曳飘香------ ------“姐!真的不好意思呀,也没什么好东西,只有花儿要送给你------我亲爱的姐姐!我小弟没出息,只能送给你一蔟儿普通的小花儿了,不知姐姐喜不喜欢------?” 姐姐阿月快要走向亲船了。可回头之间不见自己可爱的小弟弟!做新娘的阿月左顾右盼、望眼欲穿------ “弟弟呀,你在哪儿------?时辰已到,姐姐就要走了------” 娃仔边跑一边儿喊:“好姐姐------你且慢走! 小弟有一样心爱的礼物,要送给姐姐------?” 姐姐见了弟弟手中鲜灵灵的小花儿,忍俊不禁噗哧一笑!姐姐心里在想,可爱的弟弟呀,你为了姐姐的事,那样关心、那样地懂事,做姐姐的难为你了;顿时,她那起伏连绵的胸膛里,除了一股酸味在心头凶涌,同时还有一种最温暖的亲情在她心里熊熊燃烧! “------来吧,请弟弟把花儿给姐姐插在我头上来!” 好在让人最大的开心是,虽然往昔的人们吃过一点苦。但毕竟那是一个已经解放了的时代,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,已经被推翻。应该说她们是生在新社会,长在红旗下的一代人。那时候生活条件,虽然清苦一点,大数人都知道,艰苦奋斗,脚踏实地,美好的日子就在不远将来。人们坚信,整个社会都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。 43 光阴似箭,一转眼好些年过去了。再说娃仔没去哥哥哪儿的窑地上,心里虽想去,但总有些犹豫不决。那天中午,从家里出来,他在烈日炎炎的田头转悠,靠几个土著是吃不饱的,于是又遛回了家里,还好娘串门去了,他狼吞虎咽吃了一碗凉粥,又拔腿跑出门去,半路上遇到了四根,绰号叫:蟑螂。说起蟑螂家,也好不了许多,虽然父母都健在,他上下可有兄妹三人,蟑螂是老三。 别说蟑螂这名字难听,但蟑螂这小子有出息,他放过三年牛,一向一本正经的。后因那牛吃了不少庄稼里的东西,第三年,放牛换了人。失去了放牛的饭碗,蟑螂急中生智,去渡口摇摆渡船。可那条小船另有船主,邻村一个摇船的老头,安排在这儿工作。蟑螂跟那老头儿熟悉,早些时日放牛时,经常来这里,跟着老伯学摇船,一朝一夕,蟑螂学会了,老伯还会给他几个小钱,上镇上买碗馄饨、油条什么的也足够有余。 过后蟑螂也常去,就是老伯的身体经常不好,有时遇到刮风下雨,老伯会托蟑螂帮助。虽说摇渡船人十分辛苦,且一天下来,有几角钱的收入,在那时候能挣几角钱也不容易,风吹雨打,但习惯了这活儿也是快乐的。尤其像蟑螂这样的年轻人,从小就喜欢水,干那活儿鱼儿得水,打心眼里热爱。真因为蟑螂喜欢干这工作,有一天,老伯去了一趟大队,对村领导说了一番好话,说蟑螂这小子做事挺能干的,老伯说他自己身体不好,干这活儿有些吃力,准备把这一副担子,托付给蟑螂来顶替。 就这样,蟑螂从此成了这条渡口摆渡工。可这小子不耐心,渐渐也感到没了劲,整整摇了两年,这些年中,外界多少有些变化,比如说,他姐姐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,那地方离城市近,工厂也多,姐姐曾对弟弟说,如果干这活儿不顺心,姐姐那里有活儿干,去附近工厂做小工,看来相比摇船要多挣一点钱,虽说家里靠不上你,至少做了几年,讨个女人没有问题。 蟑螂有这心思,告诉娃仔,如果自己走人的话,摇渡船,这份活儿有你来做。再说,你娘不是一直在担心你寻不到工作,有了这份活,你可以养活自己了。娃仔听了十分激动,问蟑螂什么时候跑,这样曾经打算去哥哪里,就没念想了。蟑螂说,后天就走人。但蟑螂有一个要求,在走人之前,要他学会摇船,除了会摇船,还有一件事,需要娃仔帮忙去做。娃仔急着问,什么事?蟑螂告诉他,摇船这件事的起因,是陆大伯让给自己的,俗语说,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。我走人以后,你要多去看看陆大伯,大伯有事要帮忙,托你照顾一下。娃仔说,自己已经记住了,我会去看他老人家的。 娃仔干了一年,没有去哥哥哪里,也没有去别的地方。眼看又是一个春天将到来,他想去干些真劲的活儿,跟人家一样,上镇上去打工,甚至开服装店。 就在娃仔想的认真的时候,那天出了一件事,陆大伯出门办事时,不幸出事了。听别人说,那天陆大伯跟别人去湖东办事,遇到雷雨刮大风,小船进水沉没的,船上两个人全都溺水身亡。陆大伯出事后,娃仔精神恍惚回到家里,显得欲哭无泪,精疲力竭。 那天下午,看似没什么异常,可就在这看似平静之中,天际的边缘,有一股强劲的乌云,以及快的速度,从西天移动过来,顿时天空黑压压一片。当时湖上狂风大作,船舱已经进了不少水。怒吼般的狂风中,巨浪一个接着一个冲向小船,小船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,整条船与人被巨浪卷去。 ------ 蟑螂知道大伯出事的消息,心里既悲怆,又感到突然,连做事也没了脑子。他从几十多里地的小镇赶来,来到了湖口,但此时风平浪静,一点看不出这湖上有沉船的迹象。蟑螂想不出什么办法,穿着一身湿透了的衣衫哭着回家了。 自然灾害就是这样的猖獗,倒不是说防灾能力极差,但那是不可抗力的事。就像七八级地震,总有人伤亡。显然,狂风大作的时候,岸上人都乱成了一团,而且有龙卷风的迹象。当时远方的湖面上,也许有人呼喊救命的声音,但距离太远,岸上人根本听不到。家里人,当时心急如焚。这突如其来的事件,来得如此突兀。在这不可抗力的事实面前,一切就这样莫明其妙过去了。 古人云:水能载舟,也能覆舟。说到沉船,这湖上不知死过了多少人。再说那时陆地上不通车,就连骑自行车的人当时还很少,船几乎成了水上重要的交通工具。尤其农民,船几乎成了他们的知心朋友。沉船就是那么地可怕,就这一瞬间,灾难已经降临。噩耗传到村子里,蟑螂哭得非常伤心,乡亲们也跟着难过。 印度作家泰戈尔,他在长篇小说《沉船》中,这样写道:“暮霭消散了,银色的月光好象一身白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,复盖着广阔的沙滩。河面没有一条船只,甚至看不见一丝微波;河心河岸,到处一片宁静;这宁静有如死亡带给受尽苦难的病患者的一种无休止的安宁。” 希望时间过得快些,让这悲怆渐渐远离。 44 做长辈的唐大伯清楚,,在旧社会吃过苦,经常给小辈们忆苦思甜,这也是教育。唐大伯虽说是个老农民,但觉悟高。当年鬼子进村杀了人,放了火。他对日本鬼子恨之入骨,过后,二十多岁的他,时儿守在村口,等待新四军过来打鬼子。 解放后,年轻的唐大伯,当了村里的小干部。后经人介绍,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他有三个儿子,一个女儿。或许肚里有点小墨水。他对三个儿子的名字起的特别讲究。不像人家随随便便,起个阿猫阿狗、阿三阿四。他不那么随便,大儿子叫秦汉,二儿子叫唐伟、三儿子叫唐宋,而唯一的女儿叫清子。想想,一个农民有所了解历史,这跟他读过二年私塾有关。 唐宋的爹,跟大猫爹是亲弟兄,所以唐宋与大猫、山猫、山根是表兄弟。唐宋对田里的东西不熟,但对社会上的事比较懂。比如说,那年月货食品紧张,上街买东西都要“排队”。相反,哥哥秦汉凭力气大,经常跟人打架。而唐宋的二哥唐伟那时候沉默寡言,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,后来唐伟倒很有出息,办起了公司。像表兄大猫、山猫、山根;尤其大猫为人真实、能干。山猫人也还可以,只是有点油腔滑调。山根特别重感情。 早些时候,不少人家有一个习俗,其实也不是什么习俗,或许是好玩吧,让不足周岁的婴儿,在一堆东西中随意喜欢拿什么东西?比如说书呀,笔呀,糖果呀,钱呀,大概要十多样东西吧。但婴儿懂哈,好多东西抓到手就吃。可别说,孩子要的东西五花八门,或许也是心灵感应吧。不过,这其中奥妙那是说不清的,据说秦汉抓的是一颗糖,自己没吃,而是给了母亲。唐宋抓的是一本书,唐伟抓的是一把尺,大猫抓的是一颗五角星,山根抓的是一块泥,小时候的金大雷抓的是钱,故有人说:“金大雷真聪明,小孩子就知道钱了。”天涯娘说:“伲天涯抓的是一支毛笔------将来喜欢写东西的” 于是好多人在想,不知自己的小时候,抓的是什么东西。想想倒是一件挺有趣的事。 唯有唐宋的妹妹清子,只知道一个劲儿哭,一样东西都不要,结果后来清子长大了,在镇上当了干部,故有人说:“是阴错阳差------” 芒种听父母亲说,在他八九岁,家乡终于亮了电灯。在小孩们的眼里看来,曾经的乡野都是小泥路,渡口上没桥,全是小渡船。路坑坑洼洼,一走起路来颠颠簸簸地。一个个村庄样子挺让人怀旧的,层层叠叠的瓦片、黑不溜秋的墙壁。远想起来,似乎有人要问:那数不清的村庄,散落在大地上的部落吗?还是上苍曾经落下的一堆黑乌乌的埙石?那是开玩笑了。 瞧历史中的它们,说是古村落,却也不够条件。如果留到现在,不知有何感想。姜大伯知道,这一些尘埃封顶的老屋,有些年代了,大抵都有上百年的历史。瞧它们老气横秋,墙脚下的凤尾草风姿绰约,屋顶上长出了一棵棵漂亮的瓦松花,仿佛向人诉说着什么,岁月的坚忍不拔之意。这些散落的村庄,都是农家之巢,宅第不深,一脚跨出门槛,四面环水,走尽巷子,路可不通哩。别瞎说,这里的小路有的是。------只不过河流丛横不通畅?赶集不放便。视野里除了田野,亮滢滢的活泼泼的水路。瞧这傍岸依村的小河子,多么可爱。一年四季,汪着一双多情似的眸子,不言不语。这些自然的小河子,也是有感情的、这样缠缠绵绵地依着大款似土地的身旁,绕着你裸露的泥腿子流淌不息。 妹妹清子睁大眼睛,问:“哥,城里人说,乡下人好,房子大,又有田?是这样的吗?秦汉说:“要我说,城里好!高楼大厦,车水马龙。” “为什么哪里的车,不开到这里来,何时开到这里来呀?” 哥哥回答:“小孩子懂什么,路没通,桥没造,那来的车------!车子也有眼睛,它也会识路。” 唐宋:“妹妹,你别急。等你长大了,一切都会有的。” 别小瞧唐宋,社会经验丰富。他有一句名言,买东西要“排队”,似乎名声在外的。买东西排队不必说,按他的意思,家里人吃饭也要排队,不然你抢我夺的不象样。你想想,一家老老少少六七张嘴,一锅儿饭,二三只菜,有时妹妹清子经常吃不到菜。像大哥秦汉,一个人要吃几碗饭,有时连锅巴也刮得精光,还要抢哩。 唐宋脑袋瓜子灵活,家里所有的人中,除了老爸,唐宋赶集最勤。他会打算买什么菜?所以经常去镇上排队买东西。有人说,人往高处走,水往底处流。他听了会说:“你说的概念不对,买东西,是程序问题?没有规矩,不成方圆。所以说最好‘排队’”。 他还说:“人要向小溪流学习。大自然中,人往高处走,因为人爱看风景。事业上人往高处走,那是鲤鱼想跳龙门。而水是最有序的东西,你打开一个缺口,它会从头到尾,缓缓地流淌过来。所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,自然的流水,仿佛启发了人们,那就是始终恪守着一条原则:‘排队’。这样就是水再湍急,后面的人像水一样不会插队!当然灾难性的东西,那是不好说的。因为灾害,本来就是极端。不可抗力的。我说的是自然而然的情况下------但社会就不同了,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吗!” 伙计天涯认真地说:“我也认为排队最好,前来后到的,总要有个秩序吧?” 秦汉说:“我不赞成,谁先买到,谁就是本事!” 秦汉接着说:“现在都要讲本事,有本事就能混出头。其他方面也一样,比如说,乡下男人,能找到城里女人做老婆,你们说,是不是本事?” 大哥秦汉,老是说城里如何如何的好。还说什么,城里的女人,皮肤白,做个农村人没劲。兄弟唐宋听了就十分反感! 他反驳说:“哥!请你别讨厌乡下好不好。你是怎样长大的?不就是吃家乡五谷大起来的吗。别说,这里到处都是田野,田多吗?其实一点不多,平均每一个人才几分田呢?你认为河流子多的很,是吗?它也是路,原始的路。生态的路,这水路美呀,你们不觉得吗?当然任何东西都是代价的,涓涓的水流下去、也是要代价的?你要知道,水是什么东西?它就是生命的源泉,输油管道,不!它比油,还要珍贵,水是生命的源泉。油几天没有不要紧,倘若没有水,那是要死人的啊。所以说,请你们不要小瞧它。再说,你们不要多嘴多舌问个不停,我们人还小着呢,不懂就多动脑子想好了。这里是鱼米之乡啊!别的东西不多,水还是有的;只要有水的存在,就有生命的延续。当然水能载舟,也可以覆舟。” “这话是谁说的------?”秦汉问。 唐宋一摸脑袋瓜子道:“这倒不知道谁说的?反正是古人说的吧。” “我认为是渔民说的。他们常在水上打鱼,大风来了要翻船。”冷眼旁听的的山根插嘴道。 唐伟笑笑说:“我倒认为,是你爹说的呢。” 山根说:“去问问芒种,他可能知道。” 唐宋说:“芒种有出息,听说上面的人要培养他。不过芒种娘老在说,我们大人忙的不得了,可这小子挑灯夜战的,比我们还认真,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东西?” 唐伟说:“会不会,芒种在写入党申请书。” 冬天农事比较闲。呼啸的北风一吹,小河里的冰结得厚厚的,早晨老有一帮人,在小河边玩着,还从冰上走过河去。 唐宋这时煞有介事地说:“小子们,告诉你们,不要常去河里玩呀。这冰虽结得厚,但阳光一照会变薄的。千万不要拿生命去开玩笑!你要做好事,时间还长着呢?请你长大点儿再干,去向英雄们学好了。” 秦汉说:“向谁学习,谁是英雄?” 唐宋说:“哥,瞧你真是少吃了几年墨水。咱们的英雄多着呢,比如说像黄继光、邱少云、董成瑞。他们就是我们的英雄。刘胡兰就不必说了,她十六岁就英雄就义。后来毛主席题了词:‘生的伟大,死的光荣。” “看不出,你这小子还兴。不过秦始皇还厉害呢,六国都被他统一了。为了筑长城的事,孟姜女还哭到了长城呢,找她男人。老兄这事你知道吗?瞧我老秦在历史方面,懂得一点小道理吧。”秦汉笑笑说。 唐宋说:“大哥,孟姜女哭到长城去,不是找她男人,那是找秦皇岛算账的?” 秦汉听了,莫名其妙。“呀!找秦皇岛算账?算什么账?” 唐宋说:“她哭着说,还我老公!” 这时说:“大哥,我听说你真有本事,雄心勃勃,说要去找个城里女孩?我认为,这主意不错,城里女孩嗲呢。不过家里有几亩地,只会‘作’而不会做,那可是不兴的?” 秦汉说:“说着玩的,那有这样容易的事。且不知,我那个城里的老婆,还有没有横空出世呢——?” 他一时摸有人在回忆中说,历史中,这村头的渡口上,原来是有桥的,不然江底不会隐藏那么多的木桩。为这事,唐宋听了,大彻大悟。 唐宋不着头脑,叹气道:“嗨!你们的脑筋怎么一点不灵光,桥有过,听老人说,桥是被日本鬼子烧的。后来靠那只像蛤蟆似的渡船,乡亲们早出晚归那兴?以我的想法,因地制宜建座木桥呀?竹木桥也不是挺好的吗?当然,大概集体衣袋子里没钱,三年自然灾害下来,资源也匮乏。大家齐心协力,拿一点钱出来,问题不是解决了吗?” 山根说:“桥也要像桥的样子,你瞧河面儿宽绰的很,凭几根毛竹儿,往后经风历雨的。倘若桩子不坚挺,摇摇晃晃的,过江人心儿也不踏实。” 唐伟急着说:“有什么不踏实,荡秋千似地,这才叫风光呢。” 山根爹听了也说:“唉!好多老古董都拆光哩,还风光什么呀。” “老伯伯,木材山上到处都是。但有桥,总比没桥好吧?一个堂堂的村子,老老少少几百号人呢,怎么就靠一条渡船趟来趟去,能过日子吗。嘻!这年月真有意思。有些事儿,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。”唐宋若有所思地说。 正摇着蒲扇的唐老爹,听了儿子唐宋的话,生气说:“不解什么呀,你才走过多少路?又没吃过旧社会的苦,算是幸福。别说一个村子没桥,就是整个大镇子的人,也很少走出去呢。没见过镇子的东西南北吗,到处都是渡口,那来的桥?有条渡船,已经不错了。大人才不计较,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,才刚刚看到这个世界呢。” 唐宋听了说:“唷唷------唷!老脑筋。该洗洗脑袋了。不懂,我教点你们。” 山根听了,哈哈大笑。他知道,阿叔从小喜欢唐宋,所以这小子,说话一向大胆。 45 老李是供销社的一个小干部,那时候他很吃响,人家凭工分,这村上唯独他拿工资。工作好了,就连说出来的话,似乎也很刺。而且老李常以老练自居,经常幽默别人。 “唐宋小兄弟,照你的水平,将来要超过你老爸。老唐叔我说得对不对?”老李平时与老唐的关系很好,他爱串门,俩人还经常在老街的茶馆喝茶。 这时他又笑着说:“不过,别的不说,唐宋小兄弟,你人虽小,但也挺花的。记得你上学时这模样,穿的衣裳,老是不伦不类。这衣裤花得,就特别惹眼!那是你娘给你做的吧?你娘也真想得出,什么小花点儿的棉袄,整个儿门襟不对寸;还有那条褪了色的裤子,不知是什么时候的布,蓝印布吧?还开了裆呢。当时大家都看见了,多美呀------里面的小东西、一闪一闪的。还有那双布鞋,两头的破棉絮都钻出来了,好像唐朝时代的也不像!秦汉你说,你兄弟是不是有个‘十三点’,不男不女?” 秦汉说:“嗳!阿叔,都过去的事情了,还提它干吗。” 唐宋听了有点气愤,他说:“小孩子懂什么呀;瞧瞧有的大人,说是干净,其实衣袖上亮晶晶的鼻涕还没擦干呢?我娘告诉我,不要忘记旧社会的苦,小孩只要暖和就兴。”想不到,唐宋多聪明,话中有话。 好多人知道,老李别的都兴,就是经常用衣袖口擦鼻涕。所以唐宋一说,他倒有些脸红。心想,这小子不简单。 据老人说,早些时候,村口这江上有木桥的,日寇进村子扫荡,不但杀了人,还放火烧了桥。这方圆一带,日本鬼子犯下了滔天罪行,最多的一个村庄,杀了一百多人。但侵略者不会有好果子吃,这里是谁的土地?这里是中国人民的天下! 江南地区江河密布,芦苇丛生,大自然的绿野屏障,就是侵略者的葬身之地。 唐宋咬牙切齿说:“小鬼子,你们活得不厌烦,寻死来了。告诉你们,进来了,甭想出去。” 唐宋有时不听话,父亲偶尔会对儿子发脾。老唐常说:“不要生福中不知福。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,甜日子还在后头呢。当然,不好好念书的话,就下田劳动,家里真缺劳力呢。艰苦奋斗,才是庄稼人的本分!” 大猫一本正经说:“岁月艰涩,是不必说了。小孩们盼星星盼月亮,好不容易盼到春节,大人给你几只五分的硬币,算是了不起了。蹉跎岁月,能考验人的意志。你不承认,就去问问别人好了,是不是这么一回事。” 那时候的钱,显得特别珍贵,就是一个五分钱的硬币,在换糖担上买不少东西呢。山楂片、咸橄榄、还有敲糖。开门七件事,件件跟赶集儿靠着边。日子再困惑,人也得往外跑跑看看。再说土地,那是农民的命根子,一天不上田野,乡亲们心里会感到空虚。虽然集镇子才二三里地,几乎天天有人风雨无阻要赶集,就是不买个什么,小镇上的茶馆,该得去一趟吧,听听消息也是好的。可惜村头的渡口,必经之路,像拦路虎。老唐的精神特别好,有时抽空就要上镇去茶馆喝茶。他常喝红茶,说是养血。茶馆店天天红火,人们还得到了消息,村头这条渡口,上面已决定,要造水泥桥了。这是解放以来,开天辟地的大事呢! 这消息来之不易,也不胫而走。所以跑出去,有跑出去的好处,不出去,听不到消息新闻,封闭与落后,有着因果关系。你想天天坐在家里,报纸不看,广播不听,当然电视机那时还没有,你又不是仙人,怎么知道外面的世界?老唐得到了这样一个重要的消息,显得很不容易。所以他就有发言权。 他对小辈们说:“水泥桥,眼下还不多见。你们知不知道,水泥这玩意儿是哈东西呀?我告诉你们,别看它不如米粉那样白净,可这东西加上黄沙一融水,不但可以造桥,还可以造几十层的高楼呢。” 旁边小孩问:“唐爹爹,我不懂,这米粉似的东西,加上水,怎么会变得那么硬呢------?” 老唐从身上摸出一颗水晶糖,给了那小孩。接着说:“孩子,这是科学!你小着哩,将来都去外面闯闯,对你有好处。” 早晨,过江人最多的时候。男人女人们心急火燎,一心扑腾在忙不完的农事上。有个小孩手里抄着篮子,要急着过去,可人一拔一拔的,都守候在岸上。小男孩哭丧着脸喊:“真他妈的,填平了它!那该死的绳索子粗粗糙糙的,我妈妈天天拉纤,手掌红得发紫呢。” 旁边的母亲对儿子说:“小孩子,别有这念想!河能填吗?我们喝什么。”小孩直截了当说:“没桥有什么了不起,我们趟着过去就得了。” 旁边的大人说:“这样冷的天,人下水会得伤寒症的------”。 大猫对兄弟山根说:“咱们要向阿勇哥学习。听大人说,他跨过鸭绿江,打过三八线的。他从前线回来,怎么?几年了,家里连条小桥都没有,他会怎么想?”旁边有人说:“这倒不要紧。依我说,当兵的人,这点小事他计较吗?” 这时有个懂事的青年说:“依我看,阿勇哥是个英雄,他见到小河,高兴还来不及呢?你们想想------那是为什么呀?你们要知道,倘若阿勇哥去过上甘岭话,肯定几天几夜喝不到水呢。对一个连一滴水都喝不到,就是连尿都尿不出来的人来说,连生命随时有危险,还在乎这些小玩意儿。所以说,他看到了家乡的小河水,小渡船能不高兴吗------?!” “当时阿勇哥,一定很神气吧,他本来就是大个子,穿上军装威风凛凛地。等我们见他的时候,我们几个人守在这里,等他好不好?”狗节开心地说。 大猫拍手说:“好,我们来迎接他!”接着大猫在地上翻了个跟斗,高兴得不得了。 “唐宋,我母亲说,等我长大了,让我去当兵。我家弟兄多,一二个去当兵没问题。你去不去?”大猫问表弟唐宋。 唐宋回答:“我不知道。” 大猫有点不高兴起来,跳上渡船,过河去了。 “哎!大猫哥,不要走呀。我想好了,你去当兵的话,我也要去。” 46 唐老头的消息没有落空。两年后,村头这条渡口上,一时来了不少船,还有造桥工人。轰隆隆的打桩机声,格外动人,传遍了周围的村子。经过大半年的时间,渡口上造起了一座水泥桥。桥宽足有二米多,又装有护栏,漂漂亮亮的,村的形象,一下子提升了不少。 可桥还没名字呢,有人建议叫吃墨水的先生起个好名,于是有个老师就给它起了个好听的桥名:叫“恩情桥”。意思是说:“翻身不忘毛主席,幸福不忘共产党。共产党的恩情比海深,比天高。所以说,这个桥名起得恰到好处!不愧为是知识分子。” 桥造好后,走出去的人多了许多,就连投递员也方便了。每到夏天,桥上是纳凉最好的地方,黄昏桥上总会坐满人,男女老少。由于老屋底矮,不通风闷热,还没到傍晚,已有人搬起凳子放在桥上,算是占了个位子。 夜幕中,炊烟从村庄上渐渐淡去。白天,烈日炎炎,喧闹的知了歌声嘹亮,此时才停了歌喉,也有的还没歇息。月亮出来时,桥上已坐满了人,暮色中蒲扇摇曳,烟光闪烁。夜深了,桥上不但没空,桥上的人,而是带着席子睡在桥上。 这年月,毫无疑问,人们的思想很本原。比如说,女孩们两条儿长瓣子一甩一甩的,虽说那么简单,但看起来特别的美。美这东西,先是从朴素里长出来的,不需修饰,文静雅致。 至于早时候的找对象,让人除了有些煎熬,美中不足还是有的。老唐就是一个例子,大婶看他人不错,给他说了个媒。媒做了,平时男女不见个人影儿。总算几年熬过去了,要结婚了,做男人的那又多开心?可闹过洞房,仔细一看,自己的女人,却是个满脸长着雀斑的姑娘。 但有一点,那时候的女人,关键在于能干。值得老唐爹自豪的是,嫂子就是个能干之人,他高兴时常吹牛说:“咱秦汉娘,人虽长得一般,但人儿特别勤劳,还夜夜爱干那事儿------” 供销社的老李听了,笑逐颜开地说:“嫂子这人,干活吃得开,一看就是个厉害的女人,这是唐大哥的福气。”那时的活儿多,枯燥时,一群男人常在一起,最多的话题便是男人、女人。 对于父老乡亲们来说,种田就像修地球,早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。那些熟悉的劳作,对他们来说,简直是熟能生巧,一做起来兴奋得像玩似的。但玩要玩出名堂来。父老乡亲们,就是能人。 桥文这青年好多人,这要归功于芒种跟他的接触。他们也争论过,曾经吵架过,而且有是下棋子的对手。团支书,做好青年人的工作,也是个内容。或许渐渐熟悉起来,桥文在一天天改变自己。 天涯故意对桥文说:“从前,瞧你有点自高自大,这叫高傲!现在感觉你好多了,不错,书读得多,道理应该也多。” 桥文笑笑道:“算了,相互学习呗。” 陌志说:“天涯真兴!文章都发表了。不写不知道,写了才知道,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呢。我也在写,就是稿儿不用,人家会退给你的。其实都是中国人,还客气个哈。嘻!” 天涯说:“瞧你,脑袋瓜子那么灵,怎么不去干些别的工作呀?靠写东西吃饭,你要知道,那是艰难的。” 陌志说:“瞧你这小子,也挺认真的。吃了五谷,还想吃海鲜。哎,有人给了你三毛稿费啦。有这等事?唷唷唷------这鸡毛信儿可神了,走了几十天,又回到手里了。我陌志感觉很好玩。” “不用就不用吧。做编辑的,就这么客气,送你几小字,推推磨磨的。嗔嗔!编辑老师也真是的,气量怎么这样小呀。” 唐宋这机灵鬼,接着说:“报上不用,可别人家的小广播、电台用他的呢。机会总有的吗,这叫活耗子,碰到死老鼠了。你不知道,有时一个字儿——靠碰巧啊!小人物写的东西,也有用处。要看人怎样活学活用。瞧我们不动脑筋,芒种那个《小草》的板面,真缺货呢。我知道,天涯发表了东西,什么时候去他家喝酒!” 山根说:“好!应该让他请客。” 天涯说:“好!芒种回来,桥文一块去!” 桥文笑笑。感觉生活确实需要朋友。 西湖柳人脉关系不错,发表了好多篇。不过他不该写诗!结果改了几次,编辑说:“怎么搞的,越改越差劲!” 47 天涯的朋友,拿来了几篇诗歌,据说也投过,写的有点起色。毕竟才刚学写吗。 老师说:“先别急,再改改。” 天涯拿了朋友的初稿,串门的沈清,抢过稿子读了起来。 天涯急忙说:“沈兄,这个不好看。” 但学沈清还读了起来: 我依然在试着问路, 留不住青海的思绪。 青春从梦中悄然走过, 不知彼岸的路程还有多远? 凭栏远眺灿烂的星空------ 请你指点热爱的道路------ 湖边草从启明星中醒来, 叶笛在谂熟的季节吹响; 请寄予一支乡愁的歌好吗? 好让我在黎明望一眼远方的春野------ 沈清还没读完,天涯伸手拿回了稿纸。 沈清不解地望着天涯,天涯一边整理,一边道,说这些稿纸是有人寄给芒种的,一般不是朋友,我不会随便给别看的。 沈清说,我看了这些文字,仿佛有些沧桑?告诉我吧,是谁写的?我知道,是你老兄的作品吧?” 天涯笑笑道:“既然你有些伤感,那就你睁大眼睛,提提神呀。人家在用感情遥望远方。你希望自己看到些什么,是周围的坛坛罐罐,与色彩一起腾飞的炊烟?绚丽的彩虹在天边飘逸,你眼前有理想的路和彼岸吗。” 沈清沉了一下,怪怪地说:“呈现在我眼前的什么?我在想,我应该也是一个善于相思的人。为了人生那片彩虹,我也要勇敢去寻找。冬天过去了,春天还会遥远吗-----?” 天涯说:“这就对了,我们要学会年轻。其实,我们懂得艰辛的真谛,故只想学会报答。像一棵小草,见到了阳光就会微笑。亲爱的故乡,在你怀里,我就像一只的小鸟。时而睁大眼睛,呼唤着黎明,母亲便在早晨等你。这算是我的歌声吧,听春天的早晨,鸟儿在嫩绿的枝丫丛中歌唱-----乡野的气息多么美丽,我仿佛闻到了炊烟下小米的芳香。于是我一次次地,深深眷顾故乡这个名字。依恋的脚印啊,仿佛已浓缩在我熟稔的梦乡。我喜欢这里的喧闹,所以舍得离开您吗?青青芦花飘渺起来,我跟蓝天白云一起游走。在梦里我像一朵年轻的蒲公英,带着我那童年的一首牧歌,围绕着清滢滢的小河、这是我唱给大地听的!” 你女朋友比你聪明,曾经写过诗。 沈清睁大眼睛,一时说不出话。不知是高兴,还是痛苦? “她给你们写过诗?农民作家一个啦。啊!我的上帝,我原来以为,她除了劳动,想不到还能写诗,天涯,你小子有道理,给我们创造了舞台。” 天涯说:“你会诗朗诵吗?土狼不是会写诗吗。” 沈清道:“依我看,我要来一次,跟女朋友诗歌比赛!” “好!仿佛又一次在眺望情感,这把自己的内心,封闭在原地,要好得多?” 沈清说:“聪明,我就是这样一个人。” “对了,沈兄,有一件事还没有告诉你,你朗诵的那首诗,不是我写的,是子春给芒种的,她知道我们办了《小草》,投稿来了。” 通过天涯的发动,写稿子的人越来越多。 有一天,大猫喊:“喂!天涯获奖了。” 大猫知道,天涯得了几元钱稿费,别提多来劲,天天黄昏,几个小青年往天涯家里跑。 天涯说:“别高兴得太早,高兴的事,还在后头呢。芒种很早获过奖!你们知不知道?那去找他呀。还有常山、沈盘山、西湖柳的稿子都发表过了,看来我们有口福呀!” “那当然,天涯,我想跟你学------?”大猫摸出一只油煎大饼,给了天涯。 “你还是去找芒种,他才是我的老师。” “他现在忙,不在家。听人家说,去读什么书去了。等他回来,弟兄们正要找他呢。” 大猫笑笑说:“找你也一样,所以兄弟想念着。这东西意思意思的。” “我刚吃过,我娘跺的粗面条才好吃呢。不过,这腊腊黄的大饼,颜色不错,送的到是时候,珍贵呀、珍贵!” “去你妈的,要吃就吃,不要吃,还给我好了?” 天涯拿起大饼,咬了一口,笑着问:“想学什么呀?” 大猫不好意思地说:“你知道的,我虽然也能写写,但离获奖,还有一定差距。所以向你讨教?” 天涯想了想问:“大猫哥,我知道你喜欢唱歌是吗?比如说,什么样的歌,都兴。” “唱歌,我曾经也喜欢唱,天南地北的歌都爱唱,就是有点儿不伦不类。这是不是叫通俗唱法、还是美声唱法?只可惜,我就是不大会表达,就像写东西。” “不可能,喜欢唱唱歌的,应该也能写。对!你刚才问,你唱的歌是不是美声,还是山歌。有时原生态环境下,也有部落的美声。你首先要肯定自己。不过,我知道,你唱得比外国人还难听。至于写写么,好说!我现在就教你。首先你要学会自由快乐的歌唱,把唱歌的激情,用在情感上。在晨曦中唱,夕阳落山的乡间小路上唱。然而,把歌的内容,慢慢地品味、慢慢理解,其实,这就是文章的来源。” “天涯,我先念一段,再给你听。” “别念,你给我先唱一段,让我听听!” 大猫大大咧咧地,觉得这活儿,真不是一般人做的。 “不唱了,我一时没激情。” 天涯抽了口烟。他对大猫说:“你还是先念一段,给我听听。” “好!我这里有一篇刚写好的东西。那我开始啦。不念了,跟你开开玩笑。你知道我大猫就这点墨水,一向平平淡淡,算是一个能吃得起苦的人,从小跟着父亲上田头。多少年来,风里来雨里去,几乎习惯成自然。但我这个人有时天真、单纯、或者说还有点挺幼稚的样子?但我不怕吃苦,不畏惧艰难困苦,这是我的个性。我热爱劳动,无私奉献,为集体着想,为美好的生活而追求。真因为这样,所以我也需要不断上进,用热爱的歌喉唱歌生活,歌唱我们快乐的光荣的事业。但我知道,我的知识并不丰富,不太会用漂亮的文字,来表达我那心里想说的话语!” 天涯站起来说:“好!简直太好了。还谦虚,你大猫哥,我天涯的老师啊!再加一句,我们热爱光荣的劳动,所以我们那颗真诚的心灵,早被灿烂的光明吸引。我已经跟定了你,希望的田野、丰收的果园-------我要用我勤劳的汗水,走进你花香果实的大花园,为你耕耘,用我热情的双手,创造美好的明天。” 大猫笑笑说:“天涯,别这样异想天开了。我想喝点酒,陶醉自己。你不必告诉别人,我大猫想跟你学这复杂的东西,我可能学不来。” “真想学呀,告诉你,你已经会了,热爱劳动,就是你最饱满的感情,你说的东西,到是我想学的呢?”天涯认真说。 大猫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片,递给了天涯。大猫说:“我的一个朋友,平时也喜欢写写,你看看。” 天涯看了起来,文中这样写道,在我面前有无数条不知名的小路,布满荆棘------我感到自然的广大,人生的艰难。我不曾问,路多远?从黎明起,我踏上草木丛生的征途,没有人问,我去哪里------大概这是一个遥远的地方?哪里的人会亲近我吗,能融合我吗,我真的一点不知道。但我想好了,迟早会有一天, 我会满怀孤独,走过这星夜,去一个陌生的驿站。于是我想,无论怎样,其实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!我有点冷------只觉得孤独中满是乡愁。” 天涯看了一下,突然不说话了。呆呆看着这些文字。 大猫在想,文字就像人的七情六欲,你经历什么,就写什么?只是要有一点诗意。其实我挺幼稚的,也在跟人家在学吗。好多东西,我远不如你聪明能干。比如说,干活儿,我就不能胜任。所以孔子说:“三人行,必有吾师焉。”意思是说,我们所行走的三人中,必有一个人是你的老师。你就是我的老师,乡亲们都是我们的老师。他们才是伟大的老师!若没有这些天底下,最普通的老师,我们的地球就会田荒地白------ 天涯还在沉思默想。 大猫说还有事,要走了------ 天涯突然急着喊:“怎么,不学了呢?” 大猫说:瞧你真没能耐!给了你一篇稿子,忘记跟人家交流了。明天我再给送一只大饼过来。当然田里粮食有的是呢,你喜欢吃,就种田去!” 岁月隐隐约约地,在迷迷糊糊的记忆中,梦牵萦绕。 天涯一个在想,这篇文章,是谁写的呢? 48 唐宋天生一副快乐相,小脚儿走起路来轻飘飘的,人勤快,嘴也活络,在众人眼里,他是一个可爱型的小男孩。别看唐宋年纪小,他懂得道理,为人热情。那时他还不大,凡事要买东西,你想不起,他会告诉你。 “首先要排队,别急呼呼地冲到前头去插队,这样不道德、做人要懂点规矩。” 尤其早些时候,买什么东西都挺紧张,就说买一副小肠吧,你有时赶集去的早,也不一定买到。于是有不少人隔夜,在店门前,放上一只破篮子,在篮底压着一块石头,算是排队了。唐宋也经常用这办法,有时不但放一份,而是放三四份,那是隔壁乡邻托唐宋带的。唐宋承认,这就是办法。办法么,都是人想出来的,当然有人不承认,那也说得过去。 一天,肉庄店的店员,告诉过路的民警。店员说:“民警同志,我认为这种排队买东西的方法并不好,几十号人都用这办法。到时开店了,后面的人来了,前面的人却没来,结果正当后面人,买到东西的时候,排在前面的人来了,说他人插队!接着就吵起来了,闹得不可开交。像这样的事,怎样处理?” 民警告诉店员说:“非常简单,写一个告示。就说,从明天起,凡这样用篮子跟石头,代替别人买东西的事,一律作废,必须要人来亲自排队,特此告示!” 告示一贴出,果然起到了很好的效果,店铺前的东西没有了。但店员发现台阶下多了一条粉笔线,线儿划成一个梯形,每个小格子里站一个人。这做法不错,排队就得象模象样。 第二天打开店门,店员一看,排在第一个的是老客户唐宋,有规有矩,站在粉笔圈的小格内,后面的人也十分正齐。那天,唐宋是为别人去买东西,说是学雷锋,做好人好事。店里的营业员们嘴上不说,心里很激动。后来有人知道,划线线的事,那是唐宋一个人干的,为此肉庄店的人经商量,割了五个猪尾巴送给了唐宋,说是做了好事奖励。 买过肉的唐宋知道,这五个猪尾巴足有二斤,队里的全劳力,也要做几天呢。不过伙计们说:“为哈不送肋条肉,蹄膀什么的;偏偏送猪尾巴。” 但有人懂得,吃猪尾巴的好处,说,倘若小孩子在梦中经常咬牙、或受惊吓,吃了猪尾巴有好处的。但要悄悄的,不让别人知道。 唐宋最近出了一桩事。那天镇上放电影,四面八方来看电影的人特别多。有人买票子插队,而且后面的小姑娘也挤在中间,身上被人摸了一下,还被插队的人踩伤了脚。插队的人都是邻镇人,唐宋不认识。或许他们不是故意的,但插队就是不对,而且在拥挤之中,踩伤了人家,不但没有道歉,既然还盛气凌人,带了一帮人,兴风作浪,当时场面非常紊乱。唐宋心里很气愤,他知道,这个节骨眼上,如果凭他一个人上去,跟这些人说不清道理,肯定没用。 唐宋一想,这在自己的地面上,外乡人也该懂得尊重别人。想到这里,于是唐宋按照自己的想法,冲上前去,在买票处的窗口上,写了一行字:“请你们遵守纪律,不要插队!” 还没等他回到原地,前面几个插队的人,一哄而起,有人喊:“小几头,老乱!谁要你管!把他拖出来,揍他几拳------!” 接着,有一个青年冲过来,朝唐宋身上打了一拳。唐宋一向有理不饶人,还是朝他们喊:“现在不是旧社会,你们凭什么要打人?” 这时,第一个插队的人,走到唐宋的面前,用手指着唐宋的额头说:“你叫唐宋,是不是?我告诉你,插队除了我们,你哥哥秦汉,不也经常插队!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。为什么不去管他?偏要跟我们作斗?” 这时又过几个人,围住唐宋。 “小子,你倒好!教训到我们头上来了。算你是什么?英雄?打抱不平不是,她是你什么人呀?是不是你女朋友,你多管闲事干吗------?” “她就是我女朋友,怎么样?” “啊!她是你女朋友?嘿!叫她过来。” 那时,这女孩子已经进去了。突然有个小青年冲进里面,找到了那女孩。那青年说:“你出去一下,问,你跟他,算什么关系?” 女孩从新走出电影院,来到场上。插队的人很凶,冷笑着问:“你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?” 女孩哭哭啼啼说:“我不认识他!------” 这时有两个人拥上前,一把抓住唐宋的胸衣,硬把他拉到女孩的跟前。 大声说:“小子!原来你是个流氓!她根本不认识你,说她是你女朋友?这该不该打?” “打!顿时,一阵拳脚。”唐宋的鼻子流血了,他被一帮人夹在中间,想反抗,又是一阵拳头。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少,那时,买票子的窗子已经关掉了,突然从人群中,冲过来两个人,人们让开了一条路,两个民警走了过来。 “谁闹事?你!还有你们,一块到派出所去!” 插队的那个人想溜之大吉,唐宋大喊一声:“是他,带头插队!” 民警很快叫住了他。原来他们一共有六人,一起到了派出所。还有那个女孩。 “你,先说。叫什么名字?家住那里?为什么他们要打你?------” “我叫唐宋,家住南子村。我被他们打,是我说他们‘插队’!” “你们为什么要插队?还要打人!”民警接着问动手打人的一帮人。 “我们是北庄镇的,过来看电影不容易。踩她的脚,也不是有意的,也不懂什么插队,就是心急了一点!心想早点买到票子,就可以进去看电影了。” 唐宋急着说:“电影不是放给你们几个人看的,人家都排队,就你们闹着插队!” 民警接着问:“人家告诉你们不要插队,那是对的,为什么要打人?打人是什么性质?” “是他多管闲事,还乱说,人家是他的女朋友。民警同志,你们问好了,他是不是这样说的。 “你说,为什么说她,是你的女朋友?”民警问唐宋。 “我为了保护她,所以才这样说的!” “那你也不能乱说。你的出发点是好的,但乱说人家是你女朋友,那是道德问题,你知道吗?”旁边几个插队的,听了在偷偷地乐。” 这时民警对女孩子说:“你说,发生了什么事?是谁伤害了你?” 女孩儿又哭了起来,她擦了擦眼泪说:“是他们起哄,插队时踩了我的脚。他是好人,没做对不起我的事。” “那你,是不是他女朋友?”女孩子说:“我不是他女朋友,他是为了保护我,才这样说的,我不怪他!” 民警合上记录本,站起来说:“唐宋,明天去医院验伤。你们俩人可以走了,其他的人全部留下。” 唐宋与女孩走出派出所,女孩走了几步,回过头对唐宋说:“谢谢你-----!” 唐宋笑了笑说:“没关系!”然一个人,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 49 山根是个有心人,他没出过远门,在他脑海中,有这样一个大概的想法。那就是北京在北面,南京在南面,西安在西面,上海就在东边,这还别人告诉他的。他去过的地方很少,最远只去过一个县城。去过县城也不错了,从老家出发,至少要大半天才能到。必须起个大早,从小镇坐轮船,经过一个大湖,旅游似地挺有趣。 到了那里,到了古镇,一上码头,去车站你还得拼命地跑,去车站买票子。他的大哥大猫,相比就跑得远,上海去过几次了,但都是摇着船去上海卖西瓜。 到了车站,又十分拥挤。于是有人提醒你:“请大家注意,当心你身上的皮夹子------”那年月,有人穷则思变的很快,老想用一双窃手,摸别人的皮夹子。大猫就被窃贼摸过一次,尽管身上仅十多元,可他心痛得几天没有睡觉。那天他自己不好,在公交车上把皮夹显了出来,这是在上海呀,又不是乡下。好了下一站下车,一摸身上没了东西。大猫哭丧着脸,好在有两个人,一块出来的,不然连家都难呢。 山根就是想出去,去上海。顺便的话,想去一个地方看看妹妹,因为他家曾经有个妹妹,从小送给亲戚家。但隔了一个湖,足有几十里路。 记得那时,他时常与伙计到湖边去玩,湖边是个看风景的地方。 绿芦苍翠, 湖泊茫茫, 有个妹妹, 在水一方。 那天晴天,山根,一大早又去了湖畔,他望眼欲穿,可就是看不到,妹妹娇小玲珑的身影。但他心里知道,只要守在春早的湖边,妹妹的叶笛声,就会在彼岸的湖畔吹响。感谢风信子,让妹妹的歌声,传进了哥哥的心坎。 湖面儿浩浩荡荡地一大片,晴天真是美美的,望过去一点不含糊,连几个小山子也看得清楚。可毕竟相隔几十里,这蓝天白云的,凭哈如此难行。妹妹的芦笛声,听起来隐隐隐约约,不必四处张望好了,山根一眼就能分辨得出,湖东北的那个小岛子上------ 阳光金灿灿的,十分迷人。照在湖上,盈盈碧水泛起点点星光。 “妹妹你在吹叶笛吗?哥哥我守在岸边听------。”山根对妹妹有感情。 这些日子,山根老想着过湖的事。他的妹妹名叫小蛋蛋,在三岁时,因山根家兄弟多,送给了湖东的一户亲戚。虽说隔着一个湖,但那个年月交通不便,平常也忙碌,故不出门。山根清楚地记得,跟父亲去过一次,那时妹妹还在上小学读书。自那次见到妹妹后,从此再没去过。妹妹上初中了,第一次照像,把一张在湖边芦苇丛中照的像片寄了过来,收信人写的三哥哥收。她知道,在她的哥哥中,除了大哥认字,还有三哥哥山根上过学校。山根收到信,像片上的妹妹,看上去年纪虽小,可长得特别清秀美丽。山根越看越爱着自己的妹妹。为此他还有些想不通,为什么不送掉自己,偏要送掉妹妹? 山根心里十分不快,嘴上不说,心里有些怨恨自己的父母,但只能暗暗地想着,又不能对着父母亲大发脾气,父母亲为了家,天天忙碌着呢。难那,想起早些时候,父母拉扯大这些小孩不容易,再说他们也不是不想自己的亲骨肉,可在那年月着实出于无奈,衣不暖身,食不果腹,度日如年。而且那亲戚家,正好没生孩子,要一个小女孩子,也在情礼之中。可是送得太远了,一隔就几十里地,平时想看都看不到。 想想真是这样,不像现在,小车子风驰电掣,一会儿就到目的地了。可那时方圆几十里,走是行不通的,只能靠船过湖。山根人还小,对那船篷茬子一套不熟悉,靠人力摇呗,又怕突然起风,不敢动橹,再说父亲知道了肯定不让他去。说不准还得揍一顿呢?“嘻!还是老头子有能耐。不!我一定要过湖,去看看自己的亲妹妹------”山根想好了。 山根摇着一条小木船,独自一人偷偷摸摸过湖去了。 这天天气也好,风平浪静,山根从五更出发,到妹妹那里,足足摇了大半天,终于见到了妹妹小蛋蛋。妹妹真的长大了,小女孩水灵灵的,山根越看越喜欢着妹妹。妹妹见到了自己的亲哥哥,当然高兴呢,她一头扑进哥哥的怀里。哥哥亲了妹妹一下,但亲得重了点,活泼调皮的妹妹使着劲往哥哥身上揍了一拳。妹妹闪动着水灵灵的眼睛,看着三哥哥。山根虽皮肤黑了点,但已长成小伙子了,人挺帅挺精神的,妹妹暗暗地心疼起哥哥,不知这一拳打痛了没有?山根这次来没别的,就是平时常想妹妹,天天想、夜夜想、想久了,心儿耐不住,所以他要来看看自己的亲妹妹。还带给了妹妹几样东西,三块米花糕、几只自家园上采的小橘子,一包妹妹喜欢吃的山楂片,还是他换糖担上买的。妹妹见了哥哥开心,但她也很担心。她知道这湖隔了十多里,三哥哥胆子太大了,既然一个人偷偷来看我。山根衣服袖口一处破了,懂事的妹妹从家里拿了针线,给哥哥的衣服缝了几针。她给哥哥烧了二个鸡蛋、几只熟山芋,问哥哥吃饱了没有?山根说够了。妹妹又突然想起一件事,她给了哥哥一支笔,对山根说:“三哥哥,以后你不要过湖来了,遇刮风下雨,风大浪高的多吓人!再过湖,我不理你了。” 妹妹说得是有道理的,这湖上一旦起风,就会白浪滔天。沉船死人的事,屡见不鲜。 “嗨!叶笛声儿听来稀稀的,不踏实,想念呗------”山根纳闷地说。 “三哥哥,这样好了。------以后还是写信吧。”妹妹认真地说。山根点点头,知道了妹妹的意思。心里在想,写信儿难吗?如果自己不会怎么办? 要不叫芒种或天涯帮助写好了,他们能写文章的。 50 山根回到家里,已经晚了,还差点出了大事。妹妹说的没错,湖上一旦起风,山根那条小船根本招架不住。凭水性好,能游几十里水路。回来的路上,风突然急了,幸亏小船已摇了大半的路程,刚才还风平浪静,一时白茫茫的湖上起伏不定。山根聪明能干,懂得一点,眼看二三里水路可进江湾,此时横风逆浪,小船舱里本来有个小洞,小洞里塞的东西被浪冲掉了,水渗透进了不少,白白的浪花一个接着一个涌向小船。这时山根的手掌心里已摇破了几个大血泡。山根很冷静,凭平时跟父老乡亲出门上田,也会遇到刮风下雨的经验,干脆让小船挺着浪头前行。他用尽全身力气,一双手快要摇不动了,喉咙有一股血腥味直想吐出来。但他知道多前进一步,就能减少一份危险,不决能停止不前。二千米、一千米、五百米,一连几个巨浪涌来,小船翻了,山根抢了块跳板扑进湖里,化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游到岸边。浪头虽不小,几百米,对从小长在湖边的山根来说,能力挽狂澜。 山根怕父亲知道了打他,不想回家,而是守在湖边,等那条沉船。天快要黑了,说来也怪,此时风小许多,山根赤着膊从新扑进湖里,游了几十米把沉船带到湖边。弄掉船里的水,把小船摇回家,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。山根筋疲力尽,肚子又饥又饿,抢起饭碗便吃。不一会儿,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来了,他们刚从湖边找他回来,知道小船不在,肯定是这小子过湖去了。要是平时,父亲肯定会打他,但这次他看到山根能一个人过湖,小船又从浪里回家,老头子不但没有打儿子,他心里还有点感动,倒了半碗白酒,拿到儿子跟前大声说:“把酒喝下去,暖暖身子”。山根喝掉酒,对着大家直直地笑,这时被父亲骂了一通,父亲就在那个黄昏把那条小船用铁链锁上了。 父亲又问:“这条舟子哪里的------?” 山根笑笑说:“就是搁浅在渡口的那条,我们一块跟芒种修的旧船。” 父亲听了,不再说话。心想,芒种这青年有几下子。好样的。 芦苇儿密密麻麻地,一片连着一片。后来山根曾写过二十多封信给妹妹,他读多少书,字写得曲曲折折,妹妹来信说好多字看不懂,这下急坏了哥哥山根。山根在信上说:“妹妹,哥哥与你相隔虽然不远,就凭一个湖,已足够让我们不能相见------所以哥哥一定还会过湖来看你!” 妹妹长到十六岁那年,初中毕业了。那年夏天,山根收到一封妹妹写来的信,妹妹在信中说:“三哥哥,妹妹已长大成人了,书也读了不少,接下来妹妹该下田劳动了。只有通过劳动,彼此的生活水平才能一点点好起来。还告诉三个哥哥一个好消息,我们这里要筑路了,车一通来往就放便了。不知哥哥哪里什么时候筑路?我想公路很快就会筑到你们那里,到那时真的太好了。以后信不要写多了,哥写的字迹潦潦草草,投递员常送错,我才只收到几封,但已经足够了。哥,以后见不到我别着急,我到湖边吹叶笛给你听好吗?但你千万别过湖!” 山根读着妹妹的信,感动得眼睛湿润了。山根心里在想:“不知好日子,什么时候来临呢。”山根似乎自信地说:“等我找对象时,我一定要找个跟妹妹一样漂亮的女孩子------嘻嘻!” 山根家的那个村,靠湖。小村子不大,像半个月亮,故有人给自己的村子起了名字:叫“月亮寨”。 每当月亮出来,湖水亮滢滢地,而亮堂堂的村子里,经常有人迎着月色走起夜路,女孩子还喜欢唱山歌。有的山歌,包含着民风习俗。还在婴儿时,母亲守在摇篮边,轻轻地哼着歌谣。“月亮亮,家家姑娘走白相,走到东来走到西,湖边芦花白茫茫,拾到钉头打把枪,打杀鬼子野心狼------”这歌好多人都会哼,就是唱不全。 51 黄昏的乡村是浪漫的,这种浪漫,情调,似乎自然给予的。白天艰辛的劳动,待到黄昏月亮出来,那是一段最美好的消遣时光。 阿妮这姑娘,比姐姐阿芳活泼。书也读了不少,这下该有个好前程,找个好工作了。 在旁人看来,阿妮长得跟她姐姐阿芳还漂亮,一张黑里透红的脸蛋儿,一说一笑两个酒窝儿------仿佛九寨沟荡漾开了的碧泉眼儿,她的那双葡萄似的眸子又黑又亮,肩后两条乌黑亮丽的长辫子像快要冒出油似地。这女孩子的嘴挑刺,从不让人占便宜。比如有的阿婶对她说:“妮妮啊,你人长得好看,大婶想给你做个好媒,意下如何?” 阿妮听了嘴一扭,回答说:“我不谈,你给自己儿子做去吧!” 大婶笑笑说:“瞧你真会开玩笑,我儿子早结婚啦,再说自己的儿子,怎么自己做呢?” “------那有什么关系,我奶奶就说要给我做,去他妈的!结婚一点意思都没有。” 月亮寨的人勤劳不必说,做红娘也是出了名气的。但有一点不得不信,漂亮的姑娘留不住,常会被别村有本事的男孩子带了跑。至于原因么,月亮寨的人重视农业,田搞的好,同样干活儿人也辛苦。像东江村就不一样,田种得好,村里人还喜欢外出搞副业,盖楼房他们属于第一个村。月亮寨的男人女人尽管私下里想过法子,要把村上漂亮的姑娘留下来,但别村的小伙子们心中有数,月亮寨的女孩子好看,故时常有些小青年无事不登三宝殿,向月亮寨的女孩子们献殷勤。一次次的进攻,让月亮寨的男人女人防不胜防,最终还是有女孩子披着婚纱出嫁去了他乡。当然话要说回来,关键还是靠男孩子自己出众。 这年月,好多人盼星星、盼月亮、希望盼来好日子。月亮寨全村上下几百号人,天天忙这忙那,男人们挑担运肥,女人们同样拿起铁打的家伙,早出晚归往田头跑,一年种两季双结稻,女人们弯着腰背种秧割稻,一双双粗粗糙糙的手儿像丝瓜络。可月亮寨的女人筋骨好,起早摸黑有能耐,就说前年,月亮寨一个小村子,一下子考试中了两个小状元,村里出了大学生,这可是开天辟地的事,像东江村虽富一点,但还没出了一个大学生。于是东江的大人们,暗底里竖起大拇指说:“月亮寨的人真兴!有志气!”不少东江村的妇女鼓劲自己的孩子,要向月亮寨人看齐,加把劲儿好好学习。同时也鼓励村上的小伙子们多个心眼儿,见到了好姑娘就去追,别怕难为情。俗话说:好姑娘都是追来的,爱情也要靠追求吗,说明男人爱女人,她能不开心吗?应该说,种田是农民的事,但确实很辛苦。再说早时候种田作坊方式虽然落后,但有一点你不得不信,那就是早些时候的庄稼地泥肥,原因是通常多施基肥,猪的羊的肥料外,还有河里的草泥。故田里的泥子松脆,稻子质量也好,若常用化肥的话,泥板子结实,土壤肥力就越来越差劲。 阿妮家跑上门做媒的人不少,阿妮就是一概不理不睬。阿妮的老爸是生产队长,老实人,按他的意思说:“种田也能出人才,有能耐的人要细细逐磨,再说田野上也能飞出“金凤凰”吗,他说像咱这小地方,小伙子有的是。小青年春荣不错,但春荣还嫩了点,可春荣毕竟是个知识青年。当然,种田人不讲究什么,讲的是实事求是,而不是弄虚作假。按那时的说法,你这小子有能耐,力气要大,手脚要勤快,挑担子、开沟、罱泥、种秧、样样活都要拿得起手,这才兴!当然还懂得一点知识。金大雷这小子有一点不好,表扬不起。人家说了他几句好话,这小子高兴得就有点狂傲,目中无人。 这些日子阿妮她爸,倒留着心眼。时常对队里小青年进行考验一番。首先比谁早上起得早,谁工作积极。再比手心里的老茧谁硬,还有比赛叠“柴垒子”,也就是说谁在打谷场上垒的柴堆子最挺刮,说明有能耐。这是有道理的,阿妮她爸垒的柴堆子又方又圆,没有一点拖泥带水,前不久,结果有个记者路过拍了照片,往报上一登,他出了名。那时的报纸真是厉害,别说登一篇文章,登一张照片,你就是能人。 阿妮这丫头嘴上说不谈对象,可心里老想着呢。最近阿妮的对象有了点眉目,是同村的一个小伙子,叫春荣,另一个是东江村刚考取大学的小李。小李见过阿妮,心里比较喜欢她。阿妮本人对两个小伙子的感觉都可以。但先有人给阿妮介绍的是小李。阿妮的父亲说大人对这事不做主,有妮妮自己去选择,难得,这样的父亲很明智。姐姐阿芳也十分明智,说婚姻大事,旁边的人不能干涉。 52 问题是,东江村小李的父母亲心里有点想法,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个大学生,说是将来有了工作户籍肯定会在城市里。可小李不这么想,虽说阿妮嘴上不让人,但女孩子人心地善良,有一个暑假俩人来往过几次,谈呀谈,多少有了一点感情。可小李的父母却横加阻拦,在一个月亮汪汪的黄昏,小李的父母亲知道儿子要去月亮寨,夫妻俩便去了两村之间的小桥头,守着儿子,待儿子路过小桥时,把儿子拉了回去。后来儿子上学去了。平时小李倒常想着阿妮,但小李想不到的是,这一段日子,他的父母为他的亲事------一直在四处托人帮忙,希望为儿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知识分子。 时隔几年,小李毕业了,而且也有了工作。虽然小李和阿妮平时要写信联系,为这一件事,小李伤透脑筋,但小李有个弱点,心肠太软,不果断。可阿妮就不一样了,对于婚姻的事,她比较乐观,既然他父母亲要高攀,那就随他去吧,至于平时写写信,那是属于保持一种友谊关系,再说已经八十年代了,知识分子要有理智 ,自己的事心中有数就是! 果不其然,小李才工作不久,他父母托人从县城给儿子找到了一个对象,俩人也相了亲,尽管小李心里想的是阿妮,但在他的父母亲压根儿要他跟那城里的女孩结婚的基础上,他也只能默认了。没办法,小李从此跟阿妮的交往越来越少。 然而,人生,幸哉、祸哉、呜呼哀哉也。 小李自从结婚以来,心情一直不好,渐渐人也得了一种毛病。本来他已经是学校的一个教师了,也就是说东江村里唯一的一个高材生。自从小李得了病后,便请了长假在老家休息。如此之后,他以一个日常忧愁孤独之人自居,精神状态每况愈下,对事业的追求之心也一蹶不振。知识之人身体健康才是人才,一旦忧郁郁地生活,思想包袱过重,就会想不开,甚至为过去了的事,还要朝思暮想地回忆品味。初返乡时,小李待人方面特尊重别人,但只要有一点偶尔的情绪波动,他就会心情暴躁。当然,作为父母亲,对儿子生了这种毛病,有口难言,更不敢再想过去的事,一旦提及会让他更加伤心。 阿妮还在谈恋爱之中,最近隔壁头的张婶,给阿妮介绍起春荣,说这小伙子人不错,有知识,又有才貌。只不过对田里活,人还嫩了点,见了女孩子也害羞。阿妮嘴上不说,心里却很开心,因为她的父亲喜欢这小子,自己也喜欢春荣。春荣这小伙子的优点在于懂得尊重别人,勤奋好学,热情参加团里的组织活动。连阿妮的奶奶也喜欢这孩子,原因是小伙子为人热情,像他父母亲一样,都是本本份份的种田人。记得第一次串阿妮家的门,见到阿妮的奶奶,就开口叫起了奶奶,亲的像自家的孙子。张婶经常跟阿妮奶奶一块喝茶,每当提起这门亲事,阿妮奶奶特别高兴。那天老人家喝茶回家,见了阿妮他爸就眉开眼笑地说:“老牛啊,咱孙女的事,张婶给张罗着,这小男孩子人不错的。前天我也逛了一圈,总算没白费力气,一个村的,人家都评价那人家不错,这孩子将来有出息。” 但阿芳这丫头,让牵肠挂肚的。 儿子听了忙说:“啊呀,我的妈哟,没老没少的,小辈们的事你操啥心,咱丫头自己懂着呢,她自己的事,就让她自己选择好了。” 一转眼,又到了阳春三月,小村子一时锣鼓喧天,昨天做社戏的人找上门来,乡亲们爱看戏,于是每家出一点钱,包了二台戏。 阿妮没去看戏,原因是父亲是队长,这节骨眼上生产队里的棉花田真需要人手,她便一个人去了棉田劳动。想不到还有一个人也没去看戏,不是别人,正是张婶做介绍给阿妮的那个小伙子春荣。其实,阿妮的爸也是个戏迷,早上安排好了生产,笑着对社员们说:“我想上个街去,好常日子不沾肉碗了,有点嘴馋。”但大伙们知道,队长是个老戏迷,乡亲这样想戏,他自己也这样想,只是不好意思开口。上午他耐住了,下午搬了条凳子自己也去看戏了。 53 听东江的人说,小李这些日子,一直在偷看曹雪芹写的《红楼梦》。从前封建,说这是禁书?不知他从什么地方搞到的。书中的恩恩怨怨,让他看的挺不是滋味,独自一个人痛哭流泪。父母对他没有了什么办法,想对儿子好好说,儿子有点越听越反感,还要砸东西。 曾经多次去看过医生,医生说他是精神受到什么刺激,住院也不起作用,只有慢慢地静养。前些日子,病恹恹的小李还吐过一次血,人越来越忧郁。城里的妻子提出要跟他离婚,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。他意识到日子过得很无奈和痛苦,他曾试想要用理智去摆脱困境,去解救自己那种情觞缠绵的困惑。他还写了不少日记,经常读给同村的朋友黑皮听,小李在日记中写道:“如果让人说真话的话,我没得罪过苍天,也没得罪过别人。但我不会得罪父母。那么为什么?父母亲生下我------他们要得罪自己的亲人,我也没办法?算了!这一切早已过去,怪这怪自己的情感太脆弱,想起来真点儿弱不禁风的样子。” “------不知我的勇气到哪里去了?如果有勇气,可以寻找新的生活出路,阳光中的人生路何止一条?为什么我的四处充满阴霾,使我的无为的精神一直处于迷茫的低谷。李,你到底怎么了?为什么要孤芳自赏呢,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悲鸣!” “前些日子,我试着想弄快活自己,故装着孤魂野鬼般的胆子,去村上串串别人家的门、上镇去看看电影。可串人家,偶尔发现别人不理睬我,以为我已得了不治之症。于是我又想到了流浪?渐渐地每月的工资也好像不够化了,平时的抽烟加吃药,开始前缺后空。爱情的不幸,个性的脆弱,有一种病毒在潜移默化中摧残着我的那颗心。我真的开始了心灵的‘流浪’,跑这跑那,为自己的不幸想的神魂颠倒。毫无疑问,在我呆滞的眸子里面------可以看出我破落的、思绪紊乱一种神经质。其实,我这半年时间,经常喜怒无常、甚或还歇斯底里。我恨愚昧、恨人情世故的不公、恨爱情的缺损。嗨!没钱了感到洛阳纸贵,看来命中注定,我是一个落泊之人-----尽管我非常看重生命,但徒劳的命运,却对我不屑一顾,既然命运这样轻视于我,我也只能自己对自己进行讽刺好了------懦夫!” 远处有一个青年人,在阳光下快步跑过来,当他走近棉花田时,便喊了过来:“阿妮,我也不去看那破戏了,帮队里采棉花吧。” “春荣,你为什么不去看戏,队长没安排,这样采棉花是没有工分的呀?” “谁希罕几分工分,我是怕你一个人寂寞才来采棉花的。” “------那好!,我问你,看戏有意义,还是采棉花有意思?”。 “嘻!瞧你说的,当然是劳动才有意义吗。” “喂,春荣,我爸对你有看法!说你工分记得头头是道,但田里好多东西干不来,这是怎么回事?”。 春荣一听阿妮的话,脸孔红了起来。 “这样的,阿妮,你爸要求太高啦,那天派工要我去罱泥,说让我煅练煅练。山根才刚学会,我还是第一次吗?果失败了------。” “你真的是不是喜欢我?可张婶花言巧语,介绍的也许不像是你吧?” “不对!好像就是我。我非常喜欢你,真的阿妮!”阿妮想了想说:“那好,既然是张婶做的,我同意!不过,有一件事,我需要你帮我,你愿不愿意?” “我知道,多跟你爸,学点田里面的知识吧。” “不!你想错了。我要你帮我去东江村。” “去东江村------干什么?”春荣感到莫明其妙。 阿妮也显得有些左右为难。心想为这事,让春荣有了心事。 “这事,芒种哥曾经也提起过。依我想吧,帮助一下别人,应该的吗。” 阿妮说着话,笑了笑,不动声色看着春荣的情绪。 “嘘!叫我去。你不怕别人说闲话?” 阿妮说:“帮我做做小李的思想工作,这是任务。你想想,太阳可以照亮人的心,月亮也可以温暖人的心吗?你知道,他不是在生病吗,我毕竟跟小李谈过一阵子恋爱,现在既然不是什么了,比如说是同志、我想我们都是团员,也应该帮帮别人,希望他从病魔的阴影中走出来。” “我是愿意帮的。本来吧,小李是一个挺不错的人,倒不是说他学历高,是他人不错。关键是他的病因也错综复杂,他的父母也太苛刻了。你现在是大队的团支书,我也是团员,明天就去好了。” 其实刚开始,阿妮也有想法的。她鼓励自己,再说毕竟时代不同了,越是这样复杂的事,我们年轻人就要敢于站出来,去帮助别人,难道人家会说闲话吗。阿妮的举动,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。 54 好多人说,阿妮这姑娘不简单,选择她当团支部干事,真是选择准了。阿妮真是懂事,临去之前,向大队领导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想法,村里领导对阿妮的想法给予了肯定,也鼓励她应该去做工作,安慰安慰小李,肯定对他的身体有好处,关键对他能增加生活的信心。再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吗。阿妮听了别人这样说,也只不过一笑了之。 想不到春荣挺积极的。第二天,一大早就去了阿妮家。见了阿妮她爸,春荣忙说:“大叔,今天派我做什么事?” 老队长想了想,点了一支烟,真想告诉他。突然阿妮抢着说:“今天给你请假,有事明天再安排生活好了------。” “噢,对了。刚才我忘记一件事,明天派你去镇上学习,接下来咱农村要改革了,好日子等着我们呢。就这样,明天一定要去!”老队长说完转身跑了。 再说小李,见到了阿妮和春荣,为之精神一振。小李说自己最近的毛病好了许多,如果再好些的话,过段日子准备去上班试试。 阿妮向来活泼开朗,见了小李就说:“人应该要有勇气面对自己,以理智的目光面对生活,朝前看,不会错。如果遭受到一点挫折,就显得意志消沉,毫无勇气面对现实,那还算什么男人!” 春荣笑了笑说:“小李哥,阿妮说得对。我说了,请你别动气。我认为,生命最可贵,但人的意志力更伟大。人生若没有扬帆的意志,豁达,生命将是什么样的结果呢------?所以你要挺住!将来的路,还长着呢。” 小李听了俩人的一番话,低垂着头自言自语地说:“生活确是应该这样的,再说人生是不可能完美的。人生即使如此曲折,靠的还是自己,相信自己,热爱自己,因为生命还有希望在关照。”“------谢谢了,你们的话,我听得进去。” 春荣学习回来了,阿妮有事找他。 “春荣,你这些天学到些什么啊?” “那肯定是好消息,我们国家要改革开放了!包括农村,经营模式都要改革。” 阿妮听了,高兴地说:“又一个春天就要来临了!” “春荣,你知道为啥现在我们都没有钱?你也是个中专生,怎么不为咱村兴旺的事,想点致富门路?”阿妮又问。 “想过,我真为这事,跟你商量呢。是这样,我曾经看过西方的发展史,在西方国家不少家庭经营都以农庄为主,大规模经营承包责任制,结果效益很好,有钱的人家可以买得起一架飞机、甚至一艘航空母舰。所以我们要走特色的路子才兴。与此同时,才能让人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、和创造性。” 大锅饭或许快要结束了。 “瞧你还差劲着呢?倒说是要走特色路子。那么我问你,什么是特色?” “特色就是按照自己的国情,创造出符合可持续发展模式的一道康壮大道吧。”阿妮接着又问:“那什么才是说小康社会?。”春荣摸了摸脑袋,想了想说:“至于小康社会吗,农业要发展,技术也要发展,种田也要讲科技,书本上不是这样写着,将来的农村,农民们就是靠知识和技术种田、只有这样生产力才能发展,才能奔小康吗?” “我想,大概是这样吧。”“不过------” 阿妮高兴地接着说:“青年人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,希望期托在你们的身上。你要多学点能耐,理论要学,关键还要多多实践;实践出真知吗。先跟咱爸学,再跟书本学,懂吗?” “我知道,只有这样,你阿妮才看得起我是不是?” “放屁,年纪轻轻,老往那东西想,我还不想谈呢,姐姐还没找呢?我急什么!”阿妮突然对春荣说。 “是这样吗?那你不是对我------也有这个意思吗?” 春荣回过头,阿妮已经走远了。 远远望去,屋脊上又开始腾起缕缕炊烟,春荣心想,不知什么时候,她才能相信我。 阿芳还是热爱她的文艺,唱歌与舞蹈她有点功底。镇上来了做戏的,她会悄悄来到戏台边看戏。真因为她有这个天赋,一次有个剧团下乡演出,有人向剧团的人推荐,说是咱村里有个姑娘会唱歌跳舞。于是剧团的队长特地登门拜访,也看了一下阿芳跳的舞,唱的歌;那人感觉这女孩子有一定的发展空间。 那人走时说:“如果家里大人舍得放,我们可以收她,作为群众演员。” 想不到,阿芳一家人一口同意。 时间过得真快,阿芳快成了个大姑娘了。然而,她对个人的事,还是无动于衷。当然,原因也不少,眼下她心里唯一的,就是顾及家庭。再是早些时候的阿芳,有于失去亲人,对她打击很大,而且当时家庭条件不好。眼下好转了许多,而且家里有了不少色彩,瞧妹妹阿妮都有出息,比自己这个做姐姐有能力多了,有于家里的培养和呵护,终于成了一个知识分子,做姐姐的阿芳感到很开心。 想想自己,阿芳知道事业上还是阳春白雪。怎么办呢?人总是要前进的,再不能悲鸣着嗓子,像从前总喜欢唱凄婉的歌子了。阿芳想唱健康一点的歌,曾经喜欢唱:“悲伤的歌”。就像她喜欢唱三毛的那首:“橄榄树”那样。 阿芳除了生有一副苗条的身材,嗓子也好。过后,有人挖掘她去唱“戏”,她先是在哪呆了几个月。有于阿芳跳的舞十分优美,有一个小戏剧团要招聘演员,后经芒种等人推荐,剧团负责人感到这姑娘兴,只是还好好指导。接着阿芳去报了名,加上旁边的人对也很支持,故她去了剧团。过后,阿芳已经小有名气,但她知道自己还没结婚,这实在是一件不近人意的事。为此,几年过后,或许随着她年龄的递增,她心里也越来越急。 55 她如果早点结婚的话,小孩懂事了。她谈过一次,镇上的一个男孩子。怎么说呢,似乎总的感觉,不在一个性格上,或者志趣相投上。从此她没谈过男朋友。剧团的人,曾经想给她做介绍,她拒绝了。她后来对别人说,倒并不是怎样,或者说要求高,大概自己过于敏感。 “我的心,仿佛曾经受的伤很深。”阿芳想。 有人说:“阿芳的心思很奇妙,倒不是在于现在的婚姻上,而是在她青春的朦胧时期。” 阿芳对婚姻的事,并不是逃避。再说那个剧团,经营状况一般,阿芳曾经几次想转行。眼下,时代不同了,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做,她节了一点钱,那年的一个秋天,阿芳实在呆不下去了,从外地回到了村里。 一年多不见的村里人,看到阿芳回来了,上她家去看她。阿芳重归故乡,没有别的原因,但众人心中无数。作为她的家乡,平时她一直思念着自己的亲人。阿芳回来后,与妹妹阿妮经常一起,串起门。她还想过,接下来,随时随地找份工作做做算了。 曾经的小姑娘、小伙子都成家立业了,就说山根吧,自己大大咧咧的,一转眼,他也结婚了,小孩子特别聪明伶俐,眼前的新鲜事,太让阿芳感到日新月异。 阿芳回来后,芒种在想,不管怎样,该帮忙的,一定得帮忙,她已经老大不小了。 有人对阿芳说,到工厂去上班。 阿芳说要考虑考虑。 芒种对天涯说:“天涯,阿芳上次写的文章,你收到没有?” 天涯一时摸不着头脑,说:“没有呀,什么时候的事?” 芒种笑笑说:“我知道,你老兄没这个心眼!” 天涯还是有点莫明其妙。 芒种又说:“上次大猫给你的,就是阿芳写的吗?” “啊!大猫没说,这是阿芳的东西。” “对这事,不知你天涯有何感想?”芒种故意这样探问。 天涯急不可待。找着那篇稿子。 “对不起,我粗心了,想不到是阿芳写的,大猫真是,他不告诉我!”天涯有些内疚。 芒种说:“算了。从现在起,她就是我们的一员了,你天涯要特别照顾她一下吗。” 天涯笑笑道:“知道!” ------ 自从阿芳回来后,天涯不止一次,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朦朦胧胧想开了。 天涯有在写日记了。在一篇小文中,他这样写道: “不知她那双清亮的眼晴,为何要饱含泪花,是伤感还是激动?或许——自然的广袤,与现实的纷繁,困扰着她。抑或涉世不深的失恋?勾起了她遐思浓烈的伤感,或者说情感上的困顿。” “她失恋过吗?她好像从未有过,或者说真正意义上的谈过?失恋一次,算不了什么?清楚地记得,那个时候上学时------这条日日走过的狭窄的小路,从小村子,一直延伸到集镇。一次苦难的“家事”,让她伤心之极,为了照顾家庭,失去了读书的机会。一转眼,多年过去。对她来说,算是寒窗苦炼吧,但不知她有没有忘记,曾经的寒窗苦读。” 过后,俩人有过些交流。 有时一个莫名的爱好,却成了传递信息的帮手。 天涯说:“回来吧,不要难过。我们彼此像曾经诸多同学一样,从零开始好了,这就是生活。” 阿芳说:“其实人都一样,思前想后地,需要总结。曾经彷徨,可能太年轻。不知人生的着落点到底在那儿?于是失眠过、困惑过、转而又回归于冷静。” 突然,让她想起了那条小路,或许这小路,才适应她零的起点。从家乡的小路出发,她似乎有了头绪,估计很快作出了决定。 天涯说:“算了,人生就是怎么一回事。总要有所经历的,虽说失恋是一种痛苦。我曾经问过自己,我失恋过吗?我又问我的老师芒种,他说别人的事,谁知道。清不清楚?自己不知道?傻瓜一个!” 阿芳说:“有人说我阿芳失恋过------可我感觉不到,大概我的心,比较一般人要硬度?当然,人要学会自强不息地走路,需要勇气,自食其力地寻找出路。原先我喜欢文艺,然而------吃这饭碗的人毕竟太多。况且,基础的不足,自己知道,在这方面并不太优秀,现在试过了。岁月不饶人,一转眼青春已逝,但我毫不犹豫地回到了家乡,这也应该说是可取的吧。” ------ 56 阿芳心里知道,芒种一直在暗箱操作。这不是不好,人感情这东西,不是靠一个人该怎么就怎么,需要心灵上沟通。阿芳说,我喜欢做一个业余通讯员。 “我不该小看于您的家乡,包括曾经。尽管有过磨难的日子,但喜欢赶集的人们不少了,就像去城里发展,那是要能力的。至于自己,家乡那里毕竟有我的父老乡亲,这里才是生我养我的摇篮。记得那时,我经常走出村庄,站在村口遥望。更不会想到,什么时候也能去城里?” 阿芳没有忘记,就像芒种所说:“将来,城乡就是邻居。” “可惜的是,多年过去,环境变了,人却有点儿老了。” 天涯有些过意不去。他说自己是个老实人。还说如果不是因为那封信,或许我也不可能对此耿耿于怀,当然,这种念旧,好像有点时过境迁。 “不知她有何感想?前几天,我发现她走在村口。不知她在眺望些什么?多年不见,一眼望去,原来的乡村,在她看来有没有变化?或许,人生就像这道路,曾经曲曲折折,要让它的面貌一新,不可能一蹴而就。尽量放底门槛,人生的第一步,就从这里出发吧。” 她想从零开始。应该说,对于热爱生活的人来说,每一天都是有好的新鲜的感的。就像芒种曾对自己说的那样:大自然中,小路有千条万条------无论走到那里,都可以大有作为的。所以起点不要太高,现在就业那么难,再说事在人为,行行可以出状元。 应该说,她从新在试着眺望、试着问路。她知道农村的广阔,只要有自己的一枝之长,比如说做个务实的新农民,比如说经济的发展,精神文明建设,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,需要每一个有知识、有文化的人。 天涯说:“据说阿芳正在联系业务,她应该有人帮助,我能帮她吗?希望她从此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。这里的环境她熟悉,面对崭新的日子,深情地回眸绿野的前方,她有理由念念不忘,曾经自己走过的影子。” 芒种说:“一个人开明了起来,是一种信心。将来走出去看看,祖国的大好河山,值得每一个人去瞭望。尤其像这花红柳绿的春天、在烟雨蕴润的江南,任何一个地方,都可以走一步、想一步,当然或去千里之外的原野,哪里自然的风貌,或许更会激励人的精神与灵感。” 阿芳高兴地说:“我曾经说跑得最远的地方,大概是黄土高原的太行山。为了人生去这里真是不简单,这是我曾经梦想的地方。哪里有广阔的黄土地,挺拔的高山,河流。中华民族的母子河——黄河也在那里!你们想去的话,我来做向导好了,无论旅途有多遥远,只要心里有梦想,那里值得去看看走走的地方。” 天涯说:“人像一只小鸟,走远了,回过头对家乡那么挂念。大概我们视野有限,步子迈得比较慢,喜欢走这样熟悉绵延的小路?尽管如此,任何人都在为了生活奔东走西------。应该说,乡野的小路是优美宁静的,沿着这样飘逸的阡陌,漫步徜徉,往往会想起许多的事来。因为这曲曲折折的小路上,曾经写满了青春的蹉跎。” 芒种说:“我不想多说。其实人生就像小路,或长或短,或曲径通幽。在广袤的田畴之间、在隐隐约约的理想的远山之中。” 阿芳说:“我从新审视着这些自然的小路。当收割机在原野上忙碌响起,小路畅亮的眼前,我的思维仿佛也在延伸。至于自己身上,并没有多少故事。倒是这里除了空旷的土地,与其一草一木的衬托。难道没有别的,让我在梦乡的夜晚,想入非非。清清的河流,一如青春的影子。或许脚下蜿蜒的小路,有点散野而崎岖------如同我的见识,那样浅显,但人们创造美好生活的脚步不会停顿。即便这熟悉的路上仅仅几个脚印,那是自然中过往的人们所留下的足迹。人是不可能完美的,就像我的歌声一样,有人喜欢,也有人讨厌。而我这陌生的感情呢?懂的人知道感情,不懂的人,可能视它为一缕炊烟------居然连自己都做不了主!我只有交给自然。于是我又试图走向自然,跟春暖花开的季节一起欢愉。你以为我已经走远、其实熟悉的蝉鸣,与其热烈的喧哗,又在窗口外响起。像它们这样的歌声。不知别人喜不喜欢聆听?对自己来说,唱歌是众多明星的拿手好戏。对于它们的歌声,我不敢在背后夸夸其谈,就像别人不曾跟交流过什么,自以为感觉良好,这样或许说,这人有点神经过敏?” “据说有人要推荐她做个村官,凭她这几年的经历,肯定没有问题。发展经济少不了开拓的视野,当然也要走对路子。她想尝试一下,继续做个农民,她说,自己毕竟个农民的后代。当然农村要做的事很多,很琐碎。凭她的聪明能干,我想她有资格做个小干部,不知她能不能胜任,这是后话。”天涯心里在想。 阿芳说:“其实我像个闲人。为了学会吃苦,这些日子,跟妹妹一直在一起,诚实地去走近乡亲,跟她们学点经验,通过在激情中挥洒汗水,希望有所进步。” 芒种说:“秋天又来临了,这样的风景,一年只有一次。说到金秋,一向是我热爱的季节,当一根根扁压在两肩的时候,我想农民们的脚步是快乐的。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,收获的季节;沉甸甸的脚步担挑起一担担金黄色的稻脯------那时的乡间路上,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片繁忙的景象。可想而知,好久没听到喜悦的乡音了,如果你热爱歌唱,大地一定会欣赏你的歌喉。” 她说:“这些不知名的小路,跟我这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成了邻居,我心里是快乐的。因为这里就是我的伊甸园,曾经有过一双双怦然心动的脚步走过,在那明月映照下的小路上,有恋人驻足的身影,留下过情窦初开的一个甜吻。你有过吗?-------应该不会忘记,有些不好意思也很正常?悟出,只有真实的回忆!把这小路当作事业看待,也未尝不可。这样安闲于恬静的梦乡------所以说,我要跟小路交朋友,为这小路的未来,做个有恩于这块土地的创业者。可惜,我不会写诗,否则给小路写一首小诗,” 芒种说她很自信,她有备而来。应该说,她充满着信心。这自信来自于她的曾经的苦难、执著,勤奋。与其她有所作为的青春活力------祝她幸福。 57 一晃几年过去。那年春节前夕,大猫从部队复员回来,突然告诉兄弟们一个消息,说自己过些日子要结婚了。芒种天涯和朋友们听了心里一阵高兴, 大猫的妻子,是个默默无闻的女孩子。但这女孩子能干,人也长得漂亮。大猫谈对象不容易,一半是自己谈的,而另一半则通过别人牵线搭桥而成的。 女孩特别懂事,早在几年前,大猫就对这个女孩十分珍爱。当然,男人对女人的爱,她也知道。但有于当时客观环境,家庭的实际情况,俩人很少有机会见面,他们也不想出头露面,在众人面前谈情说爱,俩人比较传统,彼此把情感默默地投入在劳动之中。几年过后,红娘上门说起,大猫毫不犹豫,对前来做媒的红娘一口答应。只不过俩人很少见面,连情书也不写,偶尔一年中,能见几面。但大猫是个有良心的人,只要俩人在一起,彼此送给对方的不是弄虚作假,而是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。至于像大胆的拥抱,大猫直爽的行为,足于使姑娘幸福地面带微笑,然而带着一种幸福的害羞,悄悄而去------ 芒种风趣送给大猫一首诗:“岁月的心事,被墙挡在里面。温柔的风儿在阳光中穿越。柳枝的妩媚与微笑,像她头上两条飘逸的发梢——不需要殷勤,只要歌声!只是隔着一个长长的季节,还少了一分礼物------我仿佛从炊烟深处的窗外,遥见有一朵春花,正在土地上含苞欲放!成熟了,它自会开花------!” 杂志社的马春风,来自云贵高原。马春风说他的家乡,在人烟稀少的荒山丛中,到镇上买东西,通常要跑二十来里路程。马春风还小的时候,经常与奶奶一起手里抄着篮子赶集,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,把自己家种植的蔬菜跑到镇上沿街卖。他帮着奶奶吆喝,扶老携幼,累了随地坐一回儿。马春风说,他小时候的家乡特别苦,小孩子多的人家,根本读不起书,平时能有土头、山芋吃已经不错了,最苦的时候跑上山,连挖来的野菜、树皮也得充饥。 马春风读书还算聪明,上大学时,一半的学费基本要靠自己去解决。他说利用业余时间,常去给人家打工,这样才算挺了去来。毕业后,从云贵高原来到了上海,曾经有人对他说,去南京教书也可以,但马春风选择了上海。他的意思是去上海工作,毕竟那里的发展快一些,生活的节奏也紧凑一点,他说自己喜欢这样的大环境,想让自己好好煅炼一下,马春风的想法是不错的。 毕业后,他没有去做教书匠,而是在一家杂志社做起了编辑。马春风特别欣赏芒种的作品,包括芒种的那本《小草》杂志,第一次投稿给他,就发表了。后来芒种在他编的杂志上,刊登了不少稿子,芒种成了一个自由撰稿人。渐渐俩人还成了朋友。而且马编辑,还说让芒种写长篇。 芒种说,先把工作做好。 报社的张亮,这人也不错,对芒种、天涯、西湖柳的来稿也格外看待。他用这样真诚的眼光,从而拉近了城乡之间的差别。不像有的报纸,只登熟人,或朋友。对小字辈的、生面孔的,门都没有!你再有什么爱好,一点忙都不会帮你。 芒种说:“不能怪他们,社会之大,凡事错综复杂。与其挑肥拣瘦,只要真正的好文章,大家眼睛雪亮。你有志向前,首先自己要有足够大度的胸怀,随随便便要求别人,不如对自己要求严格的好。” 春湖乡新来的罗书记,人特别好,待人热情大度,他来到这里,知道大猫这青年不错,还听说跟芒种一块修船,感觉这是对人生有意义的一件事。勤奋能结出实在,结出硕果。大猫复员后,罗书记就出手帮大猫安排企业工作。同时罗书记还给其他需要帮助的人,帮了不少忙。 直至现在,包括芒种、大猫一直在想,这样的好心人,总有人用心去感恩。人的一生,为什么幸福,真是有那些真诚关心你的好心人在你身旁,生活才有了色彩。当然,你们不必用礼物什么来回报好人,但你必须要用“努力”,来报答和感恩,曾经帮助过你的人,千万不能忘记。 58 芒种连自己也不敢相信,何时来了如此大的勇气,既然直接找阿芳谈一次话。 阿芳那天从镇上回来,见芒种突然的出现,她觉得芒种的到来,肯定为一件十分重要的事。但这事,她隐隐约约猜测到几分。 “这事有些与众不同,一方面为了家庭,另一方面关系到感情上的事”。芒种直言不讳说。 “他这个人保守,腼腆。但他靠自己的努力,一直在不断上进。说爱读书,靠毅力进行自学,人家都说,他是个真真实实的人。” 阿芳曾经对芒种有些好感。但她知道,芒种早另有别人。至于天涯这青年,人不错,内向,腼腆,见了姑娘就脸红,性格非常传统。就是想跟他说话,他也说不上几句,然而悄然无声地走开。当然,他非常注重情谊,早在读书时,只要女孩子对他好,他同样会用友好的行动,走近对方,帮助别人。 阿芳说:“自己虽然跟天涯是同学,好像从没有让她动心过,偶尔一次,他拾金不昧的事,让她内心腾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好感。过后,淡忘了。看来人与人之间,确实需要缘份,所谓:强纽的瓜都不甜。” 芒种笑笑道:“他是个绝对不错的青年,今天为他而来,我感到很高兴。” “是呀!不知今天是什么风,把你这个团支书给吹来了。听说领导要你到乡里去工作?” “眼下的工作,还没有做好。”芒种谦虚地说。 “怎么,天涯没来跟你一块来?好像很长时间没看到了。不过今天你来,我很开心。本来我还谢谢你,为我上次那件事,做引见和宣传,否则我去大队上班,还怕干不好工作。” 芒种说:“还惦记着那事,早过去了。再说我没帮什么大忙,关键靠你自己,社会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呢。” 阿芳开心地说:“芒种,今天你既然来了,我要留你吃饭,最好不要客气。不为别的,就说你和大猫,曾经帮我家修了几次屋,就凭这一点,我应当请你吃一顿饭,如果你客气,以后我就不理你了,知道吗!” 芒种听了,急忙回答:“吃饭算了,茶要喝的。今天我来的目的,就是想喝茶------!” “不知你喜欢喝红茶、还是绿茶?” 芒种说:“今天特别,我想喝红茶!” 阿芳说:“我知道,你这个老师来,肯定想帮天涯做媒。”还没等芒种把话说完,阿芳反应很快抢着说。 “只要你高兴,我就没有白来?”芒种笑笑说。 阿芳说:“芒种来,我阿芳怎么会不高兴!在党校是个优等生,在社会又是一个人才!说心里话,我阿芳非常佩服你。今天,你说要来。从你一本正经的情形来看,我就知道,你芒种不可能白来的。不过我还有些紧张,还有些不大自然。其实,从某种意义上说,天涯曾经对我有所表态过,但他从没有开口过。” “有所表态过,说明天涯有这个意思?这很好!多年过去了,想不到,他没有忘记别人?再说老大不小的人了,我也有责任。” 阿芳说:“芒种,你用不着为他着急,他自己感觉这样兴,不是很好吗,自由自在。” 芒种说:“阿芳,我告诉你,大婶非常喜欢你!我知道,如果还不过来找你,大婶心里一定着急,嘴上不说罢了。”阿芳听了哈哈大笑。 阿芳叹了一口气,一时不知说什么好。 “有时候,真感觉有点糊里糊涂。难道天涯跟你谈过这事?好像从没听他说起过,男人不主动,要女人冲在前面,算什么。” 芒种说:“天涯有这意思,你俩曾经很好。虽说没谈过,但有这样的意识?我认为这是基础。” 阿芳急忙纠正说:“谈什么呀,他曾经对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,嘴上也不曾说,我心里知道。再说心里有别人,应该主动呀?我觉得天涯这人本质可以,但问题在于或多或少有点婆婆妈妈,不爽气!” 人生峰回路转,希望总会给予有理想的,艰苦奋斗的人一片天空。天涯想想自己算什么,一个从小村落出来的,要不是朋友帮他忙,说不定他还是个流浪者呢?真不知高地厚? 芒种说:“天涯这小子,最近梦里想得神魂颠倒。但感情方面,他缺乏主观能动性。似乎善于在梦里寻她千百度,不去现实中实话实说。这算什么?其实自己只要化一丁点儿的努力,不曾看到的结果,或多或少会有收获。当然老实一点,也不错,但有时不能老是想入非非。” 李莫说:“总之,能帮的,应该帮助。” 不知受到了什么启迪,淡定不惊的李莫,光明磊落地生活着,努力地追求着,那是他最大的幸福和快乐。 他对别人说:“快乐也许是你自己创造的,但其中不能忘却了这样一个大的前提,理想需要环境。有情感,有理性的人,素昧平生,却伸出手支撑着你,从而度过了难关,这就是朋友。” 那天李莫来找芒种,好像有好多的话,要对芒种说。 芒种对李莫的关心,为此非常感谢,这点李莫心里知道的。一个人要懂得感恩,感谢朋友曾经支持过你,真心诚意地帮过你忙。包括同事有缘走在一起,相互尊重、相互理解、相互信任,在和睦之中共同相处,做好热爱的工作。真因为有了这样一个过程,为此生活才有了稳定,今后的走向有了保障,这相互之间的关联,都是非常重要的基本。一个人确实只有通过首肯的劳动,心里才感到踏实。与此同时,志同道合,关系进一步深化,也是一个重要内容。无论怎样人需要懂得虚心学习,更要懂得用努力去感恩。男人是要当家的,没有工作,就像一个失去了重心的幽灵。会显得焦虑、坐立不安。 一个人有思想,有灵魂的人,他一定会前前后后去想,去思索什么?今天来之不易的生活,到底靠什么。社会在不断发展,时代在前进,我们伟大而坚强的祖国,她屹立在世界东方五千年,她的未来将会越来越繁荣。那么我们的社会能有今天的辉煌和发展,靠的是什么,可以这样肯定地说,靠的就是中国共产党英明正确的领导。为此,让每个人从心底里感到自豪、无比幸福! 当然人与人之间还有差距,条件好与不好也有差距。再是对幸福的理解, 也参差不齐。但从人们的心灵感官来说,所有一切应该自知之明。任何一个人,只要努力了,大家都看得到。你的认真,你的知识,你善于创造的精神面貌,首先从你认识了自己开始,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,让朋友信任,让身边的群众信任,应该说生活是有意义的。心灵的向上,理想的感召,才是不断进步的梯阶—— 芒种知道,其实自己还有诸多的不足,比如说,好多方面的能力都不够。但你尽力了,认识了自己的不足,人家也会有分寸地给予包容,用理性去看待你另一方面的弱点。弱点人人都有,即使笨鸟先飞,也需要一系列的准备。 有一件事,芒种感到很过意不去。比如说,像对待朋友李莫,是不是出于工作,还是出于客观原因,有时对朋友们少了点联系。自己心里虽然知道,自己在做什么,为了什么?当然有时的勤奋,可能出于对朋友的感恩,所以迫切地要求自己进行学习。为此在运动上少了诸多的热情。但朋友对他说,我们不需要你的热情,更希望看到你的坚韧!芒种知道朋友的意思,感到很开心,说明自己的坚韧没有错,朋友们也知道,你是为了什么。他们就是希望你继续追求曾经的梦想,把坚韧用在工作上,用在曾经艰辛追求的理想上。芒种心里想,自己真要感谢朋友们的用心良苦,朋友和身边的领导关心你,他们看重的也是这一点。所以芒种深有感触,自己只有努力向上,才是最好的回报。芒种知道自己并不出众,缺乏灵活和运用,固于单调,痴情与坚守。就说爱好吧,或多或少人人都有,芒种认为理想是崇高的,因为崇高,他选择了自己热爱的理想。几十年来,他从没放弃过,始终隐隐约约追寻着、围绕着自己的心灵。也为了这理想,他失约了诸多的兴趣,也失约了诸多的人情,有时为之而神定思游。现在他把理想影响了天涯,天涯很积极,一直在配合文化工作。对于一个深沉的,习惯于孤独的人来说,那是一件幸福的事。 59 想到婚姻,天涯感想颇多。 “唉!不知情感为何物,有的人对于婚姻,如此轻描淡写。而有的人却‘有心栽花花不开’。情感的彼岸那么遥远,心灵的那方池塘到底在哪里。青春渐近渐远,而我的爱情呢?似乎远离了这片池塘。” “我应该有过青春的记忆,一个娇小的影子如同天使,在我朦胧的春天里。情感的脚步轻盈地走过。如同那飞翔的蒲公英花------在我沉思默想的梦乡中起舞。希望心灵不要愁忧,快乐地跟春天一起律动、一起播种。在这盛满青春的池塘,培一朵色彩斑斓的小兰花吧。生命之恋,应该说,这是爱的向往,让记忆盛满无尽的美好,让爱在温馨的港湾中,怀拥情感长夜无眠吧。可惜,有人睁开眼睛,仿佛就懂得了恋爱?而我在寂寞的寒夜,心灵还在沉吟。自以为是个正人君子,却一点不懂得爱情潮势;以一种莫名的阵势,坚守着荒芜的戈壁!说什么人该为了快乐和豁达,面对一切可以彼此宽待,凭借理性也可以质朴谦让。那么,生活之真谛到底是什么呢?没有爱的生活苍白吗?” 天涯时而在思考。“嗨,对不起!天真,已经在昨夜的星空渐渐失落。” 时间过得真快,生活确实好转了许多,但毕竟刚开了个头。一转眼,不少人家破天荒地,从老宅上翻造新房子了。或许再过几年,自己家里也要从新盖幢楼房,如果这样的话,该算是心满意足了。这是好多人在思索的一个问题。 芒种对天涯说:“时代在前进,我们就要更加不断努力。从平凡的工作做起,从零做起。自己能有所创造,同样会感到很开心,因为自己能胜任这些工作,所以从心底里感到高兴。要知道,任何一份工作,都需要知识去开展工作,能潜移默化培养自己。” 天涯说:“芒种,有一个问题,我一直在想,我是不是有能力的人?” 芒种说:“你是一个有思想的人、有毅力的人、有理想的人,因此,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!”芒种这样鼓励着天涯。 “当然,有时需要居安思危。不要自以为感觉太好。要知道,生活才有了一点点起色,那是靠时间和努力慢慢儿磨合的,这就是所谓的进步。” 天涯说:“没有忘记,曾经的我们放牛、从琐碎的学农一件件做起,应该说足够让人知道人生不易。就像有人说的那样,别自以为有了点学历,结果不想去努力。芒种,你永远是我的老师,对自己的事,轻描淡写。而对别人的事,那样关心,这些年,谢谢啦!” 芒种说:“对这些宠着爱着的小青年来说,并不一定好。他们心里好像从没有过艰难困苦这个字眼。只知道现在的生活越来越好,有本事自己去挣啊。不想想父母亲那么地辛劳,当时收入微乎其微,他们好像从未说过,这就是志气。” 天涯说:“所以别生活刚有点起色,就忘了从前。穷则思变,是发展的需要,但也要经常回首往昔,这样才不会丢失一个人的志气。有时候值得注意,别随随便便,听之任之,要保持一个人的本色。” 芒种说:“一个人的生活中,不可能没有矛盾。理想观,爱情观,就是一个矛盾。” 天涯说:“零零碎碎的事真烦,交朋友更难。” 天涯说:“我真不知,明天该做什么事情好?”。 芒种说:“这是你自己的事,但千万不要浮躁!” 天涯说:“我想,还是继续跟你修船好吗?其他还有什么呢?” 芒种说:“船要有人修的,不漏也得要保养。我们的船要修,你个人的船,也要抓紧修理!事业需要航行,生活同样需要继续前进呢。” 天涯说:“比如说,已经有了一份不错工作了,还要修船吗?” 芒种说:“这是个人的看法。曾经我们不会修船,所以心里很烦。既然学会了,我想未必要放弃。当然坚持也是自我的一种目标,也是自我唯一的快乐。难道你不想坚持?” 天涯说:“有时我头脑很乱,自以为还坐在牛背上,唱着不伦不类的歌。这样的岁月已经过去了,现要想想真有趣。当时你模仿得真好,嗓子也好,歌声嘹亮而动情。自从你心中有了那条船起,我知道你开始有了诸多的想法。那时你的脚步还行至不远,什么事都干。还记得我俩去湖边打鱼捉虾的事吗?有时也经常在小河里看书。白天干活,晚上也忙赶着看书,但不知为什么,从那时起,一些朋友也喜欢与我们一样,虽经常来找你,但你后来却说,想做点正经事。大猫以为,你不想跟他们玩游戏了,心里十分着急。” 芒种有点沉思。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天涯少了许多关心。 临走时,芒种对天涯说:“明天跟我去修船,有空帮我一块去。” 天涯点点头。 60 西湖柳从外面回来,请芒种和天涯一块起喝酒。那天西湖柳喝多了,他的头似乎越来越重,向后一靠之间,那弱不禁风的三隔板墙壁,不时地发出吱吱吱的声响。尽管镂空的隔板承受力欠佳,但可以看出,这墙面的装修还算考究,金黄色的墙纸,碧绿的灯光,走廊里的木地板,还略带一些怀旧的装饰,偶尔放上一曲悦耳动听的萨克斯音乐,加上酒的味道,把这开张不久的小酒家渲染得有了几分起色。 酒店老板是个皮肤白嫩又矮胖的人,尽管身高有限,但那心宽体胖的模样,看来让人喜欢,难怪熟人都叫他“北极熊”。再说,这个有经验的酒店老板,他有一个习惯,每到酒过三巡,这时他会笑嘻嘻地走过来,用自己手中的酒敬大家一杯,算是感情上的沟通,情意上的回报吧。不过他最怕的是酒鬼,当他看到西湖柳时,其庞大的身体靠着花哨而不坚实的墙壁,嘴上不说心里惦估那家伙的份量一定不轻,但北极熊还是客气地向他敬酒,希望他能转移过来,坐得端庄一点,然而西湖柳无动于衷,显而易见喝多了酒,北极熊暗自有点心疼,嘴里自个儿还嚷嚷了几句:“吃没吃相,坐没坐相。” “兄弟,说是来小酌一番,瞧你模样,一点不像喝开心酒来的,倒像有一肚子的愁,这不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吗?” 西湖柳迷迷糊糊,翻了一下眼皮。 北极熊苦笑了一下对大家说:“谢谢各位大哥,在家靠父母,出门靠朋友,人家都叫“北极熊”,叫习惯了也不希罕,我北极熊做点小生意不容易,希望各位大哥多多包涵!” 西湖柳嗤之以鼻,迷糊中知道身边这个陌生人,对自己的状态十分不满,故意“唉!------地长叹一声,嘴里含糊不清地说:“嗨!这酒喝倒家了,比上回在“林海雪原”喝得还多,但上回是免费的。嗳!今天这酒够“着力”。 北极熊突然笑笑问:“你们这里的话,我一眼听不懂,哈叫“着力”? “喂!‘着力’朋友,起来喝口茶,伲这小酒店刚装修,那墙用三隔板做的,虽好看但不牢固,瞧你这大块头,力气大全靠在那儿,隔壁头还有别人在吃饭呢------”矮胖子绍兴老板从新过来关照着说。“唉,由于气候异常,北极的冰川逐渐在溶化,海豹不见了,北极熊也难生存啊------?做生意也这样,奔东走西的,难呀。” 或许“北极熊”,这名字听起来太珍贵了,这样称呼他倒感觉格外亲切。这时,西湖柳清醒了一下,沉重的身背从墙板移至前方,双肘往桌上一撑,微微睁了一下血红的眼睛,痴笑着道:“告诉你北极熊,你原------原先开的“咸亨酒家”好好的,跑这里来开什么“江南好”!不瞒你说,叫“江南好”的人家太多了,二个字“俗套”,毫无新鲜感,我认为,还不似叫“咸亨酒家”显得有特色,或者干脆叫“阿------阿Q酒家”。“你想想,北极熊大哥,今天我不就像阿Q吗?实话告诉你,你算是个老板,可我就惨了,我身上只有二百元,说“不差钱”吗,其实也真“差钱”!所以只能小酌。但要感谢小酌的好处,山珍海味一桌也是吃一顿,几只小小菜,不是也能撑饱肚皮吗。但这就是人生,人生吗,要耐得住,放得开,在于快乐,在于过程,不要看什么结果。” “放心,朋友,我这只“北极熊”也经历过风风雨雨,吃的苦能比你少吧吗。但有一点可以看得出,你老兄大概有点文化,舞文弄墨的人就是“吃格”,我北极熊为哈要给小店起“江南好”这名字,也是有根据的,因为写这首诗的白居易就是个大文人。不瞒你老兄说,我北极熊做了十多年生意,现在才感觉到,市场经济发展虽快,还是脱离不了文化,而且现在是在向大文化迈进,一个人,一个国家,如果只讲经济,不讲文化,那是行不通的。” 这时坐在旁边的千丽光突然开口道:“大哥说得有道理,但我认为发展还是第一位,不然连小酌也吃不起?” 北极熊笑眯眯说:“妹子说的及时,实在,听你口音,老家在东北吧?” “嘿嘿!说起我的老家------我唱给你听好吗。家住安源,平水头,三代挖煤,做马牛------哈哈哈不唱了。” “好!杜娟山出来了,唱得有韵味。”千丽光的一番表演,连周围的人都鼓起了掌。 “江南好,风景旧曾谙,日出江花红胜火,春来江水绿似蓝,能不忆江南。”西湖柳神差鬼使,还摇头晃脑朗诵起了诗。 “好!被你老兄一说,千丽光小妹开口一唱,我认为“江南好”的确是可以的。北极熊似乎来了劲,感觉到这俩人有点意思。 北极熊哈哈一笑说:“嗳,这就对了,我北极熊也是个时尚之人吗,不过今天凭朋友朗诵“江南好”这首诗,我收你一百八十元,将来彼此都发发财。” 正在北极熊说话之际,千丽光已摸出了二百块放在桌子上,临走时说:“北极熊呀,北极熊,你的为人我们知道,但你知道吗,北极的冰川在继续融化,我们一想到真正的“北极熊”,心里也不好受,走了,再见!” 61 前些年,西湖柳的小生意做的还算可以,不足惜的是,从他买了辆小车开始,本地还没完全立足脚跟,竟然想去外地发展,于是从东北到新疆,还带了朋友沈盘山一起,一年下来不但生意没做好,就在来去的路上,吃喝住行车旅费等开销,几乎化掉了所有的节蓄。沈盘山本来就想沾点光的,沿途的景色让他如痴如醉,生意做得好当然最好,真到了那里做什么生意呢?中间只是做了几车葡萄生意,当地批发价虽便宜,可从新疆维吾尔族地区租车运输到上海,运费和中途的收费又要多少,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,还说什么时不我待。从目的地经过几个中转站,葡萄又损坏了一些,哈密瓜虽甜,同样生意一样难做,过后仔细一算,毫无盈利可言。当然西湖柳作为业主损失是大头,沈盘山随身带去的几千块钱早化得没了影子。但沿途的风景是他们看的,西湖柳执意要坚持下去,而沈盘山早已是心灰意冷,就在又一个严寒即将来临之际,沈盘山打了一月苦工,告别了朋友西湖柳,独自一人打道回府。 沈盘山走后,西湖柳一度无精打采,然而性格决定了他是一个热情有余,善于交际的且自由惯了的人。西湖柳曾经的设想就是边做生意,一边走出去开开眼界。一天他走进沿途一家私人小饭店,靠这几天挣到的钱,独自一人喝起了酒。或许人在异乡,触景生情之余,心里有诸多感想,酒喝一半,突然想到写起了诗来。这些日子,人生经历和所见所闻,情景交融之中,几首小诗写来倒也顺溜,大有文人雅士流放在外,触景生情之感叹。 洁白的雪莲花 在天山上绽放 像飘逸的云朵 闪烁着雪山之光 乳峰耸立的原野啊 像她一双迷人的眸子 眺望那片绿色的果园 青涩的葡萄泛出妩媚 姑娘们快乐的歌声 勾起我无尽的向往 旁桌有一个陌生女孩,或许也爱好文学,或出于对别人的同情,看到西湖柳这般闲情逸致,微笑着过去,拿起西湖柳写的诗歌瞧了起来,想不到这女孩子突然出声,连连“叫好!”“大哥!这诗写的太好了。 西湖柳笑笑说:“好什么!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山水之间也吧,就算把这几首小诗,用来答谢你们这里的好山好水的!明天我要回上海去了,在临走之前,我还想去看看,被人们称作“死亡之海”的罗布泊看上一眼。” “对了,不知李白的故乡碎叶城在哪里?” 旁边几个人听了,都说不知道。 本来赞美“诗”的那位姑娘,一听到西湖柳要去罗布泊,心里反而有些好感。此时那姑娘不知来了什么勇气,笑着道:“朋友,如果你感兴趣,我愿陪你一块去看看!但请朋友记住,只是看看,不能涉足深处。” 正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,西湖柳想了想说:“好!我正需要个向导,我也不想一意孤行。” 如此之后,西湖柳与那姑娘成了途伴,应该是志同道合的朋友,但后来他们有没有去罗布泊。一个月后,他回到了老家,这个叫千丽光的女孩也跟了过来。 邻镇的兰花是个聪慧的姑娘,她除了能写情书,也能写诗。她说写诗是玩的,从来不想去发什么表,就像她的美丽与宁静一样,她不想太张扬自己,始终这样轻描淡写开心而活泼着。但兰花有个姐姐十分了得,调皮、狡猾,还拿来就是。 兰花不像她的姐姐,兰晨爱好打扮之外,早熟的她还爱出风头。甚至连信也写不太好的姐姐,在她谈恋爱的当初,拿了妹妹写的诗歌去炫耀自己,搞得对方的男朋友没了方向。 “噫!兰花能写诗,兰晨也会写诗,这有点出乎意料?” 然而兰晨是聪明的,她第一次接触西湖柳时,西湖柳无意中透露出了这样一个信息,说他自己喜欢写写散文。那天当她带着几分害羞,来到他的办公室时,他曾经向她朗读过这样一首散文诗: 明媚的阳光 像金子般灿亮 经风历雨的小路 烙印着劳动者的脚印 当雨水滂沱的时候 泥塑的风景就是艺术 放在丰收的季节一起吧 我要把心中的歌献给大地 西湖柳说,芒种是我的朋友。他的《小草》需要,我能不写吗?瞧他多么地认真,还在一个劲儿写着。 从前的西湖柳不大喜欢写诗,他写诗的激情,也不受谁的影响,只是过渡。他最怕写诗,没办法,自己对别人说是个文人,勉勉强强能写几篇小说的人,若说不懂诗歌,说出来不是笑话!再说兰晨的妹妹诗写得那么好,将来作为一个叫姐夫的,连这点文化底蕴都没有,多少会失面子吧。尽管中国的诗人很多,但他一时想不起,看过了就忘了。现在他却爱写起了诗,但他的朋友们会帮忙。故接下来他与兰晨的书信往来中,经常要放一首小诗作为引子,当然这份激情来源他的青春,多彩的梦想,让他感到浪漫,感到心花怒放。他曾经说过,只要眼中有美丽的女孩,诗就会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。随着萌动的青春渐渐消逝,他的爱好也慢慢消逝了。他还有一大嗜好暗恋女孩,大概男人或多或少有过暗恋史。西湖柳也不例外,从小开始,先是暗恋同桌的女孩,再到暗恋邻家的女孩,中学的女老师,明星,可谓历史悠久。多年暗恋的经验,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,如果说生活的视野外风光旖旎,而暗恋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。多姿多彩的暗恋成了他心中,一本别人无法知晓的孤本。藏在他情感深处的梦里,这一本孤本,像梦一般在脑海飘逸,夜夜枕着一根彩色飘逸的丝带,会自导自演出不同凡响的迷人色彩。 我又走回了熟悉的阡陌 当春风吹起的时候 是谁这样不动声色 调皮地拉着我的衣角 原野的容颜比祖宗还老 但蓬勃的野草无比倔强 一双双激情的手掌呵 赤诚地抚摸着土地的肌肤 当歌谣响彻天际的时候 丰收的麦子似浪花波涛起伏 牧童在牛背上歌唱 美丽的春花像油画一样灿烂 这就是我心中的大地啊 听,三月的歌声从南方传来 蔟新的新楼从梦中探出头颅 一张张喜悦的笑脸在春天荡漾 62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,西湖柳在渐渐淡出暗恋之余,他以坚挺的社会经验挤身于商人与文人之间。前不久传来消息,西湖柳要结婚了,他要娶的女人不是兰晨,他与兰晨因谈不到一块,最后还是分手了。这对兰晨来说,倒也是一种摆脱。 说起那个叫千里光的女孩,正是西湖柳途中相识的那位姑娘。这姑娘且不是灰姑娘,据说她的学历还很高。于是旁人议论纷纷,说西湖柳也太花心,不应该与并不了解多少的女子结婚。且不说什么学历不学历的,除非什么缘份促成了他们一对。 首先想不通的是沈盘山,他认为:“这女孩也是社会上人,没有固定工作,而西湖柳一向草率,不是骗她,会不会反而上当受骗?” 陌志说:“不可能吧,按西湖柳的经验,该说他骗人家还差不多。论社会经验人生经历,西湖柳才是真正的高手。” 听说那姑娘找对象,毫不在乎学历之说,说自己读大学时,也是一日打网三天晒网,学院的大门还不是天天大开着。上课时,两只眼睛半开半闭,一只耳朵进,另一只耳朵出,老师的话只当耳边风,她说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? 其实沈盘山是多虑了,别人家的事关你个屁。西湖柳的好朋友芒钟,对此看法就比较深刻了。他说:“他自己喜欢的东西,让他自己去喜欢那了。作为朋友,尽管去喝酒就是。” 西湖柳曾经一度对写作很当真,对文学特别热情,在报上发表了好些诗歌、小说、散文,其诗歌与散文的构架大都来自于乡情乡意,读来青涩却又十分清新自然。他写东西出手较快,但有一点儿是肯定的,凭一时冲动。在他热血沸腾的时候,谁也挡不住;而且非要有结果,这结果就是怎样拿出去发表。这是他的本事,他的为人也这样,血气方钢而又热情,喜欢交际又富于谈吐,这也是他的骄傲。再说,身边真正爱好文学的人其实不多,他似乎从模棱两可的境界进入诗歌创作,从写到发表不知要作废多少纸张。但他混混沌沌不放弃,当然要说恒心,芒钟和天涯更坚定,直至现在依然热爱又加,用自己的汗水融入他们的执著。有一段业余时间,他们甚至把文学当作了课堂,跟群众一起舞文弄墨。他们说自己很平凡,把学习看作理想,看作是一项神圣的事业。于是他们在不少业余时光中,好事多磨,感到文学这东西让人喜欢。既然喜欢,就要把它作一种学习。当然人生就是这样,有时兴奋,有时苦恼、但他们并不气馁。天涯有过一阵子苦恼,但他很快从失望中,从新长出了希望的嫩芽------现实让他悟觉到什么?倘若认为文学是一种事业,它就是事业。如果它是一种理想,它仿佛就是一种理想。如果看待它是一种生活,它就像平凡生活。任何一样东西,习惯了就是生活中的一部分。你热爱它,它也热爱你,你放弃它,它也放弃你;你迷恋它,它能让人入迷、让人变得深沉、充满希望;让人有一种坚毅,韧性。你真的对它好,它也真的对你好。 西湖柳问沈盘山,还写不写诗。 沈盘山说:“跟你差不了多少。人一过四十岁的坎,人各方面的身体机理不是开始减化,而进一步衰老。体质越来越差,各种曾经蹲点在代偿期中小毛小病,潜移默化地活跃了起来,原本存在的就不说了。什么高血压,高血脂,高血糖,心电度T波改变,前列腺一只+,想想活个高龄真是不容易。说抽烟吧,自己对说别抽了,可自己不相信自己。有时夸夸其谈,说戎烟了,结果勉强挺过个一天,自以为了不起了,前天的决心,明天的灰心。再是雷声大雨点小,一夜过后又忘无其事,抽出一支重操旧业,人的志意力,就是这样差劲。再说喝酒吧,年轻时凭体强力壮,醉就醉了,睡一休,便会清醒过来。现在不同了,机能的减退,一不小心,就会喝到骨子筋里,导致疲惫不堪,曾经损伤的肝细胞还没恢复,新的肝细胞又损伤了一大片。接下来又说,酒这东西一定要少喝,但不能不喝!酒又五花八门,白酒有白酒的好与坏,脾酒、黄酒也大同小异。尽管如此,我仍然没有大彻大悟,到是对自己十分怀疑,为什么我是这样一个人,一个意志力极差的人呢。” 沈盘山的兴趣,他说比较广泛,什么都想试试,但什么都做不到结果。眼下,沈盘山心里急了,本来说,要过几年买房子,结果连首付也揍不全。于是他叹气道:“算了,只能再过几年。” 沈盘山知道,儿子快高考了,按现在的话说,眼下不少女孩子对谈婚论嫁的要求,不说大家也知道。问题出在早些年,沈盘山做生意没做好,他曾经说要酌情买点房子的,儿子也听在耳朵里的。可现在还没落实好,故儿子嘴上不说,心里非常的不高兴。为什么不高兴呀,对他那个老爸有意见吗?谁叫他狮子大开口,海阔天空,还算一个老江湖呢?生意没做好,吹起牛来不打草稿。他曾经雄心勃勃的样子,现在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吗。 63 前些天,沈盘山邂逅邻省朋友常山,这俩个家伙挺有意思,名字后面都有个山字。有人说常山有背景,据说他的爷爷是个老革命。听常山说,这老爷子从枪林弹雨过来,戎马一身,吃过苦,受过革命的教育,故对小辈也十分严格,工作上的事,亲戚想找他帮忙,没门。他从不会给你开什么后门,有本事靠你自己去闯,倘若那个小辈要找他帮助找条门路,老头子会当着你的面臭骂你一顿。还说人要有骨气,要学会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;甚至还教育你一番,说什么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”。人就是要学会吃苦耐劳,才能长志气。所以常山说,凡事还是要靠自己,自己闯出来的路,走起来踏实。你别想在老爷子面前沾光,老革命吗,艰苦奋斗的作风,就是他们的原则。 多年不见,俩人谈得十分投入。常山是个喜欢爬格子的文学爱好者,眼下在写与不写之间,意思是想写又写不出什么东西,不写吧,心里有点牵挂着这东西,左右为难。反正现实之下,心思似乎被好多东西冲刷得没了头绪。常山对生活的原则是,现在就是好好工作,好好挣钱,还没到享受的时候。 常山姓张,平时人家都叫他常山。此时常山冷不丁儿问沈盘山:“若干年后,有什么想法?我的意思是问,你老兄现在还年轻,到那时年纪大了不上班了,接下来干什么?” 沈盘山若有所思,接着回答:“如果精力允许的话,我想去旅游,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。比如说,到桂林的阳朔住几天,云南的理江住几天,如果精神可以,还写点什么吧。当然不是纯粹的旅游,也写写,那是叫,把理想带着一块行走。走到好的地方驻几天,关键是看看,自由发挥吧。” 常山听了,真有点志趣相投,自己也有这个愿望,跟沈盘山一拍即合,他对此兴志甚高。 常山高兴说:“一言为定,到时我们做个旅友好了,多组织几个朋友,一起去,做一个自由的浪漫者。不过到了那个时候,我们骑自行车好了,开车成本太大,肯定是行不通的。” 沈盘山笑笑说:“这样。西湖柳说是做生意,实质生意也难做的,两年多时间不到,把曾经的盘缠全折腾在车子上,那是十分可惜的。再说我们也没有多少积蓄,为家庭打好基础,已经搞得我们筋疲力尽。所以到了那时,我想在这生命十分有限的这些年里,我们要以自己的特色,过出个快乐的样子来。当然我们不是说要去张扬什么,而是给生命留下一种鲜活与精彩,要是这样的话,我想也不遗憾了。” 常山说:“盘山兄,我知道你是个老江湖,尽管业绩一般,但你老兄还想东山再起。确实,如今你我都做父亲的人啦,说实话不容易。所以这几年还得好好干活,尽可能地担当好家庭的责任,责无旁贷地去为小辈创造一点财富,如果买了房子,还得抓紧时间还清房贷。再争取挣一点钱,留一点自己。当然并不是什么小金库,像你我不做老板的,那有什么小金库可存?” 沈盘山说:“我一向认为,房子生态一点的好,不必要求太高,关键空间要大。嗨!现在的人,让人搞不懂,你想,辛辛苦苦做了一辈子,一门心思扑腾在房子上,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!” 常山感慨地说:“我们中国人,虽然说传统,但心地善良,还特要面子。不知说什么才好,自己可以艰苦朴素,对待小辈毫无保留,在思想理念上,特别地讲慈爱,思想境界高呀,一心一意全都为了小辈们着想,忍可自己省吃俭用,也要把风光留给孩子们。如果说,今后八零后、九零后的年轻人,他们真有知识,应该放在报答和感恩上,你们的父母亲,是值得你们热爱和尊敬的。” 沈盘山说:“其实,老楼房也不错,关键是要看它的环境如何。问题是现在的人,攀比心理十分严重。有的根本不切合实际。” 常山看了一眼他,又看了一下手表。 按照我的观点说:“我倒不认同你的说法。说句心里话,社会在前进,人也不可能望而却步。停滞不前,那是倒退!有句话不是怎么说,落后就要挨打,一个国家如此,一个人也是这样。前进需要勇气,追求也是一种眼光!” “怎么说呢,眼下都是独生子女,做父母的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女,把自己全部的心血化在了他们身上,先是培养教育,望子成龙,到成家立业了,还想着为他们的事折腾。当然,人与人之间无法攀比,有条件的家里,应该走出去。当然买了房子还要装修。其实从老房子,到盖新楼房这个过程也是不错了。怎么说呢,人总是要进步的,社会在前进,就得跟上,落伍不得。因此不怕伤痕累累,甚至为了小辈,把毕生的节蓄倾囊而出,这是做父母的一种雄心壮志!敬佩。这叫真心诚意,跟着社会发展的路道跑步前进,大概就是人们的一种意志。当然做老板的不必说,最好去城里买房子。一般有胆量的人,敢于冲,肯定有具优势上的考虑。”沈盘山侃侃而谈。 “我熟悉的金大雷,你大概也认识吧。前些日子,老婆经常跟他吵架,说他做了多年小老板,不如人家不开车的,悄然无声买了房子。听了妻子的话,他不甘心,几乎天天想,夜夜想,于是金大雷下狠心,按缴贷款买了房子。过后别人都说他不容易。其实金大雷做的小生意。妻子乡镇企业里的普通职工,夫妻俩出手不凡,化六十多万元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,从银行贷了四十多万,然而一转眼房子也增值了。金大雷说,终于实现了曾经有过的梦想。好多这个梦,建立在于自身发展的理想之中,但路走的比较艰难。他就是按照自己的理想观走过来的,而且他越来越自信,因为他把自己的计划,超前建立在家庭的整体之中,他没有以个人为主,而是坚韧不拔,一步一个脚印,创造出了一个小小的奇迹。” 64 沈盘山感到自己很惭愧。混了这怎么些年,但他一直在寻找机会。 沈盘山和常山俩人主要的话题,集中在农民买房子上。 常山接着说:“买房高峰快要来了,城里人想乡下的安静,而乡村的人想城里的热闹繁华。汽车的影子,汽车的声音。对一般人来说,乡村倒早也司空见惯了。或许繁荣的共鸣中,有一种浓烈的气息、色彩、时尚;所以乡村人从心底里,似乎天生般地羡慕城里的人。城里人的环境,繁华,那漂亮的高楼大厦,大街上的车水马龙,五光十色的夜景。其次行人也挺有看头,有时尚的男人,也有浪漫的女人。生活就是这样,让人有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。其实在县城买房,已经可以了,随着城市化的进程,乡村人买房子的思想,比城里人来得解放,来得猛烈。理想之花总是在现实中开放,任何人希望在最低的风险前提下,让生活过得完美一点。” 这俩个理论家,海阔天空,小半天工夫下来,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,边喝茶一边儿抽烟,潇洒的很。沈盘山又想到小酌了,心里在想,今天不知谁作东。 悦耳的桨声,在水袖般飘逸的枕河里翻动。在古镇喝茶,休闲之中,总有一点浪漫的情调。 这时沈盘山深有感触地继续说:“随着生活水平逐步提高,发展中纵观综合的需求,乡村人的眼光确实放大了视觉。尤其放大在城市化进程上,所谓观念已被现实冲得烟消云散。所以说,要进城,买房子是先决条件。据笔者了解,有一年,就身边一个乡镇,在城郊买房子足有100多户。当然大凡买房子都是为了子女,但有钱才能买房子,交了首付,代款就理所当然,但毕竟利息挺大,慢慢来吧。 “眼下的独生子女找对象,各有千秋,以往通常男的娶,女的嫁居多。现在女的也要娶,男的也要嫁。女孩子谈对象,第一句话,就是问房子买了没有?在当下农村已成为一句比较苛刻而有经典的时髦话。房子买在县城的也罢,离大城市越近当然越好,至于车子么就不谈了,反正现在交通便利,以后再说。买得起房子,说明有一定的经济实力。买了房子,男的谈对象,相比之下容量一点。再是,人是社会的主体,男女双方少不了要问,工作在哪里,每月多少工资?还有综合人其它方面也要好,空优秀不够,工作好收入大才是真。至于人品什么,应当要了解的,社会毕竟越来越文明。经济时代吗,人越来越实际,所以不需要大人去教,女孩子们年纪轻轻懂得很,懂就懂在于讲实际、现实。至于条件一般的男孩,找对象也会量力而行,买不起房子的家庭,还大有人在。我沈盘山就是其中之一,条件可以的家庭,农村造一套房子也要几十万。但对要求高的女孩子来说,再好看,终究是在农村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买房子,娶媳妇,成了找对象的摧化剂。有人说找对象是缘分,故一般的小伙子作好了两手准备的,找不到本地的女孩子,就找异乡来的妹子。其实外来妹有什么不好?漂亮的很。有的女孩子倒也很平心,也懂得知己知彼,比较讲实惠,如果男孩儿人不错,也有点文化,工资收入可以,女孩子结合自身条件,双方差不多就可以了。” 常山一笑问:“老兄,你还在做通讯员吧,据笔者了解,挺专业的吗。” 沈盘山无奈地回答:“基本上不写了,有时偶尔动动笔,练练字而言。” 常山说:“到处一样,结婚的花头多,婚后的花头也不少。好在毕竟都是独生子女,但还是有不少人斤斤计较,将来生了小孩子,有关姓的问题?于是还出了不少新名词。依我说:‘同一个地球,同一个蓝天。’‘同是独生,不分谁家。’当然‘两头依托’,双方都有老人,这样的‘挂’、与‘靠’,原则上有必要。对待双方父母,做小辈的要尽力而为,承担一臂之力的,一视同仁吗,有什么不好?反正都是一家。这叫:‘同是爹妈,难分难舍。’‘媳妇就是女儿,女婿就是儿子。’有人开玩笑说:‘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。’想想也有道理,都是独生子女,不能顾了一家,忘了这家,两头都要兼顾,两家都是你们的爹妈。现在讲文明、讲和谐非常重要,兼让也是一种美德,有事可以商量,千万不要随随便便,更不可自私自利。” 沈盘山调侃说:“反正挺有意思,现在一个小孩,做长辈的老人很宝贝小孩子,双方的母亲都喜欢带孩子。这很好!当然,带孩子也不是一件不容易的事,很辛苦,不省力,跟保姆差不了多少,既要带小孩又要料理家务,又要做‘买汰烧’。其实有儿子的家庭,出门做女婿也不错,这样男家的父母负担也轻,可谓两全其美,思想解放,确实是一种境界。 65 沈盘山一直在看手表,他见对方无动于衷,心想今天这饭,该有自己买单好了。他瞧瞧常山还在理论他的观念。 常山说:“现在都是独生子女,小孩找对象确实很难呀,做长辈的心里急啊,平时一直在唠叨,孩子你快点找吧?不要让我们越来越老了再抱孙子。可是他们能听吗,嘴上说知道了,心里却一直想到的是电脑。每天搞得深更半夜,游戏、聊天、或者音乐。能说他什么呢?似乎这也是他们的业余生活,他们能守在电脑旁边已经不错了。应该说电脑是好东西,喜欢学习的可以在电脑上学习。然而,他们玩得太过分,其他方面主观能动性不强,对玩有些依赖思想。但他们能领会这些吗,他们好像更实际,更通俗,比你更有见解,甚至比你更无奈。孩子个性强不说,大人把说话说重一点,就会显得烦燥不安,甚至歇斯底里。但现在的孩子,似乎确实也有他们的想法,他们的苦恼,甚至压力。压力来自哪里呢?物价高,工资低,老人多,买了房子要还房贷。找对象也难,难在现在的人们太现实,从第一次谈开始,不知有结果还是非结果?实在难说,谈对象,成了一个迷。” “好了,我们暂不谈论房子、婚姻的事情了,接下来我们该吃酒了。” “喂,服务员。过来一下,点菜!”沈盘山感觉自己酒兴来了。 常山似乎没有听到,在这方面或许常山感受较深,一时话题转不过来。他对吃酒似乎兴趣不高,继续在谈他的兴趣。 “城里的房子虽好,开支也大,开门七件事,还有水电煤费、物业管理费,能欠能拖吗,显然不能。管它呢,考虑的越多越吃力,甚至要吃亏。像买房子一样,果断的时候必须要果断,有时候差不了几个月,涨跌在几百甚至上千。想想真是一种磨难,原先的房子好好的,想不到还要好事多磨。再说生活终究在前进,你想停滞不前,也有停滞不前的不好。所以买房子的观望者还有不少,当然买房不是绝对的必需,而是生活途径中的一种追求,一种时尚,一种趋势。但有一点值得高兴,我前几年买的房子,眼下于少翻了一倍,从这意义上,我常山条件比你盘山兄要好些,所以你请客,我买单------” 沈盘山上有个姐姐,下有个弟弟,姐姐已出嫁,弟弟可有出息了,读书出来不久,进了了个大公司,没过几年,靠省吃俭用,在城里买了几十平方米房子。沈盘山是靠做生意出道的,生意做得最好时,也有些存款,但后来他没有把握好,特别是他从外地回来后,说是被人家骗了一笔钞票,结果把几年盘下来的资金赔了精光。 前些日子,沈盘山为了想东山再起,继续做生意,跟兄弟商量,说要向父亲暂借一些钱。沈盘山知道,父亲这些年下来,存有一笔款子。但沈盘山心里知道,父亲的钱毕竟是父亲的,而且老头子虽有一些钱,但来之不易,应该说是将来要养老的。故沈盘山很矛盾,既然知道是父亲要养老的,沈盘山也真是,竟然还开得出口,向自己的父亲借钱,况且兄弟也不会同意。为这事,沈盘山与兄弟像谈文学一样,有过一次谈话,俩人说了一通的大道理。 沈盘山开口对兄弟说:“对长辈来说,他们曾经为了理想和事业,干过一番轰轰烈烈,惊天动地的事。但当他们退休了,却对平凡的生活,如此豁达。知足之外,给小辈的形象依然还是豁达,还有坚韧的一面。而这种坚韧,却来自于他们对生活的热爱。所以说,人么,吃得苦中苦,才知不容易;方为人上人,就不说了。活得铿锵踏实,就是一个人的志气,他们这样生活,也是这样做人的。” 一说完这番话,沈盘山觉得自己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,为什么要说怎样的话题呢。 没等沈盘山开口说话。 兄弟说:“你说的没错,想想在我们周围,有很多的父老乡亲,经历过蹉跎岁月,曾经艰难困苦地生活过。但他们的精神,却始终保住着一种乐观的态度,坚忍不拔,父亲就是其中的一个。在艰苦朴素的岁月如此,现在生活好了,依然如此,保持艰苦朴素,自食其力。他们虽没有什么给予小辈,唯一留给小辈的,便是他们勤劳朴素的形象。” 66 沈盘山点了一支烟,想了想说:“这我知道,老人家仅仅出过一次远门。值得父亲高兴的是,他到过了井冈山。平时父亲是个爱看报纸的人,那时家里订有一份《农民日报》,父亲看的特认真,一般的新闻,说来头头是道,他非常关心国家大事,一谈起政治来,津津有味。为此现在我订的一份报,只要父亲在家,几乎天天都是他在看,我这一份报纸,好像就是给他订的。父亲的一生是非常劳碌艰辛的,什么样的苦都能承受下来。眼下已经六十出头了,尽管家里要做的小事也不少,但他说在家里无所事事没劲儿,人要多活动,才能健康。于是他凭着坚强的意志力,直到现在不想轻意休息,那怕有一角闲置的土地,他也要种上些蔬菜,想想真不容易。父亲继日继夜,不辞辛苦的品德,给小辈们留下了深刻的形象。” 兄弟说:“哥,你这话就对了,为了抚养家庭,父亲十多岁就上田野干活了,田里的活儿,那一样没做过。由于他能干,也有点文化,很早就当上了小干部。风风雨雨的日子,父老乡亲们以坚韧的骨气,为生产队的发展尽心尽力。记得我们小的时候,那时的生产队常常挑灯夜战,父亲是个干部,白天上田头带头劳动,晚上还要打算明天干的活。风雨蹉跎的岁月,父亲很早就得了腰肌劳损。如今父亲已是两鬓白发,从一个英俊的小伙子,走进了老年的行列。但他们对于曾经的付出,无怨无悔,始终以乐观豁达的心态生活着。这就是老一辈的人,他们身上有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!” 沈盘山感慨地说:“是啊,平时,父亲最大的嗜好是喝酒,几乎天天要喝,而且无论什么酒都喜欢喝,当然最好是白酒。有时逢年过节什么的,小辈买上几瓶子红酒,他说这酒酸味味地,我就是喜欢喝白酒!想想他的性格都么地豪爽。早些时候他经常喝醉,现在知道年老体弱了,喝酒也掌握了分寸。我知道,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,从小土生土长在乡村。他最熟悉的除了田里的活儿,琐碎的家务,再也没什么了。平时省吃俭用,手脚勤快。但我最欣赏的是,父亲始终不渝地保持着平谈、简朴、为人处世乐观向上,面对生活又那样自信、坚强、所以,我们应该向他学习。” 沈盘山弟弟若有所思。 他对哥哥说:“哥啊,我们做小辈的,要懂得体贴长辈。几十年风雨历程,父母亲除了养育我们,对家乡一草一木都有情呀。艰苦的岁月,父亲穿起草鞋上田头,在热爱的田野上恋恋不舍地耕耘。他始终以一个男子汉的骨气,面对困难不畏俱。吃苦耐劳,默默无闻,淡泊名利。以一个老党员的人格,脚踏实地、热爱看报学习,境界平凡而高远,为人豁达而真诚。如今老百姓的日子一天更比一天好起来,他就是开心。一个集平凡、简朴、勤劳与一生的人,能够做到这些,已经可以了,其它还要求他们什么呢-----?” 兄弟俩通过这次谈话,沈盘山或多或少听出了弦外之音。他的小生意还在做,至于借钱的事,他想想感到确有点不妥,故从此再没提起过。 不过,沈盘山对兄弟迅速发展,嘴上不说,心里总感觉有一点妒嫉。故有时他会在老头子面前吹耳边风,说什么兄弟盘俊自从大学毕业后,尤其是在城里买了房子讨了老婆,连老家也不想来了。可谓:房子越造越高,人情越来越薄。 对父亲说,如果有机会,去城里看看,在这样的环境中,一个人是很容易变的? 沈大伯想想也对,小儿子住在城市,虽然平方不大,毕竟在大城。 沈大伯是个大风大浪中过来的人,吃过苦,懂得今天的好日子来之不易。随着生活的不断周转,有人越来越现实,有人曾经当着老沈的面说:“老沈,看你这把年纪的人,还装什么穷!------有钱不用,过期作废,这是一种痛苦!懂不懂?你也该学会享受享受了,一本正经的干吗?” 老沈心里就不明白了,什么叫装穷、不会用钱呀、痛苦呀?那有这样的道理。他知道,他们说自己是老古董,老古板,老传统。但优良的老传统有什么不好?那是清苦人家,瘦日子里矢志不渝守出来的,化钱么也要化在刀刃上。现实讲勤俭节约怎么了,很好!当然有本事你去闯,挣来的钱,我们不眼红。什么资不资,修不修的,真是神经过敏!” 最近小儿子来电话,要老子去大城住几天。沈大伯真是高兴。本来,沈盘山时不时地,在老沈面前说兄弟的风凉话,应该去看看了。但他决不信,老子相信盘俊的为人。 老沈那天去的时候,空身一人,只是随手还带了只蛇皮袋。有人见了,说他想不通,做事太顶真。该说难得去见儿媳妇,而且去大城市,该带些家常的土特菜什么的,大鱼大肉当然就免了。可这老头子空着自身子不说,随身带了只蛇皮袋子,而且大袋子里,还装有衣服。那些老伙计们看来,老沈自己不带什么,可能还要向儿子伸手呢?也就是说,自己不拿东西出去,还想带东西回来。儿子媳妇见了,那有开心的道理。 老沈心里也在思量,儿子见了,会不会这样说:“嗨!老爷子搞什么玩意儿,串门不像串门?收旧不像收旧?三十年前的乡下人,也不至于这样吧。” 然而他们理解错了,老沈这一次去大城,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随随便便。他心中有数,隆重着呢。再说小儿子买房,老子一分钱没拿过,他知道小儿子有能耐。按照他的个性,也不至于如此小气,他是不想张扬而已。他们只知道老沈空着身,仅带了那个蛇皮袋,没有看出老爷子身上,穿的衣服又多少清爽,又那么地酷!就说那件中山装,一般情况下是不穿的,这件中山装还是老沈初解放时,当村干部的时候买的呢,平时舍不得穿呢,但今天例外,必须穿的隆重,难道儿子见了会说,“老候鸟飞来了!” 67 再说儿子凭实力在城里买了房,房子当然漂漂亮亮的。至于,这功劳归谁的哟?当然是儿子自己有出息。但老沈肯定地想,也十分自豪地想,从某种意义上说,这一半的功劳,应该归做父母的,不需要问为什么,有父必有其子吗。小子不是老子培养出来的吗,所以军功章有儿子的一半,也有老子的一半。 “这是不是笑话啦------人在高兴时,才有笑话吗?”老沈时常会自言自语开着玩笑说。 今天他是土皇帝私中暗访,老爷子故意斗胆装蒜来的。就是要来看看儿媳,从乡下来到城市,在这几年的大变化中,思想感情及道德方面有没有大变化大褪色。你们想想,这沈老爷子像去政审一样,真是非同一般。 按他的观点,且不说养尊处优这样难听的话,这几年他们有今天毕竟靠的是努力工作,但本色这东西不能丢!丢了就像失去了生命力。应该不会这样,要不!白培养和教育了他们。但人要从坏处想,如果真像有人说的那样,过上了好日子,忘记了亲爷娘,嘿!这就没什么道理了,做人要诚实为本,以理相待。所以老爷子心想,如果说小儿子真有这么回事,不教育教育他们,我就不姓沈! 于是乎,老沈一上门就察眼观色。毕竟儿子是读书人,而且从小就知道老子的性格,能读懂老子的眼光,儿子见老爷子目光有点异样,似乎突然猛醒,现在坐在对面的就是自己的老爸!难怪那么熟悉。 “爸,您来了。先坐一坐,喝点茶,呆会我来烧几个菜再吃饭。” “吃饭不找急,到下面随便弄点也可以,吃碗馄饨也不错。”儿子一听,心想老爷子的性格减不掉。老沈很讲究礼貌,一进门便换了鞋。可鞋子又小又花,老沈想了想,会不会是媳妇穿的。男人怎么能穿女人的?于是喊:“儿子,我要换鞋。”儿子转头一看不对,他不是已经穿在脚上了吗,还要鞋干吗? “就这个,很好的。” 老沈笑不出来。对儿子说:“太小么!你瞧瞧,这是小孩子穿的吧?”儿子仔细瞧了瞧,倒也是,便把自己脚上的那双换给了他。 “爸,我给你煎杯雀巢咖啡尝尝,提提神。来了大城,让你享受享受” 老沈说:“喝茶!眼下资源匮乏,不喝这个。我在家里,经常看动物世界呢。嘻嘻------真的,动物世界多么好看,我最喜欢看狮子,尤其雄狮,威风凛凛,那家伙才是百兽之王。但它不应该杀掉别人家的小狮子,老虎好像没这种先例。” 儿子边泡茶,一边对父亲说:“爸,我讲你个故事吧。”老沈严肃地点点头。 儿子说:“平时,我也喜欢看动物世界,动物是人类的朋友,也是我们同一个地球上的邻居。动物世界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乐园,这里有青草、鲜花、也有歌声。有辽阔的广漠与草原,有蜿蜒奔腾的河流,及古老的原始森林。动物有小到大,有弱到强。然而野生的动物世界中,那肯定是不平静的,弱肉强食,时刻充满着警惕,否则会就有生命危险。像非洲的大草源,每天都有血腥与残暴,尤其猫科动物,像百兽之王的狮子、老虎、猎豹。但这些动物天生就这样,既是自然的规律,又是动物的本能。然而再庞大或凶残的动物,母性是不会改变的,它们像人类一样,把自己的孩子视为手心里的宝。有的画面看了,会让人感动。比如熊猫妈妈,把孩子捧在怀里喂奶,刚出生的孩子那么小,养育那么艰辛。大象对小象多么地宝贝,一旦小象被人伤害了,大象会出动群体进行报复性攻击。还有如鬣狗,捕到了食物,不论谁家的孩子都会分享到一份。” “其实,浩瀚的大海,也不是平静的,波澜壮阔,深不可测。故在巨浪汹涌的大海中,不少生命充满着挑战,时刻暗藏着杀机。” “尤其海洋中的大动物,特别像鲸、鲨鱼,翻腾的巨浪高十几米,旋窝中时不时地腾起一条重几十吨、露出巨扇般尾巴,的、那就是地球上最大的动物——鲸。它的嘴像城门一般大,显露出的身躯像潜水艇一般。然而它们是美丽的、生命是壮观的。” “按类型,鲸有好几十种,有的比较善良,也有的十分凶残,像虎戟鲸喜欢吃海豹和海豚。根据我从电视中看到的,称凶的一群虎戟鲸,有人叫它们‘杀人鲸’。画面转到深海,这时有一群杀人鲸,正包围着一条年轻的幼灰鲸,它们张牙舞爪,用血盆大嘴和利齿,或撞击、或撕咬,轮番进功。危难关头,有一条十六米长的母灰鲸,以母亲的天性,面对一群气势汹汹的杀人鲸,母灰鲸或自卫、或反击,用自己巨大的身体,和生命保护着自己的孩子。有于杀人鲸的进攻很有节奏,且轮番着进攻,这样大大消耗着灰鲸的体力,为了有效地保护孩子,母灰鲸甚至将小灰鲸放到自己的身背上,然杀人鲸不甘心,继续轮番撞击着母灰鲸。” “这一场战斗,经过几个小时,双方在奋勇搏击中,难免都会有伤害,可以想象,鲸的血盆大口,一口就可以撕碎一大片肉体,就连船板子都可以咬碎。鲸是海洋中最大的生物,小灰鲸刚出生就要一二吨,大的不用说要几十吨,所以说鲸是海洋中的超级大物。大搏击中可以看到,巨鲸很威猛,大海中腾空而起的一瞬间,浪花飞溅,山呼海啸一般,巨鲸像一座岛屿,耸立于大海之中。其力量之大,是难以估量的。通过母灰鲸的奋勇反击,一群杀人鲸终于离开了,小灰鲸在妈妈的拼死保卫下,度过了难关。然而母灰鲸在这场生死搏击中,已付出了很大能耗,那么它的爸爸到哪里去了呢?怎么这样不负责任,一切都有母亲一个人来担当,还是做母亲的伟大啊!” 这时老沈听了,插了一句:“难道做父亲的不伟大吗?”儿子点点头回答:“那当然,父亲一样,伟岸般的伟大!” 接着儿子继续讲他的故事。“ “我看过海明威的《老人与海》。也看过有曹庸先生翻译的,赫尔曼·麦尔维尔的长篇小说《白鲸》。从探险到去大洋中捕捉,对鲸的描写非常深动、尊敬、和伟大,当然也包含着艺术的夸张。比如说,鲸的一根肋,可以做一根廊梁,它的声音在深海能传递很远,鲸也会唱歌。” 《白鲸》中的选录看了很有意思,他是这样写的:“上帝就造出大鱼。”——《圣经》。《圣经》中说的大海兽是指的大鲸。” “印度洋产有大量最大的鱼,其中大鲸为长达四英亩地。”——霍兰的《普利尼》。 “这条大鲸的肝可装两车。”——斯托的《年鉴》。 “摸摸大鲸那巨大的身躯,我们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它们长得非常肥,一条大鲸身上榨出的油脂,其数量简直叫人不能置信。”——培根《生死史》。 “傻瓜曼索尔嚼也不嚼就把它吞了下去,仿佛它是大鲸嘴里的一尾小鱼。”——《天路历程》。 “有几条大鲸来到这里沿海一带(淮夫),公元1652年。有一条鲸,光是鲸骨就有八十英尺长,(据说)它除了大量鲸油,鲸须就有五百(磅)重。它那张嘴等于是华费仑花园的大门。”——西鲍尔德〈〈淮夫与金罗斯〉〉。 “鲸的种类很多,为此名字也丰富多彩。如抹香鲸、逆戟鲸、露脊鲸、座头鲸、剃刀鲸、黄腹鲸。还有独角鲸、海豚鲸、长尾鲸、乌拉鲸、海盗鲸、粉嘴鲸等等等等。” “看了动物世界后,心里总有些思索,我们人类脑子比较聪明,也有不少勇士敢于去惊险的世界闯荡,值得令人佩服。但任何动物都有它们生存的规则,在保持环境平衡的原则下,人类不要去捕杀,应该尽如人意地去保护它们、珍惜它们。” 老沈嘴上不说,心里不能不佩服。毕竟是高材生,知识十分丰富。 儿子讲完了故事,忙着给父亲杯中倒水。蓦然看到老子手里仍拿着袋子。 “爸,这旧袋子带来干吗?”儿子突然问。 老沈回过神说:“喔,差点又忘了。把袋子给我放好,放得好一点的地方。你不知道,这样的袋子在农村也越来越少罗。”老沈话茬儿一停,接着在装潢漂亮的屋子里走来走去。儿子随便放好了袋子,说:“爸,这蛇皮袋子,才五角一只,那来是什么紧张的物资,宽你想得出还带到城里来了。” 老沈喝了口茶,有点脸红地说:“我当它是皮包,当它是财富。你忘了,一袋子田粉,要多少钱,一袋子粮食要养活多少人?没有这普遍的袋子,往昔收获的谷子放到哪里,白白的米子放到哪里。”说到这,老沈差点吼了起来。 儿子一听,无精打采地说:“爸,你又来了,哎哟什么皮包、财富的,老脑筋是要吃亏的。”突然老沈想起什么,坐也坐不住。 “爸,你难得来城里,我要带你几个地方去走走------”老爷子抽着烟,对儿子说:“走路太累了,我过来也是坐车的。娃娃到哪儿去了?我想看看他。” “跟他娘到外面去了,一回儿就要回来的,他已经会叫姥姥了。”值得老爷子高兴的是,凭儿子这句话,让他听来眉开眼笑。 老爷子开开心心过了两天,第三天说要回老家了。这两天他感觉不错,儿子媳妇还要上班确实很忙。当然也有不足之处,那就是太清静。儿子陪了老一天,第二天,老沈一个人呆在房子里,他感到太闲散,心里有点发怵。好在儿子媳妇待他不错,又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孙子,心里比吃密糖还甜。 说到老沈那只大袋子里,原来里面还有只小袋子,放的是什么东西?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,当然不需要别人来猜想。那天另别时,儿子给了他一点东西,老沈说不要,要的是那只大的袋子,还要带回家去,城里用不到,丢三落四的对环境不卫生,所以他还想带到老家去。当然里面那只小袋子,他走时拿出来,说是送给孙子的见面礼。儿子接过小袋子,感觉很特别,嘴上没说什么,心里已经知道,父亲这次来城市真正的目的,说到底,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他老人家从表面上看,像是考察什么来的。其实不是这样的! “父亲并不是考察来的,他是带着一份关爱和亲情来的。” 68 春野质朴而广美。鲜灵灵的无名青草,常以宽广的大地为荣。初春不起眼的小草儿,总是捷足先登。阳光下开着小花儿的酢酹草特别烂漫。老练的蒲公英幽默地怂恿着身边的车前草,仿佛对伙计说,别老是藏而不露,该到了出出风头的时候啦。紫花地丁并不逊色于别人,它那紫罗兰色的花朵似乎格外文静。看得出来,在这样春暖花开的季节,芳草们的心情,其实都十分激动。灿烂的阳光下,它们就像幼儿园里,一个个调皮的小孩子,此时亮出它们崭新鲜美的服饰。 光阴似箭,往事似隔昨天。多年过后,唐宋做了医生。唐宋与宗明是同事,一河之隔的邻乡吗,早时候就认识了。不过那时的宗明,单身过晚,经济拮据,他直至到二十九岁才结婚。今非昔比,应该说,如今他事业有成,只是一头漂亮的乌发,已绽出了缕缕白发。 宗明昨天打来电话,说明天是周末,要唐宋去古镇喝茶,唐宋听了满口说好。他说叫芒种大猫一块去。大猫说公司忙,走不出。唐宋聪明,他没有忘记,自己的工作,芒种帮了不少忙的。宗明的医龄长,他从乡村医生起家,后来去了医院,从外科医生又转换成中医。或许性格的因素,他对外科之类的小手术特别敏感。比如说病人不虚,倒是他自己感到胆战心惊!当了中医后,手术就几乎没有了,这对他来说,像吃了一颗定心丸。当然这也属于悄悄话,倘若不是朋友,他肯定不会把曾经的历史轻易告诉别人的。 现在他家条件很好,不太好的事也有,他跟他妻子关系一般,所以说生活的宽裕,并不等于精神上的满足。或许生活的枯寂,为了修身养性,故他除了在家里种养不少花草,还会写写医案,偶尔也写几首诗。尽管他是中医,给多少人号过脉,开过中草药,但作为生活在乡村的宗明,好多草药都是不认识的。就像墨旱莲是什么样子,他曾经问过了好多次。 唐宋边喝着茶,张望了一下窗外的小河,也许淡季,游客并不多,故老街上并不喧哗。即便如此,驳岸突兀的小河上,似乎没有闲着,空灵般的桨声中,偶尔看到几条坐着异乡男女,且谈笑风生过往的小船,已足够让让人有了几分感动。然而他们的话题,似乎十分怀旧,对往昔的经历却感同身受。 芒种回忆道:“那时的唐宋,特别爱玩。但做人特善良,买东西很规矩,喜欢排队。偶尔想到做好人好事,去为人民服务。现在进步了,随着知识的丰富,对所谓的医学理论,也略知一二,不错。” 唐宋说:“谈到往昔,自己比较幼稚,彼此还有过,不让人的感觉,或者说偏要跟你一争高低,像买东平时经常争鸣,偶然想起真是好笑。” 芒种说:“现在不一样了,一说起来,就是专业的。什么人身上那根神经最长?想不到,唐宋能脱口而出,说是这叫:坐骨神经,而没说成是脊神经。果然,唐宋没有回答错。” 这时唐宋的调皮劲有来了。他对宗明道:“还有一个题目,人身上那根静脉最粗最长的呢?” 这下宗明想了好久,看样子答不出来。其实宗明故意这样,让让唐宋。 这时他便说:“是不是叫,大隐静脉。不信,你可以看看自己的腹鼓沟。” 唐宋笑笑说:“腹鼓沟在那?”其实他懂,也是故意考量别人。 “也算一个医生,连最起码知识都不懂!在你最隐蔽的地方------” 这时宗明又问:“第八对脑神经指什么?” 唐宋便背起了顺口溜:“一嗅二视三动眼,四滑五车六外展,七面八听九舌咽。听好了,第八对就是听神经!” 芒种说:“佩服!佩服!” 那时有几种针剂象“卡那霉素、连霉素,庆大霉素”是一种抗菌素,用的比较多。但特别对孕妇,使用多了对婴儿的听觉有严重影响。 宗明的临床经验是可以的,他擅长针灸。 他说:“自己经常给人开方,但这些中草药生长在什么样的环境下,一点都不知道?” 芒种对宗明说:“作为一个生活在乡村的人,你不况去采采药草,何况你又是个中医,有些芳草就生长在你眼皮底下,你如果不去熟悉它们,那是非常可惜的,对不起祖先李时珍呀 。而且,你是个称职的老中医,怎么从前的‘赤脚’两字全忘了吗?那是要不得的。” 宗明听了若有所思,说采过草药,认识了五六种。他似乎来了兴趣,说:“如果几种草药合起来,就可以治疗伤风感冒了。只是风寒还是风热要分清,风热的比如说用大青叶、金银藤、连翘、蒲公英、桔梗等。风寒的就要加紫苏,板兰根、菊花、金银花,厚朴等”既要清热又要发散。 唐宋若有所思说:“那当然,你能识别植物,对你开处方也有好处的。” 他接着说:“等我休息天,去踏青,边走边采草药。”然而有一件事,他本来想问,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。算了,不该问的,就不要问了,免得惹是生非。 69 宗明接着说:“我们好多药草资源在流失,包括我们周围的那些曾经见过,而现在想找,已经找不到的芳草的踪影了。” 芒种说:“中草药的发明就在中国。中国是中草药的发源地,老祖宗。中国地大物博,资源丰富,要好好利用,进一步挖掘。你们知道的,这是大地对人类的贵予,如果你们感兴趣,好好去研究中医学。” 唐宋有说:“不过有的草药,一时难于找到。” 宗明心里想,多日不见,唐宋有进步。 唐宋挺认真地说:“这样吧,我糊弄着,写了一篇不伦不类文章,给你看看。当然,我不是文学,写着玩的,看了不要见笑,只能说,我出于对中草药、或者说大自然的好感而已。” 芒种接过一看,这篇文章叫:《芳草赋》。 采药几载,四野寻觅。陌上有之,荒野丰之。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,木舟樯橹,日摇百里。年少无知,踏遍青山,益人之草不可忘。更堪忧资源流失。见奇花异草,如同读《本草纲目》?不自量,却思量。神州之广大,草木之心,珍贵也,愚人常怀想之。 难忘那片园子(远志),那时还单身(丹参)。似乎芦篱荆墙,春光明媚。那(青厢子)里种植芳草百种,有黄芪白术。金钱草满地、滁菊飘香。红花烂漫、亦有苍耳、牛榜及希莶草。大青叶长大,也就有了(板兰根)。红药(芍药)花儿艳丽。百草儿生命苍劲,故可以(扦扦活),真乃得泥逢源。志在千里(千里光),为人民服务决心大(决明子)、心底明、意志坚。 乡村的美,在于清淡(青苔),麦冬阶下生,檐下葡萄藤蔓、棚上南瓜北瓜、竹架上黄瓜攀附。春天,青蒿与益母,屋前屋后,绿茵茵一片。碎砖场上,马齿地锦可见,菜园里铁苋菜丛生,天明精有之。说到灯笼草的果实,俗话称:圆团影子,大凡乡亲做圆团,常用它来盖红影子。屋后野梧桐摇曳,金银花飘香。也有紫苏、牛漆。亦有矮老虎(平地木)。乡村人的生活琐碎,碗筷叮咚,如同植物之杂。说到绿色植物,赤豆扁豆刀豆壳,韭菜子蓖麻子棉花子,均可入药之。又如桃仁、杏仁、柏子仁、酸枣仁及米仁;还又丝瓜藤、叶、络、根全草,都可入药。三月春来早,墙内红杏绽放,亦有枇杷二三。岁月蹉跎,老屋顶上长出了瓦松花,破墙头斑驳陆离,洞里蟋蟀蝼蛄,墙上爬着壁虎,又见蜈蚣蚯蚓。乡村人家,爱种万年青,铁树开花(千年红)难得。岁月累累,青苔深处,凤尾草风姿绰约,鱼腥草喜阴、向日葵朝阳。赤练蛇是药,虎杖老爱独辟蹊径。垂盆草天生乃活。大自然,自古就是天然舞台。竹篱笆上爬满了律草与乌蔹莓。竹园里有鸭跖草、淡竹叶。桂花可酿酒,楮实子红了,亦是一味壮阳良药。就像苦楝子、苦瓜、黄连一样,良药总是苦口。鸡冠花红得发紫,门前月季花鲜艳夺目。荆棘虽可刺人,但别有洞天。仙人掌长刺,就像功劳叶、与金樱子,白残花芬芳,槐花飘香。山上蒺藜,山坡上也有海金沙;茵陈风中起舞、山岗上六月雪微笑。水仙花,像(美人蕉)天生般娇柔,牡丹花更是雍容华贵,难怪让人会拜倒她的(石榴)裙下。乡野有点浪漫,路上车前草、地丁;亦有香附、薤白、水苦卖。阡陌上马兰丛生。蒲公英小花儿朵朵,池里有荷花浮萍。园子里防风、铁扁担、大黄。小蓟与大蓟,就像——大仲马与小仲马。齐菜花黄了,水沟里泽兰,半边莲也开花了。亦有野薄荷泽漆蛇莓,及胡荽与落得打。蚕头花开桑椹也红了,瞧莲蓬里结出了茨实。又像牛胆里生了牛黄。水田里有辣蓼、墨旱莲,猪殃殃蔓延,淮小麦熟了。白毛夏枯草在溪边,虎耳草偏爱阴凉,酢酹草在春天的田头,旋复花总在老岸上开放。乌梢蛇难觅,佛耳草失踪。何首乌生在墙脚下,夜交藤花风风火火雪白如银。说到可入药的根与皮真是不少。桑白皮合欢皮地骨皮,棉根枸杞根糯稻根。桑螵蛸蜗居树身,海螵蛸生居海中,蝉衣壳脱,树上知了歌唱。野瓜蒌虽小,其根白而大?溪头白茅草,湖畔有芦苇,堤上河白草,亦有天青地白。泽里水蜈蚣旱芹,塘里有勃荠红菱。地里冬瓜玉米西瓜,其须皮肉露,均可入药。女贞子熟了,老榆树上络石藤缠绕。鸡血藤在深山老林。党参、人参有之;山坡上还有土茯苓桔梗。千里光在深谷,野山药长在石缝中,千年银杏结白果,如同千年铁树会开花。神州大地,奇花异草,无奇不有,万千芳草,在自然,用心良苦,在人间。 70 芒种高兴地说:“今天来对了,你们除了对工作的热忱,还热爱用在于其他知识上,有上进心,我应该向你们学习。” 宗明说:“我对文学也特别感兴趣。 为此,宗明饶有兴趣,还专门写了一篇题目为《让我们血脉里的芳草——重现灿烂的灵魂吧》。 宗明说:“请芒种老师指教。” 芒种说:“好极了,我们可以一起来学习,并进行探讨。” 宗明说:“作为一位中医,应该要有所认识,去重视中国的中医学的发展。所以在文中,我这样写道:笔者是一位普通的公民,长期生活在农村,工作也在基层。自从我懂事起,到参加工作,这几十年来,生活日新月异的变化,让我始终深深地感到,生在新社会、长在红旗下的我们那是无比幸福快乐的。同样,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有着悠久历史,灿烂文化的国度。或者说,具有上下五千年文明的伟大祖国,让我们感到无比的自豪。在激动和兴奋之余,我凭一时冲动,写了这样一篇文章:《让我们的血脉里的芳草-——重现灿烂的灵魂吧》。” ------ “不知人们觉不觉得,随着生活水平的发展,人类的疾病越来越多。眼下就高血压、高血脂、甚至高血糖,已成为人们的一大通病,老百姓得病后,看病难,买药贵;于是我想到了华夏大地上历史悠久的一草一木。像《神农本草经》、《黄帝内经》、《素问》、《千金方》,明代医药学家李时珍的《本草纲目》,搜集了其中有几千种中草药。这几千种芳草,那是神医经过长期实践的基础上,穿着草鞋,跋山涉水,经过实践进行其性能、作用、效果的研究、分析,又从挖掘到转为成果。在《神农本草经》的基础上,李时珍整整化了二十七年的心血,写了下一部集古代人民的智慧,举世闻名的《本草纲目》。我们的先人真是了不得啊,通过对一棵棵芳草的研究发明,转化为为人民大众医治痛苦、治疗疾病,为老百姓办了一件实事。从此使病卧在床,火烧眉毛,水深火热中受困的患者解救出来。真可谓:‘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。’” “应该说,让我们常回家去看看,年上不少邻里乡亲,通过媒体传播,有人自己去采了草药,晒干后当茶喝。大概有点疗效,她们舍不得放弃,把这一把把清香的芳草,视为珍宝。她们不是采在篮里就是菜,在用之前,也经过多方了解,通过实践,她们才相信。从而才走出家门去乡野采的。包括的我的母亲,前年采了一些车前草泡着喝,对清热解毒治高血压有帮助。几个月前,又采了凤尾草当茶叶一样喝,我也为此泡过一回凤尾草,也可用垂盆草泡过多次,清热解毒有好处。感谢朋友,从超市买了一袋决明子,说明书上写着:治疗高血压、高血脂等。还有不少人用枸杞子、菊花泡茶喝。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,对乡亲们来说,看病难、买药贵的情况逐渐有了好转,但对他们来说,毕竟还不宽裕。她们能够想到,用草药来调理自己的身体,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。从这件事上,仿佛让我想到了许多。” “所以我想,随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;在现代化建设的基础上,我们能不能在深山老林地区,多辟几块环境优雅的地皮,建一个以奇花异草为集成的,中草药原生态系统下的生态园。把原先流失的芳草资源,经过挖掘、种植、培育,让它们重新展现出神奇的色彩,和灿烂的笑容。把这一财富转化的成果,更好地服务于广大群众。” “因此,我的想法是:一、挖掘和繁荣中草药的培育、种植、和研究;在医药学研究的基础上,进一步加强中医药的研究的发明,对一些西医不适治疗的疾病,采用中草药并研发高质量、高品质的中成药品。把中草药事业更加地发扬光大,进行再发明再创造,既是古为今用,更是时代文明的进步、社会科学的发展进步和继承。把中华优秀的文明理念,悠久的传统和美德,回归于中华大地,回归于人民大众的心坎,并容纳到时代大发展步伐之中,以大举措之大创造中来。中国是一个上下几千年的文明古国,除了四大发明外,中草药也是中国发明的,从此开启了世界的先河。是的,祖先已经给我们留下丰富多彩的宝贵财富,在医药学领域就有:《皇帝内经》、《素问大全》、《本草纲目》、《千金方》、《伤寒论》等等,反正数不胜数,有的还不知道。在祖先研究发明的基础上,进行再创造、再发明;把所有的原始中草药,进行糸统修复,回归,集中繁植;建一个中华民族中草药的大生态原的‘国宝级’基地宝库。这个大生态、大乐园。或者就叫:“本草纲目大生态园”。以集大成,把几千种芳草回归本原。传承祖先医药学文化遗产,让珍奇的资源回归源头,为广大民众造福。二、把发展中草药资源,作为大环境下的一种特殊的文化建设。把发展中国的中草药事业,作为构筑一种大文化来看待。像现在的清明、端午、中秋、已列入为国定假,也是一种对悠久文化传统的肯定。发展和繁荣中国的中草药,也就是繁荣中国的中医药事业,更是为民所想、为民所用。拉动内需市场,用中国特色的文化滋润于市场、繁荣于市场,惠及全人类。再是在于弘扬,在于发展,重塑泱泱大国之风范。纵贯几十年来的发展历史,中国在医药学研究及中草药领域,虽占有一定的强势,但人家的发展也在急及而进。从历史的层面上看,国外对中医药的研究和开发,虽说历史那么短,但懂得这一资源的宝贵,从而进行现代化的研究和利用。比如说《本草纲目》,先后被译成拉丁、日、俄、英、法等多种文字。其实我们中国人非常有智慧的,如《伤寒论》、《千金方》、《皇帝内经》等;都是世界上不可多得的珍宝。中国的中医药是经典中的经典,为什么这样说呢,(一)因为它的发明源远流长,具有几千年文明史。来自于自然的资源,合理地利用于自然的资源,用于人的健康,是人们长期以来的渴望。(二)它具有悠久的历史与文明的传承,它的能效在世界上有不可争辩的事实,谁充分懂得了它的价值,就会造福于人民。(三)它是一种不可替代的文化产业,在科学技术开发的指导下,它就能成为本国的支柱文化品牌。三、发展以中草药为前提的医药学研究,是可持续发展的一项战略任务。以人为本,利国利民的一件大事。它作为一种古有的文化大品牌,它应该立足点于中国,对它继续发扬广大,拉动大文明的时代复兴。同样它的发展,需要在文化的大环境下生根发芽,为造福于人民再作更大的贡献和力量。让中草药的医药学研究水平进一步提升,从表本兼治,到更深一步的治本,更上一层楼。通过以中草药生态原的建设,聚集,进一步拉动内需市场,得益于人民;光复伟大的丝绸之路。要形成一个世界文化大品牌,需要高质量、高标准的糸列文化、高端的技术革命;尽量少进口,多出口;在造福广大人民身体健康的同时,也能够帮助和服务于世界人民。四、建立一个高标准、高水平的中草药医药学研究领域。通过对中草药材的进一步研究发明,创造一个最前卫的、高端的研究和开发基地。像开发航天事业一样,把文明资源的中草药和中医药发展,当作一项高端的神圣事业来看待。从目前来看,中国的中医药成果,虽说还走在世界的前列,但从病案的意识形态上说,人类的疾病似乎种类越来越多,有的药可能连表也治不了,这样滥竽充数的话,不就成了南郭先生。所以中国一定要重视中医药学发展的品牌效应,用自己特有的文化大品牌,弘扬它光辉灿烂的悠久历史文化和时代性。五、振兴中国的中草药资源共享,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的一项文化大工程。中国将有十四亿的人口,在城乡医疗保障机制水平全面发展的基础上,不但要合理地利用中草药,应该还要不断拓展及振兴中草药的栽培、挖掘、种植、医药学的研究和发明,再创造的工程。通过不断提升医药学的光大和繁荣,填补西药的不足,在其文化工程大发展的前提下,让广大人民群众进一步享受到中医药发明的新成果,为世界人民作贡献。灿烂的天空,应该有进步的人们去创造。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。相信我们人类的智慧在不断进化,我们的脚步在前进。祖先所赋予的事业,一定能够发展得更好,我们的明天会更加灿烂辉煌。” 芒种看后,深有感触。 宗明把这篇文章给芒种。 芒种说:“我跟你们一样,热爱祖国的中草药,作为祖国中医药之国粹,我们要珍惜。这篇文章,从中医学悠久的历史,说明,到发展;到呼吁再发明、再创造、从这个文化大角度,大视野、阐述了自己不同的见解,写的非常好。至于发表不发表,并不重要。关键我们看过后,不要随便一了了之。而是要多多思索,希望一起来努力。” 唐宋说:“写的好!老兄不错,能有这样的想法建议,说明思想境界很高,不容易。” 宗明说:“老兄的《芳草赋》,是通过自己的经验,写出来的。没有实践,根本写不出来。真不简单,让我们共勉进步。” 71 江南的冬天,下雪,一般挺有规律的。通常情况下,在年前,或者年后。雪也有人情味,偶然下地一场,不大也不小的雪,祝贺大地,风调雨顺。再是春节来了,这叫飞雪迎春到,人们称之为瑞雪。 但那年这场雪,破了常规,既然已经下了二天三夜。 一夜寒风过后,零下几度的低温下,厚厚的冰雪覆盖着旷野,在不堪荷中,不少树枝折断了。上班族们,路上行路不放便。也有不少企业,像彩钢板屋顶、车棚等,在一阵哗哗哗的响声中陷塌。雪还在不停地下,深邃的天空白茫茫一片。 芒种想起了小时候,白雪皑皑,一片沉寂的情形。 “小帆,现在吃夜饭时间,你还要想些什么?”派出所肖所长见民警小帆,有什么心事,便问了一下。 小帆见肖所催着问,便说:“刚才芒种打来电话,他团支部说要一起帮助我们,解决路口积雪问题。不少村里的女同志在厂里加班加点,那条三百米通往集镇的大马路,路面积雪成为严重,白天走人后坑坑洼洼高低不平,路上结了冰后特别滑,中午已经有一位小学老师摔了一跤,结果检查下来中度骨折。 肖所长听了,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。他心里在想,芒种好样的,无愧为优秀团干部。今天晚上要值全夜班,越是这样的天气,治安情况更加严峻,松懈不得。 他沉思了一下,对小帆说:“你一定得去,帮一下忙吧!为了群众安全,是我们的职责。” 夜色暮渐渐降临了,民警小帆吃了一半饭,开了辆摩托迅速去了村里。来到镇口,只见芒种和阿毅在铲雪,后来又来了几个人,一起铲了一大段路面的冰雪。整整干了两个小时,此时还剩下一段路面的厚雪严冰。芒种和阿毅早干得汗流浃背,精疲力竭。小帆伸出手,感觉有些疼痛,阿毅尝试打了几次打火机,几次被寒风熄灭,偶尔一次打着了,一看小帆手掌心,几个血泡已经穿破了。 阿毅认识民警小帆,那是在两年前的深夜。那天夜里,他家楼下的鸡棚里,时不时发生一阵又一阵的骚乱。在这过程中,附近人家的一只狗狂叫不停。阿毅半夜起来解手,一听声响十分异常。开始他以为是不是发生地震,故稍稍推醒了妻子。后来感觉不像地震,分明是楼下有什么动静。他穿好衣服下楼,拉亮了电灯,手里带着手电筒。开出门往四周照了照,忽然发现场角的鸡棚小门不在了,那块压菜石也抛在了一边。他走近用手电筒往里一照,顿时全明白了!今夜来过窃贼,他家的六只鸡、二只鸭全部被人偷走了。阿毅迅速打了个电话给派出所,接电话的民警正是小帆。小帆接到报案,马上组织了巡逻队,在主要路段设置了关卡和检查人员。天明,阿毅终于得到消息,他们是一帮外地来此的偷窃者,昨夜深夜经过严密布控,几个外地偷窃犯已被民警和联防队员逮住了。那天夜里,阿毅那个村上整整被人偷了几十只鸡和鸭,不仅仅阿毅家一户。早晨,阿毅尽管领回了六只死鸡和二只死鸭。但他对辛苦了一夜的民警、联防队员非常感激。尤其接电话的民警小帆,阿毅见了他为了感谢,拉着小帆非要留他吃夜饭。饭没有吃,但从此阿毅认识了小帆,成了职业不同的朋友。 小帆知道,这几年阿毅养家糊口除了做点小生意,为人热情,也比较积极做好事。芒种虽然要做的事方方面面,但遇到这样的事,他心里的数,所以他是一个经常做好事的人。今天夜里因为情况特殊,几分钟后,有几十个村民下班路过这里,而且妇女同志多,结了冰的路容易出事故。 小帆说:“最好能有人在这里。” 芒种说:“没问题,我和阿毅守在这里好了。” 小帆说:“好吧,好事做到底!你们辛苦一下,继续在这路口守一回。耽会女职工下班时,给她们打个招呼。告诉路上小心安全。” “我们听你的就是!”芒种和阿毅口气坚定地回答。 72 夜晚寒意逼人,深邃的天空里还飘着雪花。不远处传来了雪崩的声响,暮霭中的大地一片苍茫。又过了三个多小时,厂里加班的职工打着铃声都下班了。有几个服装厂的妇女同志,见村口这小路的冰雪除了一大半,还有人守着做善事,打心眼里高兴。 将近十点,有一辆警车从小镇驶向了村口,走下车的除了民警小帆,也有肖所长。小帆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,走近芒种和阿毅,小帆笑着把东西递给了他俩。原来小帆过来时,顺便带来了一包蛋糕。此时虽然寒风刺骨,但乡村的土地上,有人正在播撒温暖。 大猫复员后,进了企业,在基层做工会工作,平时忙得不可开交。但大猫再忙,只要需要,他特别主动,据阿毅初步统计下来,小江村有一对小夫妻,因严重雪灾被困在路上,说到这小夫妻俩人,男的叫包强,女的叫小潭。说起小潭这女孩也不容易,自从出来打工,一板指头已经快三年了。这几年,她一直在当地一家服装企业工作,自从她认识了裁剪工包强,俩人情趣相投,十分谈得来。过后一年便结了婚,又过后一年生个漂亮的女儿。 小潭来自遥远的云贵高原,人长得苗条而清秀不说,能干肯吃苦。小包家条件不富裕,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,一年四季一心扑在田地干活,或种些蔬菜什么的。而且公公婆婆平时身体不太好,小毛小病经常有。可小潭这个女孩子不讨厌小包家清苦贫寒,她倒这样想,既然千里迢迢嫁在这里,不管怎样,首先做小辈的一定要善待长辈,只要自己肯吃苦肯干活,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。小潭这样想,也如此做了。为此,周围的人对这位身材娇小的外来妹有了新的认识,左右邻居也从心眼里喜欢她。 被别人看得起,那是件快乐的事,她勤快又顾及家庭,比如说她公公没有收入来源,从镇上买了一串丝网,闲时便去小河里张张丝网。她知道后,一旦厂休息,她会叫丈夫一块去学习捕鱼,她还学会了摇船,而丈夫撒网收网。尽管现在的小河里鱼很少,少的原因,或许大家也清楚,有人经常有高功率的电瓶进行捕鱼。但不管捉到多少,至少也能减轻一点家庭的负担,半天下来可以解决一天的买菜问题了。 小潭这女孩子,思想十分活跃。一年前,她跟丈夫商量,要做蔬菜买卖生意,而且还打算买辆三轮车,这样她可以串村走户地跑了,反正做这生意的人,也大有人在。从现在来说,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了,上街虽说也放便,但把新鲜的蔬菜送到家门口,村里的乡亲们一定欢迎这种经营方式的。小潭还想,如果这样的话,自已可以做二份工作了。清晨卖蔬菜,卖好蔬菜再到超市上班。 公公知道后,有诸多想法。家里有小孩子,又是女孩子家。何况,担心做这生意能赚吗?而且买一辆三轮车,大概要2000元左右,万一生意做不好,本来家里不宽余,这不是雪上加霜。再说一个女孩子家,做这活儿肯定要起早摸黑的,你能承受得了吗?为了这事,公公前思后想考虑了许多,老观念一时转不过弯。当然做公公婆婆的,他们想的可能不是没有道理,做长辈的心疼小辈,所以才有想法。 但媳妇是个性格倔犟的人。因为做这事,她也是前前后后思索了很多,现在是市场经济,只要靠勤劳挣钱,有什么怕难为情的,她说:“我就是喜欢!吃苦劳累我不怕。” 那天晚上,吃饭时,小潭对公公婆婆耐心地说:“我知道你们的想法,是为了我好,但我现在已经决定了,请你们放心好了------” 早晨,村庄上炊烟袅袅,这时新楼林立的小弄堂里,传来了声声清脆悦耳的叫卖声。不少乡亲听到后,走出了楼子。一看是一个二十六七模样的女孩子。她很早,骑着一辆崭新的小三轮车,车上装着新鲜的蔬菜,来到了村里,她就是小潭。 她有准备的,昨天先进货,今天开始跑。从此,周围的小村庄天天有她叫卖的吆喝声。她不但起的早,而且不论刮风下雨天,天天如此,风雨无阻。即使不少乡亲自已也种些地头,要买菜的人并不是天天都有,但她照样每天要来一次小弄堂。说真的,这不仅是为了买菜而卖菜了,这是一种精神的体现。 从此村里的乡亲,一个个都知道,这位勤奋能干的女孩来自贵州,真是不容易。况且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外来妹,做起了这样既吃力又薄利的的小生意,这小生意一般做的男人也不多,她却做的那么认真,为此乡亲都这样称赞:“这女孩子好样的!” 小潭因为小生意做的不错,于是她干脆做起了专业的蔬菜生意,半年下来很有起色,虽然起早摸黑的,清早串村走户,到了傍晚又要去镇农贸市场去摆摊卖。没有耐心和意志力肯定要打退堂鼓。由于儿媳妇能干,公公婆婆也一改以往的想法,而且确实小生意做得有声有色。为此一家人从心眼里感到高兴,为能找到这样一位儿媳妇感到自豪。小潭嫁到小村后,还没回过一次老家贵州,平时心里虽没少想,但总因为忙忙碌碌而连想也不敢想。不久前的春节,小夫妻俩剩节日长假,带着孩子一快买了火车票去了贵州。去时带了草鸡、鸭子及江南的土特产,开开心心回娘家。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,这一场大雪,让她们困在了路上。 还好,由于政府的关怀,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,人民子弟兵几天几夜奋战在第一线,道路很快就畅通了。 小潭回来后,又投入到自已那份热爱的小生意中,每天的村巷上,都能听到她熟悉而清亮的吆喝声:“卖蔬菜哟------” 村里的乡亲又听到了她的声音,一时心里百感交集。 芒种对罗书记说:“像她这样靠勤劳致富的外来妹不错,能不能给她评个先进?” 罗书记笑眯眯说:“可以的,希望继续,一起来为市场经济的发展添砖加瓦。” 73 随着古镇旅游业的兴旺,越来越多的人注重文化宣传,和挖掘。前几天,李庄镇的小王来找芒种,芒种去了城里。小王在电话里告诉芒种,说要搞一个什么活动,芒种问什么活动?小王说,镇上的文化单位和旅游公司,要联合搞一个文艺联欢活动。活动包括策略、宣传,希望一起帮助。” 芒种回来后,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天涯。 天涯风趣地说:“小王这家伙,大概混得不错。他们重视文化起来,明天这个活动,一定得去参加。” 芒种说:“天涯准备一下,我们该去,不是去揍热闹,小王说过,活动内容要搞得丰富多彩些,除了诗歌朗诵,关键意义是在于搞旅游宣传,进行招商引资。你我空身去不好,总得带点东西过去。谁叫我们跟小王是朋友呢,朋友就得帮助。他们做的好,我们回来可以向人家学习吗?” 天涯说:“好的。你跟他熟,悉,这小子今年属牛。他要我们去的目的是什么?我清楚,就是要我们帮助宣传李庄镇的特色文化。但李庄镇好像是个古镇?有点古色古香的韵味?反正活跃一下气氛也要的。你想小王这家伙想得都挺周到。” “可是李庄镇想稿旅游开发,我认为没门。你想,虽然古镇?一般明清建筑的老屋也没多少?开什么玩笑!”天涯说。 芒种说:“可以仿造吗?这叫发扬光大。” 天涯说:“我有点百思不得其解,开诗歌朗诵会?是他自己想出来的,还是领导要他组织开的?” 芒种说:“是这样的,小王在文化部分工作,为了结合国庆节,推出旅游业,他说他们镇上有一个老红军。他们新成立了一个文学创作组,办个杂志。小王还说,他们那个杂志社,大半都是女孩子,有学生、教师组成。我们去二三个人没有问题,听听老红军讲革命故事,回来后,也可以创作。而且老红军在场,还有其他退休的老战士一起聚会。他说常山也要来的,所以叫我一块去。” 天涯说:“好!小王是召集人,而且小王一向也喜欢写写,一手钢笔字写的挺漂亮的。虽然帮不了忙,他的热心,我是知道的,要我们一块去坐坐听听。我倒想去了。前些日子,他来过找你,你不在。小王还说,芒种做了干部,就比别人忙!今天有这机会,我得帮他写一篇文章,题目就叫《文化对古镇的作用》。” 芒种问:“为什么突然想要写这样的文章。那是论文题,你知道吗?你不如写首诗歌好了。意思在,就可以了。当然,你要写论文就更好了,但内容要突出,要有深度。论题要切合,包括旅游业方面。” 天涯说:“我总感到,古镇离不开文化,淳朴的地域文化,是养育着古镇的源泉。” “还有,我一直想问,你跟小王是怎样认识的?” “说来话长,我们是在一个偶尔的日子,一次去旅游的途中才熟悉的。当时我带了一包烟,在杭州一个景点,我们坐在一块,我拿出烟,旁边的一个外地人说,这是一包上等的名烟,经外地人一说,小王笑嘻嘻说要吸一支,我说你喜欢就抽好了,反正我抽烟不多。想不到小王特喜欢,大概抽了一半,我把半包就送给了小王。后来据说小王当上了通讯员,过后又去了广播站工作,几年下来,他写的通讯很好的,偶尔还写散文。” “后来,一次相遇,他告诉我说,与广播站的人吵架,从新出来,到了社办厂工作,他做外勤。他曾经也当过兵,当兵回来后,在工厂呆过。有一次他为了推销产品,他到我家里吃过一顿饭,我也去他家喝过老酒。呆在一块熟了,相互之间也了解得比较多。小王入伍当兵,干的是通讯兵,获过奖,还学会了开车。当时我家条件非常困难,他还给我几条毛巾。其实,小王平时语言不多,有点儿沉默寡言,但一旦话闸子打开,尤其谈到他当兵的事,他会滔滔不绝,会讲许多动听的故事,你想插嘴也很难。故他对老红军,战友们十分尊重。” 天涯说:“记得有一次,我也曾任听他讲过当兵的经历,他讲的非常精彩。至于他那篇记实《她》,这仿佛是一个迷?有关小王的那篇《她》写来情感很丰富,具有一定的自我超越性。他在这一段生命的历程中,一次偶然的窥视,把《她》这一美丽的人格形象,人之艺术的光彩,定格在他的生命之中,看作是人之美,它人与自然,生命与自然之美相结合的一幅杰作。激励人,关爱人,人之所以感到幸福,真因为有一种“美”的存在,让他感到这就是前进动力的来源之神。他把《她》作为一种生命之美与自然境界作为画面,把天地与人的情感作了进一步的提升,作了一种比较理性化的解释。” 芒种说:“青藏高原,平均海拔都在四五千米,常年冰天雪地,群山巍峨。难得到了春天,温暖的阳光,照耀着一座座披着雪光的冰山。一条条小河在静静地流淌,那冰清玉洁般的碧水,清澈见底。旷野绿草芳菲,野牛在远方奔跑。在这样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,人对大自然特别依恋,特别有感情。小王一次执行任务,他翻过了几座高山,去他要去的目的地。执行任务回来途中,他路过一条河流,看到前方碧水照人的小河边,有一个轻轻在动的白点。奇怪的是这个白点远处看起来,既像一只天鹅,又像似一个人,而周围一片沉寂着。小王怀着好奇心,但有不想很快走近,于是打着弯,绕过了一个小山丘,渐渐来到了一片开阔地。此时远离这白点,大约在一百米左右,正当他停住脚步,目光从新朝前方望去时,这一下,他一切都明白了,那是什么天鹅啊,居然是一个比天鹅还美丽的人啊。那时他才终于看清,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,此时赤裸着身子------偷偷地在山谷下的小溪边,独自一人在淋浴。“啊!好大胆子的姑娘,怎么可以这样啊?居然独自一个人,跑到这里来洗澡呢?万一被坏蛋子撞见,不就要吃亏吗。” 此时,他真有点不敢相信。但这是事实。当他看到了这一幅情景,显然除了激动,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,扣击着他青春的胸膛。他知道窥视人家的隐私,是不对的!他想转身赶快回去,转而一想,觉得放不下心,又是想到了万一!于是他装着胆,违心地又留了一会,想等她穿好了衣服再走。姑娘她那雪白的肌肤,飘逸的长发,与那叮咚澈洌的水声,仿佛成了一首美妙动听的音乐,构成了一幅充满神秘、美妙、自然色彩卓绝的图画。” 他回来后,这一幅充满神奇的画,时刻飘浮在他的眼前,长久地挥之不去。突然,他有一个念想,充数于他的脑海,他想把这神秘而圣明的画面,写成永恒的文字,保留下来,作为自己人生旅途,不可忘怀的一道最迷人美丽的风景。从此,小王一直想写,但又怕在写作过程中,被战友们发现。他十分矛盾,却无时不在回忆这景头。过了一阵子后,他还是悄悄地写开了。在写这篇《她》的过程中,不仅仅是写人,而是结合自己工作阅历,艰苦的生活环境,自然环境,对当地一年四季的景色的变换,以人的感情,思想的境界,进行了再创作。然而,刚开始写的时候,他有点犹豫不决,因为他知道,部队有铁的纪律,如果写得不好,不如不写。 于是他从自己为什么要去当兵写起,他首先通过自己认识国防建设,保卫祖国的光荣使命,从感到当兵的重要,写到父老乡亲们,看到村里青年人去当兵,大家目送的那一时刻,感到很光荣。一人参军,全家光荣。或许,亲身经历过,记忆太深,他写的很深动,也很精彩,有的地方也很牛。 《她》写好后,小王一直不敢拿出来给别人看,一次战友搞卫生,整理宿舍时,才发了小王写的那篇《她》。这下小王心想糟糕了,多怪自己粗心没藏好。 于是战友们,在内部你看看我也瞧瞧------想不到,这消息很快传到了首长的耳朵里,后来连团长也知道了这事。 一天,排长告诉小王,叫他赶快去连队,而连长又说赶快去团部。同时要他把那篇《她》,一块送到团部去,说是首长亲自要过目,吓得小王出了一身冷汗。 原来团长不但能领兵指挥打仗,还是个诗歌爱好者。当团长看了小王的那篇记实《她》,团长说小王的文笔不错,他在文字中恰到好处地,把人与自然,这一环境融为一体,把人与人的心灵提升到了一定高度,作用艺术进行处理。 当然,军人有严明的纪律性,来不得半点儿不好的形象。然而这故事是在执行任务时,以一种突发与偶然相结合的情况下,目光所触及一种自然物象。《她》中在艺术处理上,抛开了某些传统,所谓人有“七情六欲”这一关系,用突然、惊异、神奇、美妙、自然之景色、进行衬托和艺术加工。据说后来《她》还在什么杂志上发表过,也得了个小奖。 74 那天,天涯一见小王,就唱着歌迎了上去,天涯唱的是《十五的月亮》。 芒种笑笑说:“换支歌曲,唱给他听,更有意思。” 天涯急着问是什么歌曲,芒种笑笑说:“在那遥远的地方。你会不会唱!” 天涯说:“兴!这歌好听。” “在那遥远的地方,有位好姑娘------” 这时小王大概听到了,从几十米外,大步流星冲了过来。 一跑芒种身边,高兴地揍了芒种一拳,还开心说:“今天除了你们几位朋友,我们那里大概有二十九个人参加活动。神了,有人听说老红军要来讲故事,我的几位老战友,每人还带着自己的妻子一起来了。今天要开的笔会,我想除了听故事,还得讨论一下,文化在经济发展中的价值观。” 天涯说:“有老酒喝吗?” 小王说:“那当然。芒种兄,你喜欢喝酒吗?” 芒种说:“天涯能喝,我一般!” 小王入:“一般算什么话?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。我们的大文豪过来了,我高兴都来不及呢。老朋友常山,说也要赶过来呢,这小子有趣。他说,芒种要来,我能不来的道理。会场子我们都布置好了。” 芒种说:“小王兄有道理,你们走在前面啦。” 小王说:“芒种兄,不知我这篇讲话稿写得如何,帮我看一下。” 芒种说:“文字不长,三言二语,语不惊人,但关键是实实在在。” 小王说:“这次活动,电视台记者也要来采访。” 芒种说:“你这个策划非常好,请你的战友们一起参加。他们既是战友,又是朋友,从一名有志的热血青年,穿上绿军装,到祖国边陲保家卫国。复员回来了,又各自投身于不同的工作岗位,凭着当年的一颗红心,一片赤热之情,在今天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中,积极地工作,再作新的贡献,请你老兄别忘了他们。” 小王说:“与老战友的聚会,气氛热烈。他们谈论着往昔、谈论着今天,明天,未来。彼此生活都过得很好,我们高兴呀。” 如今,小王在一个宣传部门上班,他的其他老战友们,也在不同的企事业单位工作。弹指之间,他们都已成家立业,有的已做了爷爷。他们的故事很深动,同样今天的他们那种淡笑风生,胸怀坦荡,默默无闻的工作热情和精神,值得让人尊敬和感动!日子变得丰富起来了,似乎乡村人,也一改了往昔的平凡。 ------ 一个晨霭飘缈的五月,当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,石驳岸头杨柳垂挂,姑娘们笑逐颜开。 阿胡娘,今天起了个大早,忙忙碌碌的身影,在村巷子里走动。 阿胡说:“家里有喜事,娘心里特别激动。” 乡村的妇女们的勤劳,一向是出了名的,今天所不同的是,她们也想出门去外面开开眼界------赶早集的小舢板,在小河子的细浪里轻轻拍打着浪花,那富有节奏的桨声,像她们激动的心一样,在快乐的轻风中荡漾。 阿胡娘,昨天跟乡亲们说好,明天阿胡要带娘去上海。阿胡娘风风火火串了一会张大婶家的门,说要组织几个老妹子,一起轻松一下。阿胡娘脾气耿实,老样子没改,开门见山说:“张大婶,我已召集好了几个,平时一起赶集的妹子,准备去旅游一趟,费用也不贵,不住夜,当天就回来,不知你抽不抽得出身?” 张大婶一拍肚兜,爽快的回答:“能!我一定去!”。 阿胡娘临走时提醒她,不见不散,明天启程,就在村口桥头碰面。 还没过几天,好事又来了。阿胡吃了摇头丸似的,他的那把二胡又拉开了。 阿胡说:“妹妹考上大学,娘心里喜滋滋的,喊人家来家里喝茶。” 这些日子,阿胡的二胡,拉得心花怒放,荡气回肠。家里好事,一件接着一件。妹妹考上了大学,做哥哥的阿胡高兴,阿胡娘那劲儿别提了。想不到,那个调皮的妹妹,平时喜欢挎着那个跟牛仔裤差不多颜色的破书包,从眼前这条乡间的小路,一路走进了城市读书。这下冷不丁儿考上了大学,那妹妹那潇洒的样子,乐得哥哥兴奋不已,连觉也睡不着。说起来,阿胡这辈分里,还没出过一个高中生,这下妹妹成了大学生,该高兴。 这些天,阿胡娘呼朋引伴,请了不少邻里乡亲到家喝茶。就说旅游,儿子阿胡有良心,他要老娘去外面看看。 说到茶场子,虽然天天开场,但场面远不如今天。场面大,人气旺。 阿胡对妹妹说:“芒种哥哥,要你朗诵一首诗,好让吃茶来的乡亲高兴高兴!” 妹妹调皮说:“叫芒种自己朗诵,我才疏学浅,文学上他是老师吗。” 娘眉飞色舞,对女儿说:“今后好好工作,就有美好的将来。” 阿胡妹妹听了,做了个鬼脸,笑笑对娘说:“天生我材必有用。” 阿胡说:“娘,芒种要来祝贺!” 阿胡娘还对儿子说:“阿胡,有空叫芒种过来坐坐,在文化上,芒种帮了我们不少忙。这孩子真好!” 阿胡拉着二胡说:“我知道。有机会,请他来吃顿饭!” 阿胡平时工作忙,阿胡娘在家里,倒像个老领导,还经常去学校开家长会。作为旁听者,她从老师话里听出,大专与本科虽有差别,但只要掌握一门技术也有出息,所以各有自己优点。 走出校门,她自个儿说:“有本事最好考本科,但读大专也不错了。只要努力,中专大专都是人才吗?” 俗话说,梗米不着糯米着。好在女儿考上本科,美中之不足的是,家里条件有限。改革开放后,阿胡搞起养殖业,塘里养的鲤鱼,年底把网一撒下去,一个春节,肯定会卖到不少钱。老人家平时整天称赞改革开放好,给乡村人指明了方向,拓宽了生财之道。 阿胡感到,娘这话,中听!,这日子,那家那户不是这样,人们的心里,就是亮堂。 随着社会的进步,时代的变迁,时间会改变一个人。人逢喜事精神爽。曾经病里过日子的阿胡娘,斤斤计较的性格,改了不少。也难怪,过去她家穷得连锅也掀不开,邻里之间不愿交往。为了田间几根鸡毛菜,跟别人吵得不可开交。 那么是什么东西,改变了乡村人呢?说的实际一点,还不是生活好了,日子富裕了,随之人们的胸怀也宽阔了。心胸开朗了,从思想上有了质的转变。倒不是说仅仅阿胡娘一改了往昔怪脾气,简直变了一个人。 阿胡扳着手指头数来,往年去了上海,明年去杭州苏州呢。 妹妹说:“娘!待女儿毕业后,有了工作上班,旅游盘缠我来给。” 阿胡娘高兴地说:“到时,你要想着要谈对象,结婚,早把娘忘记啦。” 儿子阿胡听了,哈哈大笑。 妹妹说:“哥,你笑什么?我说的。现在没钱,只能你们大力支持罗。” 阿胡说:“你有这个能耐,懂得孝道,娘记在心里呢。” 妹妹脑筋一转,说什么时候把省下的钱买个电视机,电脑太贵。 说到电脑这玩意儿,开始时兴起来。金大雷上礼拜捧回了一台,他还说要买冰箱。阿胡想这玩意儿虽神,可自己最大的兴趣,还是先做好工作,至于买东西,将来不希冀。出去走走看看也不错,这山水风光才养眼哩…… 时代不同了,旧的不去,新的不来。种了一辈子庄稼了,应该换换思路。 阿胡说:“瞧,手指头,个个粗粗糙糙的。滋润霜用上去,也难改原始之貌。但我认为,不丢人!劳动人民吗,劳动才是生存之本。所以说,这是历史留下的缩影。反正现在好多了,苦菜花的日子不存在了。” 妹妹说:“哥,你要注意懂得保养。什么护肤霜、蛇油膏,一走进超市要哈有哈,买呀!” 阿胡拉着二胡,前不久,从电视里看了广告,阿胡特地买了一瓶洗发露,小心翼翼放在房里。 前几天,女儿回家,瞧了瞧这五光十色的瓶子,心想肯定是好东西吧,于是顺便洗了个头。 阿胡冲过去,拿过护发露,大声说:“谁也不许动我的好东西……! 女儿笑笑说:“小肚鸡肠,我也要买。” 阿胡说:“老爸男粗糙,所以想滋润滋润。” 妹妹说:“粗糙的男人,才像个男人!” 阿胡听了,骨头轻了起来。 女儿搔着头皮,向父亲甩了一句:“爸,一点不老。” 阿胡听了开心。 阿胡平时对女儿挺宠爱的,尽管当时家里不殷实,他常给妹妹买衣裳,自己却勤俭节约,舍不得买东西,一转眼,日子过得那么快,希望中的人们,依然在忙碌地奔波。 75 水乡的早晨,空气湿漉漉的。今天休息,乡亲赶集去了,小屋上腾起一缕缕炊烟。小河水清粼粼的,杨柳下的小河边,有几只鸭子展开翅膀泼弄着河水,正在清理着绒毛------ 芒种来到天涯家,天涯还在蒙头大睡。 芒种喊:“天涯!快起来,今天我们集中阿芳家去写东西。” 天涯听了,在被窝里发出嗯嗯嗯的声音。 天涯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开口问: “孩子,你们要去写哈东西啊?” 芒种笑笑说:“大婶,我们要交流交流呢。” 大婶说:“这好呀!多少年来,我们天天盼呀盼,看着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,我们的日子,终于有了眉目。” 芒种说:“改革开放以来,父老乡亲们的生活水平好了许多,盖新楼房的、买家电的。这日子说明一年更比一年好。无论走到哪儿,祖国各地都在蓬勃发展。” 天涯娘开心地说:“是啊,今非昔比了。你们还年轻,要好好工作,多学点文化知识,对你们有好处。” 芒种说:“大婶,你说的对!今天的好日子来之不易。所以不学不兴呀,我们必须得学。再说,将来我们的国家,要靠科学技术才能大发展,农村也一样,需要知识呀。” 芒种说:“大婶,天涯兴!天涯写的文章好着呢,在报上发表了啦!我们是想利用一点业余时间,好好学习写作知识,将来好为家乡宣传。” “孩子,天涯个人的事,多多关照。”大婶笑着说。 “知道,大婶!你老放心好了。” 大婶说:“喔唷!你真兴,天涯经常讲起你芒种,是个好青年,助人为乐,帮助别人,这样好啊,有前途!” 芒种说:“我们都一样,因此志同道合才走到了一块。相互学习,相互帮助。”大婶说:“这样好呀,做事就得认真。为了工作,该多学点文化,该做个文 明人,才有出息。” 芒种说:“大婶说得非常在理。我们要善于做个有心人,学习文化,陶冶情操,我们还要为新的美好生活歌唱。为家乡的发展歌唱、为我们欣欣向荣的新时代歌唱。” 大婶听了开心地说:“唷!这好呀。我也经常对涯儿说,一个人要多学习,千万不可做不好的事呀。爹娘养大你们不容易,要靠你们自己争气才是。” 大婶说:“好!我叫涯儿快点起来,孩子你坐坐。” “涯儿,起来呀。你看芒种起得都早,别忘了笔带好。瞧这孩子,丢三落四的。” 天涯说:“妈,我正在起来呢。妈!早上吃点什么呀?能不能弄个鸡蛋吃吃。” 天涯娘听了道:“吃粥!酱瓜。你要吃蛋,我给你弄一个。这小囡,天天想吃好的,为什么不生在城市里去,偏偏长在农村。” 芒种走了,他说还要去别的地方。 大婶开始想开了------ 大婶知道,芒种为天涯的事,帮了不少忙。她知道,自己的儿子天涯跟芒种是好朋友,而且芒种还是天涯的老师,俩人志同道合。 这玩意儿,让他们入魔似地。也难怪,有追求,才有出息。他们知道,在人们的潜意识里,似乎有一种元素,这就是所谓的自身爱好,这样灌注着他们生命蓬勃的心田,由此责无旁贷似地,干着他们热爱做的事情。于是他们不曾停滞不前,为了梦想,在原来的基础上,变得更加勤奋起来,就像人们的脚步,显得纷繁多彩,真因为如此,他们并没有迷茫,而且感到精神焕发。” 正像子春曾经说的那样:“有些东西只是客观的现象,或者说受客观的影响。再或者说,上帝只是偶尔使了一个眼色而已,他们就当真起来?” 阿芳说:“他就是这样,把自己的理想当真起来。显然意识形态的召唤,需要主观能动去操作。比如说,一个人要求自己进步,首先要有所表现,除了工作上的认真,还要有一定的能力。那么他是怎样想到这东西的呢?这就难了。因为这种爱好,有它的广度、深度。对于这一点,他似乎有这方面的能力和基础。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,这东西已算不得一件新鲜的事了,上下几千年就有了的事。但可以理解,他在向这方面看齐,总有他的道理。” 芒种开玩笑说:“知己知彼,人各有志吧。” 西湖柳说:“我知道,除了我。你们这几个初出茅庐的家伙,为此也一直在跃跃欲试。” 沈盘山说:“别自以为曙光就在前面,只知道冲啊!什么的。有那么容易吗。当然那时候我也一样,那劲儿别用说了,老是在想入非非” 芒种故意这样说:“人需要激情满怀,独自一人可能寂寞,藏在屋子里学习,是一种精神。或许我们懵懂的灵魂,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,要不,也不会如此迷恋?或者说,确实需要勤奋。理想是非常了不起的,让人从接受那天起,首先让你反思一下,对生活中的你,实不实际?或者说现不现实?要是那样的话,他可以还有回旋的余地。当然,如果你认可了它,这就需要用不可抗拒的主观能动力,去走近这幅风景秀丽的山峰,而作出具体的努力。” 沈盘山直言不讳说:“从某种意义上说,我在这方面,可能存在着一种不足,甚至缺陷。” 阿芳说:“对任何人来说,迷糊可以凉解。直至现在,我还对自己那种幼稚听之任之,有点说不过去。好在认识到了这些,从而看到了自己,对新的事物需要专心致志。不是说触类旁通有什么不好,生活中经验也是重要,就像你们说的,无论做什么样的事,只要对生活有所帮助的,有理由看好自己。当然不要一概用情感去轻意描绘,也不要随意的故弄玄虚?生活需要闲情逸致,同样也需要一种作风,关键想准问题所在,才能善于走近。” 天涯说:“ 或许人与人之间需要用感情去真诚交流,应该用心真诚去帮助。就说眼前的自然,该值得我们去描绘。因为我们是有灵感的人,可以用情感去描写。比如土地上的青草、树木、动物,高山、河流,村庄、城市、还有我们日新月异的生活。有人总是把这美妙的情趣,藏在心里,含而不露。我蓦然感悟,做人老是一本正经,需要改正。” 阿芳听了笑笑,没有说话。 芒种说:“朋友们,不知你们的创造力,那儿去了?该为温暖的生活,赞美几句子呀------” 沈盘山道:“对!天涯说的在理。人需要用感情去真诚交流。可惜,我这个人思想有点僵化。即便这样,好像对所谓的人生,仿佛还存在着一知半解之意。就像我曾经问自己,欲何为快乐?欲何为痛苦?我如此不着边际的提问,会有人站出来说:“噢!看来生活中少不了理想主义,好事多磨也不容易。总之,我喜欢跟兄弟们在一起!” 芒种说:“尽管有人站在比较实际的一边,也没有什么不好。看问题,有时需要首先衡量一下自己,要求自身的进步,其实就是人的一种创造力,需要一种精神的提升。” 沈盘山风趣说:“我和西湖柳兄的个性有点相似,差别在于,他精力充沛,办事能力强。但作为朋友,我应该站出来,或者说这样补充一句:把自己热爱的东西,看作是一条理想的小船,需要持之以恒。自己把握不定,可以向左,也可以向右。当然人与人之间的内心世界是不同的,你为之付出多少,也可以收获到。” 西湖柳从外面进来,听到交流比较热烈,喝了一口茶说。 “人与人之间的不同,在于一个人的思想,一个人的境界。问题是,有没有这方面的能力,那么缺点呢?既然你没有这才能,不要想太多的理想,我就是这样一个人。有时兴奋、有时朦胧。当然曾经的天真、朦胧,那是快乐的。一个人想得太彻底也不好,一切都想穿了,也不好。总之人吗,悠着点儿的好,人生不过如此吗?你还想怎样呢?人不就是为了过程而过程,快乐而快乐。其实做人,就是这样简单。” 天涯说:“看来,我们的思路,还并不清晰。” 芒种说:“所以说,生活的现象是很奇妙的,你以为,那些朋友还需要深造吗?不需要,他们比我芒种聪明得多、实在、看得开。懂得生活的简单易行,或者什么叫幸福、什么才叫快乐?似乎各人有各人的想法。比如说,在某些领域,用可贵的精力,,创造了一种奇迹。或许你认为是奇迹,他认为并不希冀。这不是简单不简单的问题,是人的目标、人的逻辑上的看法不同。” “当然,大凡劳动,或者说创造,需要付出常人难于想象的辛勤劳动。所以说,我芒种算不了什么,说实话,在生活某些方面,我还远远不如别人聪明、精通、或者说想得明白,想的彻底。” 大猫也来了。 大猫说:“今天阿芳邀请喝茶,我能不来吗,不到场,不对的。” 芒种说:“大猫兄好样的,今天本来加班加点,他还是来了。朋友来了有好酒,今天轮到我芒种请客罗。” 天涯急忙说:“让老师请客不好,应该是我来请客!” 芒种说:“兄弟,你请,我请,不是一样吗?” 大猫说:“我们是一条船的朋友。” 芒种说:“李莫也要来的。” 说到曹操,曹操真来了。 李莫刚坐定,土狼老师跟沈清也来了。 阿芳高兴地说:“今天什么风,把一路文人都吹过来了啦。” 沈清说:“是春风,浩浩荡荡一吹,小草们苏醒过来了。” 土狼说:“瞧你,又准备想诗朗诵了吧?” 沈清说:“今天诗朗诵的不是我,我是配角,天涯是主角!” 土狼说:“算你吃路清。红花需要绿叶配,我们是绿叶。” 76 天涯还在思索。 李莫说:“我不是说大道理,人生就是那么一回事,努力在于自身,不努力也在于自身。难道不是这样吗。你说自己喜欢,那就好好干!如果你不懂,你那就从新好好学。一个人不去努力,会感到孤独的,所以我知道要学会勤快,这样快乐就尤于孤独了。” 天涯说:“凭良心说,我天涯曾经不懂什么叫开心。认识芒种开始,我对类似的生活,有了不一样的感受。当然,可以转而一想?我认为,有时的孤独,也是一种快乐,比如说,你为什么要孤独?认识了这个前提,这认识了隆重的快乐。比如说,孤独中学会了自信,通过自觉的努力,终于学会了唱歌。为了一支美妙的歌曲,尽管我的嗓子一般,能唱出我内心深处的东西,我感觉非常的开心,真真切切的开心。因为我没有在倒退,我是在歌声中前进。说明我喜欢,热爱自己唱给自己听。孤独有时像个朋友,至于让人感觉,温暖之中得到了什么启迪——” 在朋友们的记忆中,天涯还没认识芒种之前,他的性格很内向,有时很孤独,其实他有点喜欢孤独。一个喜欢孤独的人,可能不是一件坏事,既然存在这样一种性格,孤独要有孤独的意义。在形似孤独的环境下,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思想情感,或许他在认真地想某一件事。况且,生活在乡村,往日的乡村,在各方面比较落后。尤其刚从学校出来,走上一个陌生的地方,可能有些不习惯。好在他遇到了一个导师,于是他俩一起走出村庄。当然这里不是城市,任何人尽可以用散漫的脚步,去旷野玩好了,谁来管你?然而他们没有这样,除了用激情走近劳动,还在一个个不为人知的黄昏,或用“修船“的方式,另辟蹊径,他们从一条极其狭窄的小路,或者说一些泥泞的小路,尽管只是芳草,但通过他们用思想去浇灌,使得那些无声的小生命有了色彩!这让大家极为感动。感动是因为他们用平凡的精神,平凡的人生唱响了不平凡的生命主题。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美的感召,与其情感和精神上的一种启蒙。为此人们没有看轻他们,而是给予了心灵上的肯定。就像他们那所文化“夜校”,使得平静的生活在歌声和赞美中充满生机。但他们不张扬,喜欢用歌声来表达,这让听众不能没有理由喜欢他们。当然他们也是平凡人,不需要崇拜,只需用无声多情的眼光,像欣赏春天一样去欣赏他们,灿烂的野草也是开心的。 李莫说:“随着社会的进步,其实人需要不断创新。别小看‘修船’,或者说写东西,它也是一种创造,人生的认知与创新,别老是成规道矩。人云亦云,没意思。虽然我们好像从小生活在乡村,好在我们对昨天的乡土气息耳濡目染惯了。文化这东西不分领域,就像创造也不分领域。其实我这人也挺怀旧,一时半载想改变很难。芒种知道,曾经我不大爱说话,喜欢自己做自己的事情。但慢慢好像有所改变了不少,可以说这跟用努力进行去督导自己有关。可想而知,一个本来有点孤陋寡闻的人,当初有没多少的见识。那时我对自己人说,常此以往不去改变,如果连对眼前的土地也毫无情意,你的思想那么的苍白?所以我对自己说,不能这样,我们的生活需要邻居,朋友!也就是说,如果我们的生活中少了那些绿得可爱的小草,那么我内心的情感还能向谁倾诉?” 芒种说:“怎么说呢。所以我很同情,能真正理解孤独的人。就像你所遭遇的孤独一样,请你千万别抛弃孤独。原因很简单,那是因为你心中有了热爱,所以会遇到孤独这个朋友。生活是个广袤的乐园,你认为自己就是一条小船,那就去修行,至少心里面装着一叶风帆,一个小小的理想。因此艰难险阻我能承受,与知心的朋友一起跋涉。” “你感到太孤独的时候,我天涯来陪你好了。”天涯风趣道。 芒种说:“我们不是能人,我们是平凡者。敢于走自我创造,这也是一条途径。人太少,不要紧。或许这路,对别人来说比较陌生?遥不可盼,让人望而却步?尽管如此,还是有人热爱走,能坚信地踏步而行。或许考虑上有所欠缺,似乎孤芳自赏,把这样一条芳香的孤独的小路,视为一种知难而上的航道,好在这样的脚步并不迟钝,它所触及到的除了旷野的荆棘、与其行程中的崎岖;当然还有前进路上的绊脚石。但思想是可贵的,充满生命毅力的。毕竟在勇敢地前行,所瞭望到的,可能是另外一种崭新的生命经历。为此可以承受孤独,但思想与灵魂不能迁就。真因这样,眼前尽管仅仅就是这一条条阡陌、一片片芳草。我想也足够让慰藉的脚步感到兴奋。所以希望不要拒绝孤独、感到孤独的可怕。因为在我们的面前,那里正是一片广大的事业。” 天涯说:“回忆那时,彼此还是孩子,从孩子一块到青年,或许天性淳朴厚道,或是环境的封闭,那时彼此都还不太懂事,对任何一样事物的认识,木知木觉,朦朦胧胧。一晃天真走远了,我感到有些怀念。” 子春曾经说:“可以看出,芒种有时的性情,比我还要忧郁,感伤。” 李莫深有体会,因为他也不是科班出身的人,对大家的经历,心里略知一二。 李莫说:“一个男孩,为什么不爱活泼呢,老是腼腆害羞的样子呢。该说他所处的环境不同,这种随遇而安的乡村生活,对普通劳动者来说也不错,何苦非要去追求所谓的高雅呢?我们对世象感悟,或许悟性并不太高,否则也不可能这样。懂得节俭,用理想去巩固家庭,每一个人的责任,一个人太自私不好。我们知道那年月,也没什么讲究,也不懂什么“近朱者赤、近墨者黑”。看不起自己父母,那是不应该的。即便如此,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乡村孩子,能用充沛的精力,想到为大人分担责任,虽说活儿如此琐碎,你真诚地去做了,就是一个有良知的人。就像我们说的,我们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。除了积极工作,爱好颇广,想到主动去“修船”,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。当然,修船的人,并不仅仅是你们,懂得为生活奔波的人,其实都学习创造。好在感觉上船员太少,又想方设法走近群众,除了办起业余夜校,身边的群众都成“修船”的船员。为此在共同进步的基础上,让曾经感到无聊的人,及时认识劳动的可贵。” 大猫说:“对于生活,我们好像始终在思考。至于有人私下里说些粗俗不堪的话,形式上也说得过去,就像每一个人都埋怨过生活一样。所以从人生角度看问题,我们要学会看不起自己。平庸也好,粗人也好,只要懂得勤于劳动。他就是一个让别人刮目相看的劳动者。” 李莫说:“大猫说得也对。怎么说呢,不论你热爱玩什么,说到底玩也是要用功夫的。你们想想,我们又不是什么科班出身,科班怎样?也不是靠学习得来的吗?其实我们的用功,虽谈不上要远远胜于别人。但我们相信自己,普通的农民的儿子,你说容易吗。说是写写小文,我们不是搞专业的,靠业余磨练出来的。任何一件事,首先要坚持不断地学习,不厌其烦地看一些书籍,当时芒种告诉我,自己手里还缺少一样东西?当时我不知道缺少什么?后来我看到那时候他手里经常拿着一本‘字典’,偷偷带到田野上,还自圆其说:‘我是拿着玩的!’说穿了,一本字典有什么好玩的。可他对此品味得兴致勃勃。他不但自己努力,给别人借了不少书,有买了不少书,说是借阅给群众进行自学。以我说,这就是:‘天生我才必有用,’人生的一种进步,靠自己努力学习,一天天成长起来。” 芒种说:“每一个人心中,都有一个老师,书籍是我的老师。你李莫也是我的老师。心甘情愿拜身边的人为师。这个过程很重要,我跟对了老师,我感到幸福!” 李莫说:“在别人看来,那么什么样最可爱,我认为没有标准。但可以从别人身上,对照自己,学到些什么。阿Q精神,怎样?也有另一种可爱,其实不要说的太遥远,我们每一个身上,都有可爱或崇高的一面。有人说,做人真难。也有人说,‘做一篇好文章也不容易。’其实,做人如做文章。你想做文章需要边写,还要不断地斟酌、琢磨。说的太尖锐也不好,说你锋芒毕露。说的太露骨,会说是太庸俗。故有人干脆写得模糊一点。比如说,对这个人感觉一般,他会说还兴,可以,模棱两可。你别看中国人的文字那么丰富多彩,但要写成你要所表达的意思很难。看唐诗宋词不长,短短的几句话,包含之广,文字功底之深,蕴涵丰富的哲理,与其达练,超凡脱俗之美。” 77 说到抽烟这玩意儿,大猫和金大雷很早学会了抽烟,当然那时也抽不起好烟。芒种也有过类的经历,他清楚记得,买过的香烟不伦不类有好几种,有时几根也买。 大猫说:“越是零散,说明那时比较时髦。代销店里,香烟品种好几种、可以几根一买,酒也有小瓶大瓶。” 芒种说:“我已经记不得,从什么时候起,养成了一个习惯,爱翻字典。当然,如果有电影看,灯火阑珊的黄昏,别人都去看电影了,不必说,一个人感到寂寞,你们肯定不在家。” 大猫说:“部队也经常放电影,看电影大多喜欢,当时连队里有一个人,也喜欢搞创作,连放电影他不想去看,现场找不到。他去哪里了呢,原来他埋头苦干,藏得很深。后来经过接触,我跟他成了朋友。” 大猫说:“这个战友叫高鹏,他知道我也喜欢写写,有时他一个人去踏青,他说自己一个人鬼鬼祟祟地,感觉不好。要我陪伴他一块去。” 芒种说:“生活中,无论在什么工作岗位,我感到身边有这样一个朋友,从心底里喜爱,喜欢这种专心致志与坚韧。” 大猫说:“在我看来,天涯对阿芳很信任。不知阿芳心里感觉如何,真希望他们俩个人走到一块。” 芒种说:“我发现,他心中充满期待。另外,他的那种类似的深沉,让我为之深深地感动。从他的眼神言行,或者说以一种不同于别人的努力,始终在鞭策着他天天向上。” 天猫说:“沉默与文静,那么苍茫的眼神,能说明什么?” 芒种说:“说明一个人在思索,他的眼光,在打量着所处的环境,四季变换的旷野,或者说自然,也会影响一个人的情绪。你有没有发现,李莫的目光,既充满着光芒,有时仿佛他的眼神有些苍茫,那是他在找寻着什么,思索着什么?” 大猫说:“如果把自己的工作,事业;比喻一条船的话,我一向把自己的职业,把它当作了一种最基本的东西。然而,最基本的,也是普通的,往往是一种神圣的,因为任何人有了工作,才能生活的保障。” 芒种说:“显而易见,由于诸多的原因,当他离开那份工作时,他感到那样无奈,甚至特别的依依不舍。” 大猫说:“就像当初,有一阵子上面要我当生产队长。我说,我是一个社员,当队长需要经验?当然我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,说忍痛割爱吧,作为一个生活在乡村的人,能拥有一份活儿,且不说这工作与众不同,或者说粗糙或高雅,问题不在这里,关键要热爱这份工作,而且能勤奋地胜任这份工作。故后来,我说兴!后来我当兵去了,当我他离开这份工作的时候,对心里的感受来说,一个人再苦再累,只要别人看得到,自己辛苦一点可以,这就是一个人的本质。” 李莫说:“一个人有时失去一份工作,就像沉了一次船。” 芒种说:“对于失去过工作的人,接着他义无反顾去寻找另一份工作,经过一番周折,找到了一份。我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经历,干了几天,感觉这滑稽的工作实在不适合自己。怎么办?再去找吧,过后有换了工作。第二次离开这工作,但意义上有些不同,因为渴望能找到一份,真正属于自己喜欢的工作不容易。好在由于自己的努力,找到一份比较适合于自己的工作,我也知道,这需要朋友的帮忙。” 按李莫的话说:“一个有才情,且坚忍不拔的人。他就是我们身边的标杆。” 芒种说:“一个人在新的道路上,找到了那份有意义的工作。需要他体面地巩固着,且不断地自我发展着。” 大猫说:“在工作上,遭遇劫难,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。” 芒种说:“就象沈盘山,做生意一样,反反复复,最后还靠自己,东山再起。” 大猫说:“就像邻镇的小王。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,他以坚韧的毅力,坚守着自己的目标,终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,从新走上工作岗位。” 芒种说:“人需要都几个目标,第一个阶段失败了,可以从第二个阶段,从新展工作,可能工作一般,工作环境还挺非常艰苦,但要明白,自己所付出的,也是需要获得的。每一行工作,都有它不同的性质,工作环境不同,涉及的知识面也不同。只能勤奋地坚持了下去,总有希望的一天。” 乡镇的企业逐渐多了起来,进工厂的人也有了机会。显然,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,需要大量的企业发展起来。居于乡村大地上修地球的农民,他们是一支庞大的队部。除了种好管理好农田,农民需要经济的收入。企业的发展,农村人口的就业,从这一意义上说,这对增加农民家庭的收入,起到了积极性的作用。 阿芳唱歌的兴趣,又开始活跃起来。一个万物复苏,百花齐放的春天。有一首歌,农民们越听越爱听,那就是《春天的故事》。 歌词中这样唱到:“一九七九年,有是一个春天,有一位老人,在中国的南海边划了一个圈------” 随着广东深圳的开发,紧接着上海的浦东又开发了。浦东的开发,同样也加快了郊区的发展。这发展是多方面的,立体的。随着乡村企业蓬勃发展,及多种经营的搞活,农民闯市场的积极性越来越高,对喜欢经商的人来说,如鱼得水。显然,对提高乡村人的生活水平,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。 大猫说:“我们这一只角,希望发展的脚步,越来越快!” 芒种说:“即使就一只角,就是一大片。瞧在我们的身边,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新人新事,乡村企业老板,越来越多罗。” 天涯说:“包括旅游业也一样,一个个旅游区的开发,让好多人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,走进旅游景区,仿佛进入了——汤显祖笔下的《牡丹亭》。” 芒种说:“除了《牡丹亭》。还有《大观园》呢。” 78 “我想一个问题,创造力的起因是什么?”天涯问芒种。 芒种说:“我认为,一是来自热爱,二是需要知识,三是责任与奉献。” “那么给了你机会,如果不成功呢?”天涯若有所思。 “怎么说好呢。我也说不好。这里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。比如创造这个广义词,你要创造什么?创造不是随心所欲的。当然除了热爱,还在于一个人的志向、丰富的知识、敢于吃苦的精神,以及他的聪明才智。即便不成功,但他努力过了。再是,要有博大的胸怀,热爱人生、热爱事业、热爱自己的祖国,认识了这些,创造力就特别强烈!” 芒种说:“其实,像我们身边的小老板,他们就是创业者,创造者。” “讲完了?天涯问。 芒种说:“没有,我还在思考。” “好!那么其次?” 芒种说:“我想任何一个人,总得要有所经历吧。只有懂得什么叫吃苦,这样才懂得珍惜、懂得人生来之不易。在此基础上,他把爱国爱家作为前提,作为他的立志,不忘记理想,因为理想是最重要的助推剂,从前想的,心里想做的,以立志为前提,通过拼搏达到成功!” 芒种说:“一个对人生事业不热爱的人,是没有方向的。” 天涯笑笑说:“说!” 芒种放下他的那本爱看的《中国古代文学》。 接着说:“也不能说其次。也就是说一个成功的创业者,必须有他的目标,这个目标决定于,他所处的环境、现状、最后归纳到他这个发展的目标上来。他们并不是一下子做大的,而且一步一个脚印,有小到大,从弱到强。首先说投资,这其中,就需要胆量,还有经验、朋友。当然还包括他们敢干拼搏的精神,什么酸甜苦辣都得尝试。其次,要有眼光。见过世面越多的人,就越懂得做人要厚道,真诚,靠信誉吃饭。” 天涯说:“我认为搞企业的人,思路特别清晰,随着自身的经历成长,对社会的意识形态,有足够的认识。通过认识不断转变成一个立足点,慢慢经营,逐渐扩大。再是一个人的胸襟,气度也很关键。” 芒种说:“纵观上下几千年历史,凡一个有出息的人,首先要有热爱、理想。司马迁写《史记》,或许你天涯也知道,在什么环境下写的,在宫刑中写的。可谓披荆斩棘,卧薪尝胆。博览群书,才能触类旁通。” 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也就是说,一个人要敢于吃苦,有道:吃得起苦中苦,方为人上人。” 芒种说:“对!学习是一方面,实践比什么都重要。古人云:“不积跬步,无于至千里。可以这样说。别以为,能写一点小文章,感觉可以?他们吃的盐,远比我们吃的糖还多,至于有的人走的路有多长,就更不好说了。因为各人的人生经历不同,有付出,就有回报,事实证明了一切。只有多学习,多实践,才能厚积而薄发吗。” “那么有的人,看起来也很简单,说上就上了,搞得不错,这说明了什么?”芒种说:“没说明什么,因为他有这样的机遇。当然想要办一个企业,就难得多,预先就有决策,酝酿,认为可行,就果断地实施方案。” 天涯又问:“至于这方面的发展,那么你我能不能呢?” 芒种说:“不能!因为你我并不熟悉这门道,并不是说不热爱,至少缺乏这方面的潜力。所以确切地说,不懂这行情。当然,任何一个人,从零开始的。如果一个人,抛开前面的荣誉,到了五十岁,还想从零开始,那就了不起了。” “再说,为什么说我们不能,因为我们没有这方面的能耐,没有创业的激情。只是想想而已,经验不够,兴趣不够,谈不上所谓的“入门”。就像写写,在热爱上我们可能把它当作一种理想,实际角度说这可能是一种兴趣,一种自我学习、说得好听一点修养。当然也未尝不可。你对你的事业废寝忘食过吗?你的经验和风格在那里?慢慢或许你也可能成功,但你不具备这样的能力。说得简单一点,你的胆量、你的管理能力,还有诸多的因素,当个企业家不是容易的。” “难道搞企业,也有爱好吗?” “差不多,他把爱好转化为了拼搏、然而是经验。” “金大雷早就做生意了,也有人把公司办起来了吗。”天涯说。 “但请你别小看金大雷。金大雷有金大雷的弱点,但也有他的优点。他的弱点是经验还并不丰富,缺乏管理才能。优点是他敢作敢当,具有一定的魄力。” “看不出,这小子从小跟我们一块放牛的,见人家开了五金厂,有钱赚。结果小弄弄,还正弄出点名堂来了。” 芒种说:“最近你没有看到吗,他把挣来的钱,还在还人家。有时候你别看他们,像是一个很有钱的人,他们的难处你是想不到的。所以我们不能看人感到不吃力,搞创业是非常艰辛的。当然企业有大有小,就像一座座山高高底底。” 唐宋插嘴道:“这是不是叫:横看成林侧成峰,远近高低各不同。不识芦山真面目,只缘生在此山中。?” “看你最近诗看多了,怎么能用诗作比喻呢,扯得没了方向。你想,你以为放过牛,搬过坯,踏过泥。这算哈?告诉你,作为生活在乡村的他们,那些小生活都是做过的,不信!你去问问那些大哥们。早些时候他们做过的,远比我们做的要多的多?他们只是没有把自己的经历讲出来。因为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,即使在当时环境下,他们可能早在酝酿今后的方向。确实,那时候该有的活儿,他们什么没做过,而且特别的马力,至于他们能有今天的业绩,那是因为他们身上也有一种骨气,为之我们真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!” “我听说过。像马大哥他们从小就搬过窑货,二十来块湿坯三四斤一块搬出搬进,比举重运动员省力不了多少。” 芒种说:“那当然,有一个大老板,说出来你不相信,小时候家里穷,一边帮母亲倒马桶,一边做袜子小生意,从几元钱的小生意,一直做到亿万富翁。” 天涯问:“我说于生也不简单,他做袜子、和女人的胸罩、三角裤起家的。” “于生也不错,不是说企业搞的有多大,关键人家有这意识。于生刚起步,搞推销。” “穷则思变,落后就要挨打。” 芒种说:“挨打还不够,还要挨饿。” 那时候好多伙计经常在一起。有时七八个揍在一块,晚上去看电影。到了吃饭时,还希望谁站出来说一声,今天的吃饭问题,有我请客。那时这些小子们,一个个会眉开眼笑。像沈盘山,一个人能吃二三瓶黄酒。能吃酒不够,一到芒种家,还偷偷摸摸地在场角上找东西,说什么草鸡有没有,弄一只吃吃。有一次,芒种就上了他们的当,母亲不在家,有一只鸡,正好在晒太阳,沈盘山说,像这样的懒惰鸡养它没用,弄掉算了。过一阵了,待芒种买酒回来,鸡也杀了。芒种哭笑不得!沈盘山说,你们到我家来,我也弄一只好了。结果芒种听他们,就把那只草鸡吃了。 他母亲从田头回来,拾了几颗稻谷想给鸡吃,一瞧鸡没了。于是问儿子,鸡到哪里去了,怎么还不回家?芒种说没菜,被我们搞掉了。母亲一听,心疼得差点掉出眼泪。后来母亲告诉儿子,说不是她小气,那是这只鸡一直在下蛋,平时没有菜时,就靠这只老母鸡下的蛋,按母亲说的意思是,这一只鸡特别的勤劳,又勤下蛋,为家里作了一定的贡献!” 过后,芒种把这件事一直记在心上。有一天,他正好发了一点工资,特地从镇上买了两只鸡回来。可别看这两只鸡象模象样的,但就是不会下蛋。越是不下蛋,芒种心里就越着急,多么希望它快点生下蛋来。后来天涯想了个法子,到沈盘山家里去换鸡,用一只不下蛋的,换一只的下蛋的。转而一想算了,去买些蛋回来,不就有蛋了吗。 后来沈盘山也有所感悟,关键是他从别人那里听了一个故事,是有关红军在长征途中露宿风餐,吃草根、煎皮带的动人故事。 对于这一件事,从而使沈盘山联想起自己曾经的不是。 79 早些时候的乡村,出远门的人很少。都是靠水上交通,摇着船去的,在家乡叫“出路”。至于周边地区那些古镇老街,当时的青浦,也是个小县城。到上海去看看已经不错了。一年芒种还在上小学,缠住父亲要去上海,所以在他小时候就去过一次。芒种后来去过上海好几次,回来后高兴地给同学们讲上海的故事。按他的话说,外滩和黄浦江、万吨轮船、外白大桥、最高的房子,太漂亮了。 具有浓重咸醒味的海水,在风的作用下,汹涌澎湃。外滩与浦江的景色,让芒种大开了眼界。无愧于大城市,路上车水马龙,五颜六色的人都有。到了夜晚,南京路上人来人往,市街繁华,霓虹闪烁。芒种感到眼前的一切,那样陌生,又那么地好奇和新鲜。 芒种心想,在这座城市中,不知有多少条长弄、小巷子里,从每天凉出的衣服、早上升起的煤球炉子,从这里拥挤的小弄堂走出走进的男女老少、吃饭时端着饭碗纳凉的情况看,当时他们的日子也并不富裕,相反他们的住房十分窘迫,狭窄,还有不少的棚户区,人烟稠密,人声鼎沸。油条,大饼,豆腐花,在那年月算是城里人的骄傲。这里的老虎灶天天旺着,弄堂里时常炊烟袅袅,小孩子们吵吵闹闹。因为房子太小,弄堂里木盆和马桶也随处可见。不知是什么力量,让随遇而安的他们,以这座经风历雨的大城风雨同舟。有人只知道上海的高楼大厦,可在解放前,它曾经风雨飘摇,千疮百孔,内忧外患。但这是一座坚强而光荣的城市,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地一大会址就在上海,解放后这座城市里的人民,为全中国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。后来芒种也去过一大会址。 相比大城市的繁荣,那时的小镇也挺闹猛的,呈现出过一幅江南小镇所特有的气息。有时的怀旧,也是一种时尚。记得那时的小镇商业气息味确实很浓,只是工业还不发达,做生意的少了点,多种经营的事物少了点,然而一些传统的盛事还在承袭,大凡到了开春时节,小镇的桥头街上看龙舟比赛的人声鼎沸。 平时的早晨,也有一些看头,桥下或石驳岸下停着不少渔船,也有些卖土特产来的外地人,摇着乌蓬船。除了这些船和人,还有赶早市买东西的、上茶馆吃茶的人,成了当时一道不可磨灭的风景。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后来那些老街的老屋,好像没有保护好。其实芒种也有点知道,原先这些老街,样子挺帅的,开的商店五花八门,什么茶馆店、百货店、酱油店、竹器店、肉店、烟酒店。物以稀为贵,时间又差不了十年,芒种青年的年代,这些老街真是最辉煌的时候,供销社里的营业员,个个人让平民百姓好生羡慕,小伙子穿得干干净净,姑娘长得白白嫩嫩,拿的是工资,吃的是国家粮,这样的工作真是美滋滋的。 酒香不怕巷子深。早些年代,乡村人一心扑腾在做不完的农事上,但生活再寒酸,赶集必须得去,条件好一点的人家,买鱼买肉悄悄地。一般的人家,一日三餐吃些什么呀?总不见得老是青菜、酱油汤呀。再说家乡人吃茶厉害,但常吃咸菜也会吃厌的。所以人们偶尔也要去老街上排队买些东西,买肉倒是难得,唐宋人小脚勤,娘要他买小肠、或是猪心带肺头之类的,但也不好买。饥馑岁月,好多人都想买便宜货,故那时候特别紧张,没办法,不少人只能一大早去排队。 排队最有本事的是小个子唐宋,人小而机灵,时常带几只破篮子,篮子里放些砖块,按先入为主的方法把篮子排在店门前,也有效。说明一样东西代表一个人,今天买不到,明天只要去拿。当然,也有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时候。已记不清是那年那月,买肉买米买布买火柴什么的,一切都要凭票,买猪油及猪下作好一点。不跑远门还好,去外地的话,就得使用全国粮票。那时的全国粮票还真值钱,黄金似乎倒不大有名气。 芒种越来越感到,学习对他的重要。他边工作,一边还把主要的学习方向,放在他的业余爱好上,他有自己的理想,心想为群众办好事,那是一件有意义的事。就像他们的文化夜校,像扫盲班一样,群众参加的人不少,学文化吗,对将来有好处。尽管这样,他把工作与爱好分得很清,那个重要,那个属于业余的。从实际情况来说,工作是现实的,业余的学习长远的,说心里话两个都重要。真因如此,他做到两不误,由于芒种工作上的认真对待,不断追求,他的团工作做得十分出色。曾经有人知道,芒种可能要上调,他被提升了。为此芒种更感到无论工作去哪里,学习还是非常重要。另外,他没有忘怀他的爱好,他觉得自己有了这样一种比较投入的爱好,思路与想法完全是正确的。但这一种热爱放在他身上很适合,原因是一个人的兴趣,办事作风,从某种意义上说,决定了他的命运,或者说是他的想法。他很坚韧,但决定一个人的取向的,往往是靠他的勤奋。一个人要决定一种自以为荣光的取向,是一件非常光荣和艰巨的事,你愿不愿意去付出,最终把自己所有的精力,为这一事业而奋斗。 李莫说:“我知道芒种当时的处境和现实。而启迪于他去做这件事,我也想不起是谁指点了他,是他本人的愿望,或者说是客观的召唤,灵魂的触动。热爱的使然,理想的膜拜。或者说善良的起点,情感的渴望。” “从此在芒种的心田,真正有了这样一条有作为的“小船”。他把那支浅显的笔,看作是一把镰刀,他把一张白纸,看作是一幅创造美丽的图画,他用火一样的激情耕耘着,投入到他希望时间中去。其实生活常常需要一条小船,或者说人生也需要这样一条小船。显然,把理想作为一只小船,他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,如果不去航行,也行!但他感到无法安慰灵魂。” “当然,芒种对文学的爱好,只能说是一种爱好。关键在于,他把这种爱好,用到了实际中去,为群众们办事情。就像天涯也有这样一种爱好,这要得益于芒种这个老师的指点。至于我李莫,芒种总谦虚地称我为他的老师,可能我比他早一些时间写东西,而且我是编辑,我自己时常说,写文章是我的一种工作,也是一种学习,或者说它就是‘理想’,再或者说是一种事业。有人听了,可能感到好笑。这就是现实,也就是事实。” “但有一些老资格的人士,他们认为,不要把这种业余的东西,当饭吃,靠它是吃不饱肚皮的。这里我倒赞同沈盘山老兄说的话,不能一概而论,说它不是一种崇高的事业,那是人的爱好不同、才情不同、理想不同、境界不同。创作就是一种伟大的事业,关键在于他们有充沛的精神,走进群众,相互学习,一起提高。” 旁边的沈盘山,偶尔也写写。此时他说:“瞧他们,饭吃厌了,工资拿多了、有点麻木不仁了。自己不勤奋,才说这样的话。” 西湖柳说:“他们始终认为,自己的东西,才是最吃不开的。” “其实,像我们做生意,也是在“修船”,从不可抛弃,坚持下去。至于有人看轻学习,我始终不理解?就说像写作,业余的有怎么?有人不理解,这一种无限的浅显!我认为,写作就是一种伟大的事业,也是一种非常伟大的理想!否则,这世界上就成不了那些伟大的作家。” 大猫来了。今天休息,难得兄弟在一起。 天涯说:“这个世界才精彩!我们喜欢学习,为了提高自己。朋友们很多的激励,成了一种向心力。越是这样的时候,我们感到朋友们说这语重心长的话,是真诚的。为什么没人送给我几句赞美的话,即便送句美好的语言也很重要,能给我无尽的力量,或者说是出于友谊之情。也好让我有一只小船去大海航行。” 芒种说:“ 我对那条小船情有独钟,对于朋友的关心,我表示感谢。人不真心,一般不会帮忙,否则也不可能用心里话,去鼓励他人。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,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。对事业的向往,除了专心致志,还需要朋友们的热情鼓励。我心中的这一条小船,一半是自己缔造的,另一半是朋友用鼓励送给他的。” 李莫道:“有了这条理想之船,芒种受到了极大的精神支撑,开始他几乎不会“修船”,又没拜过师傅,靠自己一点点琢磨出来。但要修好一条船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他认为,这一条“小船”不是他一个人的,是大家的。要保护它,又要热爱它。我知道,真是因为朋友们帮忙,所以芒种必须要努力工作。当然除了做好工作,还需要有热爱。为此我们继续一起修船,既要把它修好,还要在水上航行。当然做这事,需要坚持,倘若没恒心,能兴吗?再说,为修船的事,芒种也深思熟虑过,自己能不能胜任,否则半途而废就没了意义。” 大猫说:“我从芒种身上学到了不少。回忆从前,当时芒种刚从学校出来,白天除了劳动,黄昏,他一门心思扑在业余时间学习。父母亲也不大理解,别人家的男孩子,说种田就是种田,忙乎的时候就忙乎,不忙乎的时候,聚在一起说说笑笑,谈天说地,生活过得简单易行。而大娘说,她们家的儿子,似乎习惯挑灯夜战,孤独自居,不喜,欢聊天!那有什么办法。但他感到这种学习十分快乐。当然,芒种此举,有人欢喜,说这小青年不错,文文静静,将来有发展前途。但别人也担忧,这孩子与众不同,老是把自己藏在孤独的地方,修他那条船,正是修船吗?有人怀疑他,不仅仅是为了修船,还有不少其他的想法。就像当时他看到不少社员看报纸不识字,又不会写信?甚至有人写来了信,因不认字,找芒种帮助读给他们只。从此,芒种想了许多,所以办文化夜校的事,就是芒种提出来的,夜校里,芒种不仅给群众上课,为了鼓励青年人学习文化,芒种还办了个小报纸《小草》。” 大猫说:“这里有个故事,芒种本来要我不要说出来的,以免他父母亲知道后担心。为了证明自己有这个毅力,我们几个兄弟跟芒种一起,通过向别人学习,修好了一条小破船。为了说要学习摇船。你们知道不?他利用修理的船,很快学会了摇船。一天,他瞒着大人,摇着一条小船,你们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?他过淀山湖去了,整整一天,摇了二十多公里,手心里全是血泡!” , “后来,为了不让大人知道,这几天,他一个人藏在家里不出门,写日记,看书。后来好多小朋友弟兄劝他,不要一味想着“修船”,船就是不能用了,也没关系,你何苦要修船呢?他却说,坚守阵地吧!” 李莫说:“这事我后来也知道。而且还有一个人也知道,你们猜得出来吗?大猫听了笑笑,天涯摇摇头。” 大猫说:“子春也知道了这事,为此,她在给芒种的来信中,第一次感动地哭了,信纸上------还有她流下的泪痕呢!” 天涯不解地问:“赶那么多路,他要去干什么呀?” 大猫说:“一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毅力,别外为了办业余文化夜校的事,他要去县城给乡亲买书!” 李莫说:“芒种还救过人。那是一个北风呼啸的冬天,一天晚上,芒种出门办事回家的路上,当他走上小桥时,发现小河中有什么动静,他用手电筒仔细一瞧,一个黑糊糊的人,随流水浮动!当时已经晚上八点多钟,天气又非常冰冷。芒种不顾一切,冲到小河边,当时正好有个小青年路过,芒种给了他手电筒,要他帮助照一下,可那小青春胆小怕事,不敢走近河边。芒种顾不得许多,脱下一件棉衣,连鞋子也来不及脱,朝着漆黑一团,抻手不见五指的河流中扑去。待落水人被救上后,他还站在小河边,叫那青年快去通知大人,到了大人们来了,他才离开!” “过后,芒种见义勇为,冬天夜里勇敢救落水大娘的故事,从此在群众心里记忆犹新。这个故事,默默无闻,没有报道,没有表彰。但在老百姓的心里,芒种就是一个好青年,一个不喜欢张扬自己的英雄!”李莫激动地说。 天涯说:“有一点,我想说,我特别喜欢想跟芒种交朋友,芒种这人,一向诚实谦虚,他在朋友面前,从不夸大自己如何如何。他善于帮助别人,用学习的方式,提高自己的同时,去帮助别人。” 阿胡曾经说:“我从芒种身上,学到了不少好东西。” 说起阿胡,好些日子不见了。但身边的朋友对他印象不错,记得当初,人们对阿胡拉的二胡,特别感兴趣。现在年龄成熟了,阿胡更懂得为家庭,需要辛勤劳动。像金大雷、唐伟这样的私营老板,曾经这样说:“胡大哥,为了家庭的生存,你要改变方试。二胡没就没了,如果你感兴趣,就到我公司上班好了,我给你们安排个好一点的工作。” 阿胡听了只是笑笑。 80 说到曹操,曹操就到。至于像唐伟,又是另外一种作风的人,头脑灵活,开朗,勤俭,处处会精打细算,又不失为好客。怎么说呢,唐伟天生就是一个从不去关心政治,什么是文学的人。他们的逻辑思维很直接,也就是追求眼前的,懂得如何挣钱而已,或者说消费与快乐,也就是说,一切都是为了效益作为出发点。故不需要谁来教他们,他们敢于在风浪中拼搏,按照自己想法前行。唐伟很早学会做生意,去外面闯荡。从摸着石头过河,到“水到渠成”。一个热爱从商的人,势必在社会上想方设法成就自己,自然而然就能成会这样一个角色。 唐伟那时候,所尊重的人,除了有钱的大老板。当然,他对知识分子也是看重的。哥哥秦汉凭气力饭,兄弟唐宋可是个聪明的人,他经常讲起芒种,怎样乐于助人,办群众办事的人,所以唐伟有所知道,芒种这些热爱文学的青年。但唐伟并没有读多少书,曾经连信也不大会写,何况搞什么创作。他是不会去参与的,但他看得起他们。 人类的脚步始终在前进,伟大的中国走的步伐更加坚定。从八十年代起,一家家企业如雨后春笋。像张三李四的,从此纷纷走上集镇,像唐伟这样搞企业的人,不是一个二个,有能力做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多。 唐伟也苦过,再说他的老家,算不上是一个出众的地方,当然乡村人家么,相反地处偏僻。他曾经有点孤独。说到孤独,概念不同,老人的孤独,在于精神上的孤独,而有的人的孤独,可能一种是性格,对事业一种深思。 唐宋说:“有男人的地方,就有女人。男人有了女人,就不再感到寂寥。” 唐伟的家乡在农村,早时候的青浦,还是一个破落的小县城,但青浦是一个有着光荣传统的地方。无论是抗日战争,还解放战争时期,这里涌现出了一大批思想进步,为新中国的成立,而献身的革命先烈,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陈云,他的故乡就在青浦的练塘。 然而早些年代,这里的陆路不发达,四周湖泊很多,江河交叉纵横,这就说明这里是典型的江南水鱼米之乡。 就像秦汉说:“有此看来,芒种热爱“修船”,的出发点是对的,形式上说得过去。” 应该说,早在几千年前的时候,唐伟家乡那个镇,曾与彼岸仅一江之隔。当唐伟懂事起,湖中曾经的一些土山,人称:“独圩墩”在白浪滔滔中,被眼前欲壑难填大湖吞没了。有关秦皇汉的传说太遥远,宋元朝代时,那时的画家,还画过淀山湖这里的山水。至于记载中,从没看到过有关像“赤壁”之类的大型战事,只是传说中,像薛仁贵东征时,一匹白马飞过这湖,马落在湖中。故有人说,这湖中除了不少宝贝,还有一匹金马。传说毕竟是传说,途听道说中的故事,往往五彩纷呈。然而,人常有一种反差之想,就像江北想江南的好,江南想江北的好;其实各有千秋。早时候遇水灾多,故讨饭的人也多。 应该说,江南是块富庶之地,鱼米之乡,有山有水。但懂得的人知道,可谓美好,那是靠勤劳得来的。不知什么时候,这里出了天大的地震,好似“清明上河图”的湖上,那些苍茫迷丽的山儿不见了,于是有一度,一帮子土记者,不知天高地厚,想挖掘些什么?寻根究底的,就是翻不到历史,就问老人历史中到底有没有山?那么湖中的山到那儿去了呢?记者们唠唠叨叨地问,老人们说谁知道。 上下五千年文明,这是历史的事,源远流长,灰飞烟灭。所以大多人都摇着头说不知道。还问湖中曾经打捞起了些什么东西。当然东西是有的,别小看这些斑驳的瓷器、陶片、烂铁,说来已有几千年历史。即便如此,放在人们跟前,或许还不会要呢。只有放到收旧的陈列馆里,这样才理所当然成了宝贝,成了追根溯源,考证历史的证据。于是几千年的良渚文化、马家浜文化、农耕文化、红山文化,该挖掘出来的,江南这地方都有,有了就可以有理由申报。就说竹子吧,还诞生在白垩纪时代呢,故不能小看任何一样东西,它们都有各自的出处。历史是一条长河,几千过去了。作为乡村,就像散落在地球上的一个个部落。当任何一个落地的婴儿,一睁开眼睛,看到的是什么?只见眼前除了一片片田畴,与其交叉的一条条阡陌,湖面上有几片风帆,小河边一棵棵杨树,再有的就是一片片白茫茫的湖水。但千万不要小看,这是一幅自然之画,以田园风光为颜料的水彩画、油画、它们始终这样淡定、平旷、美丽。 金大雷说:“没有山的平原好,地上压力轻,地震少。” 但好多人,不相信他的说。 也有人说,他说的也许有道理。 金大雷说:“我家那个爹叔的爹叔,历史上是个地理学家。” 有人说:“金大雷吹牛!” 那里有压迫,那里就有反抗!想想也有道理。而且这个道理不简单,你说这话简单吗,这就是哲学。 81 唐伟娘唠叨说:“瞧你这老头,没山偏要想山。没水了,也眼红!要山干吗,山能吃得饱肚皮,还是水好,锅里放几颗米儿,一煎就是一锅粥。” 唐伟爹却说:“妇人之见,山上也可以种东西呀,比如说种竹笋,种树,种茶叶,自己种了,省得到人家哪里去买了。” 唐伟娘想,老头子说的也有些道理,但不够完全。 “可你想过没有,有了山,湖就没了,鱼也没了。说不定早上的日出,也被山挡住了。没了阳光,东南西北就没了方向,你还得做愚公移山哩。” 唐伟爹不加思索地说:“山没了,也不好,人需要靠山。有些东西,你们妇道人家不懂这个的。” 唐伟娘听了不服气,于是对老头子说:“唷!你那门子亲戚做了领导?人需要靠山?还不如说,背靠大树好乘凉呢。照你这样说,山沟沟的人都有靠山,都要去做皇帝了。瞧你,还是一个读过二年私塾的,理论水平一点都没有,不如我在芒种哪里上过三天扫盲班的老太婆呢。所以有人说,芒种的扫盲班好,要办到乡里去呢。说来,耿子这小子还吹牛,说江南这地方湿气太重,一条条小河子道道坎坎的,不如八百里秦川来得大气!” “瞧你这儿子,这叫哈话,完全没了良心。说自己生你养你的地方小气,还说自己的老家,在叫什么来着,就在八百里秦川?还说眼下的这里除了你唐家,再有的亲戚,说在西安那个什么兵马俑的地方。” 秦汉,唐伟,唐宋,兄弟三人只顾听娘跟爹争吵。 秦汉说:“别听耿子胡说,他是找不到工作,所以才这样发泄的,他还说,他秦氏家属,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多代人呢,问他有没有家谱?他说丢了。有人还问他,你爹姓赵,为什么你这小子不姓赵,偏要跟你娘姓秦?他却说那是秦先灭了赵,所以自己才姓秦!” 唐伟爹笑笑说,“看来耿子还懂点历史,要不这小子,也不可能寻根究底的。可惜这小子就是年年读书,年年留级。故先生问他:‘大有人在’作如何解释?这小子怎么回答:说是“大的人,一定有他伟大的过程”。 老师听了,差点把年夜饭吐了出来,心想自己班上怎么有这样一个“滥竽充数”的学生。先生皱着眉头,一时百思不得其解,差点气出病来。 唐宋说:“我不同意老师的看法。耿子说的没错!” 秦汉说:“那你说说,对在哪里?” 唐宋说:“芒种也说,成语,本来就是前人创造的。比如说,用‘大有人才’同样可以的?” 我的解释,“耿子要说的意思是这样,咱们在建设社会主义这个过程中,需要每一个人,学到老,做到老。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。这样的人大有人在。而在这过程中成长的人,一定有他伟大的过程。错什么啊?千篇一律,死心眼!再说作为农民,世世代代在田野上劳动,从青年,一直到长大成人。再平凡,一定有其伟大的过程!在创造社会过程中,默默无闻的,勤奋工作的人“大有人在。”要我说,一个学到老、做到老的劳动者,这一辛勤的过程,就是一个伟大的过程!” “为什么我们的社会在不断前进,科学技术在不断进步,因为我们的社会‘大有人才’!” 唐伟娘喝了一口茶,朝老头子瞟了一眼,接着不急不慢地说:“你晓得哈,什么叫水平,水平就是靠喝水喝出来的!瞧你连这点基本知识都不懂,真让人替你担忧。所以不如让我教点给你,想想也是应该的。” “再瞧瞧你,吃饱了饭,只顾抽你的烟,不看报纸。说落后,我们能落后吗,要不,人家也不会把我们说是书香门第了。” 唐伟爹一听,突然眼前一亮,觉得老太婆这话太有道理了,水平水平是靠水喝出来的,有人没水平,大概就是没多喝水而已。唉!瞧我多笨,怎么没想出来呢?难怪她的爹会当先生。再说,她养出来小孩,还算能干。” 不过平心而论,唐伟爹总感到,这地方望出去空空如也,总像少了一点灵气似的。故多年前,唐伟的家乡,悄悄来过一批专家,研究着说能不能在湖中造几座山出来,这样就可以增加一个西子湖了。显而易见,从旅游业的角说,是行得通的。当然,乡亲们想来也是有可能的。不像在做苍天白日梦。靠人工造山,决非易事,人家千岛湖是为了造新安江,才一举二得想出来的,该说聪明才智。但实话实说,只是一片白花花的湖水,想搞旅游胜地,自然的才好。如果人工造山出来的话,说不定就有希望成为旅游之乡,但可能破坏了自然。正像人们说的有山有水,前程锦绣。可有人说,靠造出来的山不自然,长江三峡两岸的山,那一座是造出来的,都是自自然然的。造出来的不神气,不雄伟!也有人说,这湖,一旦成了旅游区,环境会污染,水就不再是二级三级水了,可能是五级六级水了。再说,整天闻着浓酽海水味的城市,淡水湖泊对它来说是宝贝。故那些想创造风景的想法,也只不过算是单相思吧了。山要生就生了,平平淡淡的水,有什么不好。 唐宋说:“老百姓知道,造山也没意思,不如造桥,大桥造好了就能通车。再说湖有什么不好,有湖就有水,水是生命的源泉。身体要健康,只能在水上做文章,有道: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。湖泊乃自然资源,有水就好,捉鱼、罱泥、喜欢欣赏的,去湖边去欣赏。很早迁徙过来的人,包括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人,都没有吃亏。相反,湖水丰富了,人们多了一大嗜好。男人女人还喜欢喝茶呢。” 表哥山根说:“就连哥哥,大猫成了一个赤裸裸的茶痴。芒种串门,自己泡茶。故后来,人们干脆不叫“喝茶”,叫“吃茶”了。” 秦汉说:“搞不懂,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想到吃茶,大人爱吃茶,小人也如此迷恋。想想也对,这里有的是水,不吃白不吃?吃得光吗?” 唐宋说:“嗳!说来也怪,长在湖边的人,吃茶就是厉害。像生茶叶的地方也一样,有湖就茶叶的影子,故少不了湖的。就像西湖有龙井、千鸟湖有银针、洞庭湖有碧螺春。” 山根说:“我妹妹哪地方,虽一湖相隔,算远了一点的人家,明显差异之大,不但茶少喝,喝白开水。当然白开水有白开水的好处,茶叶有茶叶的妙处,滋味各在其中。再说到城里人,似乎也很少有人吃茶。” 唐伟家在城里有一门亲戚,但唐伟爹说到城里去不习惯,不习惯就不习惯在吃茶上,记得第一次到上海,亲戚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,实在熬不住了,他对亲戚说喜欢吃茶。于是亲戚好不容易给他泡上一杯茶,几口一喝没了,亲戚家没人给他倒茶,自己想吃茶又没水。这就是不喜欢吃茶的人,不知道吃茶人的苦了。 也难怪,城里人除了自来水,那里没湖,早时候的湖水清洁度还可以,懂得一点知识的人,往瓮里放点碱,没用的废物全沉在水底。再说你要喝自来水,早些时候的农村还没有呢,眼前只有小河中的水。那时的自来水管子还没造出来呢。水龙头不知道往哪里去买呢?想想也滑稽,好多东西还带个洋字,什么洋蜡烛、洋袜子。好多东西好像都是进口来的,弄得西方人洋洋得意。 82 以前,唐伟家跟别人家一样,一个字“苦”!那时候还只有煤油灯,蜡烛,好在能移动,尽管火朵儿不大,但照在脸上,能分得是男孩子,还是姑娘。幸亏有这湖,水喝多了,不读书的人,也能长出知识来。 唐宋说:“我二哥唐伟,只读了三年半书,大哥秦汉只读一年半书,第二年就不想读书了。也许有人会问,小孩子不读书做什么,实话告诉你,乡下人田里要做的事多着呢,你去做好了。你想想,这地球有多大,农民就是修地球的,整天在田里做这做那,不厌其烦。再说家庭困难的时候,那个伙计读到大学的,高中也算稀罕了。那么为什么他们都不肯去读书,难道还要问吗,当时穷吗!所以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全是为了顾全大局吗。” 山根说:“一个篱笆三个桩,独木难成林。一个家庭少则五六人,多则七八人,仅靠父母亲两双手,显而易见很能吃得饱肚皮。青黄不接的年代,好在有这一湖的水,一点粗粮,才算吃饱肚子。” 唐宋说:“近水楼台先得月。水乡有水乡的好处,吃饱肚子再说。” 唐伟清楚地记得,八十年代的时候,他家的那个海外亲戚来故乡探亲,尽管六十年代自然灾害早已经过去。再说你来探亲,什么都可以带,可就是唯独不带好吃的东西。这亲戚也真是的。不是一般的别扭,那是格外的别扭。带些什么呢,宽他想得出,忆苦思甜忆到故乡来了,既然带一捆的洋蜡烛、一包火柴、还带来了几把蒲扇,总算偶尔见到了一小包糖果。这亲戚走进小村一看,好像时辰搞错了,看看有的人家,有的已盖起了小楼。 然而别人错怪他了,还是他自己搞错了呢。这亲戚大概真不知道,他还以为自己的故乡,还一穷二白,想不到变化有那么的大。随着改革开放,老家的变化越来越快。几年过,他又回来了,还告诉别人,说自己不走了,算是叶落归根吧。 唐伟对人说话,一向直爽。 唐伟说:“老舅,我对你说。你应该早点回来。别的不说,就说咱中国在六十年代,两弹一星就试验成功,这说明什么?我们是个大国啊!你呆在外国做什么?你有不是政治家、大老板,你是个小生意人,报纸又不看,信息又差,国内行情一点不知道。” 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。我告诉你,老兄!这是我的故乡,我迟早要回来的。噢,你以为我不想回来,没办法,漂洋过海地不容易。” “那你今后,怎么打算?别人说,你在海外生活好多年,该有些钱了,能不能帮家乡人做点好事,比如说开个工厂,找点生意过来。” 他摇了摇头,接着说:“慢慢看,说有钱也不多,被别人说投机倒把也不好!” 唐伟对他说:“放你的屁,谁会说投机倒把,走资本主义道路,这是外国人在说中国人的坏话,管他娘的蛋。” 一个人的出道,真是不容易。好多人吃过了苦,一但有了发展的机会,就要抓住不放,这是为什么?当然为了发展。 出道多年的马老板、陈老板、唐伟等三人,那天站在大海边,巨浪一个接着一个涌向沙滩。大海正是让人琢磨不透,风平浪静的时候,柔美而广远,当风起浪高的时候,它像一头怒吼的雄狮,巨浪翻滚,汹涌澎湃------此时,唐伟看到的一种景致。他笑了笑,仿佛在问自己,喜欢大海什么啊?灿烂的阳光下,大海一望无际,碧波荡漾的美呀。烟云翻腾,惊涛骇浪的场面,显得那样壮观。 似乎按逻辑思维来说,人站在自然面前,该要点居安思危。人生,有时不可能一帆风顺,像大海一时平静,一时波涛起伏。 唐伟说:“我喜欢大海澎湃的景观,更能体现出大海的性格与能量。看远处有几只勇敢的海鸥,在宽阔的视野里优美飞翔。于是我想呀想,终于想起了高尔基的那篇散文《海鸥》。” 记得多年前,唐伟还在纽约的唐人街上,他买了一份中文报,欣喜地看到这样一行字眼:东方巨人正在腾飞,一个崛起的国度,它正带着它的十三亿人民迈开新的步伐。这对唐伟来说,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自豪。 至于出国,唐伟去海外已经不是一次二次了。他每次去,都感到非常珍惜,他去外国很少看风景,而是跟着他的合作伙伴,走进大型企业进行考察。岁月不饶人,弹指一挥间,这个乡下娃,黑发里长出了一缕缕白发。大字不识几个的一个放牛娃,农家儿,什么活儿没干过,放牛、搬窑货、撑船、种田、做瓦坯、企业的机修工、采购员、跑外勤、做小生意,再开厂。然而正是这样,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孩出道了。小时候曾经在换糖担上,为一块梨胶糖打得鼻青眼肿的乡下小男孩,这些年,靠自己爬滚打拼,眼下已成了乡村一家家著名的企业的企业家。他们知道,自己身上流淌着农民的血液!从他们混身上下去打量着看,完完全全像电视连续剧中,那些农民企业家的形象。更不会有人联想得出,他们就是一年能产出几个亿的私营老板。那天唐伟等几个乡村老板,感到自己太兴奋了,站在波澜壮阔的南海边,他们的心里像大海般心潮澎湃,思绪万千。 大海在欢呼 海浪在歌唱 从辽阔的地平线启航 那是一艘驶向远方的巨轮 在海鸥们的歌声中 她飘扬着五星红旗 折风破浪地前进 从南海驶向世界 为了实现曾经的诺言,唐伟带着父母来到了北京。三月,北京的天气还有些冷,当唐伟漫步在安门广场时,却感到心潮澎湃,内心非常激动。这是实现了他的一个诺言,他曾经说过,将来有朝一日,要带着父母去游一趟北京。接着又去了古宫游览,长城也去了。 唐伟说:“来到北京,八达岭长城是一定要去看的,记得在上小学时,就从课本上读到了毛主席的诗句:“天高云淡,望断南飞燕,不到长城非好汉”。如今亲眼看到了气势磅礴的万里长城,那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啊!” 北国的春天,群山巍峨,天高云淡。 唐伟是个有目标的人,为了使产品不断创新,他一直在向别人学习。那天经熟人联系后,唐伟特地去了一趟大学。本来想是带点产品的宣传资料去的,另外还想请教一下。多个朋友,多条生路。为此,唐伟在想,能不能通过这样一个平台进行探讨,他连探讨的题目也想好了。比如说中国的服装产品出口,为什么价格那么底?是不是缺少品牌?那么五金呢?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制约。看来中国必须要发展内需市场。但有于时间紧凑,连介绍一下企业的机会都没有。等了好长时间,后来索性坐在教室,听老师讲了一堂课。 唐伟听了大半天,听不懂,原来那个教授在讲有关爱因斯坦的“广义相对论”。唐伟想,反正来也来了,坐下听听吧,故天南地北的听起来到也津津有味,但就是听不懂,讲到生动处,他跟着学生们哈哈大笑。人家回过头看他,一时想出什么,时候多了一个乡下学生。连老师也不知道,怎么旁边那个陌生人,似乎对学习十分诚恳,始终带着微笑,而且笑得比别人深动。 回家后。唐伟的父母亲都说:“北京真好,菜很便宜,味道挺好,而且分量十足。虽带点辣,我们吃得惯。” 唐伟记得那年,自己仅十多岁,经常去窑上打工,要路过这条渡口。后来跟张大伯混得挺熟,还跟大伯学会了摇船,过江人,只需化一分钱,就可以过去,没钱的时候,说声谢谢也兴。江子很阔,两岸芦苇丛生。春天,这里的景色很美,跟亚马逊差不多,当然这里没有原始的丛林,也没有狮子、猎豹、野牛。大凡江南,湖泊众多。 83 芒种的老家,就在上海市郊,淀山湖畔。平时,村里的人出门,陆路不通,都是靠摇船,出门去办事。生产队的社员,外出去办事,群众们高兴地叫“出路”,虽说也是劳动,但他们感觉像旅游似的。早时候,队里养牛,一般到了冬天,每一个生产队的父老乡亲,都会摇船去太湖,割二三船的蒿草。当时好多青年人,都想去太湖看看,队长说,摇船很辛苦------。其实,没有办法,外面走的少,多么想去开开眼界。 大猫早两年前去过,回来后,他芒种说,我在生产队放过牛,知道牛喜欢吃什么草。如果春天,像太湖那里的蒿草,一般它们不要吃的。到冬天,青草没了,只能吃老草,湖中的蒿草,在冬季,算是好东西。 芒种说:“下次,你去的话,到时候告诉我,我想去看看冬天的太湖。” 山猫说:“冬天的太湖白茫茫一片,没什么好看。” 芒种说:“没青草的季节,对水牛来说,非常艰苦的。牛儿辛辛苦苦耕耘了一年,这时入棚了,只吃老草,也不兴。” 大猫说:“老草数量也有限,所以就得去太湖,弄一二船湖草回来。” 当时生产队还时兴节肥,偶尔去上海装几船大粪。后来生产队,种了西瓜,每年要送西瓜去上海,从此,让社员们有机会,看到了大城市的面貌。 平时去镇上赶集,也是挺有趣的事。那里的江南古镇,特别吸引人,因为当时人们外面去的少,平时一般商品买卖,交易,大多集中在小镇上。老街上人来人往,天天非常热闹。再是,像当时江南古镇,小商业十分繁荣,竹业、木业、铁业、布店、肉店、一应俱全。古镇通常以老街见长,还有不少小石桥,桥下面停着五花八门的船,早晨起来,小河上炊烟袅袅,石驳岸上一幢幢老屋层层叠叠,老街上,店铺里,人声鼎沸,吆喝声声------ 有年冬天,大猫告诉芒种,队里社员要去了太湖,如果感兴趣,帮助他们一起去,但条件是,要懂得会摇船。芒种说,摇船已经学会了。 队长说,芒种想去,没问题。让他准备一下,后天出发。 芒种兴高采烈地说,我要去,帮他们一块摇船,去太湖割湖草。 过后,芒种说,这过程虽然辛苦,但经历很有意义。从太湖回来的途中,一天傍晚,装满湖草的船,停泊在外地一个小镇的石桥下。派一个社员上街,买了一个大猪头,大概十多斤,烧好后,几个人吃得精光。那时候,生活显然已经好转了。 芒种知道,最吃力的活,就是挑水河泥。一担河泥,足有二三百斤。芒种说,青年人要面子,一连挑了两天河泥,如果队长,不说换其他活儿,真不难想象,挑水河泥的滋味,尝试过了,心里有些后怕。说来这不是闹着玩的,一担上肩,两脚不平,连走小路,坑坑洼洼走不稳当。 做队长很苦,自己冲在前头。 他还在后面嚷嚷:“小子们,加油呀?” 有的青年苦笑着说:“队长,我没有力气呀。” 队长说:“青年人吗,力气没了,就会生出来的,怕什么?” 有的姑娘,还开玩笑:“你们怎么走路的?那小泥路,怎么没边儿啦,全被你们踩光了,今后怎么生草?后面的人怎么走呀?” 社员说:“已经不错了,他们毕竟还是小青年,刚出道。一担泥,确实很沉重。像上海城市里的小孩,空着身子,恐惧这样的小路,也难走,何况挑着一担二百多斤的泥呢。” 队长心里知道,大哥说的没错。 但是,作为一队之长,没办法,季节的时间,必须得跟上。 所以,有时候队长的唠叨,出于无奈。 当然,小子们听了,心里会火冒三丈。 桥文气愤地说:“去你妈的!我的肩胛骨快散架了。半路上,又不能丢,否则,又要说我没有能耐!这活儿,上帝怎么安排的,真是搞不懂?” 队长说:“老兄,看看妇女同志,真是半边天,厉害呀。” 有的生产队,也有妇女挑水河泥。有人说,男人们到哪里去了。 芒种想想,真是巾帼不让须眉。 也有人,百思不得其解。 由于早时候,陆路不放便。故平时出门看病,跑远的地方,像朱家角,青浦也很少去,关键是不放便。倘若去一趟上海,一回儿坐船,还得赶车,一天工夫回不到家里。大猎的父亲厉害,干脆,过后去上海打工,二百多里路,从城市走到老家。 大猫问父亲,为哈要走?父亲说,我们没有走过长路,红军才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?多么伟大!我要向红军学习。 儿子又说,走那么多路,你的精神是可贵的,但怕你老走伤了。爹说,那天没车,只能步行,早上三点开始,一直走到下午五点,终于到了家。当时村里人能有几个人过去大城,要么就是去上海卖西瓜。秦汉跟大人去过一次,那时唐宋哭丧着脸,也要跟大人去上海卖西瓜。一条船上,一般二三个大人,去时风风光光的,但绝对不是去旅游一样,摇船去的。从上海来回一趟,通常要好几天,到了上海,还会偶尔上城,去走一走、看一看,一般人那时最想去的地方,像上海的“大世界”,或者“外滩”,“南京路”。去大世界白相,确实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,里面的戏什么都有,还有“十样镜”,人走前镜子一照,滑稽得很,让自己会笑出声来。 大人们说,乡村吗,以种地为主。就没有稀奇古怪的东西。 所以从前出门,渡口上没有桥,只有摇摆渡船,在那年代盛行。但人们似乎没有忘记,饥肠辘辘的年月,就像娃仔守候的那条渡口一样,一般白天除了出工的社员,路经这里的就是陌生人。风雨无阻,小船穿越江面也挺折腾人的,更何况是一个孩子,真是没法子。虽然摇渡船,也能养活自己,否则张大伯也不会腾出身来,让一个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,去顶替自己这饭碗的。娃仔的哥哥,常年地窑洞干活,多年过后,这日子让人很有看头。 改革开放的春天来了,新鲜事层出不穷。所以没有人不去想,找个好一点的工作,多挣些钱。当然,以往困难的时候,不能说天会塌下来,地会裂开来?虽说只要吃得饱肚皮,同样只要用双手不停去干。 换个工作,可能会情况不同。有人说闲事少管,做你的老本行就是,有人想不通。往事,如过眼云烟,一转眼那条渡口还在,但造了桥,用不到人摆渡了。生活也有了起色,再说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。 唐伟说,要开个厂,既能解决了一部分劳动力的就业,也能发展家乡。哥哥秦汉,后来也进了工厂。大猫、山猫、山根,都进厂了。似乎曾经贫瘠的手头,突然间,开始阔绰起来,因此,人们很珍惜。 唐伟,一向是个活络的青年。 他对兄弟们兴高采烈地说:“我小唐,终于脱贫啦。” 显然,在田野上干了一辈子的父老乡亲,看到这日新月异的日子,心里亮堂了。心想,只要敢于闯,敢去努力奋斗,好日子还在后头呢。大大咧咧的秦汉,似乎也有了新的认识。 兄弟唐宋说:“哥,我们要向二哥学习,他敢于闯在别人前面,说明他的思想,解放的比我们快,他心中的理想,就会成为现实。不是吗?曾经不少人,那么艰难困苦,现在咱们的老百姓,靠党的正确领导,在改革开放的春天里敢想敢做,老百姓的手中,终于有了一叠儿一叠儿的钞票。再是农民家庭进厂的进厂,做生意的做生意,有人家盖起了楼房,太自豪啦!” 有人说:“将来城乡一体化了,大部分人要进城买房子。” 唐伟说:“不能一概而论。当然有的超前者,挣了钱,有懂得理财,说意识很重要,用资本去投资,这是胆略意义上的大转换。缺乏超前意识的人,显然胆小怕事,就吃不开。” 唐宋说:“哥,我想至于还在犹豫不决,举棋不定之中的人,其实心有余而力不足。你想,好多人经历过不少磨难,虽淡不上履步维艰,但要一下子,让他们走向市场,拿出那么多钱,去投资,也不现实。生活总像大浪淘沙,细碎的沙子中,既闪烁着肉眼不见的金子,却在它的其中,也不难发现,痕迹连绵的脚印中,丛横着尖锐不等的荆棘与石块。赤脚行走虽舒服,但走长路肯定不能,或者说不习惯?所以只能穿上鞋子。布鞋基本都不大习惯于穿了,但不能说明它们落后了,它们有着光荣的历史。在家里的时候,穿布鞋还是挺合适的。” 唐伟说:“不少的人,喜欢穿五光十色的皮鞋。大概穿皮鞋不但体面,无论什么场合,都说得过去,而且走路也紧跟,不失为一种时髦。” 唐伟说,出门地外,最好穿皮鞋。如果出门旅游,穿皮鞋也不感兴趣,硬绷绷的,即使一般的小旅游,总有登山的时候,还不如穿运动鞋,既放便,有实惠。 渐渐旅游成了一种时尚,一种爱好。乡村人相比少一些,显然城市的人多一些,倒不是说农村人对大自然不感兴趣,主要农村人地消费观念上,有些实用主义,比如说,生活才刚刚改善,接着手头攒了不少钱,那么第一件事,就是造房子,添置家俱、电器、改善生活。而城市人相比农村人,他们要浪漫得多,从大体上说条件好得多,眼界比较想不开,知识面相对广阔。 唐伟这些年,企业搞得可以,老板的身价当然越来越高,但毕竟搞企业的人辛苦,工作忙,应酬多,很难腾出身。其实唐伟也喜欢旅游,乡村人在热爱眺望中跋涉,想象外面世界,自然风光多么的美。旅程中的快乐,但出外旅行,并不省力,真到了哪里,却又怕走路攀登。唐伟有恐高症的、其它几个老板还有高血压什么的。去黄山,华山,五台山,山高入云端,壮观的景色都在高峰。峰岚起迭的山峰,苍劲挺拔,峥嵘,下面却万丈深渊。有毅力,胆子大的人,无所谓,一般胆子小的,到了那儿就惧怕了。 别看城市的女孩子细皮白嫩的,出外旅游,她们有一种激情,样子又帅气。说到爬山吧,那些女同胞一点不逊色,相反有的女孩子胆子比男人大。故自古就有女英雄,花木兰替父从军,鉴湖女侠秋勤。 时代造就了更多的女英雄,她们靠自己的志气,为大繁荣创造出了小繁荣。有句说得好,“青出于蓝,胜于蓝。”当然人贵有自知之明,能就能,不能就不能,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,也不好,只有知己知彼,方能百战不殆。 84 中国是个农业大国,工业底子比较薄弱。改革开放以后,集镇的发展蒸蒸日上。各路弄潮儿们,跃跃欲试,各显神通。自罗书提出招商引资,搞活经济起,芒种作为一个有成青年,提出团员青年们,应该朝气蓬勃,走在时代前例,为发展经济,添砖加瓦,发挥积极作用。芒种提出,利用文化这块阵地,组织一个创业团队,加大宣传力度。 创业团队成立以来,由罗书记亲自挂帅。有志气的创业者,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。 于生说,也想尝试,做老板开个公司。 于生,主意已定。好在于生,在企业工作过几年,做过外勤,他摸着小河过桥,一路过来的经历,像变戏法似的,充满着人生色彩。眼下,经过一番磨砺,触类旁通,有人说他神通广大起来了。 他每天的办公室里,电话声不断。 于生家,想当年,仅有二间小屋。八十年代开始,他学闯江湖,他对别人说,有了点本事,人不能骄傲,他想到了怎样去创业。 于生这人,长得可以,刚跑生意不久,就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女老板,这女人也滑稽,不知从什么地方看出,于生这家伙,将来有点出息,于生人长比帅气。故那个漂亮的女人,说是要收他叫什么“徒弟”。后来有人想出来了,这不叫徒弟,应该是叫“男秘书”,白天跟她跑,晚上和她睡觉。 开始这小子还不信,但接着那女人对他说:“你的工作是,随叫随到。意思你懂的?什么时候叫你,就什么时候工作。不叫你的时候,你可以休息睡觉,但不能独自行动,钱,我会定时给你。” 然而几年下来,于生也多少摸到了做小生的一点门路。他跟唐伟熟悉,但于生做的是贩袜子及女人的三角裤胸罩之类,小打小闹的生意。可他一贩就贩到了上海,而且跑进了那个女人的公司。 第一次走进她的办公室,那女人头也不抬。当于生站了很久,准备离开时,她突然问:“干什么的?” 于生回答:“搞推销,不干其他什么!” 女人扫了一眼于生,又说:“搞推销,不干其他的?” 于生说:“是!没事。” “没事,那你来干吗?滑头!” 于生笑笑说:“是这样,推销一些妇女用品,价廉物美,穿在身上还是可以的。” 女人头一抬,发现这小子长得还算英俊,而且是个嫩嫩的小白脸。顿了顿女人开口说:“用什么材料做的?”于生忙说:“有丝绸做的,也有混纺织品做的,不信!你试试也可以。” 女人微笑了一下说:“试试!要我试给你看,神经病!试就不试了,不过我们也是搞服装的,如果可以搭配的话,你可以跟我们合作,我们长期定你推销的单子。” “那么价格怎么谈?” “价格不是问题,关键要看质量。为了经得起推敲,这样你先放些东西在本公司。” 于生说:“这不兴!我就这几件样品。万一弄丢了,怎么办?” 女人听了,不假思索道:“留个手机号码给我。” 于生说:“没有,” 那漂亮女人笑笑说:“作为一个做生意的,没有通讯设备,怎么能兴,这样吧,我先借给你一个PP机,但你必须要守信用,这是合作的基本条件。” 接着女人看了看手表,头也不抬地对于生说:“你先回去,一旦有事,我会及时通知你的。” 女人有补了一句:“以后你过来,可以直接找我。” 叮铃铃------叮铃铃。 于生临走的时候,她的办公桌上,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声。 于生心里有点儿虚,他搞不明白,凭什么,她对一个陌生的人,那么好,还借给了自己一只PP机。“嘻!今天遇到赤佬了------”于生转而一想,不过自己也放了不少东西在她那里,也足够她一年穿的了。 从那时起,于生感到心花怒放,那天晚上,他思来想起睡不着,第二天他还无比兴奋。他接着又去了一趟批发点,说是要批发点的老板,都给他留好一些货色。说自己今后有的是销路。有了销路,就自己办公司。 第二天傍晚,于生推销回家,因为天热,准备洗澡。突然有一个东西在他穿的衣袋里不停地叫。于生刚脱掉短裤,急忙又穿上。跑出卫生间,拿起PP机一看,这号码是那女人的,怎么快,她就打来电话,说不定她决定要买我的东西了。 这样一想,于生马上回了电话过去。但一听,那女人说要他过去,而且现在就过去。于生说:“还没洗澡,最好明天过来。” 那女人听了说:“不兴!要你过来,你就得过来,我不是跟你说过,随叫随到吗?否则以后,就不跟你谈生意了。” 于生听她的口气,非常坚决,可能有重要的事要面谈。怎么办,凡事不能前功尽弃,于生一时手忙脚乱,身上现金不少,从抽屉中拿了三百块钱塞进口袋,摸出一支烟抽了起来。奇怪,平时他的胆子挺大的,这时他感到有点心虚。 于生赶到上海,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。女人说要他直接到什么海江大酒店。 于生到了酒店,才想起遭糕。当时他心里在想:“不知这里一顿酒饭,大概多少钱?如果太贵的话,真要出洋相了。然一想,管他娘的,硬着头皮也得去,到时再说。 “嘻!我于生毕竟也是做生意出道的,再说应该是她请我,又不是我邀请她。”这样一想,他突然感到有点豁然开朗起来。” 那女人毕竟是老板,那晚打扮特别好看,意大利式的发型,法国的香水味,米色绒线衫,雪白的衬衣,还围着一条浅蓝色的进口真丝围巾,椅子上放着一件风衣。看上去气质不凡,有大度。 于生一看桌子上,菜倒是没几个,却都是上品味的好东西。但桌子中间那盆白玉兰花,非常的鲜艳,差一点于生就脱口而问:“这样一盆花,大概要多少钱?”但幸亏他没问,否则就显得没了品味。 可他挺聪明,没有问。那漂亮的女人特别老练,问于生:“喝什么酒?”于生说:“随便”。 女人又问:“那你平时喜欢喝什么酒,或者说最喜欢喝什么红酒?” 于生说:“平时一般不大喝酒,要喝也就是喝点家乡的老黄酒什么的。” “老黄酒?什么概念?我好像从没听说过,有什么老黄酒的?要么老酒,要么黄酒。按我们习惯的称呼,老酒就是白干!” 于生一听白干,有点像听错似的,连忙说:”对!平时爱喝点黄酒。” 女人听开心笑笑说:“这就对了,黄酒就是黄酒吗,何必把它说神秘兮兮的,好吧!我也跟你一样喝黄酒。” 快喝到一半时,女人对于生说:“这样,有一件事,想跟你商榷。我这个人么喜欢直来直去。三天后,我要去日本,我的本意是,想邀请你一快去。” 于生听了忙说:“这样放便吗?” “你这个人呀,怎么说你才好呢。说你像只老虎么也不是,像个猫吗,不知有是那个品种?人家送给你好东西吃,还不知道。嗨!拎不清。我不是告诉你吗,我到那里,当然你也得到那里。至于你那份搞推销的工作,我已考虑了一下,也没什么大的前途!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干了,到我公司里来好了。” 于生的脸,喝了一点酒,脸有点微红。他急着说:“我正在考虑?” 女人稍停了停接着说:“当然要你过来么,说明了一点,除了工作,生活也是需要娱乐活动的、或者说相互配合罗。有些东西,你是要知道的,问的太清楚,没意思,懂吗?当然干几年也兴,一直干下去,那当然最好罗。你慢慢地想,好吗?至于今天要你过来的真正目的,就是希望你及时考虑一下。?” 于生听到那女人说要他一块去日本,他感到这事太大了,有太突然了。这时于生在紧张起来,地想:“这小日本在什么地方,坐飞机过去,会不会就不回来了。” 然而这小子,毕竟不是一般的人,他很聪明,而且又没一口回绝她。 他想了想,笑嘻嘻地对她说:“这事我会考虑的,但眼前家里非常困难,上有老,下有小,所以我必须先做好生意,否则就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亲。” “好!好!就凭你这句话,说明你是一个有良心的人。这样吧,从明天起,你把手头的货先销掉,以后到我公司搞推销。到我公司后,我会先给你一笔生意钱,当然不会少罗。OK!就怎么定了。” 还没等于生想表示什么,那女人说要走了,随接还买了单,好像连找头也没拿,真是一个爽快有钱的女人。 85 于生没有跟那女人去日本。他想透了,还是靠自食其力的好,靠人家终究是暂时的。他不想在女人身上贪便宜,男人在靠女人算什么?是大逆不道,所以于生思前想后觉得不妥。就想想在跟她一块儿喝酒吧,弄得夫妻不像夫妻,情人不像情人,一切都得听她指挥。那成!说到底,自己毕竟也是个帅哥,而且一步步走上正道也不容易,小打小闹也不错。做人要实在,谁喜欢在别人的眼皮底过日子?帮帮忙------!再说我于生也不是吃素的,你女人是个老板,手头宽绰的很,我于生在上海滩上也要走走的。 于是,隔了一天,于生给她打了一个电话,说自己还想做自己的小生意,说他自己生来的命不好,胆子小,坐飞机怕头晕,中国的好地方还没跑过几个,所以也不想去日本。最后他还客气地说:“谢谢你对我的帮助,不管怎样,我永远记在心里。祝你旅途愉快!” ------ 马巍是昆山人,写过一阵子稿子,现在写得比较少了。 马巍听说,芒种他们在为家乡经济的发展,在做有关创业方面的策划宣传。 马巍说:“现在是市场经济。早些时候那种氛围早没了,谁还写,靠它吃饱肚皮?再说现在“杂树生花”,有了电脑,网络的崛起,靠手写不时髦罗,年轻的写手兄弟们有的是。业余作者要发表也难,连萌芽一下的机会都没有。报纸上整天都是新闻娱乐,广告。当然搞经济需要商品做交易,商业化了,似乎一切都在讲究经济效益,做编辑的也难,栏目要吸引人的眼球,质量要上去,而且要不断创新,有的甚至讲创意?而的栏目,完全不讲什么新意、质量。依然老一套,凭关系,至于陌生面孔,要你的不要你的,全凭他们的良心。” 芒种对他说:“随着视频、媒体的发展,包括办报纸,也确实也很难,一个报业集团要多少人?大政方针需要宣传,广告也需要做,这叫吃什么样的饭,做什么样的事。” 马巍接着说:“可报纸也太多,有的根本不想看,价格也不便宜。” 芒种说:“瞧你,还是抄股的,不看报,那能兴!报纸要看的,新闻要看、体育的也得看、当然副刊也要看的。你不想看,足球迷、彩票迷倒要看的!” “我清楚地记得,你曾经是个爱看报纸的人,怎么现在不爱看了?”芒种问。 马巍喝了一口水说:“那时我喜欢看副刊,那时的副刊比现在的单纯、天真,可爱。有点儿百花齐放的味道!而现在的,反正太老成,乡情的东西不是太少,是越来越少。” 芒种点点头,表示赞同。芒种像想起了什么似地,笑着问:“对了,马巍,有一篇散文题目叫《路》,是你写的吧?快拿出来让我拜读一下。” 马巍朝芒种笑了笑,走进屋里,从一本杂志中翻了出来。 芒种接过稿子。这篇文章有点新意。改革开放,农村迎来了新的春天。 马巍说:“我是这样想的,因此人们走出去之前,首先从筑路开始。 芒种说:“你读一下,让大家听听?” 马巍说:“也兴。”这时见马巍大声读了起来: “荒芜的记忆中,风雨如磐,那时候的土地上,没有什么出众的路儿,唯有长着青草的,所镶嵌脚印重叠的,数也数不清的小路。我知道,有了路,能行人,能听歌。听听吆喝声,也是一种韵味。就像父老乡亲,平时修筑一条简朴的小路也不容易。泥泞巴巴的泥土柔软有加,干了又湿、湿了干。虽比不得研制陶巴那样考究,乡亲们可玩大气了,因为他们那是在玩大地上的风景哩。从生态上说,再粗糙的小路,不在于好看的样子,关键在于走出去,感悟之下。乡亲们深沉激动的脚步很笃实,当曙光照进村口,没有羁绊能阻挡他们的脚步。大赶集的开始,好多人要从这里走向集镇,走向城市去。曾经的小路是质朴的,从它身上辗过的声音也是粗犷的。岁月如歌,瞧肩头那沉甸甸的担子,挑灯夜战的场面,一声声吆喝像喝了高度的白干一样豪迈壮烈。不知怎的,仿佛生活总像什么梦怂恿着,还是有什么诱惑着。让人超前般想到了前方,想去突破。看小路延伸开去的地方,有一个喧闹的世外桃源在那头。召示着不少目光不停地眺望。想去探索,想去尝试,想去听歌,也成为一种希冀。所以,思来想去,反反复复有人一定要去闯,这样的机会大概真的来了,劝都劝不住。有人走出去了,倒不是不想回头,而是长辈千叮万嘱,有能耐,再走远些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他们隐隐约约看到了什么,那是春天,春风。于是他们记住了有这样春风吹来的三月,多情的百灵传来了喜讯。” 村庄在这头, 集镇在那头, 城市在远方。 没有宽畅的道路, 不可能有漂亮的车子开进来。 路,一定要筑,筑了才能听歌。虽说,乡村的小路丰富多彩、旷野的阡陌多么蜿蜒,悠远,我想一切充满希冀的自然,它们都是田野大地上的宠儿。当禾苗拔节,庄稼抽穗的时候,深知艰辛的小路,在欢乐。小路是崎岖的,但它们懂得担当,承受。瞧这串串知心的脚印,仿佛歌谱一样,飘逸在金秋收获的田野上。有了小路,才有大路;从那刻起,路上悦耳的歌声,多么嘹亮------灌满乡间的黎明。记得,从这个春天开始。乡亲们知道,眼前有数不清的小楼耸立了起来,一条条延伸远方。有一种激情,在时空中飞腾,让人兴奋。乡亲们坚信,除了种田,还可以沿着小路走出去。困为小路的前面就是大路。于是,不再是曾经的几个人,有更多的人,从不远的,远的。走上集镇,走进了城里------” 芒种赞赏地说:“写得不错,很形象也很深动,有感而发,有一定的风格。我们的父老乡亲真是这样做,也是这样想的,一步一个脚印,在希望中走向明天------。” 马巍笑笑说:“那是闲着玩的,反正现在很少动笔了。” 芒种说:“闹着玩,也能玩出这样的好文章,不容易。我告诉你,马巍;如果你兴趣不减,还会越写越好。你想想,生活是于个广阔的绿园,勤奋总比懒散要好得多。这是一种学习,学习可以陶冶情操,可以修身养性。人家七八十岁的人,还在坚持看报,这就是学习吗?并不一定要发表。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学习,或者说叫耕耘。希望你继续,不要放弃!” 天涯说:“对,人家不用,我们的《小草》需要。” 马巍还是笑笑。 后来,马巍养成了一个习惯,从不出门,老是围着一台电脑抄他的股票。他说得没错,抄股票也是搞活市场经济。像他这样的散户,在农村也大有人在。 说起抄股票,马巍开玩笑说:“像小时候的打角子,一回出、一回进,搞得你老是没了方向。” 马巍早时候的工作,他是顶替他父亲到供销部门工作的。想不到过后,这样的部门不吃响了,一度他也化了不少时间找工作,可他要求太高,身边的张三李四,都劝他做一份再说,但他就是不依不就,既然如此望高,朋友也只能望他兴叹!有一阵子,他似乎呆在家感到寂寞,进了一家小厂,还经常打电话给芒种,对芒种说自己的工作很一般,企业经营不善,加上物价上涨,一时山雨欲来风满楼,原本企业是薄利多销,在此环境下摇摇欲坠。马巍心里清楚,这个企业不会太长久。 86 一阵急促电话铃声。打断了芒种的愁思。芒种拿起电话,一听声音有点熟悉。“喂,是谁呀?” “还在睡!”西湖柳打来的,西湖柳是芒种的一个朋友。 “噢,我刚起来。什么事?------” 西湖柳在电话中说:“我告诉你,国庆节我要结婚了,到时你一定要来呀。” 芒种说:“告诉你,凡事应该节约的,就节约,好不好呀?” 西湖柳:“这我懂,没办法。山雨欲来风满楼。” “啊!他离婚了吗?” 芒种感到这事来得太突然了。问:“这事,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。” “老兄,现在离婚挺正常的。瞧你大惊小怪的。好了,下次不再通知你啦?” “跟谁结呀?”芒种问。 “到时看着就知道了。”他不加思索地回答。 “啊,什么!请你再说一遍,我被你搞糊涂了。” 西湖柳笑着说:“希望你糊涂,人过得糊里糊涂的好,今后教点给你。” 芒种大声说:“你不告诉我,我就不来参加你的婚礼了。” 西湖柳急忙说:“跟上那个会唱歌的。这事我好像没提前告诉你,我们跟她在生意上,是合作伙伴。不好意思,又要让你破费哩。哈哈------不过你放心好了,我会还给你的,还请你投资得大一点噢。” 芒种说:“神经病!说得这样难听干吗。” 西湖柳说:“你也不要再拖沓啦?子春怎样,最近联系吗?” 芒种说:“我们好着呢,放心。” 罗书记打来电话,想了解一下,那家倒闭的企业情况。 早晨,芒种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,再没有想睡觉的念头。 这时芒种似乎想起了什么,噢对了。芒种打电话跟西湖柳说:“如果你见到凡尘、就告诉他,最近老家有家企业,在招聘技术员工,包括一线员工,倘若感兴趣的话,请转告他快去报名,不然错过机会了,就有得他呆在家里吃老米饭了。” 芒种前不久听说,凡尘在外混的不好,一直想回家。 这家快要倒闭的工厂,原先的老厂长生病了,恢复健康,看来不是一天二天的事。所以老厂长再三考虑,决定放弃厂长这个权利。再说这工厂,在他自己手里没好过,现在该是到了招贤纳士的时候了。 西湖柳说:“我知道。招聘厂长这事,需要有人敢于担当。” 这消息,很快传到了金大雷的耳朵,金大雷原先也想任包经营,可由于设备陈旧,他犹豫不决,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。 那天,村里开会。会上村长说:“既然老厂这样提出来,我作为一村之长,一定要全力以赴噢。也希望快点,有人来走马上任。” 会上,金大雷说了一句话:“方村长,不瞒你说,技术是一方面,设备陈旧的问题更大。上次唐老板也说,老长厂遇到了麻烦,大概产品质量有问题,故对方公司,停了加工业务。” 后来芒种通过朋友,这事,小王知道后,告诉了小胡,小胡很感兴趣。 开会那天,有一个人笑嘻嘻地跑进会场------他就是小胡。他先是自我介绍了一下,说自己姓胡,人家叫我小胡。 小胡说:“小王告诉我,芒种那里有个创业团队,在创业方面有信息反馈。小王就把这事,告诉了我。本来我也不想接手,但我们想了几天,知道作为村级企业,当初发展起来,非常不容易吗?再说全村的老百姓,都看着工厂开工么,乡亲们心里急,我作为一个外来人,也算是朋友吧,想为这里的群众做件好事么。” 说到这里,突然来了电话。不一会儿,他接着又说:“如果看得起我小胡,晚上我想请吃顿便饭,朋友过来也没关系。酒是我请的,到时请金老板、其他兄弟一定赏个光,好吗。” 这电话,原来是金大雷打过来的。 芒种笑笑说:“小胡,好样的。有魅力!” 小胡说:“你才是好样的。你们的罗书记,在夸奖你芒种呢。他说从精神文明建设,还主动关心起经济发展来了。” 芒种说:“这文化搭台,经济唱戏。” 小胡说:“有道理!” 小陆原是村办厂的一名技工,平时工作踏实,克己奉公。最近,听说办了几年的村办厂要倒了,心里比谁都急。至于老王厂长生病他是知道的,他也去看望过老厂长的。再说平时老厂长也看重小陆,自己病倒了,没一个接替,老厂长很苦闷。想不到小胡站出来,顶这风险,老厂长心里一百个高兴。 问题倒不是说老厂长拍拍屁股走了,关键是还欠下一笔债,好在数字不大。关键问题在于设备陈旧,产品老化,适应市场,需要创新。救厂如救火,小胡是唐伟的哥们,他做这家小企业的掌门人,想毕唐伟这些大老板一定会帮忙的。再说乡亲们天天听着机器声,机器声响亮,这厂兴旺着。这下没了机器声,谁不知,厂要倒了。厂倒了几十号人吃饭怎办?这是明摆着的事。 但小胡不是本地人,他是浙江人,原先小胡去唐伟公司,是一次招聘员工去了公司的,小胡人也不错,平时无事还喜欢唱唱越剧。 记得那天,唐伟去他家乡考察,从中午启程,来到目的地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。初来乍到,听当地人说话,个个都是一口吴侬软语,顿时让人自然而然,会想到越剧中各种精彩纷呈的流派。小胡对唐伟说,自己早有创业这个心思。 果真如此,在黄昏一顿饭工夫,让唐伟领略了越剧唱腔的魅力,还有小胡的为人。倒不是吃了一顿饭,关键在于交流中,有共同的想法。小胡那天很高兴,自己第一个唱歌,他有调动那些营业服务员,无论是嫂子还姑娘,面对异乡客人唱来激越高亢,清柔婉转,有板有眼,深情并茂------唐伟平时也偶尔耳闻,此时听来更是开怀过瘾,说句心里话,了不起! 唐伟那天喝酒太多,唐伟出门最头疼的事,一怕恐高,二怕晚上失眠,几乎成了每次出门的一桩心事。但他对自己多年的朋友小胡,今天敢于站出来替别人着想,虽谈不上,背靠大树好乘凉,或者还是出于其他目的。他能这样做,首先出于帮助,小胡的勇气可以的。至于小胡提出,要在倒闭的厂里,从新开一条流水作业的事,小胡的出发点,提高产品质量。这一点,唐伟也早听说了。当然也有人怀疑,但唐伟对别人说:“没啥事,小胡的举动,符合时代发展要求,我们应该支持他,他也是为了百姓。他敢于担当这个厂长,这样员工们不是有饭吃了吗。当然,我不可能丢下不管,尽可能地支持小胡。至于有人说闲话,那是正常的事。小胡也知道,这担子不轻松,他毕竟认为自己是外地人,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往枪口上趟,他有这个决心,大家应该都理解才是。再说,挣钱决不是一件容量的事。” 马老板说:“实话实说,那时候,一个集镇,集体企业也没几家。进工厂像鲤鱼跳龙门,到工厂上班的人,都非常开心,进不了工厂的人愁眉苦脸。一个行政村,倘若有一二家小企业算是不错了。进不了乡办企业,到村办企业工作应该说也可以,则是工资小一点罢了,再说那时的福利也没多少。我们办企业,就是要帮助他们进企业,挣一点钱。这既是企业的需要,也是我们的成就。” 陈老板说:“当时还有好多家庭不富裕,因工厂少,一般家庭轮到去乡办厂工作,几乎没有。改革开放春风,吹遍神州大地,过后十多年,从那时起,我们农村家家户户,才有了点起色,企业多了,就业有了机会。乡镇企业、私营企业,为农民生活的提高发展,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。” 转眼之间,大猫娘六十多了,还在家里忙这忙那。家里及地头的活儿虽然琐碎,但大娘身体还可以,日子过得开心着呢。平时出于对小辈的关心,老人难免会唠唠叨叨,可做小辈的听了心里舒服。 大猫说:“我娘,特别唠叨,但她心里爱小辈们。” 芒种说:“这就对了,做小辈的该多听听老人的唠叨好了。老人开心,做小辈的不必说了。况且大娘从心底里感谢着新时代。日子的变迁,生活越来越好。平时老妹子们一块喝茶时,除了谈邻里之间的事,还要谈到生活的变化,比如说谁家的儿子真兴,自己开公司当了大老板,有了钱不忘记乡亲们,修个路呀,装个灯呀,真是好人必有好报。又有谁家的小孩子,读书聪明伶俐,考上了名牌大学,这样的小囡多有出息! 大猫说:“社会发展啦,任何都忙不过来。自从我转业后,新事物层出不穷。小镇上,一家家企业如雨后春笋,热火朝天。做车间主任,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技术上、企业管理上,需要有一个熟悉的过程。所以天天忙不过来。平时回家少了,对娘关心也少了。” 芒种平时串门,去大猫家看看。大猫当兵回来后,安排到企业,工作忙,那是好事情。但大娘常唠叨,说要儿子快点结婚,大娘笑笑说要抱孙子。芒种来了,大娘特别高兴,像见了自己的儿子一样。 芒种说:“大婶,祝贺!一人参军,全家光荣。你老好幸福!光荣家庭,是一种荣誉。大猫不错,勤劳,懂事。做人态度好,还常惦念着大娘呢。听说山根家里,快还造新房子哩!” 大娘激动说:“孩子,你人好,看得起我家大猫。大猫的出息,多亏你芒种帮助,经常一起学习,好样的。” 芒种说:“大娘真是福气来了------还有所有的父老乡亲靠党的好政策,老了做不动,每月有养老金。这样的好日子,田里做了一辈子,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看到,亲身经历了,就是福气!一句话,国家好,才是真正的好!” 大娘咯咯地笑起来,或许经历过风雨,到了一定的年龄,人就特别豁达。 大娘说:“大猫、山猫、山根小时候没有好好读书,靠自己琢磨来琢磨去,好在你们帮了他们不少忙,总算也混出个人样。这下好了,在好心人的帮助下,大猫兄弟几个,都进工厂了。” 天涯也进团支部工作。出于关心,芒种经常去天涯家。 天涯娘笑着说:“是啊,好孩子,眼下农民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,这靠的是党中央的福呀!” 沈大妈接着又说:“所以说,工作好,也是关键,出门的小囡,要懂得从小节约,靠一点儿一点儿地节起来。再是现在年轻人的人,要求高,胆子越来越大,一跑就跑到城市里去了,买个房子贷款要几十万,嗳!也难呀,眼下的小姑娘要求越来越高,人家介绍人跑上家,小姑娘一开口,就是房子买了没有?不看你这人骨子里的东西好不好,就是看你的实际。找对象不看人,倒看房子车子了,那叫哈找对象?” 天涯说:“这叫时代发展了,走路的步子,要跟着大起来了。” 芒种说:“说的好!提高生活是一方面,大发展,就是全方位的。发展越快,幸福指数提高越快!,这叫大时代!” 87 沈盘山差点忘了,今天要去参加一个文学笔会,芒种说是北京的刘大记者也要来,说是要特地来参加《小草》笔会,一来见见我们,二是想听听。在此之前,他们的业绩,也引起了上面的重视,几家报社、电台特地对他们进行了采访。 刘大记者平时也常来乡镇采访,他见了这一些乡村小兄弟们,一个个爱好文学的青年人,感到格外高兴。可以说,他跟芒种已经是老朋友了。 那天,刘记者还说,今天自己要请他们喝茶,跟他们一块好好聊聊。 刘记者开门见山地问:“我也是个农民,像你们一样,曾经家里也有田?我小时候也种过田,大学出来后,参加工作。青年时,像你们一样对文学那么热爱,但那时候,还得两头兼顾。种田是为了吃饭,这是基础的基础,田头的活要干好,工作更要做好,然而才搞你们的文学。文学是一种理想,热爱理想的人,除了善良,还有梦想,通过努力,为梦想耕耘。你们不容易,为群众做了不少好事,像文化夜校的事,《小草》等等,关键你们做人的思想,这样真诚的思想、平凡的人生经历,需要理想去支撑的,可以报道一下,不知我说得对不对。” 陌志说:“我曾经搁笔了好几年,现在倒想动笔了。关键是我们身边这些文友,影响了我,我佩服他们在‘修船’方面的精神,这种充满风土人情的人文关怀,让我有些感动。尽管有人不是在一个镇的,但这种友谊,就是一条战线上的,对舞文弄墨的爱好,可能是一方面,关键他们善于帮助别人,用好爱作为调剂生活的方式,自我勉励,作为学习的一个方向。” 沈盘山说:“我曾经认为,生活就是这样,似乎勤奋在你自己,平平淡淡也很正常。但问题是,有的人看起来,生活需要一种气息,一种精神风貌。当然你传统一点,别人也不会说我们。开始我总觉得,强调去要求自己,不太适合干这个,何苦要这样认真呢?通过跟兄弟们接触后,对我们来说,启发很大,不说你写东西,不如学木匠,吃百家饭的,多么滋润------关键在于一个人的心灵,我做一件平凡的事,就是为了理想,理想就是心灵上的东西,广义的,不是狭隘的!” 天涯说:“我开始认为,如果一个人有本事,还不如去搞创业呢。比较直接,比较客观。但能力这东西,不是都要有的。通过对自己的认识,我觉得,人生在世,各取所长,自己喜欢做什么,怕别人去说什么,这并不重要,关键在于我们能不能对得起生活,有没有意义。” 旁边的西湖柳,听了笑嘻嘻说:“至于别人怎么说,那是他们自己的理由,当然说这话的人,可能比我们聪明。我们本来就是业余爱好吗?业余怎样,不也可以为群众服务吗。还说什么与木匠去比较,那有这门子道理。有什么好比的,同样是劳动,为了生活。” 天涯说:“不管怎样,我认为做个文化人很好,也很崇高的。我天涯大概一向对文字什么好感,或许它的原本之美,影响了我的视觉,包括世界观。所以爱上了文学,就像爱上的是它的雅致、美丽、乃至人文的风尚。你们想想,好多不能比喻的东西,用诗一般优美的文字,就成了思想中的风景。故自古有之,并不是玩,而且创造。我想这决不是个人臆断,那是人类思想的一表达,一种意义上的进步。” 一向沉默寡言的阿芳,这时虚心地说:“用心在于感悟,在于有了热爱。就说自己吧,曾经也不懂什么叫理想,也不知什么叫热爱。只觉得这文字那么优美,就像我喜欢唱歌、跳舞一样,对自己的热爱,有时甚至让人感动。当然倘若自己能写些东西,派上用场,自我感觉有点了不起!曾经好多的时候,我还很迷糊,谈不上喜欢文学。别说搞懂,有时朦胧,有时迷恋。我要感谢芒种,大猫,天涯,他们经常帮助我,帮我借图书,使我这个对文学没有功底的人,从而产生了好感。或许真正爱写的人,并不是凭兴趣而言,而是日积月累,才慢慢走上了这条路。故有兴趣的人,也不容易,不一天二天的事,需要坚持。对任何事物的认识,需要一种悟性,不教他,他也会琢磨?这玩意儿,到底这样玩,人家才看得上。所以这样漫长地玩下去,需要精神,需要毅力。最关键在于用心。有道说:“只要功夫深,铁杆磨成针”。我的意思是,一个人只要勤奋,总有一天会弄出些名堂来。” 刘记者说:“芒种,听说你从前,经常拿了本‘字典’,带在身边,一边儿修船,边一页页地看。是不是怎样?依我说,一个人有时候,需要有点痴迷感,有点儿傻劲。没有什么不好?个性也是一种魅力,智者见智,懂得追求,少不了理想的介入。当然危机感也是要的。曾经的懵懂,迷茫,或许情怀的追寻,感知人生之路不易。善于捕捉知识,其精髓在于提升自我,通过学习,才能知天下之大事。不必说你们都是农民的后生,在走近生态环境与自然之间,每一颗种子,在阳光下都会开出鲜花,结出果实。除了借用自然的生机与力量,而是需要坚强的生命力。作为人类,不可能不修边幅,其中学会劳动,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。灵魂工程师,那是多么的可爱,就像我们的工人老师傅,用一颗颗螺丝钉造出一台机器,筑成一条铁路,意思都是一样的,说明什么,懂得学习就是一种进步。所以说你们不容易。(刘记者拍了拍芒种的肩膀)” 芒种说:“整天手里常拿着本字典,干吗?当然学习罗。后来去田野劳动,歇息时,坐在沟沟里看,人家不理解也是应该的,谁叫你神秘兮兮,人家以为你在搞什么名堂呢。或许有人会问,看来看去这些字,有什么好研究的?我说,这是修船呀?既要修让活中的船,也要修自己的船。后来通过掌握更多的知识,除了为群众修船,走出去为群众服务,一个文化夜校,名誉上说不是专业的,但受到了群众的欢迎,这又说明了什么?一个心里有别人的人,不说什么崇高,是生活的意义呀。一张小报纸《小草》,得到了文学迷们的欣赏。当然每一个领域,人们都在用自己的聪明能干,想到为社会去服务,为老百姓办事。懂得热爱生活,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在我们身边有好多的人,大猫、唐宋、阿芳、阿妮、天涯,外地的小王、常山、人都不错,嘴上不说,做事踏实。” 刘记者说:“听说芒种喜欢读古文,我也喜欢。曾经还靠死记硬背,不少古诗能默写出来,渐渐上瘾了。看得出,人们对文学的好感,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,古而有之,任何一个文学爱好者,应该都有他热爱的理由和想法。” 听说芒种入党了,要做天涯的介绍人。 沈盘山说:“其实生活需要丰富多彩,不要千篇一律,人的兴趣,应该广泛一些。就像我,说是什么文学爱好者,刚开始,何从入手,不知写什么才好?再后来,还是一张张的废纸。文字这东西,真是让人随便掌握得了的,搞不懂,需要学。不信,就问陌志好了,这家伙自以为自己有文化,父亲又是供销社做的,不知洛阳纸贵,无数个黄昏,被他折腾掉不少纸张。东西还是没写好,作孽!” 陌志听了忙站起,有点不好意思。 陌志对沈盘山说:“你不要胡言乱语,责怪别人,人都是一步步向前走的,算你也是一个用心的人,现在真不一样?听说为了造一幢房子,你老兄整整想了多年,可还是没有造成。” 沈盘山说:“瞧瞧,说的比唱的好听。造房子能随随便便吗?这要钱的,十年磨一剑,还得靠用心,认真工作,懂得节约,才能造起一幢好看的房子。说到底,从前我不用心,并不等于现在。至于陌志说的造房子,为了这一件事,我确实曾经想了许多,想方设法想去做,这就是用心。节约是美德,任何一个劳动者的本份。可你这小子,自以为镇上人有钱,黄昏一个人开着灯对蟋蟀!大人叫你关灯呀!怎么不想想,用电就是用钱?连个浪费都不懂!大人半夜三更喊,可你这小子换了个手电,还在被窝中看女人的照片。其实,这手电筒,比用实流电更厉害。”沈盘山滑稽地说,旁边人哈哈大笑。 刘记者说:“我青年的时候,跟你们差不多,为了学习,常常悄无声息地偷着看书。所以说,上下几千年,人用知觉去找寻精神上珍贵的东西,不但是一种热爱,而是一种认知,更是一种用心和追求。但不要只求成功,成功当然是件好事,只要你用心,终有机会,或者说成功的。因此说,一个人喜欢走自己热爱走的路,要付出多少代价。这样的路,虽说艰难曲折,只要有意义,这路没有走错。” 大猫说:“你们知道吗?一个喜欢写东西的人,就像喜欢唱歌一样,唱歌是最抒情的东西,用心唱出来的,所以听起来优美。爱写东西的人,不是靠嘴巴说的,而是靠用心说话的------。” 阿芳说:“生活在乡村的人们,也需要丰富自己。且不说早些时候,因为我们的乡村娱乐很少,人们都想听歌。好在那时有了广播,天天可以在广播里听歌。比如说:“北风那个吹”,听起来很亲切,凄美而柔情?且不说这日子的苦涩,就说这歌,抒情而动听------大人小孩除了恨黄世仁,但这歌人人都喜欢听,也有人喜欢唱。尤其当小孩们听了“年来到------”这几个字眼,乐得像喝了蜜似的。由于歌子的美,再加上抒情,有人从心灵中滋生出一种念想,当一个歌唱家又多好呀。” 沈盘山说:“再像报上的副刊,别人不想看,但我就是爱看。看久了,有人也很用心,想把锄头,恨不得,变成笔杆子。所以说,中国的文字美呀,我想只要善于学习,即便我像一棵小草,经过阳光雨露的滋润,也一定会开花,写一篇好文章,就像绽放出的一朵美丽的鲜花。” 天涯说:“这话说的好!” 陌志调皮地说:“老兄,那你写呀,你写得出来,让我们欣赏欣赏?” 身边的常山,不知从什么时候也冒了出来。 他此时站起身来说:“写就写呗,我认为,我诗歌还是可以的。而且登过报纸的。当然,这不是说我常山有什么说本事,有一种荣誉感吗。” 沈盘山说:“这我承认,你常山是挺聪明的,大崇高没有,多少有点小崇高吧? 天涯深有感触地说。“只要自己感到用心了,就可以了。然而你真想做个用心的人,不是那么容易的事。伟人不是说过,一个人最怕认真二字。认真不是一天二天,而是需要长久地去用心坚持下去,认真学习,才能造就自己。” 刘记者擦了擦眼镜片,他似乎感到今天的座谈会特别好,大家各抒己见,畅所欲言。 “同志们,时间不允许我们的脚步停滞不前,社会在前进,尤其科学发展,正在穿越时空,等待人们的,只有进步与发展,人类文明社会,已进入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阶段,希望你们为农村的文明进步,多作贡献。” 刘记者的话,吸引大家一片激情,接着掌声一片。 不知,什么时候,西湖柳从外面跑了进来。 随着这些年的社会履历,西湖柳见识了不少世面,为人老道,热情交友。 他一进来就说:“话要说回来,无论古代或现代,任何一位稍有成功的人,他能自豪地站在众人的眼前说,他靠的勤奋,还有的就是骨气!骨气是什么,就是人格和力量。不管怎样,一个有成就的人,终身学习还是相当重要,但不要骄傲自满,谦虚才能使人进步。” 刘记者说:“这次笔会,开的很好,很深动。既是相互学习,共同探讨,又是一场辩论赛,这样的座谈会。很好,下次如果有空,我还会来的。” 89 阿芳的精神状态,比从前好了许多,她除了天生有一副苗条的身材,嗓子也好,故早些年,有人挖掘她去了小剧团,呆了一段时间。 随着年龄的递增,她突然觉得自己,已经不适应于她所热爱的舞台,需要做点平凡的事。所以她毫不犹豫,从新回到家乡。时间过得很快,如果早点结婚的话,或许小孩懂事了。她谈过一次恋爱,后来也谈过。前一次,有人说她快要结婚了,因男家母亲认为,阿芳是农村人,最终还是没成。至于后来一次,只是俩人一起喝过茶而言。从此她没谈过男朋友。 有人说她的心,受了深深的伤害。青春已经不在,但阿芳依旧很漂亮,只是她对婚姻的事,开始一次又一次地逃避。再说那个剧团,后来经营状况一般,阿芳曾经几次转行。阿芳回来后,工作积极,村里推荐她做妇女干部。时代不同了,现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做,关键踏踏实实的工作。阿芳回来后,与妹妹阿妮经常在一起,平时串串门,聊聊天。曾经的姑娘、小伙子都成家立业了,就说大大咧咧的山根吧,也有了一个可爱女儿。阿胡家,他那个女儿特别聪明伶俐,上小学了。 自从阿芳去村里工作后,忙了许多。 但芒种跟天涯,平时很关心她。 天涯曾经写过一首,说是要给芒种看看。 芒种说:“你写的,最好你自己去欣赏。” 天涯说:“希望得到老师的指导?” 芒种说:“作为读者,我已经看到了。” 不知她 那双清亮的眼晴 为何饱含泪花 不知伤感还是激动 或者来自现实的纷繁 还是因为自然的广袤 抑或我们都涉世不深, 有过的情感与困顿已经过去 让心灵去验证眺望的未来吧 一次次的失恋后,对婚姻失去了信心。她清楚地记得,自己的小时候多么单纯,虽然那时日子艰苦朴素,她感觉快乐。记得她那时上小学时,天天走过村头这条狭窄的小路,上学路上有说有笑,童年无忧无虑。从小学一直到初中。后来没有再上学,那是为了妹妹。妹妹阿妮高中毕业后,她跟诸多同学一样,先是务家,由于阿妮工作积极,有知识,后来当上了团干部。阿芳回来后,一度在家里待着。她彷徨过,思前想后地总结过,人生的着落点到底在那儿?她烦恼过,失眠过、转而又回归于冷静。突然,她想起了那条小路,或许才适应自己从零开始的起点。她要从家乡的小路从新出发------有了头绪,她很快作出了决定,不再像失恋一般的痛苦,她要学会自强不息地走路,也就是自食其力自找出路。原先她想试试,去外面打工,然而她想吃,想这饭碗的人毕竟太多,自己并不太优秀,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回到了家乡。 过后不久,她自己找到了工作,一家外资企业要她。但大队也希望她留下来,一起干妇女工作。她知道,除了自己努力之外,少不了别人的帮助。 阿芳感动说:“家乡啊,我不该小看您。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,这里才是生我养我的摇篮。” 那天去上班的路上,阿芳情不自禁唱起歌。 家乡的小的并没有记她忘记,有时候,家乡就是最温馨的港湾,看到家乡,尤其像今天的发展,每一个人都是幸福的。芒种深有感触地说。 天涯知道,自从阿芳回来后,她经常走出村庄,跟以往不同的是,她学会跟别人去交流。一眼望去,村乡有了公路,畅亮蜿蜒,田野阡陌丛横,这时让她想到了什么。人大凡不能一蹴而就,大概需要有所历经,生活也是这样,一步一个脚印。所以这次回来,她想尽量放底门槛,人生的第一步,就从家乡出发吧。 她对自己鼓励着说,大自然中的小路,有千条万条------我虽有了一点知识,但不是说无论到那里,都可以大有作为的,因为我们对社会的担当还有限,所以自己的起点不要太高,现在就业那么难,再说行行可以出状元。 阿芳说:“试着眺望,就是试着问路。我想,在这里该有我的一枝之长,那就是熟悉农村。让我用自己的努力,作为建设新农村的一分子吧。” 从此她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,时常跋涉于陌生的地方,去那里熟悉环境,面对绿野的前方,深情瞭望这烟雨蕴润的江南水乡,或回想小时候的水乡原野。记得她在读书时,村口就有一条绵延的小路,乡亲奔东走西------小路优美而宁静,学生放学了,沿着飘逸的小路漫步徜徉,多么美好的回忆的。 她想起自己的未来。仿佛感到人生就像小路,或长或短,或曲径通幽。在广袤的田畴之间、在隐隐约约的远山之中。她从新审视着这些自然的小路,或许任何人,都是从小路一步步走向大路。是啊,路都是人走出来的。 收割机在原野上忙碌,小路在她畅亮的眼前延伸。这里有空旷的土地资源,一草一木的衬托,也有清清的湖流。或许蜿蜒的小路有点崎岖,就像人生曲曲折折,但人们创造美好生活乐园的脚步不会停顿,即便路上仅仅一串串脚印,那是自然中过往的人留下的光辉足迹。想到这里她感动了起来,顿时潸然泪下。 眼看春暖花开的季节已经来临、旷野上百灵又唱响了美妙的歌声。 她尝试着,做新农民很好,自己毕竟个农民。农村要做的事很多,很琐碎,她想自己能不能胜任。为了学会吃苦,她诚实地去走近乡亲们,与她们一起,去激情里挥洒着汗水。春天播种的季节,金色的秋天,大地收获的季节,当沉甸甸的稻脯儿------压在扁担两头的时候,乡间路上,呈现出一片繁忙的景象。好久没听到熟谂的乡音,顿时就哼响在耳畔。远处湖边,有一片枫树,美丽丽地红了。在红叶飘舞的日子,新农村建设中的小村庄上炊烟袅袅格外迷人。静美的小路悠然致远,深动的脚步,走过春天,走进秋天。此时她想起了一首小诗: 走在家乡的小路上 青春怦然心动的脚步 从黎明走过星夜 聆听春天跳动的音符 创业者的歌声已经响起 她仿佛又悟出了什么,重归伊甸园,就是要去弥补自己的过失。她说自己就像条无名小路,让自己做个有感恩于这块土地的创业者。她带着一份自信,感到自己肩上担子不轻,因为今天的家乡,需要做的事许多,做好每一件事,需要脚踏实地,她充满着自信,这自信来自于她的执著,克苦,勤奋,与其的青春活力。 她高兴地喊:“芒种、天涯。我阿芳要向你们学习,我来啦!” 90 大猫经过自己的努力,在企业基层当了管理干部,兄弟山根进了企业。秦汉说,我在弟弟厂里当了车间主任。星期天那天,大猫说要聚一聚。请朋友们吃顿饭。于是天涯一大早打电话给芒种。还有西湖柳,沈盘山,阿芳,甚至连阿芳的妹妹阿妮也来了。后来,是不是芒种还是天涯,又接着打电话,告诉马巍、陌志、常山、小王都来了。大家都很开心。本来,子春说也要来的,但有事走不开。 芒种先说:“今天,因大猫兄的邀请,我们的活动能不能换种方式,搞得新鲜一点。你们看,今天天气那么好,春早三月草青青,门外柳丝万千条。再说又是一个星期天,所以应该聚一聚。我们共同来参与,为我们新的生活、新时代的变迁,与春天来个约会。也作为一次朋友之约。但今天的形式是,不出远门,去附近的湖畔踏青,踏青回来再吃饭。好不好?” “大家齐声说:‘好!太好了,简单易行。” 小王接着开口说:“今天这种形式太好了。不知是有了工作,还是受时尚的启迪,平时无暇光顾,但一有点时间,休闲的情绪特别浓烈,总想去外面走走。虽没有:“东临碣石,以观沧海”之雄心,但倒也着实钟情欣赏于春天芳草鲜美,落英缤纷的时节。或者是:“欲穷其林,林尽水源,土地平旷,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”念于陶渊明笔下的那种意境吧。一句话,春天就是美!” 阿芳说:“诗人,就是诗人。是啊,即使不远行,有空间的自然,也是个好去处。小桥流水的古镇也好,阳光下生机盎然的乡村也罢,心里只要拥有一份快乐,身临其境,总会感到静谧的天地,让人拥有一种温馨。” 他们走进一片依岸傍湖的园林,眼前一大片植满了花卉的苗圃,外边用竹子编扎的篱笆墙。从竹门进去,前面有一间草棚,廊棚下,有个老伯在漫不经心地喝茶,可以看出,心情格外淡定。见他们进来,老伯笑嘻嘻地搬来一条凳子给坐,这里花卉盆景真多,铁树、杜菊、蓉树、仙人掌、樱花。苗圃里还有好多的树苗,有红枫、广玉兰、槐树、香樟、有的叫不出来。 坐了一会,大家起身,向湖边走去,小径悠悠,周围树木林林总总,鸟语花香。春光烂漫处,隐隐约约中,湖上风光旖旎,村庄上炊烟袅袅------ 不知不觉中,已来到湖畔。 芒种记得,早在多年前,湖畔的彼岸,还是一片茅屋荒芜的泽地,转眼之间,远远望去,不得不让人眼睛一亮,只见一片片的青草地、一片片的竹子林荫中,露出了一幢幢漂亮的别墅,这仅仅是淀山湖畔的一角呢。 常山说:‘春天的气息,在我们生活的每一处空间荡漾、流动。曾经沧海,已成了桑田。富有生命力的大地,经过几载春秋的耕耘,灿烂阳光下,到处那么迷人。沐浴的大地,给予我们以一种全新的,昂扬火热的激情。就连一草一木,都显得那样绿色,新鲜、深动。大自然中也有小自然。乡村有乡村的质朴之美。” 芒种激动地说:“有笑声的地方,就有张扬的色彩,靓丽的气息和歌声。走在集镇或小村口,每天都有青春洋溢的笑声。姑娘们穿着时髦,时尚的打扮,在每一个季节,演绎出一种活力。风调雨顺中的人生,或许最大的可贵之处,在于懂得向上、乐观、珍爱生命;懂得用真实去追寻、去有所作为。心仪之理性、心仪之时尚、那是用情感所扎结的一束美丽之花。” 天涯道:“说的好啊。” 他们边说边走,谈笑风生,当他们散步在湖边深处时,偶尔从林荫中看到,两年前植下的树丫,其中有几个小鸟巢,小鸟儿探着头叽叽喳喳地,大概鸟儿们在这里生儿育女,居住好长时间了。瞧多么幸福的一幅画面,小鸟在守望,做母亲的飞向远处去觅食了,而小鸟们探着脑袋在幸福中歌唱。 小王说:“鸟儿们唱的歌。那么天真,快乐,仿佛唱给春天大地听的吧。后来我一想,应该是这样。你们想,鸟儿们似乎越来越开心了,原因么,人类在重视环境建设,它们在用小心灵里的歌,唱给人类听啊。不是吗,它们在感谢人类,用心播种绿荫,创造美化环境生态呢。毫无疑问,绿色的自然是一道美丽迷人的风景。当乡村任何一角,在日新月异中绽放一片葱绿时,人们的视野,感觉赏心悦目,鸟儿们看到了,也要为有这样一个温馨的天地,感到欢天喜地呢。” 大猫又想着做好人好事了。 他说:“这样好了,到了每年一度的植树节,我们一起去走进乡野,多种几棵树吧。” 大家不约而同说:“好!” 天涯开心地说:“你们瞧,去年植下的树木,原先光秃秃的,眼下长出了嫩嫩的枝丫绿叶。 这是香樟树,这是棕树,那开着花的是紫薇。泥地上草花吐蕊,还有卵石镶嵌的小径,环湖的新栏。微风中浪花荡漾,优美的湖乡,风光一览无余。年轻的情侣们,一对一对地,迈着依恋的脚步,相伴在乡村假日的湖畔。因为这里清静、悠远、浪漫。” 西湖柳笑笑说:“绿色是鸟儿的家园,这年上,光顾乡村田野的鸟儿不少见。早些年不见的白鹭、野鸭,叫不出名的尖嘴鸟都来了。鸟儿看到乡村环境好了,生态改善了,地绿了,水清了,浓丽的绿荫茂盛了,开心地在乡野安了家,搭起了小鸟巢。这是它们的新家,这是它们的舞台。它们飞到田里,能吃掉害虫,为乡野施点小肥,为土地揿来芳草的种子。” 漂亮的阿妮,开心说:“风和日丽的早晨,鸟儿们的歌匣子一打开,就收不住了。正如唐诗所云:‘春眠不觉晓,处处闻啼鸟。’或是:‘两个黄鹂鸣翠柳,一行白鹭上青天。’那种悠远的画面,你们说美不美呀?------。” 芒种说:“小鸟是春天的信使,春天的歌者。小鸟动情的歌喉一舒展,仿佛庄稼上的禾苗绿了,盈盈的湖水涨清了,春雨中的树木丰莹了。是啊,湖乡的悠雅、亮丽,似乎离不开草木绿色的衬托,也离不开鸟儿的喧闹。它们天生就有一副嘹亮的歌嗓子。每天早晨,当乡村翻开崭新的一页,大自然就是它们唱歌的舞台,它们调皮聪明,活泼可爱。随着乡村日新月异的变化,生态的改善,环境更加优美,它们正在为今天的新农村高兴,深情地歌唱和欢呼呢……” 阿芳开心道:“好啦,大家听仔细了,听说明年这地方,要搞一个大型休闲生态区,等一旦建设成了,朋友们都来呀。这样吧,为了家乡这一块土地上,早日建成绿色生态休闲区。我建议,请你们其中的一个人,来创作一首诗,兴不兴呀?” 阿芳突然提出要求,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。 大猫说:“兴!我说,让芒种来构思一首。好与好?” 这时芒种笑笑说:“这样好了,既然阿芳提了个要求,我也想提个建议好不好?” 芒种高兴地说:“今天的聚会,我们把它看作是人与自然、或者说情感与未来的一次对话。朋友相聚在一起,该抒情一点,浪漫一点。为此,我们要以一种特殊形式,为美丽的春天,为美好的今天而喝彩。------再是,阿芳提出了要求,希望每个人,来即兴创作一首诗歌,我认为这件事很有意义。发展离不开创造,收获离不耕耘。那么,这一件事,有谁先来做呢?当然,用不着别人担心,对他来说,不是一件很难的事。作为朋友也好,或者说兄弟也好,我想隆重推荐,这事得有天涯兄弟,来开个场吧。大家说好不好?” 大家听了,那时都说好。 天涯有点不好意思说:“我不会,还是请我的老师好了。” 芒种说:“那这么可以,赶快一点儿,人家正等着你呢。” 芒种说:“今天是什么日子,你老兄想一想吧?” 大猫说:“对!芒种兄说的有道理。” 于是天涯想了想,特赋词一首《春事》: 昨日黄花瘦,心事谁人知,梦里苦思愁多。寒意悄去,春来不觉,人生几许,情感总是,好个留恋。笑谈间,春天将至,盼个烂漫人间! 91 子春大学毕业后,做了工程师。平时她跟芒种经常联系。她听别人说,芒种在利用业余时间读大学。至于他一向的勤奋,他正在寻找自身的价值观,或者说,出于工作的需要。子春知道,芒种在为地方的发展,忙碌奔波。 他们的对话,既像聊天,又像谈理想、谈怀旧、谈文学。 子春说:“我们有必要从新对话。” 芒种说:“新的考验,又来了。” 子春说:“我们最初的经历,其实就是从梦开始的。” 应该说,她真不错,用首肯的努力通过考试,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誉。然而,他为自己曾经的失约,是否忘记了什么?对子春来说没有,这就是人生,这就生活。因此,对于昨天,彼此放在心里,相反,没有耿耿于怀。 “昨天,我看到了,从前的几个学友,仿佛没有大的转折和利用。至于乡里的伙计们,倒是多少能见得着的。别人的思想,当然最好有自己去掌握。就像曾经,故意的严肃,几乎不能轻率,去越鱼池半步?否则有人就生气。不知道长辈,对此有何看法?” “每次遇见,如同,等待一种新鲜的气息。在这喧闹的喝彩中,要获得别人的掌声,几乎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多么怀念,那时天天看到田野,有阳光,就感到有希望一样。其实灿烂阳光中,春天的乡野很美丽,土地上花花草草五彩纷呈,它们用青春,开放在广袤的田野上------我认为,那是生命是一次绽放。而我们呢?至于应该努力,去超越平凡的人生。或用诚恳的劳动,热情去撷采。人虽会老之将至,不知感情会永远年轻吗?我想人们可能会想。因为生活,总是需要情感去创造的。为了美好,希望坚挺地活着。用情感去爱,去交流,去服务。或用情感去创造爱情,创造生活。人除了情感,当然还有理想,一种客观的、创导情感、赋予情感、成为自勉自励的精神动力。但现实就是现实,所以任何人根据实际,可以努力为先,为家庭担当风雨。有时候,为了美好的明天,需要自己去创造。灵性,仿佛一个人最大的亮点。当然除了生存的劳动,幸福也是可以张扬的,你在万籁俱寂、夜深人静的时候,面对蓬勃的明天,可以大声地璨然一笑!也可以回眸风雨洗礼的昨天,或用你湿润的眼泪,彰显你的坚强与豪迈。” 我想,你一定有过,这样的经历。这是子春跟芒种的对话。 芒种说:“有时候,我感觉,我笑得有点滑稽。这样的话,可爱就谈不上了。或许,此时的我,始终像在幸福中品味一样,这样好让既定的生活,不至于没有色彩。似乎由衷地,让自己明白,我的青春的一切,并没有过去。人就是这样,不但要理解自己,应该学会尊重。当然努力在你,不努力也在你?这是自身的问题。人像快乐的信徒,朝乐观的方想,他的一生,好像没有反面,正是这样的话,因此,遥远的爱,更加有其意义。有时,生活像个自尊者,你自己看着办好了,心灵上的事,生活管不了你?可以理解,如同别人的理解,相比自己更清楚,可谓旁观者清!当然,任何都可以得过且过。不懈追求,是心里的东西。人就是这么回事。可以承受孤独,可以开心快乐,关键意志不能脆弱!其实,人从不懂中走来,到懂知其然,这就了不起了。应该说幸福------需要自己主动去创造!就像梦想,永远是一个英雄。况且,人生有一个漫长的过程,从感性到理性,对这世界充满好奇、到想象。当神秘遥远的爱情,突然向你扑面而来时,我在感动与兴奋的同时,会真切地认识到,其实天真之美,那是人的本质,包括意识形态之美。有人说,生活也不过如此简单。我说不简单,至少在爱情观方面,需要坚定的立场!所以说,人的心灵永远不会那么简单。你认为呢?当“美”,格外地耸立在你情感的面前,有人却望而却步!但我不会,只要有我自信的,我会勇往直前。” ——时此,我想起席勒的一句名言:“真正美的东西必须一方面跟自然一致,另一方面跟理想一致。”其实这话,席勒也是用价值观去衡量一切的。 子春说:“随着时间的向前,人的情感,越来越老道。故纯粹的爱情,有时像一幕滑稽的“荒诞剧”。人生有梦,梦之不弃。正因为如此,有时欲望同时左右着你,但理性同时也陪伴着你。你说:“能有今天,容易吗?靠的是什么,应该说‘共同’的努力。这‘共同’包括着别人的帮助吗。思前想后,有感而发。想到了人生,与其理想的完美,现实的真实!然而,人到而立之年,能够还在为理想与爱情而努力。当然曾经山盟海誓,说要坚守诺言。一个人,决不能忘记,曾经风雨同舟,一起走过的路程!”陪伴你的那是什么?那就是一种可贵的情感啊。白驹过隙,仔细想想,人算什么呀?其实就是大自然的繁衍物。一个形色匆匆的过路客而已。当然千万别看轻了自己,因为我们人,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过路客。他有思想、有才能、有智慧、创造力。” “所以说,在客观中,往往各人的观点很多。所以你得学会了思考,有时走一条坚定的路,并不简单,如同爱情。” 芒种说:“故不要烦躁,烦躁像噪声一样讨厌。通常情况下,虽说生活少不了喧嚣,但比较之下,常常会感觉宁静的可爱。总之,不管怎样,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,不能草率而事,混沌贪懒,惰性难改。而是要用鲜活的思想,用质朴的生命与情感进行歌唱!这个地球,好像不全是为人准备的------应该说,为一切有情感的生命所准备的。包括我们的动物邻居们。因此,除了学会生活,再是要学会创造生活,关爱生命,关爱环境,为我们的地球,用爱心去点缀绿色,营造色彩!这就是“人们”理性的所为!就像当小生命呱呱落地,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培养教育,然而在知书达理中成长,为生活而经历,为生活而劳动?因为------只有通过劳动的生命,才是有光彩和灵性的。当我们慢慢睁开明亮的眼睛------呈现在心灵视觉面前的,那是一幅蓝天白云、阳光灿烂、青草烂漫、百花吐艳、群山巍峨、树木峥嵘、鸟语花香、小河流淌、炊烟袅袅、歌声嘹亮、欣欣向荣的一个世界!” “——光明能给人于力量。一种自然而然的力量,上帝给予你的力量。于是我们可以通过任何方试,用心使用力量。渐渐我们还学会了劳动,只有懂得通过劳动,才能感知劳动的价值。在我们的周围,生活的一侧,幸福的家园,而另一侧就是理想的空间。在这畅亮的天地里,尽可以让嘹亮的步伐去遥望世界,憧憬未来。当然,也可以沉沦,彻底到死。当然,这个世界,或许不完美的,所包含的东西很广,也很杂。有傲漫与偏见,狭隘的眼光。庸俗的乃至糟糠之度。故再苦再累,你必须得一步步地往前走。与此同时,大可不必欲望太高,你每前进一步,可以回过头比较一下,千万不要标榜自己,攀比别人。而用狭隘的眼光,去仇视一切,去阻挡自己,或避开理性,设置障碍。” 芒种继续在跟子春对话。芒种知道,对话既是一种交流,从某种意义说,可能是一个考题。 子春说:“其实,阳光给予人的光环,应该是一样的。你应该用大度的气质,去衡量他人。这是一种善良的资质。当然,或许你是有些另类,一个属于同等阳光下,自以为少了些含金量的人,而责任鞭策自己。显然,有时在强势面前,感觉孤立无援,也很正常。即便如此,我们应该首先学会如何豁达,好在人们懂得知难而进,知己知彼。因此,我们尽能地去靠近努力,需要艰苦朴素,也需要科学。热爱追求与创造,始终人们进步的桥头堡,或者说阶梯。只有这样,才能在百舸争流中,不至于落伍。不知你认为怎样?我说的对吗?” 显然,子春比那时候开朗多了。 92 子春说:“雨果曾经说过:‘世界上最宽阔的东西是海洋,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,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。’那么这里指的宽阔是什么呢?我想除了自然,还有人的思维空间、境界。确实,所以人生需要艰苦奋斗。随着你的进步,当你回眸时,你会真切地认识,曾经的理想,既是座右铭,又是原动力,值得念怀,或歌而咏之。或者说,你应该理直气壮说:“天生我材必有用!”当然,人之常情,人可以淡泊,也可以去讨趣热闹。但没有理由看轻自己,更不应该,生在福中不知福的。说什么不如意,不快活?那是另类或心态的东西了。对于抑扬顿挫的人生来说,当然,身体健康才是人生唯一之本。” 芒种在跟子春对话中,通常结合实际,有不乏采用理想来阐述自己的观点。 子春道:“人生的经历,似乎迥异不同。有时心灵幼稚的演绎,并不算荒谬之举,只是一种天真之想。一个‘天真之想’,多么重要的话题啊,你认为重要吗?可以婉约地勉强一笑;何须追问。因为人都有天真的一面,因为人有天真,所以这个世界才有幻想,并充满着好奇与快乐;而且才知道,心灵中有一种东西叫幸福……。” “芒种兄,你说是吗?”子春着重加了一句。 “那当然,专家切中要害。后生倍感压力。”芒种幽默地回答。 子春说:“------在生活中,有时实质很含蓄,表象仿佛一个人的窗口。驳蚀的岁月,渐近渐远,真不知,等待将至而来的是什么?如何学会淡定不骄,而乱了头绪。显然驳蚀的岁月,已成为一种历史,一面镜子;但尽可以常常怀念,忆苦思甜。别小看这道道刀刻般的皱纹,它通常在微笑里闪烁之外,也有困惑!或许经历过什么,比如说,智慧、履历、经验的组合。所以当青春的颜色,也不再有弹性的时刻,千万不要埋怨人生苦短,应该理直气壮地说:有情感存在,就有青春的笑容。还有活力,还有想象!有时怀念青春,它的坚挺,像理想的一面旗帜,勤劳、进步、永远是一道锃亮的风景。无论怎样,我们首要学会自强不息,让光芒的情感,紧密团结在理性一边。生活应该这样,千万不要抛弃想象,包括阳光般的天真与之快乐——” 芒种说:“不要责怪抽象,也不要深究无奈。人生能读懂一切的,只有内心知道。它录印着风雨之履。不息的经历、劳动与追求,那是一种荣光。当你庄重地,走出母爱的怀抱,迎着黎明,趔趔趄趄------跌倒了又站起来;然而,又一步步向前走,这一个过程,就是走向------走向人生,走向一个喧哗繁荣的世界。其实,心灵就是一个美妙的世界,于是你幻想着、在梦里寻找着。生活是什么?我有时会想,生活是一个有色彩空间,一个让人充满想象的天地。有时候,总觉得好像在守望着什么?我曾经问过自己,不知快乐多于艰辛,还是艰辛多于快乐?如果说,人生如一本书,那么其中数不清的标点符号,就像经风历雨中跋涉的一个个脚步……可以琢磨、可以慰藉。甚至可以痛苦,可以煎熬?但不该放弃的,决不能放弃,你想放弃跟随生命的热爱吗?我坚决不答应。” 子春道:“我们似乎说的,太一本正经了。不管怎样,物质的改善,曾经让人勉为其难了望过富有。当遐想过一切丰富多彩的东西后,你会认真说,其实生命所渴望的人生,可能并不是物质,那应该是一部,有情感所培蕾的史诗——。曾经,经历过、付出过、那是理所当然的。那是因为情感与理性在推动着你。不管怎样,人毕竟是人,在这里活着,最终还是自然而来、自然而去。因此千万别忘了那份朴真。豁达会告诉一切,做人要宽宏大量,追求在于自己,创造在于努力。信念与理想,这是一面峥嵘的旗帜,它将是你心中永远不老的追求。希望这世界有勤奋者的存在,同样希望多一份色彩和怀想。当我们在艰难与美好中憧憬、或阅读这个世界的过程时……或许会明白,其实生活,就是有人缔造的。诚然,这个世界无比广阔,充满着阳光与色彩,包括青春与情感,应该还有爱心!那么就让生命的光芒、与其爱心留至永恒。” “——与此同时,希望不要期望太高,平凡也是一种美!” 芒种说:“莎士比亚离我们太远。现实的生活,大概让他也有过捉襟见肘的时候。于他说:‘当我们还买不起幸福的时候,我们绝不应该走得离橱房太近,盯着幸福出神——’。” “于是乎,人走过了,就会留下影子。还有一直在眺望的目光。这陌生的目光,有时在困顿之中,显得错综复杂。小孩时多好,根本管不了这些。因为天真吗,面对阳光,目光总是在微笑。说到人的活着,不能去细想。如果真去想来,既像一种苦难,也像一种幸福。这是个逻辑问题,用在我们身上,不一定合适,因为我们还年轻。当然——可以从深处的角度去认识,比如说什么是苦难中,到底什么是幸福?如果从简单处说,人从不会走路,到学会走路;从不懂劳动,到懂得了劳动;从年轻,到衰老;这一过程,就是幸福与苦难、苦难与幸福的过程。为了生存,需要不停地劳动,艰巨地努力着。因此,只有经历过苦难,才能更懂得什么是幸福!何况,人有尊严与价值。人活着,并不为了一味贪图安逸,而是在为心灵而争光。为高尚的美好的人生观、价值观、世界观而奋斗。故不旦为了生存,还有诸多的、希望的友邻的想法。而这种充满希望的想法,由于人生有可贵的思想,而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。这就是一种感悟,认识事物的闪光点、且无时不在激励着人生——驱使人们不断去实践、创造。所以不全是睁开眼睛,为了一天二天的事,无聊地去过渡;而是需要长期的计划着人生。为生活、为集体、为社会、担当起一个热爱的、有崇高事业心的一个公民。” 子春知道,芒种说的没错。 芒种说:“当然,可以用任何理由,谎称这就是幸福。其实,实现幸福,也需要一个过程,不是平白无故就有幸福。首先要通过流汗的辛勤劳动、通过心灵的有所作为,从而感应到,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!真正的幸福,不是从嘴巴说出来的,而是从真实的心灵、饱满的情感里溢出来的。” 子春说:“——其实,生活中懂事的人大有人在。仿佛他们观察得很仔细,一刻不停地,用经验洞察着生活的内容。希望不断成长,明天更加丰富。因此,生活是一个学习与学习的过程;任何人,似乎在一步步跟随着向往,为生活而作好准备。故不曾退却的,除了情感,还有人的意志,和创造力。或许,上帝给予了我们生的权利,苦难与幸福,自然而然地存在。就像我们只有理智做人,不可鲁莽草率,否则属于倒行逆施。但可以同时去品味,我不惧怕口味。当然,情有可原,但尽可能地为了吃饱肚子,或用原始的工具而拓荒,寻觅生存与真理,这完全是一个不错的想法。于是任何人有权力,懂得用劳动去强壮自己!总之,我要说一声:祝贺!祝贺我们的具体努力之外,还有所有懂得勤劳的人们。让我们一起前进吧!虽然生命曾经艰涩过,但我们并不单纯,而是正在用我们的双手、与其那支充满力量的画笔,为苍劲的瑰丽的大地培蕾新的色彩。” 芒种说:“所以------任何人没有被严寒的冬天所吓倒。大自然自古以来就这样充满着苍劲与气概。因为我们知根知底,首先学会用劳动去彰显人生,懂得感恩。因此,除了不能忘记过去,与其阳光灿烂的青春,生机蓬勃的大地。至于对曾经的历史、情感,琐碎的往事,我们有必要进行回眸。但愿我们的由衷之言,没有说谎——人生再平凡,也是美丽的!” 就像泰戈尔谦虚对别人和自己说的那样:“小草呀,你的进步虽小,但是你拥有足下的土地。” ------ 芒种说:“子春,让我拜你为老师吧,我愿做你的学生。” 子春说:“让我们一起进步吧。” 子春说:“芒种,有一样东西,我忘了给你。” 芒种问:“是不是,那条围巾?” 子春笑笑说:“我还你一个邀请呢?” 芒种说:“噢!对了,我们的夜校,需要你。” 子春呵呵笑笑。然而摇了摇头。 子春说:“你不是曾经说过,如果有机会,我们一起捉迷藏!” 芒种开心说:“是不是现在?” 子春轻轻地说:“傻瓜!日子长着呢------!” |